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怒不可怒
葉七七抽身後退。眼中的姜池覺哪兒還是過去的他。血紅的雙目,被恨意覆蓋的身軀通體散發著黑暗,像一只急需獵物的狼。
雙腳不由自主的向後撤,直到腳跟踫到了牆壁,暗暗驚心。
「三哥……」顫悠悠的一聲驚叫,用手抵住了姜池覺的胸膛,葉七七害怕的閉上了眼。
「你叫我什麼!三哥?誰是你三哥……葉家好像只有你一個親生女,難道葉大小姐腦子有病,見了比你年長的男子都喜歡用兄長稱呼!」
「你是我三哥,我是你十一妹……以前是七七不懂事總是惹三哥生氣,三哥醒醒吧,回家吧,七七不會做讓三哥生氣的事了。」一點點哭腔的請求,力量如此微弱,若石落湖中,即使用了最深的情感亦不能打動,一雙眼楮被淚光覆蓋成了最明亮的泉眼。
凝望這雙泉眼的人,放松的笑了,一個聲音在姜池覺的腦海里,就是這個聲音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更加惡如骨髓的對待葉七七。
面對著葉七七不知所措的眼神。他低下了頭,下巴落在葉七七窄小的肩膀上。「在下的心葉小姐想要是不可能了,人想要的話盡管拿去,多少次都可以。」
「你無恥……」隨著怒吼葉七七狠狠的推開了他,姜池覺順勢向後退了幾步,幾步才穩住身子。
四目交接,葉七七憤怒了,姜池覺彎著嘴角在笑。
「好自為之。」留下四個字,葉七七奪身而去。
好大的怨氣,好大的恨意……姜池覺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屋中的他痴痴的笑。
外面忽傳一聲悶哼聲繼而是走路聲,姜池覺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不會是葉七七又返回來了吧!
「抱歉,現在還不能讓七七回去,就讓七七在這里休息一會兒,不會打擾三弟。」軒印祈求的說道,懷抱著暈過去的葉七七走了進來。
姜池覺避讓開,軒印便將葉七七放在了木板床榻上。
「二哥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姜池覺感覺不妙的問他。
「三弟想刺殺皇帝,試問如何在守衛重重的狩獵林里行刺得逞!唯獨用此招。」
「什麼!」
「以七七為誘餌,誘皇帝一人前來。三弟應該知道吧,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對自己的皇姐生有貪念,現在兩人重逢了,皇帝舊情復燃,定會為了昔日的夢中情人守護她的孩子。我們倆人不能祈求娘來相助,那就讓七七代替。」言罷,抬頭查看窗戶外面的天色,昏下來了,林子中的潮氣在慢慢增加。
「是時候了。皇帝就快來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跟姜池覺的設想差了許多,他本來是想冒充守衛混到皇帝的身邊行刺,在他殺掉皇帝的同時也被守衛所殺,是同歸于盡的招數。可被軒印摻和之後,就將會出現姜池覺跟皇帝一對一單打獨斗的局面,殺了皇帝也不一定有人發現,僥幸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
時間慢慢劃過,在葉七七的昏睡中天越來越暗了。
營地里太監已經生起了篝火,將四周照的明亮,每一個回來的人都滿載而歸,互相交談,笑聲不斷。
例行邀功時,才發現皇帝不在。
「父皇去了哪里。」尚北赫詢問皇帝的貼身太監,皇帝不見了而貼身太監還在!
「回四皇子,皇上說想一個人走走,不讓奴才等跟隨,還說皇子等人回來之後也別去找皇上。」
「好大的膽子,竟讓父皇一個人入了林子,父皇若有個閃失第一個斬了你。」尚北赫怒斥太監,連劍都拔了出來。
太監被嚇的跪倒在地連連求饒。皇上說要一人走走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提心吊膽。
「四弟且慢。」尚以俊攔住他,「你下去吧。」
「是。」太監得了赦令,誠惶誠恐的從尚北赫的劍下退走。
「二哥!你也太心慈,這等奴才你護他做什麼。」
「一個奴才先留他性命,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父皇,狩獵林里有重重守衛,但也不能完全保證沒有刺客潛入,這次父皇一人獨行實在是欠妥,也不像父皇的行為。」
「……听二哥的。」
鎮住了尚北赫,尚以俊又下令讓太監守衛分開來搜索,凡是發現皇上行蹤的人不可大呼小叫,若皇帝確實是在散心賞風景那邊悄悄的在暗中跟隨保護安全,若有意外就燃燒爆竹做信號。
不出一刻便有大量的守衛分散到了林中。
這一切都被冷戟看在了眼中,他也要開始行動了。
……
昏暗的林中,皇帝尚傾仁與葉夫人一同騎馬前行,兩人都是心中著急面上冷靜。
尚傾仁為一代皇帝遇事自然比一般人沉著冷靜,他銳利的雙眼像鷹一般掃著面前的路。
葉夫人擔心著葉七七的安危,還擔心著綁匪。紙條上的字跡很熟悉,跟軒印的很像,這一點讓葉夫人心中吃驚的很。葉七七不見了蹤影,軒印也不見,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倆人照著紙條上的提示一點點挪向前方,路越來越難走,越來越偏僻,樹冠將光芒擋住,樹冠下的世界昏暗一片。
這時候兩人同時看到了遠方的一個人影,那人站在樹根上,白色的衣衫飄忽,若鬼魂一般的存在。
兩人同時一驚。尚傾仁很好的掩飾在心中,而葉夫人已經露出了一些震驚。
那人影很像軒印,走的越近看著就越像,葉夫人就越心驚膽戰。
「葉家二子見過皇上,皇上萬福。」軒印向馬上的皇帝下跪行禮,謙謙姿態儀表堂堂,他抬頭的目光就像是仰慕帝王光環,一撇一笑又容納所有,頃刻間又將帝王的偉大視若了草木。
在這里出現,顯然就是寫下威脅紙條的人了,威脅了帝王還能從容不迫的應對,這點讓皇帝尚傾仁欽佩了起來。和藹下問,「是你邀朕前來?」
「正是。」
「軒印,你這是干什麼。」葉夫人微怒了一聲。
軒印的清淡笑容沒有受到一點影響,「軒印必須這麼做,等回家了任憑娘處置。」
「你以為威脅了皇帝還能平平安安的回家?」這一句是恐嚇軒印,同時也是心痛。
「皇姐與眾不同,所養的兒子也各個本領超長,軒印,你膽子很大,朕正在想,若你能做出一些非常人所能的壯舉,來證明你的才華。那朕就要封你個官爵了。」
「皇上!」葉夫人仍是焦急萬分,傷害了皇帝是危,被皇帝封了官爵也是危,左右都不妥當。
皇帝抬手讓葉夫人停下。「皇姐請安心,就讓朕見識下皇姐的二兒子是怎樣的人才。」
「皇上,這邊請。」軒印道,側身指明方向。
軒印走在前面領路,皇帝跟葉夫人在後面騎馬跟隨。
繞過了彎彎曲曲的山路,天真的暗了。
這個時候四處尋找皇帝的守衛跟太監們也遭遇了種種玄機。
一隊人好端端的走,走來走去總是繞著一個地方打轉,不止是他們。幾乎所有尋找皇帝的人都陷入了這樣的怪異事件中,尚以俊跟尚北赫也是相同。
而冷戟蒙著一塊濕布在鼻口上,騎著馬四處奔走觀察情況,他懷中放著藥瓶,每換一個地方就搜集干草弄到一起,將藥倒在上面,弄出煙來燻空氣,這煙沒有毒對人的身體沒有多大傷害,只會讓人腦海混亂,以至于讓所有人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
軒印將皇帝跟葉夫人二人帶到了茅草屋。
三人定在屋外,軒印在前輕輕的打開門,又回頭請二人入內。
「皇上,請。」軒印側身像主人一樣邀請。
皇帝遲疑了下,觀察四周沒有任何異樣,且放下心慢慢走入。
屋中一片昏暗,淡淡的清冷光芒透過窗戶透進來,將屋中的擺設照亮了些,勉強能看到哪里是桌子哪里是板凳,還有一個簡陋的木板床。
床上躺著一個人影,一動不動。
皇帝定了一下,「那是誰。」
「是我家十一妹。」軒印道,說著將門關了起來。
軒印這一句話把葉夫人惹惱了,一直以來大家都在掩飾葉七七是女兒身的事實,可此時軒印連被人逼問都沒有就直接吐露葉七七是個女子。
皇帝自然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一直以來他竟被自己的皇姐欺瞞,饒是如此他也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盛怒。「原來皇姐的小兒子是個女兒身,皇姐是不是太溺愛了,竟不願讓他人知曉,連朕都要隱瞞。」
「七七自幼喜愛男裝,也常常自認為是男子,周圍的人也都已經習慣她是個男子,正如皇上說的那樣奴家對七七寵愛太過,遂了她任性假扮。」一番話,既不妥協皇帝認錯領罪,也不傲慢過分。
這就是葉家對皇帝的態度,每一代沒一朝都有著記錄,夏殷朝的每一代帝王都是無可奈何。某種意義上來說,夏殷朝的強盛跟天下至強王朝的地位是在帝王跟葉家的共同創造下才有的,跟葉家翻了臉等同是將夏殷推向了動蕩。
即使是皇帝又怎麼樣,被欺騙,被yin*,照樣拿葉家沒辦法,一個罪名也不可能降給葉家。
「那朕就要勸導皇姐不要對子女太多溺愛,寵的太過只會讓他們走上歪路。」
「勞皇上點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