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殺她了？」大太太看著秦敘說道。
秦敘听母親這麼說，有些莫名，看著外面的陣勢，母親這是動了真火了。若不是要將芷晴亂棍打死，又這麼大動干戈的做什麼。
再看芷晴那一身傷，也不像是假的啊。
「母親真的不是要殺她？」秦敘又問了一遍，這才說出心里的疑惑，「可這外面這麼多人……」
「你先起來吧。」大太太見秦敘猜中她的心思，也不準備再裝，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如實對他說道，「原本對芷晴，我確實是動了殺念……」
大太太說到這里，秦敘心里便是一驚。剛半彎著腿準備站起來，立馬又跪了下來，「母親，不要……」
難道母親剛才是在騙我？她還是要殺芷晴。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沉不住氣，就不能听我把話說完？」大太太嗔怪一聲，繼續說道，「起來說吧。」
說著便朝邊上的椅子一指，讓他坐下。
秦敘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可還是依言站了起來。
「之前我來這院子里，便是準備處置了她的。芷晴這丫頭也算是聰明伶俐，我也算喜歡，加上這事也是造了殺孽，遲早我也是要招報應的。」大太太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可為了秦家，就算是要折福折壽，我也認了。哎……」
「不會的，母親平日里做了許多善事，老天也是看到的，必當保佑母親多福多壽。」秦敘坐在那里靜靜的听母親說完，見她說的這麼嚴重，也理解了她的苦衷。
在她的眼里，家族的利益是最高的。
「多福多壽我也沒敢奢望，只求上天憐我虔誠之心，給我秦家子孫留些福蔭。」大太太說道，「若是你剛才未來，說不定那芷晴丫頭便被我亂棍打死了。可你叫了那一句‘母親’卻使我明白了過來。」
說到這里，大太太朝秦敘看了幾眼，滿面憐惜的神色。
屋里就這二人，秦敘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也不敢打斷母親，只得在一旁靜靜的听著。一個說，一個听，大太太這一停，更顯得屋內靜的有些可怕。
「正是想到了你們，這才止住了我的殺念。」大太太繼續說道，「這芷晴褻瀆佛主固然是會受到責罰，我將她打死，也在情理之中。可這麼一來，是便是造了殺孽，日後怕是也會連累到後世子孫。一想到這里，我便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哎……」
「母親何必說的如此暮氣啊。」秦敘心知母親常年禮佛，肯定是放不下那事，不過之前在母親房里，早已想好了說辭，道，「母親原來是在為此事為難啊，其實這事情也不像母親想的那麼糟糕。」
「哦？」大太太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疑惑了一聲。
「母親可有想過一個小小的丫頭，哪里來的佛主舍利與人賭斗呢？」只要不是涉及感情方面的事，秦敘處理起來還是很冷靜的。此時他已理清了頭緒，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
「恩！當時我听到這消息，頓時便氣糊涂了，倒把這茬給忘了，真是糊涂。」經他這提醒，大太太這才想起，當時怎麼就沒問問這個呢。心里有些疑惑的問道，「莫不是這個傳言是假的？是有人捏造出來糊弄人的？」
「呵呵，那倒不是。」秦敘輕笑一聲，說道，「當日柳老前輩落敗之後，無人上前應戰。這時芷晴才忍不住出手的，可這時，那久石康卻要提出要加設賭注。為了大梁國威，這才有人拿出舍利作為賭注。」
「哎，只怕又是一個不知好歹之人。」大太太恨恨地說了句，看來這主要責任還不能讓芷晴來承擔啊。
「母親這話可說錯了，那人客是位得道高僧，可不是什麼不知好歹之人。」秦敘見母親听的有些迷糊，也不再賣關子，當即笑著解釋道，「那位高僧便是林雲寺的方丈枯淨大師，當日便是他拿出寺中舍利，為芷晴助威的。」
「啊？你說……的是……是枯淨大師？」大太太一听是枯淨大師，驚訝莫名。心說，這枯淨大師怎麼能跟他們一樣呢，這不是胡鬧嘛。
大師在天下間威望頗高，大太太也十分敬重，可見到大師作出這種事，嘴上雖然不說，可心里仍不免月復誹幾句。
「恩！」秦敘點頭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枯淨大師佛法無邊，萬人敬仰，是斷然不會跟我等一般胡亂為之。孩兒以為大師這麼做必有深意。」
大太太也跟著點了一下頭，表示贊同他的話，示意他繼續說。
「這舍利乃是佛門聖物，想必那久石听聞此物，定然心緒不寧，孩兒以為枯淨大師這麼做是為了讓對方先亂了陣腳，無心棋局。這樣一來，我們便多了一分勝算。」
這同一件事，不同的人說出來，會不一樣，就看你怎麼說了。
雖然秦敘猜的跟枯淨當時想的也差不了多少，可畢竟是自己胡謅的，剛開始這麼說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不時的朝母親看看。這時見扛著枯淨大師這面旗，果然有些好用。
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當年佛主也做過割肉喂鷹之事，世人無不佩服之至。如今大師這般作為，我想也是相差無幾，怎麼會讓母親認為是不知好歹之人呢。」
「我何時說過大師是不知好歹之人。」大太太一听立馬反駁道，可仔細一想，好像確實說過，當即雙手合十，「哦！好像是有。罪過，罪過……」
一邊念叨，一邊想著秦敘的話，發覺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不多時也有些明白了。
難怪大師能得道呢，原來出家人萬物皆空，諸如佛主舍利此等佛門寶物，在大師眼里便如無物。只怪我們將這些看的太重，這才左右為難啊，倒有些落入俗套了。
大師乃是佛主的使者，既然他這麼做，想必佛主也不會責罰芷晴，更不會連累到秦家了。
一經想通，大太太心中也釋然了，再不用做艱難抉擇。想起剛才的殺心，便有些隱隱害怕，這差一點就作了殺孽啊，真是罪過，罪過。
「咦？外面怎麼這麼吵。」大太太剛才一直想著此事，也沒在意外面，所以這時才听到外面的喧鬧聲，「隨我出去看看。吵吵鬧鬧的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