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莫探春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蛟龍困淺灘

作者 ︰ X嬌子

「你……言兒……你是言兒?」那人的聲音透著巨大的驚喜,急急起身上前卻被腳鐐扯回,鐵鏈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溫言忙幾步上前將他扶住,口中哽咽道︰「師父,真的是您,您怎麼會……」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恩師,號稱一代武聖的端木未名竟會落到如斯田地,暗恨自己沒能早些前來營救之余,對害了恩師之人已恨不能食肉寢皮。

端木未名抬起手戰抖地摩挲愛徒的臉頰,幾滴濁淚滾落下來,將臉上的污垢沖出兩條溝壑來。

「言兒,為師總算是等到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為師的……」

「徒兒來遲了,讓師父您受苦了,是徒兒不孝……」

「不,好徒兒,為師知道找到這里殊為不易,別說是有生之年能夠等到你來,就算是等為師死後你才得知消息,只要能為我復仇,我也死而無憾了!」

听見此言溫言的目光中燃起熊熊地怒火︰「是誰?究竟是誰有如此本事,能害了師父您?」

「黃勛!」

「是他!可是師父,既然是他害了您,為何您還……」

「還為他守著藏寶樓是吧?」

溫言點點頭,端木未名苦笑道︰

「為師少年成名,向來心高氣傲,卻不懂得人心險惡,不識那些狡詐之術……那年為師听說黃勛手上有半張地圖,便來找他相借。為了拿到地圖,為師答應為他做三件事,當時他說一時想不到三件事要我做,請我暫留一月,一月之後若是在沒什麼需要我去做的此約便可作廢。

「為師依言留下,不想一月之期將滿時,他設宴請我飲酒,待我酒酣便在余下的酒中下了一種奇毒,此毒無色無味,更兼那時我已不省人事,自然分辨不出,將毒酒一飲而下……醒來時便被他鎖在此處,他說只要為師替他守住此樓中的地圖,便可每年得到解藥壓制毒性,為師本可一死,卻不甘心。

「你的身世不足為外人道,是以知道我有你這位徒兒的人並不多,黃勛自然也是不知,他以為可以從此控制我,直到我悄然死去也沒人知道,沒有人可以救我,更沒人可以替我復仇,我卻要等著你來救我,來替我復仇,若我死了,必然被他處理掉一切痕跡,你又如何能得知呢?」

溫言早已听得泣不成聲︰「師父,都是徒兒不好,總想著師父您是借著尋寶雲游,從沒想到有人能還得了你,自己一心想著復仇之事,竟耽誤至今,若非今夜誤打誤撞……」

他忽然想到自己既然找到此處,便是上天垂憐,當務之急便是不能再讓師父就這樣被鎖著,于是道︰「此處可還有別的守衛?」

端木未名搖頭道︰「有為師在他還派別人做什麼?他自以為鎖住為師又有毒藥相脅,不怕為師會逃月兌。」

溫言正要替他震開鐵鏈,忽然想到一事︰「這鐵鏈隨粗,卻難留住師父,何以……」

端木未名長嘆一聲︰「那毒端的詭異,為師的內力全被封住,只在與人交手之際才能被激發,卻只能發揮到與對手相當的程度,是以……」

「原來如此,不知師父上次服用解藥是何時?」

「不足一月,今夜離開的話為師還能支持近一年,」他冷哼一聲,「別說一年,便是只一日我也要將那黃勛碎尸萬段!」

溫言听了不再猶豫,雙掌聚力猛地揮向端木未名腳下的鐵鏈,兩聲脆響後鐵鏈應聲而斷。

「師父覺得如何?」

端木未名活動一下雙腳,微一點頭,忽道︰「言兒,你是來去地圖的?」

「正是,師父一去數年音訊全無,徒兒本是要去霽月宮訊您,不想在這里……」

「嗯,」端木未名點點頭,「拿地圖就在為師身後的高台上,你一躍可得,不過手腳要快,地圖一旦離開桌面便會引發一陣亂箭攢射,以你的功力倒也不難全身而退,自己小心。」

溫言救出了端木未名,那地圖本已不再重要,但是一來自己答應黃巾替他盜取地圖不願食言,二來當年師父便是要取這地圖去尋寶藏才被困,如今自然要幫他完成心願。

溫言一躍而起,探手取走地圖的同時身子向後疾退,果然一陣亂箭在他剛退出射程外便疾速射至,釘在木柱上發出一片「篤篤」之聲。

他收起地圖,嘗試將自己的內力輸入端木未名體內,卻發現送進去的內力猶如泥牛入海,已進入對方體內便沒了蹤跡。

他只好放棄此法,裹挾住端木未名,運起十分內息越窗而出,所幸對方多年來已被折磨得憔悴羸弱,倒也不十分沉重。

探春沒想到溫言這麼快便得手而回,見到他帶回一人更是吃驚不已,黃巾卻似乎毫不意外。

溫言將黃巾的神情看在眼里,低聲道︰「煩請少島主為家師被一靜室調養。」

黃巾一笑道︰「不麻煩,這邊請。」

遂在前面帶路,看著他竟似早有準備,溫言心底的懷疑更甚,此時也不多言,卻听跟上來的探春訝異道︰

「這是令師?」

溫言點點頭,道︰「此事說來話長,待在下安頓好家師在與姑娘細說。」

探春便不再多問,幫著將端木未名攙如一處雅致的小間,黃巾喚來丫鬟服侍他熟悉,三人便退了出來。

此處離溫言和探春暫住之處和黃巾的住所都不遠,幾人便來到探春房里議事。

「公子可已取回地圖?」黃巾問得成竹在胸。

溫言知他有數,也不推諉,坦言道︰「地圖倒是已然取得,只是此圖包含家師激憤,卻不能情意交給少島主。」

黃巾溫言一愣,旋即笑道︰「這個自然,本少可以理解,本少只是想借來一觀,不知公子可否通融?」

探春听得暗暗奇怪,那寶藏和地圖都原是黃家之物,自己懷中那一半乃是通過回答他黃少島主的問題得來的懸賞自不必說,溫言手上這幅原是他答應替黃巾去偷的,如何黃巾要看倒說得這般客氣,甚至是可憐?

溫言略一思索,將地圖遞向黃巾,一時失手將地圖落在地上,兩人俱彎腰去撿,溫言的手便握在了黃巾的腕上,只片刻他便急忙松開,連連道︰

「在下大意,少島主勿怪。」

黃巾不在意地一笑︰「無妨。」

他尚未出生這一半地圖已落到黃勛手上,此時方是第一回看到,只見上面亦是一副水墨畫,與自己先前持有那一半幾無二致,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姑娘,你那幅可否在給本少瞧瞧?」

探春也看了他手中之圖,亦覺詫異,便取出自己這幅,將兩畫並排放在案上細看,果然一模一樣……等等,那是什麼?

探春眼前一亮,正要出聲忽想起溫言方才的舉動,以他的細致怎會失手?那地圖分明是他有意失落,借機探查對方的脈息,他分明是對黃巾有所懷疑!

她迅速掩去自己的驚喜之色,皺眉道︰「小女子愚鈍,實在看不出霽月宮所在,不知少島主……」

黃巾搖搖頭,嘆息道︰「此時夜已深,姑娘早些歇息罷,咱們明日在共同參驗此二圖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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