我聞言,回首看她一眼。柳碧影忽然叫住我,有什麼事情?
別說我的驚異,便是周圍的白衣弟子,在見著柳碧影叫住我,具都露出驚奇的神色,畢竟我跟在徐志身邊,在他們看來,我自然是徐志一伙。
而柳碧影叫出我的名,竟然和我認識的樣子,怎麼能不讓他們覺得驚奇?
以我和柳碧影的關系來說,我們實在算不得友好,幾次會面,具都有所踫撞,她在這種情況下忽然叫住我,我自然有所意外。
我看了看她,淡淡點頭,道,「柳姑娘有何指教?」
柳碧影面容上不明的光一閃而過,她笑吟吟的道,「指教談不上,說起來容兒姑娘也是我雪玉峰的一員。雖然你只是一株樹,不是我們雪玉峰的弟子,但是好歹受了我們雪玉峰的雨露之恩,怎麼,掌門遇刺了,難道你不應該一起出份力?」
她話音剛落,徐志面色立即冷冷的看了看她,而她身後的眾白衣弟子,在看了看我後,又看了看徐志,都為她捏把汗。
我淡淡道,「柳姑娘想要我如何出力?我只是一株樹,一株樹能做什麼?」
柳碧影挑挑眉,忽然咯咯嬌笑道,「容兒姑娘,你知道雪玉峰出了叛徒嗎?」。
我不明她為何忽然說這樣的話,點點頭道,「是,我在路上听說了。」
她挑挑眉,「那你知道叛徒是誰嗎?說起來,這個叛徒你也認識呢,和你關系還挺親密的。」
她這話說的不但我大皺眉頭,便是徐志,也是眉頭深鎖看著她,而她身後的眾人,則忽然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當然,他們在看向我的同時,先是看了看徐志的神色。徐志那種深邃的神色,他們自然看不出什麼,不過他們見徐志久久不為我出頭,見我只是一株樹妖,膽子便逐步大了起來。
尤其她說的最後一句「挺親密的」,更是把雪玉峰眾人開始對徐志的怒火都轉移到了我頭上,好似我才是剛才殺人的人似的。
我抬頭看了徐志一眼,而徐志在津津有味的在旁邊看著。
握頓了頓,柳碧影說雪玉峰的叛徒我也認識,難道她說的是小芩?
我說,「柳姑娘說這叛徒我也認識?那我倒有些好奇了,這叛徒究竟是誰?」
柳碧影咯咯嬌笑道,「這叛徒是誰?便是我,也是想不到呢,說起來,這刺殺掌門之人,也是掌門真人的弟子之一,現在,容兒姑娘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掌門的弟子?我面色一變,語氣有些顫抖的道,「是……是誰?」
柳碧影看我的神色。有些快意的道,「這叛徒便是玉睇真人了,以掌門之人的修為,除了極親近的人,又怎會有人能夠接近得了他?也只有當日前去向掌門真人討教修為的玉睇真人了,玉睇把掌門真人偷襲打傷後,因驚動了前來向掌門真人請教修行的玉玄真人和玉華真人,他不是玉玄真人和玉華真人的對手,自然只有逃了。說起來,掌門真人自小便接了當年成為孤兒的玉睇來雪玉峰養著,視其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真是想不到玉睇竟然這樣狼心狗肺,竟害死了掌門。」
我臉色每听她說一句,便越發的難看。
她說佑生才是叛徒?她說佑生殺死了掌門真人?
以佑生的性子,即便和峰主真有仇怨,但峰主養他一場,他是那麼重情義,他甚至默默愛了玉華三十多年,他……怎會做這樣的事情?
而且,殺人需要動機,他殺雪玉峰掌門,對他有什麼好處?
想到這里,我立即反駁道,「你們如何證明玉睇真人殺人?殺人需要動機,他殺雪玉峰峰主,對他有什麼好處?」
那三十多歲的冰雪峰主立即接口道,「誰知道他得了什麼失心瘋,忽然殺了掌門?總之這等忘恩負義,禽獸不如的叛徒。別讓我們遇著,遇著了,一定立即誅滅了他。」
看那冰雪峰主那惡狠狠的樣子,我听得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
這麼多人前去追殺佑生,雖然他已經到了元嬰期,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能夠抵擋的住這些人的攻擊嗎?
我有些不甘心的道,「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冰雪峰主,不知冰雪峰主可否為我答疑?」
冰雪峰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旁神色不明的徐志,道,「什麼問題?」
「听柳姑娘的意思,最先發現玉睇殺人的,是玉玄和玉華,對不對?」
冰雪峰主點點頭,「是!」
「那我想請教一件事情,請問玉玄和玉華可有看著玉睇真人親自動手?」
我這個問題問的也是比較有水平的,如果他們看著佑生動手殺掌門了,為何不出言提醒?或者過去幫忙?
以三戰一,既便佑生修為再高,即便三人打不過佑生,拖住一時也是可以的吧?而且。最為關鍵的,只要他們大吼一聲,雪玉峰里潛修的掌老什麼的,一定很快就趕過來,到時又且能讓佑生逃掉?
如果玉玄和玉華沒有看到玉睇親自動手,那麼,既然沒有親自看到,又為何要斷言是佑生殺了掌門?
果然,冰雪峰主答道,「雖沒有親自看到,但他們在屋外听得一聲慘叫。而一進屋內,便見著玉睇舉掌站在掌門跟前,屋內除了玉睇,也再無他人,你們說,除了玉睇,又還有事誰殺了掌門?」
「既然不是親眼所見,便證明其中另有變故也說不定,玉玄和玉華為何一定要斷言是玉睇殺了掌門?掌門出了事故,誰的利益最大?玉睇品性高潔,作為他的朋友,我不相信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冰雪峰主卻冷哼一聲,冷笑道,「你這小小妖精不會和玉睇那賊子是一伙的吧?是了,以玉睇那小兒的修為,不過如此,怎會那樣輕易的殺掉師兄,如今看來,自然是另外有幫手的,而幫手,便是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你和這位徐公子也都是幫凶!尤其這位姓徐的,修為這樣高深莫測,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隨意進出雪玉峰,而又有玉睇那賊子做幫手,你們一擊擊殺掌門後,你們定是約定好了,逃在這里來會合可是?」
這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陰冷,竟然將我和徐志也定上了罪名。
他話音剛落,在他身後的白衣弟子立即往天空里射放出陣陣煙火,其速度之快捷,便是徐志想要阻止,卻也難了。
而這一切突變竟然頃刻之間,便形成了一道網子,把我和徐志也推進了深淵。
隨著那煙花散發到天空。天際頃刻之間,便出現幾個亮點,這些人不知使用了何種秘法,原本天際不能使用法器,但他們竟然把身子化作光點向我們涌來。
等光點散盡,地面上立即出現了五人。
這五人身穿麻衣,面色麻木,一來到我們跟前,立即自動的形成一個圈子,把我和徐志包圍在中間。
這些人,來的真快。
徐志冰冷的眼神終于再度有了變化,他冷冷一笑,拍了拍手掌,道「很好,看來你們已經認定我們便是那叛徒的幫手了?」
冰雪峰主看了看徐志,冷哼一聲,「大膽賊子,還妄想狡辯,即便你身手不錯,難道你現在還想著殺人滅口嗎?哼,列陣!」
隨著冰雪峰主一聲令下,那五個麻衣人立即口里念念有詞,催動真元,在我和徐志周圍轉動起來。
這五人念動的聲音初時聲音約小,只隱隱約約听見,但隨著時間,他們的聲音越發大起來,而且這種聲音帶著一種刺耳的爆破音,我每听到一個音符,心神便顫動一下,而靈魂也似要跟著這種音符離去似的。
這種感覺一出現,我立即大驚,倒是徐志,依然氣定神閑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他一側目,在見著我的狀況的時候,面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伸出手,把我的手掌一握,斷吼一聲「破!」,這聲音響徹雲霄,在我耳邊震動的嗡嗡直響,我似是做了一個驚恐的噩夢忽然醒來一般,睜開迷蒙的大眼看了看徐志。
徐志見我眼神清明,終于松一口氣。
而與此同時,在圍繞著我們的五個麻衣人卻又有了新的變化。
隨著一種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原本圍繞著我們轉動的五個麻衣人,忽然在我們眼前消失了。
我睜大眼楮四處瞧著,只見天空里,不知什麼時候起,天色已經變得陰沉起來,在我們四周,我忽然間著一個個或者只有腦袋,或者只有半截身子,或者只有一雙眼珠……等人體殘缺器官在我們周圍走來走去,正冷森森的看著我們。
這個,貌似就是傳說中的鬼?
一想起這個可怕的字眼,沒由來的,便感覺身子周圍忽有人對著我的脖子吹了一陣冷風,結果一轉頭,立即和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正對上了。
這雙眼珠子黑黝黝的,帶著一點森綠色,有一種野狼一樣的冷光。
猛然和這樣一雙眼珠子對上,我嚇的面色有些慘白,一側目,看徐志定定的站在一邊,我下意識的,身子便往他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