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莫探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巾幗領風騷

作者 ︰ X嬌子

在探春的建議下。進入終試的五十人都抽簽得到一個屬于自己的考號,造辦處更為他們量身制作了參加考試的勁裝,將各人的考號用醒目的紅色繡在白色的衣服背面,以便在考場上區分眾人。

這些人最終都會為國效力,或稱為皇族侍衛,或進入軍旅稱為低級軍官,而這些具有紀念意義的服裝將會成為他們日後引以為傲的資本。

而另外一些被淘汰的應試者,根據其在應試過程中的表現,大部分都已通過考官的推薦,進入新建立的皇家軍校「國武堂」學習。

不知是巧合還是吏部的刻意安排,身份尊貴的溪月皎抽到了一號作為自己的考號,而夏虞兮則抽到二號,兩人站在隊伍的最前方,領著眾人走向備好的馬匹,準備進行騎術考試。

溪月皎得到一匹純白的駿馬,他跨上馬背勒住馬韁,一身英氣自是不凡。夏虞兮得到一匹棗紅色的良駒,略顯縴弱的身姿卻也英姿颯爽。

探春遠遠看著二人,忽然笑著對溪月皓道︰

「既是武試考教騎術,也不能單憑各人的速度決出優劣,馬匹本自不同。如此不能服眾——皎弟的身份在應試眾人中早不是秘密,便是勝出也難免有人不服。」

溪月皓點頭道︰

「皇後說得有理,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探春指著馬道盡頭,對他道︰

「不如在那邊備下彩頭,根據各人所搶到的物品決定名次,如此一來除了速度外更考教了各人控馬的技能,豈非更有說服力?」

溪月皓撫掌贊道︰

「好提議!」

當下叫來三名主考官,將這一新提議向幾人說了,兵部尚書趙易知率先贊同,連聲稱頌帝後英明,溫言與吏部尚書李銘志也無異議,便叫來一名侍郎前去安排。

溪月皎等人在馬上候了多時不見考官發出出發的信號,正各自詫異,卻見一群人小跑到了馬道盡頭豎起兩排竹竿,由高到低排成整齊的五行。

眾人正面面相覷不解其意,便听趙易知起身朗聲道︰

「今日考教諸位騎術,不單以速度決優劣,馬道盡頭的竹竿,從低到高,諸位各取一支,得最長著者便是騎術的魁首,最短者只能敬陪末座,諸位明白了麼!」

賽個馬也這麼多花樣,溪月皎郁悶地月復誹著,卻也只得跟著身旁諸人朗聲答道︰

「明白!」

一眾武藝不俗的年輕人齊聲回答,充滿斗志的聲音听來極為振奮人心。

趙易知滿意地點點頭,回身向溪月皓與探春一躬身。便听溪月皓道︰

「開始罷,趙愛卿。」

趙易知領命,站直身子對教場內朗聲道︰

「騎術比試——開始!」

他話音剛落,五十匹良駒便像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由于馬道僅能容五匹騎並行,道路兩旁拉了紅綢作間隔約束眾人,撞落紅綢者自動出局,馬上眾人無不小心翼翼。

既想盡辦法擠開旁人,又要避免自己被擠到馬道邊緣踫落紅綢,眾人甫一出發便一開始你爭我斗,各出奇招。

以溪月皎為代表的十數名貴族子弟武藝只算上乘,騎術卻都不錯,相對于寒門試子沾了一定優勢,出發不久便盡數排在隊伍最前,卻並無爭勝的急迫,一個個的姿態便如踏青游春般寫意瀟灑。

探春看了便覺好笑,小聲對溪月皓道︰

「皎弟他們大約即便上了戰場也是這般氣度雍容罷?」

溪月皓苦笑著道︰

「真要上了戰場,似他們這般做派便是敵方的活靶子,任誰都看得出他們身份不凡!」

趙易知等人就坐在皇帳所處的高台下,他耳力極佳,听見帝後的私語也皺起眉頭,看著場中自家子弟。微微搖頭。

溫言也听見兩人議論,眼角余光瞥見趙易知的反應早已心知其意,便微微靠近他小聲道︰

「此番武試的主要目的乃是挑選宮廷侍衛,卻正需要這等儀態豐姿,方能彰顯皇家氣度。」

趙易知聞言便轉憂為喜,輕輕朝他頷首以示謝意,溪月皓在高台上卻也听見他的話,也不由微微點頭。

轉眼之間,眾人已策馬至終點附近,溪月皎一馬當先,覷準最高那根竹竿便探身過去,剛剛觸到竿身,卻覺身下戰馬一偏,竟是被人擠了開去。

他懊惱之余也不管對方是誰,當下驅馬又搶上前去,想將擠開自己的一騎擋住,另一邊卻又多了一騎夾攻上來。

兩騎夾擊之下,他的戰馬竟被逼地後退幾步,便听見身旁一聲嬌笑︰

「此時意在爭勝,王爺又何必謙讓?」

卻是夏虞兮已策馬趕到,從溪月皎身旁超了過去,見前方兩騎正在爭奪最高的一根竹竿,自己擠不過去,心中一動,便一把取下第二高的竹竿,然後隔空一掌擊斷正被人爭搶的最高那根,隨即策馬往回狂奔。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正在爭搶的兩人眼見竹竿折斷,俱是一愣。忙又放棄去搶另一根,溪月皎卻早已率先反應過來,捷足先登,一把扯了剩下竹竿中最高的一根回馬離去。

看台上早已一陣喧嘩,溪月皓和探春皆是大笑不已,猛贊夏虞兮心思靈巧,當機立斷,下面趙易知也湊到正搖頭苦笑的溫言身側小聲道︰

「那是尊夫人?」

溫言一臉無奈地點點頭,趙易知便嘆道︰

「果然是英姿颯爽,女中豪杰!最難得是出手果決,不拘泥于成規,這樣的人若是領兵定能屢出奇兵,出奇制勝!」

溫言忙一躬身謙虛道︰

「大人過譽了!」

剩下諸人眼看夏虞兮玩了如此漂亮的一手,也都有樣學樣,各自哄搶竹竿,然後想方設法折斷別人搶到的,一時間便見馬道上你來我往,互出奇招。

以致到最後回到終點,有人手中僅剩了寸許長一截竹柄,趙易知宣布騎術考教結束,眾人下馬站成一排,夏虞兮自然率先勝出一局。

按照規則終試采用積分制,夏虞兮積五十分。溪月皎四十九分,趙易知的長孫趙志奇名列第三,積四十八分。

溪月皓將眾人叫道皇帳下,先褒揚了夏虞兮的果敢機智,又盛贊趙志奇將門虎子,然後放對溪月皎道︰

「皎弟錯失良機,著實令朕惋惜啊!」

言罷不理會堂弟郁悶的眼神,抬手道︰

「開始考教箭術罷。」

眾人又回到教場,排成五行站定,第一行每人前方五十步處設立箭靶,剩下四行人待命。溪月皎和夏虞兮考號考前,都在第一排。

溪月皎看看箭靶的距離,有心報方才取笑之仇,低聲對旁邊的夏虞兮道︰

「吏部的人不知怎麼搞的,全然忘記還有位女子在場,將靶子設得這般遠……」

此前幾試中考教箭術時,箭靶的距離都不超過三十步,今日增加難度,夏虞兮的確有些吃虧,然而她並不理會溪月皓,听見放箭的命令,狀似隨意地搭弓一射,卻是正中紅心。

溪月皎暗自咂舌,收起玩笑之心,認認真真卯足全力,也一矢中的,隨後兩箭亦射在一處,三只肩頭緊並在一處,準頭令余者嘖嘖稱奇。

他正飄飄然享受眾人的膜拜,卻忽然听清別人膜拜的名字並非一號考生,而是二號的夏虞兮,轉目去看時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夏虞兮第二箭竟是破開第一箭,死死釘在第一箭的箭頭里,第三箭亦如法炮制,破開第二箭,其箭靶上三只肩頭疊在一處,前兩只箭尾被破開後如蘭葉般垂下。

校場上下響起雷鳴般的叫好聲,溪月皎也誠摯地對夏虞兮道︰

「溫夫人箭法如神,小王拜服!」

見他態度誠懇,夏虞兮看看他的箭靶,也由衷道︰

「王爺的箭法也頗為不俗!」

探春和溪月皓也沒想到夏虞兮還藏了這一手,見狀也都十分意外,溫言卻仍是微微搖頭,趙易知低聲問︰

「溫大人可是覺得尊夫人鋒芒太露?」

溫言被人窺破心思,只得輕輕點頭,趙易知卻是坦然勸道︰

「今日本就是選試,若不拿出十分本事。便是輕視了帝後威儀,也是輕視了別的學子。」

溫言听了覺得也有道理,便也還他一個感激地微笑。

後面四行也一次射了箭,卻無人能趕上夏虞兮的神技,一番比試下來,夏虞兮再次勝出,積了一百分,溪月皎的二把交椅卻被三只箭頭未留縫隙的趙志奇搶去,兩人都積了九十七分。

溪月皓仍是將眾人叫道皇帳前鼓勵一番,見溪月皎一臉擔憂,心知是因為接下來的格斗是他的弱項,便故意低聲對溪月皓道︰

「皎弟今日真令本宮刮目相看,原來他此前一直藏私,之前四試都只以並略取勝,沒想到騎術和箭術也都極佳呢。」

溪月皓明白她的意思,便也小聲答道︰

「可惜這格斗他是真的不擅長,只怕會輸得難看了。」

台下應試的都是武功好手,將兩人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卻只有溪月皎和夏虞兮明白,兩人這話既是鼓勵溪月皎,也是說給旁人听,讓他們對溪月皎起了輕視之心,增加其勝算。

溪月皎感激地看一眼兄嫂,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一眼夏虞兮,後者卻是大方地朝他微微一笑,其中飽含了鼓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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