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提起朝陽醫院嬰兒的消失案以及後續的事情顏清徐依然心有愧疚。
灰色的住院部,在陰暗的日光下顯得發青,像是在漂白水中浸泡過久似地,劇烈的浮腫使得大樓根基不穩有些搖搖欲墜。一家醫院,一棟樓,一個病房,或者一個病人,患有什麼樣的病癥才會出現如此脆弱的病態!多數窗戶都是緊緊地閉死,偶爾有一些半開著透出一點人氣,也是一種病怏怏地樣子,讓人想起手術台上的被取出心髒依然活著的人。
還有就是走廊,那些幽暗地燈光照在人身上顯得人仿佛都病入膏肓,無藥可醫。這家醫院到底是怎麼回事?病人在這里心情完全得不到解放,本來就被疾病折磨的夠嗆,加上環境氣氛這麼消極,難怪一會半會都出不了醫院。這院方可算是掙到大錢了……
5號門、3層、305號病房。
這就是今天報案人提到的地方。齊強帶著徐祥和李瑞兩人走上了樓梯,看著來回上下的慌慌張張的醫生,一些竊竊私語的護士,又哭又鬧地病人感覺一陣陣頭大。要是讓他們天天待在這種地方辦案。估計沒病也會得病!等接近305病房門外時,明顯的感受到從房間內傳出地那種壓抑地心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警察同志,你們來的正好。我是這層樓的護士長,叫莊繼雅。」一個圓咕隆冬的胖女人急忙上前打招呼︰「你們要在不來只怕思琪她就活不了了!」
「你別激動,有什麼事跟我們說。我們肯定能幫上你的?」齊強盯著莊護士長神聚力度地說。
「還是先進去說吧,大伙全在屋里等著呢。」說完把他們三人帶入病房內。
舒適的病房內緊張地等候著人們,終于迎來救星。顏清徐一個人軟軟地站在窗前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裴長允的岳父岳母焦急地坐在椅子上,顏博坐立不安地接受著精神上的折磨,病床上宋悠然安靜地依偎在裴長允懷中。每個人都是憂心忡忡地樣子。
齊強剛進門就瞅見了顏清徐的身影,這不禁讓他緊鎖眉頭顯得憤怒。她怎麼又扯進來的?萬般不樂後,又發現顏博。今天是怎麼了,相見的人卻出現在不想到的場合。本來還打算今晚去給他們拜年,可這二人偏偏出現在這里!
顏博一瞧見是齊強連忙站起來打招呼︰「是你小子負責這個案子?」
齊強點點頭,顏博放寬心地向大伙保證道︰「這位警官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有他負責這個案子我相信小裴寂很快就會被找回來的。」
周圍的人刷一下的把焦距都對準了齊強。
齊強看了眼顏清徐開口道︰「是誰報的警,事情是怎麼回事?誰能來給我們解釋一下。」
靠在床邊緣的裴長允沉重地開口道︰「我來。事情是這樣的……」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裴長允吸引,除了顏清徐一人。她略有所思走到床頭櫃前,看見櫃子上放著一個老舊的日記本。來得時候她沒有看到過這個日記本,那是什麼時候又是從何而來?十分疑惑地拿起,把外殼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時齊強注意到她的行動,臉色顯得更加陰沉可怕。當她把日記本頭朝前時發現中間有縫隙似乎是少了幾頁。心想可能是日記的主人覺得那一頁寫的不夠好,或者是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索性就把紙給撕了。她趁著大家注意力不在這邊,她翻開看了一眼。
翻開才發現原來里面空無一字,在最後一頁有一個田字型的章印。接著她開始數少的紙頁。16頁、17頁連續兩頁都被撕了,後面似乎還有?24頁、37頁。沒有了麼,還有?45、46又是連續的兩頁。之後就再也沒有被撒去的痕跡了。顏清徐也搞不明白便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記錄下這幾個數字。
16、17、24、37、45、46。
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這個時候裴長允已經把事情講述完整。大家沉默了一分鐘,終于齊強盯著顏清徐的小動作開始分工道︰「事情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了解,現在徐祥去調取今天上午醫院門口的錄像,留意是否有女人抱著嬰兒出去的畫面。有就立刻通知我。」
「還有要特別注意她的身高,大約是一米六左右。」顏清徐補充了一句。
「李瑞去看看那個讓人憑空消失的那間房,又沒有什麼線索。」
「護士長帶我去了解下子這棟樓的整體環境。」齊強吩咐後大家正準備出發,卻被突然而來的手機鈴聲迫使停下。是裴長允的手機鈴聲,齊強示意他打開免提,看看是不是綁匪打來的電話。
「喂,我是裴長允,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裴先生,你好。你失蹤的兒子現在在我手上。他剛喝完女乃睡下了。放心……他現在還很安全。」
「你是誰?我兒子為什麼會在你那里?」
「我是誰?你可以稱呼我為W。至于我綁架你兒子的原因。呵呵~~~當然是想要你手里的10億遺產了。如果想要你的兒子平安,就乖乖地拿寶藏來換吧!哈哈~~警察先生,你們好~~88~~」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聲音是被做過特殊處理的。分不清男女,不過從說話的口氣來看是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自稱是李默默的護士?顏清徐琢磨著,10億遺產換一個孩子?綁匪的目標果然是遺產。
齊強安撫完大家的情緒道︰「大家不要慌,顯然綁匪是沖著10億遺產而來的。只要東西沒有到手,人質都是安全的。也就是說,他會再次打電話而指使行動,在這之前我們只需等待。當然也不是坐在這里干等,我會讓局里面的同志過來24小時監控你的電話。只要對方一打電話過來,我們就可以知道他是從哪里打來的。也就可以鎖定目標,好把他們揪出來。听著,如果他再打電話,你一定要他出示人質在他手中並且安全的證據。想辦法拖住他就可以了。」
齊強的話讓大家懸著的心稍微有了個著落點。
顏清徐跟著李瑞再次來到了出事的那間房,並且時不時地同李瑞解釋著發現時的場景。她就站在窗口出神的想著,突然右邊走廊上一扇窗戶外積壓的雪痕進入她的眼角。她連忙跑了出去,這間房最里面是走廊,聯通後面樓的走廊。她來到最靠近那間房的窗戶。打開兩道壓痕只剩一道明顯了,另一道被人無意抹去了。如此一來靠著一個直角,只要加上架上一個工具,就可以構成一個直角三角形。這樣一來就能解釋人是怎麼消失的了。
顏清徐接著又在附近尋找所謂的工具,中途遇到一個清潔工。她上前打招呼︰「阿姨,你有沒有少什麼工具啊?」
一個中年婦女不解地看著她道︰「你怎麼知道?我早上弄丟了一個梯子的?」
「那現在找到了嗎?找到了嗎?」。顏清徐激動地問。
「找到了,原來一直放在那里。」她朝一個拐角處指去。
顏清徐立刻跑向走廊的盡頭,在一個拐角處果然一個鋁制的雙腳梯出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