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死了,昨天上傳的章節竟然忘了發布。害得今天要發三章,把我好容易爆發一回小宇宙的成果洗劫一空,唉……誰讓小嬌的訂閱少得可憐,只能眼巴巴地指望著全勤呢?)
侍書備好的熱水升騰著裊娜的煙霧,一股淡淡的玫瑰幽香若有似無地隨著煙霧流轉,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浮著一層嫣紅的花瓣,隨著溪月皓修長的手的輕輕滑過水面,在他手邊幽然地打著旋兒。
探春松開錦被,褪下衣衫,滿面嬌羞地當著溪月皓的面走進浴池,忙坐下去,將自己美好的身體隱匿在重重花瓣之下。
溪月皓一聲輕笑,走到池邊對她柔聲道︰
「我幫你。」
探春一怔,沒明白此言的意思,溪月皓也不解釋,自顧用手撥水為她清理起來,探春終于明白他只是要幫自己沐浴,心中松了一口氣,暗笑自己成親也好幾年了還露出如此嬌怯之態,隨即又不無擔憂地道︰
「你穿得那般淡薄,可別……」
溪月皓濃眉一挑。魅惑道︰
「你是在邀請我共浴?」
探春面上又是一紅,忙別過頭小聲道︰
「我是讓你披件外袍……」
溪月皓露出失望的表情,夸張地嘆息道︰
「罷罷罷……今生是無此艷福了……」
探春被他的語氣逗樂,卻不敢再答言,生怕他真的興起也下到池中來。屋里的氣氛透出詭異的曖昧,溪月皓也不說話,滿室只有嘩啦的水聲清晰可聞。
一時沐浴結束,溪月皓為探春擦淨身上的水珠,仍用錦被裹了她直接抱回床上,看著嬌妻一臉的羞怯,他只覺比此生所見的任何女子都更嬌艷迷人。
待他再回到浴室自行沐浴回來,探春的床前已擺上了豐盛的晚膳,她靠著軟墊裹了狐裘,像一個粽子似的端坐在床上,對頭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的溪月皓道︰
「今兒辛苦你了,我請你吃飯。」
溪月皓翹起嘴角,扯開一抹淺笑欣然道︰
「好。」
在桌前坐了,將濕漉漉的頭發甩到肩後,侍書拿吸水的絨布在後面幫他輕輕擦拭了一回,他便道︰
「行了,你們都下去罷。」
侍書抿唇一笑,依言退下,探春便親為他布菜,想起夏虞兮帶來的溪月涵的消息,雖明知他定已知曉了,卻正可拿來打頗眼前微微尷尬的氣氛,也顧不得食不言寢不語。便道︰
「虞兮說涵兒的傷勢已無礙,如今留在疊翠谷跟如玉學藝呢。」
溪月皓神情一黯,夾著一快腌鹿肉的的手停在半空,心中升起一絲愧疚,低聲道︰
「探春,對不起,我沒照顧好涵兒。」
探春被這句「對不起」怔住,望著他沉默良久,方淡然道︰
「皓,為君者可以改錯,但不必認錯。」
溪月皓勉強笑了笑,懇切道︰
「這句話是我作為夫君和父親說的,並非作為人君。」
探春似料到他會這般說辭,欣然一笑道︰
「好,我接受夫君的歉意,來,吃片竹蓀……」
其樂融融地用過晚膳,溪月皓便回騰龍殿處理政務,臨走是叮囑探春早點歇息,然她睡了整個下午,一時哪里還有睡意?想邀夏虞兮過來閑話又怕擾了人家歇息。只得拉了侍書說話。
兩人說起午前落水的竹制曲蘭,侍書便道︰
「娘娘可記得舊年在家時也有這麼個吱呀作響的竹橋?臉老太太還上去走過。」
探春听了心中一動,溪月皓說過那是他特意建了為自己賀壽的,莫非他是因知道自己家中曾有過這麼一處景致?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她卻不由自主地順著想下去,倘若他是真的知道,那麼自己出自榮國府而非南安郡王家一事很可能早就不是秘密了。
只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他知道多久了?為何一直不露聲色?那竹橋究竟是他自己想到的還是旁人建議的?若非知道了「真相」,誰會拿那麼個東西來為自己的皇後賀壽?
種種揣測紛至沓來,探春一時理不清頭緒,只有一點是肯定的,那便是那竹橋之所以會出事,絕非造辦處的一時疏忽。
溪月皓正兩日表現出來的急于與自己重修舊好,看起來並非作假,那雙瀲灩的明眸中流轉的情意她看得無比分明,不會出錯。
整個宮中,甚至整個茜羅國,如今唯一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似乎就只流蘇一人了,但……能夠因此就懷疑她麼?
不是不相信她有此心,玉兒之事讓她的敵意和狠厲都昭然若揭,只是她一個小戶人家出來的宮人,不過因了一張與先靜妃酷似的面容而封妃,她有此手段和人脈探知自己的身世,進而知道自己一定會走那曲欄,提前讓人坐下手腳麼?
思路到此走進了死胡同,她不想輕易懷疑任何人,即便那人是做下許多事情的流蘇,打算晚間在溪月皓那里探些口風再說。
忽而想起早上吩咐侍書送古扇過去的事,便問︰
「你早前送古扇給陛下時可踫見德保?」
侍書點頭道︰
「踫見了,奴婢按娘娘的吩咐當著他奉給陛下的。還特意說明了是韓府老夫人送來的。」
探春微微欠身,略帶急切地追問道︰
「他當時的神情可有什麼異常?」
侍書搖頭道︰
「德公公听見是韓府送的東西抬眼瞧了奴婢一眼,此外並無異常。」
探春復又躺下沉吟不語,訥敏那里一時半會兒也難有消息,倒不如先從德保身上探查一番,思及此她想侍書確認道︰
「那古扇陛下當時可有打開?」
侍書不假思索地搖頭道︰
「不曾,陛下當時正批折子,是德公公上前接了古扇送到陛下面前御覽,陛下只是就著他手上瞧了一眼,便讓他先收起來,說是等他忙完了再瞧,後來娘娘出了事兒陛下便急急地趕過來了,奴婢瞧著他手上沒拿扇子。」
探春听了沉思一回,忽掀被下床道︰
「快給我更衣,去騰龍殿!」
侍書不解地勸道︰
「這麼晚了,娘娘……」
探春打斷她的話,在她肩上微拍了拍算是安撫,口中道︰
「有件事我很好奇,今晚不弄清楚只怕難以入眠,好侍書听話,幫我更衣吧。」
侍書听她說話的口氣不似平日的沉靜淡然,反倒透著幾分促狹,心下暗暗奇怪。卻也只得依言取過衣衫為她換上。
溪月皓正聚精會神全力處理奏折,想著盡快看完好去陪伴探春,听見德保扯著嗓子喊「皇後駕到」他心頭又驚又喜,忙下堂迎出門外。
及至見了探春卻又露出不悅的神情責備道︰
「夜深風涼的,你何苦巴巴地跑來?」
探春看一眼剛剛隱去最後一抹晚霞的西天,暗笑這也算是夜深,口中卻不反駁,只道︰
「我在床上躺的煩了,過來瞧瞧。」
溪月皓拉她進殿坐了,看看案上還剩了聊聊幾本折子,便道︰
「你先坐著。我看完這幾本再來陪你。」
探春含笑點頭,在他身旁坐下,他又讓燻月取一個手爐給探春,後者忙道︰
「不必了,這都幾月份了,哪里用得著手爐?」
溪月皓堅持讓燻月取來,她也只得抱在懷中,溪月皓這才安心地將心思重又放回奏折上,最後幾分折子倒也無甚大事,他很快便批閱完畢,微微活動活動脖頸,對探春道︰
「你既睡不著,咱們進去躺著說會閑話罷。」
探春搖頭笑道︰
「正是躺得煩了,不如出去走走罷。」
溪月皓有些遲疑︰
「你雖即使用了姜湯服了藥,到底是受了寒,這……」
探春一手抱了手爐,另一手放進他掌心讓他握了,笑道︰
「無妨,我沒那麼嬌弱。」
溪月皓見她堅持,只得依了,牽了她往外走,卻听她微帶詫異道︰
「你的折扇呢?久不見你拿著了,倒有些不慣。」
溪月皓不欲跟她說起先前常用的那柄已被自己扭斷,隨口找了個借口道︰
「那是年輕的時候標榜風流的東西,如今老了哪里還用它?」
探春定定地望他一回,神情認真地道︰
「正是翩翩美少年,哪里老了?我還就愛看你折扇在手的風流勁兒呢。」
溪月皓聞言喜道︰
「真的?」
探春含笑反問︰
「你問的是真的美少年呢?還是我真的喜歡看你折扇在手?」
溪月皓也不客氣,故意眼波流轉地道︰
「都問!」
探春粲然一笑道︰
「都喜歡!」
溪月皓面上露出自得之色,回身對德保道︰
「把皇後今兒送來的那柄古扇取來。」
德保恭謹應了,片刻便取過來遞給他,他這才攜了探春出門。
彤雲館中,流蘇正拿起自己的枕頭往地上砸,口中忿忿地罵道︰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也辦不好!」
兩名黑衣人跪在地上,一人筆直身子巍然不動任她發泄,另一人卻忍不住小聲咕噥道︰
「誰知到她身邊那個雪兒走了,又來了個會武功的?娘娘不是說她身邊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宮女麼!」
流蘇氣得渾身發抖,隨手抓起一個茶杯就朝他頭上扔去。口中尖利地罵道︰
「你是說這都是本宮的責任咯?」
那人偏頭躲開茶杯,僅被砸在地四濺而起的碎瓷片打到,吃痛之下也不好再辯,滿心不敢地低頭道︰
「小的不敢。」
「你!」
流蘇其能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指著他的臉道︰
「別以為本宮管不了你!不管你的主子究竟是誰,他既讓你們到本宮身邊辦事,你們就得听本宮的,本宮就是叫你們去死,也由不得你們說半個不字!」
那人還想再說什麼,旁邊同伴卻扯了扯他的衣擺,他張了張嘴終是咽下了反駁的話,流蘇氣哼哼地扶著腰在椅子上坐了,正要再罵,卻見另一人從窗外閃身進來,小聲道︰
「皇後又去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