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誰出丑還不一定
若朝取歌真的做到了,那葉七七就得當著當大家學狗叫。賭注擺在面上,房頂上的人忍著冷冷笑意,房檐下的人也暗懷心思,都在等著對方出丑。
房頂上,朝取歌站了起來,將兩手交叉放在胸前讓葉七七看清楚他真的束手了,繼而雙腿並攏。「這次非要你出丑,等著吧。」
「是,小妹看著呢!」誰出丑還不一定。
忽見朝取歌向身後直挺挺的倒了去,像木樁一樣從房頂上面咕嚕嚕的向下方滾了來,隨之就從房檐上掉下來,這一連串的舉止都在一瞬之間,同時,葉七七也在這一瞬之間做出了她備好的舉動。
朝取歌從房檐上掉下來摔向地面,憑他自小鍛煉的身軀掉下來絕不會受傷,不過前提是下方沒有致命障礙物……比如下面沒有女的!
當朝取歌面朝下摔下來的一瞬間葉七七已經跑到了他下面,張著細細胳膊笑嘻嘻的迎接朝取歌的降臨,一瞬之間朝取歌就慌了陣腳。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扭身空中翻身翻向了旁邊,而葉七七又腳步一扭頗有凌波微步之感,閃到了朝取歌再次落地的地方……
結果朝取歌避之不及沖著葉七七砸了過來,兩人齊齊撞擊到了牆角。
接連兩聲吃痛,朝取歌剛把自己的臉從地面上移開就有微熱的液體從鼻子里冒了出來,吧嗒落在了地上,月光下鮮紅至極。恍然他的腦海里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作響,嗡嗡嗡的聲音吵的他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就連盯著身下的葉七七時都忘記了如何反應。
「哎呀,血。」葉七七捂著自己嘴巴盯著地面,她是面朝下被朝取歌砸到了,所以朝取歌所能看到的只是她的後腦勺。而葉七七所能看到的就是朝取歌從鼻子里流到地上的鼻血。
葉七七忙在嘴巴上抹了幾下,沒抹到血,那麼說地上的血不是她的了。又回正對上發愣的朝取歌,兩人這麼近的距離,四目相對,稍稍動彈下鼻尖都要踫到一起。
「八哥你流鼻血了。」示意朝取歌的鼻子。
「嗯……」朝取歌拿手背在鼻子上抹了一把,果然是血。
「你受傷那就是你輸了啊,明天早上就到房頂上給小妹準時雞叫報時去,要是叫晚了別怪小妹嘴巴不嚴把英勇的八哥說成從房頂上滾下來摔破鼻子的傻蛋……喂,八哥……」
葉七七的一通威脅還沒說完就覺身上一沉,砸在她身上的朝取歌已經昏死過去,像死豬一樣壓著葉七七,在看他脖子上又冒出了一堆紅斑。
「豬啊死豬,不知道爬開再昏過去啊……」葉七七掙月兌兩下竟沒推開朝取歌,又反復掙扎抵著朝取歌胸膛將他推開,這才大喘氣的解放自己,這時的朝取歌已經是兩眼泛白鼻血亂流。
小心翼翼的爬到一旁,嚇人的鼻血讓人心驚,那些刺眼紅斑不是擺明朝取歌是遭了女人襲擊嗎,這可怎麼辦,要是被哪個心懷鬼胎的知道是她干的又要給她添麻煩。
葉七七煩惱的思索著,朝取歌的鼻血還在往外流淌,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葉七七謀殺掉了。
當務之急,是先要幫昏過去的朝取歌制住鼻血才對,其他的想法葉七七也只有先放一邊了。
端來一盆涼水,手忙腳亂的幫朝取歌擦拭起來,弄髒了一盆水又換了一盆。
這時王允回來了,踏入院中就見地上躺著人影,而葉七七挽著袖口單膝跪在旁邊,還小心翼翼的拿著濕面巾在給他擦拭。雖是男子裝扮,然做起這些事的葉七七也足足的女兒姿態,毫無察覺中王允平展的唇角彎起了笑容。
「小姐!」
「恩!嚇死我了,先生走路怎麼沒個動靜。」葉七七拍著胸脯一個埋怨的眼神,見王允盯著地上的朝取歌發呆趕緊的跳過來擋住。「這是,其實是……」
「小姐玩過頭了。」王允道,不帶一點驚訝,也不帶一點責備,只是單純的提醒。
葉七七緩口氣,像是做錯事被人發現又得到原諒。
「就讓王允送八少爺回去。」王允走來,俯身將朝取歌從地上背了起來。
或許是王允的動作太大昏過去的朝取歌竟迷迷糊糊又睜開了眼,葉七七一愣趕緊湊來證實他是否醒來。
自朝取歌的喉嚨里含含糊糊傳來聲音,微睜開的雙瞳有著一層迷蒙之色,他無意識的擺頭側目驚霎了世人,仿若有一股眩光從他瞳中綻放將月都比了下去,這股氣息不同于趙隱之的柔美更不同于鳳流瑟的驚艷,帶著淡淡的純淨,如水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葉七七忙別開頭,頭腦里立時冒出來一個惱人的想法,會是哪一個女子被朝取歌吸引,然後進了葉府做葉七七的八嫂!呼呼……
「快送八哥回去,別人問起的話就說是在府中角落里發現的,別說來過我這里。」
「王允知道。」王允心知肚明,葉七七犯了忌諱把朝取歌給弄暈了,要是讓其他養子還有葉夫人知道的話不知道又會怎麼圍攻她,若姜池覺在的話肯定要討伐帶諷刺。
王允背著朝取歌出去了,葉七七目送他們。
一輪圓月懸掛天空,蒼白月光竟要穿透人心般,明明是興致高昂的一個人過中秋節,最後只收獲了一肚子怨念,所謂的八嫂是什麼東西!葉七七不承認那種東西的存在。
……
幾日之後收到了來自襄煌的消息,冷戟得到消息繼而就是葉京跟葉夫人。信報上,容子晉秘密潛入襄煌,做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不但綁架富商之女勒索錢財,甚至還與盜匪勾結做了幾起打劫官府的事……所報種種堪比賊匪。
自幼生長于葉家的人怎麼可能對錢財有貪念,隱藏在表面下的真實也只有容子晉最清楚,而容子晉身為局中人不一定能明了的認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能以旁觀者將他所作所為都看清楚的人也只有葉家的幾人了。
這一事被限制在冷戟葉京跟葉夫人三人之間,最關心容子晉的趙隱之自是不知道。
賈女拿著一封信件遞交葉七七。
葉七七接過,還有些納悶,會寫信件給她的只有蕭乾,可是蕭乾去晉盟征戰之後就一直沒回來,兩人之間的信件早就斷了。「是韓程葉?怎麼可能,那家伙怎麼可能會寫信,寫的字比本小姐的瓢蟲字還丑。」
「瓢蟲字!是小姐給自己的字體起的名字嗎,小姐好有才華。」賈女帶著笑顏的稱贊道,葉七七一個瞪展的眼神射來賈女緊閉上嘴不說話。
「所謂瓢蟲字,乃是本小姐獨創,天下獨一無二的曠世神體。你一個小婢女怎麼能領會到瓢蟲字的精華,這三個字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擔當的起的。所以,絕不可以對他人說,本小姐還不想別人知道听到了沒。」
「是,奴婢記住了。」
「記住了就下去吧。」
「是。」
竟能把諷刺解釋成偉大,葉七七該佩服下自己了。
再看手上的信,信封上只寫了葉七七親啟,不是蕭乾的筆跡也不是韓程葉,這字體稍稍有些熟悉,不過依葉七七的閱歷跟記性就算真的見過也分辨不出來。
拆開了信匆匆忙忙的就翻到最後一張去看落款,清秀文雅的字體入到眼中,那一剎那葉七七睜開的眼楮都不敢合上。
啪的一聲將信拍到了桌上,她要不要趕緊去東院跟冷戟匯報……
「等等,既然直接寫信給我,是不是說不想被別人知道……」思來想去,拿著信在屋中踱步幾個來回,葉七七從沒這麼煩躁過,真想把寫信的人抓出來吼上幾句。
最後,還是讓自己努力鎮定了下來,先看信中寫了什麼。
「七七……別來無恙……」念一聲,竟覺得容子晉本人就站在眼前,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樣平靜若水又如徐徐微風。
開頭的幾句問候葉七七還念出聲,等到了後面葉七七已然只能在心中默念。
容子晉跟她的來往不多,就算是魂失某處的原版葉七七也跟容子晉沒多少交流。不管是曾經的記憶還是最近的認知中,容子晉這人都像隱在屏風後一道精致風景,雙眼即使能真實的看得到他,也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就在眼前。隨時隨地的溫和笑容,親切和善的語調,外在的種種皆是表明他是儒雅公子,可葉七七能夠感覺到容子晉的溫雅很冷,就像一層涂了橘紅涂料的冰塊。
容子晉會寫信給葉七七這本身就是一個驚奇事件。
從頭念道尾,甚至又反反復復多看了幾遍,盡可能的不錯過信中任何一點微妙跡象。最終也沒發現什麼,只看到了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信,通篇是兄長對妹妹的問候,還向葉七七報上了自己的平安,怎麼看都平常的很。
唯一讓葉七七無法接受便是這信出自于容子晉之手,不給趙隱之寫,也不給家中其他人,唯獨給了關系疏遠的葉七七!
「既然這樣擔心珍園的白虎就別丟下它們自己離開啊。」信中容子晉提到了白虎,還說萬分的掛念。看到這一行字讓人不由的痛恨。
將信重新裝入信封,想著還是不要告訴趙隱之的好,要是讓趙隱之知道容子晉給她寫信而沒給趙隱之,非得惹的趙隱之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