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畏罪自殺
經過兩天的東北西走,顏清徐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她打開門,撓了撓頭發叫了聲「媽?」沒有人回應。于是,她月兌下鞋,打開鞋櫃。這時,櫃頭上的一個快遞包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上面寫有她的名字。她瞧見落款是本市的一家醫院,打開一看才明白,原來是莫仁申的衣物。也回想起來,她在幫莫仁申辦理出院手續時,忘記去取的那身衣服。
袋子里面有他的襯衣,外套,牛仔褲,襪子……顏清徐拿起他的棉襪一看,這只襪子的腳後跟破了個洞。
月兌線……怎麼就月兌線了呢?
靜靜地房間里,她突然感到全身在顫抖,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她的大腦,正在吮吸她的腦汁,將腦子攪和成一鍋粘稠的粥。那個東西還不停地往下竄,一直來到喉管處。她瞬間有種被弓弦勒住脖子的感覺,致命的窒息。
到底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襪子?白色襪子?
縴維?白色縴維?
忽然靈光一閃,她冒出個想法。在余心妍死亡現場留下的縴維物,會不會就是凶手所穿的襪子上的縴維?甚至還有可能就是自己手里拿的這個襪子上的?!
盡管意識到她瘋狂的想法,但是仍舊拿出手機給徐祥掛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徐祥同意了她的請求,卻反問她為什麼不直接給齊強打電話。她無言應對,于是回避這個問題,改問楊毅夫案子的進展。徐祥便把下午在局里進行的案情分析,詳細地告之與她,或許是想听听她的看法。可是顏清徐思緒還出于混亂狀,一時也說出個所以然。最後,兩人約定明早7點半在市局附近的永和豆漿見面,到時她會把東西交給他。又寒暄了幾句,她就掛斷了電話。接著隨手把包扔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女乃。磨嘰磨嘰地洗了個澡,出來後就捧著杯子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這兩天為了莫仁申和小萌的事,她跟著紀長青到處奔波。昨晚累得竟然在他家睡著了?連跟家人打招呼都忘記了,要是她老媽回頭問起這事,說不定還會糗她一頓。光是想想就令她頭疼,她嘆了口氣,一口把牛女乃喝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顏清徐把東西交給徐祥後,便給紀長青去了個電話。叫他想辦法把偵破暖夏一案的警察找來,就約在莫仁申家見面。她要在那里證明莫仁申的清白!
顏清徐早一步抵達山居淮風小區,她先去了趟C區門衛那。自稱是莫仁申的粉絲,還佯裝她不知道他家住幾號樓,只是來上前來詢問下具體住址。想來這個門衛也比較好心,就把他家發生的事告訴了她。顏清徐瞪圓了雙眼假裝她不相信,接著又調頭問他,最近有沒有像她一樣前來探望過,門衛搖搖頭。告別了門衛,顏清徐來到105棟樓前。這個時候,紀長青的車已經停在樓前的停車位上。
顏清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車窗,他打開車門道︰「清徐,你才來?」
一只手拽住車門,顏清徐底下頭對他說︰「我到這里都將近半個小時了,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都九點一刻了!交代你聯系警方的事,你辦了嗎?」。
紀長青連忙點點頭,指了指前方道︰「他們已經來了!」
顏清徐先一步上樓布置好,等人都到齊了,紀長青才領著眾人走進大樓。進了122室,兩間臥室,命案發生的一間大門敞開,另一間門庭緊閉。在這並不寬敞的兩居室里集中有,此案子的刑偵工作的總負責人錢國良,分局的一位副局長,還有三位干警,以及一位現場攝像人員,此刻都在發生命案的北向的小臥室里。
顏清徐是最後一個進的,她神色平靜,站在這群人前說︰「抱歉,把大家找到這里是為了證明暖夏沒有死。」
听到這個消息,小屋里一片沉寂。
紀長青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心想這下該叫你們這些老頑固見識下厲害。
顏清徐繼續說︰「大家都能證明,自己的工作都沒有錯誤之處?」
錢國良拍著胸脯保證︰「我們的工作絕對沒有問題。」
「那好!」顏清徐給紀長青使了一個眼色,「等會,我就讓死去的暖夏活過來,告訴我們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紀長青悄悄地退了出去,轉身上了樓。
十分鐘過去後,錢國良看了看,他的手表不耐煩道︰「可以開始了嗎?」。
顏清徐搖搖頭,「還不行,重要的東西還沒有送過來?」
這時,從樓上扔下一個鐵鏈,敲在護欄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顏清徐走過去把外套月兌下,露出里面的安全衣,將鐵鏈在自己的身上扣緊道︰「好了,可以開始了。首先請副局,到陽台這里來一下子。」
按照顏清徐的指示,副局來到護欄處。顏清徐把欄桿上的痕跡一一指出給他看後,讓他退回屋里。接著她盯著錢國良道︰「假設我就是暖夏,接下來就是不可思議的時刻了。」
顏清徐包里拿出一個黑乎乎的塑料袋,將袋口朝下對著自己的鞋子的底部,傾倒——血液!
竟然是血液!她怎麼會能弄到血液。
一下子,濃厚的血腥味剎那間在周圍散開。
所有人都退口了一步,她究竟要做什麼?
一步,兩步,三步,顏清徐開始後退,最後當抵達欄桿處時,她竟然就仰著翻了下去。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她背上的鐵鏈繃緊,她開始往上伸,越過欄桿來到他們的眼前,最後抵達樓上的護欄,她往牆上蹬了一腳使勁翻過了欄桿。
她的腳印,與死亡現場幾乎一模一樣!就連欄桿上的刮痕同出一轍!
「這個人究竟是誰?」眾人盯著消失在眼前的顏清徐,目光中充滿了敬佩。
房間里一片寂靜。
過了很久……
「你們看明白了嗎?」。顏清徐又回到臥室里說,「那晚,莫仁申的確是喝了混有安眠藥的牛女乃,在那張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而暖夏按照我剛才的步驟,制造了整個假的現場。至于她人現在何處,我也不知道。」
「馬上撤去所有緝拿莫仁申的通告。」副局長對這手下的干警簡潔地說。
錢國良撲通一聲坐在了地板上,傻了眼。
「你,停職。」副局長嚴肅地對錢國良說,「對于這起案件的失職,需要深刻的反省,等著局里的處理吧!」
所有警察都離開了112室,顏清徐和紀長青仍留在原地。
「終于洗月兌了莫仁申的罪名,這下你可以安心了。」顏清徐全身散架地說。
「你還好吧!」紀長青上前扶著她說。
「很不好,手疼,腰更疼。感覺全身都散架了。」顏清徐退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說。
紀長青跟過來,說︰「誰叫你不早點跟我說,我也能找個特技演員代替你。」
「反正一切都……」顏清徐突然不說話了,盯著那間門緊閉地臥室僵住了。
紀長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于是便上前打開門,想證明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卻停在了門口……
顏清徐起身來到他的身後,小居室的床上,暖夏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睡得真安詳。
不對,她睡得也太安詳了。
連剛剛那麼大得動靜都沒有吵醒她,顏清徐突然產生一個不祥的預感。
紀長青在床前蹲下,仔細地盯著她看了又看,然後把手往鼻前上一探,沒有呼吸。再模了下她的臉,冰涼。最後才朝顏清徐搖搖頭。
顏清徐這才撥通了110報警電話。
于此同時,公安局刑偵三隊辦公室。
一行人,圍在齊強的辦公桌前,一個個臉色難看。
桌子上,一份快遞,是剛才送來的。里面有一封寫給警方的信,署名正是失蹤的暖夏。隨即,按照快遞上的底單,齊強等人很快地找到了那個送快遞來的人。
一個傻頭傻腦的小伙子,他說今天早上他接到電話,在街心公園見到一個戴著墨鏡蒙著口罩的女人給他一個信封,讓他把里面的東西盡快地投遞到公安局。他當時還沒上班了,十分不樂意。但這個人給的快遞費是平常的十倍,他美滋滋的拿著錢吃了頓豐盛的早餐,等到上班的時間後才把東西送來。一心光想著發了比小財,卻沒有想到竟會被牽扯進案子里來。
「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緣故,讓一個原本想要懺悔的凶手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徐祥狠狠地訓斥他。
「早知道這樣,砍了我的腦袋我也不會送的!」小伙子嚇得當場就哭了。
弄得好像是一群警察在欺負他似的,最後沒有辦法還要安慰他。接到暖夏的悔過書,大家就已經夠頭疼得了。現在又找來了個更大的麻煩,安慰了半天讓他走了,並叮囑他,如果在接到這個電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跟警方聯系。
緊接著辦公室里的電話響起。
距離電話最近的王安城接了听後,放下听話筒道︰「齊隊,確認暖夏已經身亡。顏老師,在她家發現了她的尸體。要求我們立刻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