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宅的尚軒居,顏清徐把包包往床上隨手一扔,重重地躺下望著天花板。腦子里這幾天所見的景象,重新慢鏡頭的放了一遍。
之後她坐起來,看著窗外發呆。遠處住家的燈從明晃晃地銀色,漸漸地變成黃色,像是被刻意裹了一層蛋皮似的。最後消失在夜幕中,被黑暗一口吞噬。趁著這個瞬間,月光沖破了黑暗的控制,突然之間額外亮堂,投射在窗戶上,使得窗戶搖身一變成了一面鏡子。照出她異常可怕的臉,鏡子里所產生的虛像與月光交織在一起,她仿佛是個橡皮人。
我的眼神怎麼這麼陰郁?
她反復地糾結著這個問題,琢磨著過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答案。
這時電話鈴響了,她打了個寒戰,渾身上下汗毛孔擴展。她顫抖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松了口氣。是一個學生發來的彩信,問候她新年過的怎樣,她才想起現在年都還沒有過完。還給她發了幾張最近過年的近照,說什麼再過幾天就可以見到她。她應付的回了條短信。然後翻看了下照片,看著照片里喜氣洋洋的人,顏清徐有一瞬間感覺像是察覺了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就像是在哪里見過一般,還就是最近在哪里見過。
這間屋內?這不可能!
這里都查過幾遍了,什麼照片都沒有。那在哪里見過?
嚴傻子?對了,他手里的照片。
如果他手里的那張照片是真實的話,那麼死者就是……
顏清徐突然站起來打開門朝廚房奔去。
第二天早上8點半,齊強來到聞喜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會議室。正趕上張明輝帶著隊員正在商議案件情況的進展,齊強不好意思打斷,就在一旁坐下靜靜地听著。
張明輝問道︰「小趙,先說說小陸的初步尸檢。大家都等不急,那詳細的尸檢報告了。」
「陸法醫在尸體的脖頸的切口處發現了一些縴維物,經過初步對比應該就是那個麻袋的粗縴維。」小趙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張照片道。
「那麼死亡時間呢?」張明輝繼續問道。
「我也只是听他大概的說了句,距離昨天發現尸體時,好像死亡就已經超過24個小時了。尸體上沒有掙扎的痕跡,所以他推斷死者是死後被人把頭給剁去的。他還說尸斑有轉移的跡象,所以那間土室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具體的還要等詳細的尸檢報告出來。」
「目前有沒有確定死因?」張明輝無視齊強存在道。
小趙搖搖頭道︰「不清楚。」
等張明輝吩咐派遣好下一步工作任務後,才堆積起笑臉同齊強打招呼道︰「齊隊,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
齊強站起來道︰「張隊,我來只為兩件事。一是取回在土室發現的玉器。二是希望能從你這里借些人手。」
張明輝陪著笑容道︰「局長吩咐了,只要是你的請求一律批準。」
齊強上前握住張明輝的手感謝道︰「真是太感謝你了,張隊!」
客套完張明輝同齊強一同去了鑒證科。
會議室里的小趙不爽道︰「我真不明白,張隊何必要對他這麼客氣!明明級別沒有張隊高,這派頭也不強。局長為什麼要批給特準!真令人生氣,外地人居然敢在我們頭上撒野!」
蘇前何怕怕小趙的背道︰「年輕人,還需要磨練啊!」
小趙又轉頭對著他道︰「蘇大,我說的不對嘛?那你來評評理!」
蘇前何漠然淡言道︰「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趕快去辦你應該做的事。」
寒風淒切,霜霧彌漫,冬天像個淘氣的孩子躲在一旁觀望,一看到有溫暖拂過便肆無忌憚的拍打著空氣,將整個裴家老宅用冷氣包圍。不時又瞧見院里的幾顆小樹,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可能是覺得他們有些丑,缺失了枝繁葉茂的年輕風姿,更像是在提示冬天也將要不久被春天取代。
正是的樹枝間的枯脆,總是在嘲笑時間的流逝。這使得冬天有了一種沖動,像為樹枝做些什麼。她對寒風悄悄地說了句話,一陣疾風掠過小樹不停的搖曳。清脆的斷裂聲響起,冬天趾高氣揚地溜走。
那支斷裂的樹枝輕盈飄落于顏清徐的腳下。她停下腳步撿起樹枝聞了下,這枯木斷裂不正是春之襲來的表現?這就是說一切問題都將要迎刃而解。
步履輕盈的趕到裴長允的房外,顏清徐咚咚地敲著門。不一會兒門被齊強打開,她開口道︰「齊大哥,東西拿回來了嗎?」。
齊強淺笑點了下頭,欲抓住她的手拉她進來。豈料顏清徐默不出聲地悄悄避開,楞了下關門。她快跑幾步來到內室,卻遇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允哥,我听說你們已經找到寶藏了。樂兒,只是想來一飽眼福,瞅瞅咱們家的祖傳寶藏。更想知道媽她守了一輩子秘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當然我也知道,允哥你還指望這個東西來換小裴寂。我不是想要搶奪寶藏,只是想看一下它的模樣而已。」裴樂站在裴長允身邊猶如那諂媚阿諛的棄婦想來換取婆婆最後一點的歡心般惡心地說道。
「樂兒,照理說給你看是沒有關系的。可是你也知道這關系到你佷兒的性命。」裴長允為難地想要阻止她的意圖。
「哼~~這不是司馬昭之心麼,需要這麼惺惺作態嗎?」。顏清徐走進冷笑嘲諷道。
「這是我們裴家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話!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閉上你的臭嘴!」還有半句「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裴樂含在嘴里沒有說出,可是眼神早就釋放出擋我者不得好死的訊息。
「呦~~這嚴格說來某些人也不算是裴家的人。俗話說的好,這嫁出去的女兒等于潑出去的水,你呀早就不是裴家人了,還在這自詡個什麼勁?」顏清徐走道裴長允的另一邊,咬字清楚地說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裴樂指著她叫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誰不知道你回來是為了什麼?我真不明白,你這樣厚著臉皮自找沒趣有意思嗎?」。顏清徐挑眉道。
「你……我沒跟你說話,允哥,我只不過是要看一眼而已,你不會這麼小氣給一個不相關的外人看都不給我看吧!」裴樂拽著裴長允的胳膊嗲聲嗲語道。
「好了……樂兒,怎麼說這個東西你也是有權利知道的。給你看一下子也不會少一塊。」說完從齊強那里接過東西小心翼翼地遞給裴樂。
裴樂一接觸到手便心花怒放道︰「果然是個寶貝,難怪有人想要千方百計的得到,這玉質老舊、手感沉重、外表柔滑、沁色自然、刀工利落、包漿滋潤。即使是我這個外行一眼都能看出這些不一般處。好寶貝啊~~」
「我說,某些人看也看了,模也模了。也別不知好歹地有些骯髒的想法。還是趕快把東西還給裴大哥吧!」顏清徐見她沒有要歸還的意思便催促道。
只見裴樂怪異地笑道︰「如今這寶物在我手里,由不得你在這里囂張。你若是在出言諷刺,我就當場摔了它。我看你們拿什麼去換人!」
「樂兒,不要鬧了。趕快把東西還來,我等著它急用呢!不要再玩了!」裴長允好心勸導。
裴樂朝他呸了句道︰「你少對我說教,如今你兒子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少跟我嘰歪!」
顏清徐看著慢慢接近裴樂的齊強,朝著裴長允道︰「裴大哥,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裴樂哈哈地笑道︰「誰叫你們傻……」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齊強從後面死死地掐住,裴樂護疼的松開手。玉器月兌離了控制,如自由落體般朝地下落去。顏清徐伸手去抓卻誤了時機沒抓住,眼見玉器要落地裴長允撲向地上捧住,大家都喘了口氣。
就在這時裴樂朝裴長允的手踢去,玉器立刻月兌手又朝衣櫃飛去。等顏清徐敢到玉器已跌在地上分成兩半。
毀了……一切都毀了……
裴長允極速朝玉器爬去,護住喃喃自語︰「這下要我拿什麼去換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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