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六皇子尚池覺,歸朝
「軒印,你引皇上來這里是想做什麼。」這是葉夫人心中最大的疑惑。軒印的身世可跟帝王沒什麼怨恨!要恨也是恨另一個人,而那人已經不在世了。
軒印點燃了蠟燭,燭光明亮,一瞬間將整個屋子照亮了,他背對著兩人,「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想見皇上,軒印只希望有個好的結果。」
說完,從蠟燭旁離開了,而放著蠟燭的桌子的那一邊,剛剛被軒印遮擋住的位置,一個人石雕一樣的坐在那里。
葉夫人大驚失色,皇帝除了疑惑不解沒有任何反應。
「這人是誰,看著有些眼熟。」皇帝疑惑一聲,走到桌子對面跟姜池覺對視。
姜池覺的眉目,姜池覺的鼻梁,還有整張臉的輪廓,都讓皇帝覺得眼熟……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尚傾仁……」姜池覺直喚了皇帝的名字。
葉夫人以身擋在了皇帝前面,夾在皇帝跟姜池覺兩人之間。向姜池覺擺出家母的威嚴。「池覺,你還不清醒。你的心里就只有當初的陰影從沒想過為娘對你的養育之恩嗎,你就這樣來報答為娘。」
對葉七七姜池覺可以冷的成陌生人,而面對葉夫人姜池覺冷不下來,他低下頭不去看葉夫人的眼楮,就當沒看見。
「軒印快帶池覺回去,關入東院,面壁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帶來見為娘。」
葉夫人下令,而軒印遲遲不動,葉夫人看向他,他又忽的下跪了。
「請娘恕罪開恩,如今見到了皇帝就讓三弟了結這段恩怨。」
「你……」被姜池覺忽視了,又被軒印又反抗,葉夫人還是第一次見養子造反。
「莫非朕得罪了這位公子。」皇帝言,盯著姜池覺從沒移開視線,某個神經在提醒他,面前的紅目少年跟他的有著很深的淵源,看到了姜池覺讓皇帝血液在沸騰。
姜池覺站了起來,跟皇帝一樣的威武體魄,不輸于皇帝的強大氣場,他的眸子中還有著皇帝避之不及的深邃,那深邃似乎是一天天挖掘出來的無底洞。
「可還記得為君忘生忘死的姜蘭女……」
「姜……蘭……女……」
說出來了,姜池覺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將他生母的名字重重的砸到尚傾仁的腦海里。
這一次,姜池覺不會再猶豫。
軒印一把將葉夫人拉走一邊,姜池覺便在這一刻拔劍刺向尚傾仁。
尚傾仁閃躲,姜池覺劍鋒逼來。在窄小的屋中展開了追逐刺殺。
「請娘注意安全。」軒印護著葉夫人,而葉夫人是何其的惱怒。
「若蕭逸在,絕不會看著自己的弟弟送死,軒印,你妄為葉家二子……」
怒喝的聲音句句刺著軒印,他自小努力,最想得到的就是葉京跟葉夫人的夸贊,如他所願,這些年來十個養子最受倚重的總是他……可在此時,他被冠上了逆子,還遭了葉夫人這樣的評價,他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海成了泡影……
「軒印知道這麼做會讓娘生氣,娘為什麼要跟來呢,只要在營地等著看結果就好了,軒印要證明軒印的所作所為對葉家不會有任何傷害,只會將葉家推到另一個頂峰……」
「你著魔了……」葉夫人整顆心駭然。
葉家勢力強大,錢財與之不盡,在勢力跟金錢的燻染下總會有人控制不住,這在葉家的家史上不是沒有,甚至還有過想取代夏殷帝王登基稱帝的人……
軒印不會膨脹到那種程度,可是。無法猜測他的目的是什麼。
姜池覺跟皇帝的打斗將屋中的物件件件損壞,碎片滿地,狼籍一片……
姜蘭女……
三個字入尚傾仁的耳中若五雷轟頂,他遺忘多年的女子名諱今日由一個少年提及。他端詳姜池覺的眉目,點點滴滴像極了……
真是姜蘭女的兒子……那不就是他尚傾仁的兒子……
親生之子,血濃于水,即使姜池覺招招刺他命門,尚傾仁仍是無盡慈祥。
「你叫池覺……」尚傾仁問他,姜池覺不說話只管揮動劍。
「跟朕坦誠,你是不是朕的兒子,是不是……」
「我無父無母,鬼魂附體只待為冤死的姜蘭女報仇雪恨。」
「你是朕的兒子。」
劍撞到一起,彼此拼著力氣,姜池覺要將劍劈到尚傾仁的頭上,而尚傾仁只有阻擋絕不想傷害。
「你是朕的兒子,朕是你的父親。」尚傾仁肯定的語氣肯定的眼神,將姜池覺激怒了。姜池覺一聲大吼重新攻擊,若月兌籠的虎豹凶猛至極。
這一番打斗比剛才更凶狠了,軒印只得將葉夫人帶出了屋中。
「娘在這里暫避,軒印去帶七七出來。」道一聲折回了屋中,
屋中的姜池覺已經發狂,連軒印也不認了,軒印一進去就被他刺來了一劍,姜池覺只停頓了一下便又殺向了尚傾仁。
軒印拔劍向里,將無意刺向他的劍一一格擋,到木板床前抱起了葉七七,帶著葉七七從窗口跳了出去。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屋中的人打的越激烈葉夫人的臉上就越冷,代表著她氣入五髒肺腑,無法原諒軒印。
軒印很自知。低著頭听著訓斥。
茅草屋塌陷了,里面的人跳躍而出,踩著混亂的木頭繼續劍的交鋒。
天空一輪鐮刀的勾月明亮了起來,越來越向上,挪到了夜空的正中央。
……
「以姜蘭女之名,無名子賜你死罪。」姜池覺的劍落下來,劍的邊緣泛著冷冷的月光,劍尖對準地上的尚傾仁。
尚傾仁已被刺兩劍,坐在地上靠著樹樁。姜池覺的劍鋒對著他,而他仍是見了生子的激動之色,還有為人父本能的慈愛。
「有子英勇蓋世,為父高興的很……可惜了,蘭兒她看不到……」
「罪人沒資格提她。」狠狠一聲。
月光慵懶,光耀星星點點,樹枝的影子投在地上隨風擺動……
風吹著尚傾仁亂在臉頰上的發絲,月光照著他滿臉蒼白,這樣凝望著姜池覺,慢慢的眼中越來越迷糊,姜池覺的輪廓跟他腦海中的人的輪廓重疊到了一起,見到了絲帶飄飄的婷婷女子,婀娜多姿隨風起舞,女子有著令天下人迷醉的笑顏,輕開了朱唇露出貝齒……听到了一個聲音「君郎昨夜可夢到蘭兒起舞」「可夢到沒有……」「可夢到……」……
「不止一次的夢到。」尚傾仁對著虛幻的影子開口。站在虛影位置的人是姜池覺。
姜池覺才不管他說的是什麼,劍絕不放下。
「蘭兒,為何你要自盡,明知酒中有毒你還要喝,為何要抓住朕的手把刀刺向自己……讓朕沾你的血……」句句道來,雙眼淌淚,已經是傷心欲絕到話不成聲。
嗡的一聲,劍光閃耀……
「不要……」葉夫人大喊,對于皇弟的姐弟情終于爆發,向著尚傾仁奔去。
姜池覺的劍拔了出來,血水若泉涌從尚傾仁的胸膛上涌了出來。染紅了胸前一片金色龍衣。
尚傾仁沒一絲吃痛的表情,他麻木了,靠著木樁閉上了眼。
「傾仁,快睜開眼,你是夏殷朝的皇帝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冊封太子,你還沒有立下遺囑,我是你皇姐啊傾仁……」葉夫人撕開了衣服為尚傾仁堵住傷口,又拼命的拍尚傾仁的臉。
尚傾仁還沒有昏過去,他只是陷入了往事中被深深的自責揪心到無法自拔,姜蘭女的死刺激的他每一寸神經多少年過去了還是無法忘記……
姜蘭女邀他湖上同游,姜蘭女說願為他忘生忘死,他說不可……姜蘭女真的照誓言去做了,同尚傾仁飲酒揍歌,要尚傾仁削隻果來喂她,最後一刻抓著尚傾仁的手刺進了她自己的心髒……到底為了什麼仍是謎團……
「夏殷朝天下大國,不可一日無主,尚傾仁遇刺身亡,將由皇子尚池覺領遺囑登基……」軒印一句驚世之語。
葉夫人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軒印是要姜池覺做皇帝。
姜池覺哪里听的到,他殺父了,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等到尚傾仁閉上了眼他才忽然意識到他殺了自己的父親……
葉七七從昏迷中醒過來,一睜開眼便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一個是躺在地上淌血的皇帝,一個是握著一把血劍的姜池覺。
「三哥……」這次再喚姜池覺,葉七七覺得很心痛,連呼吸都跟著窒息起來,她看姜池覺的臉,蒼白無色,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
軒印走到了尚傾仁的身旁,低匍匐在尚傾仁的耳邊。「皇上,留下了遺囑您才可以離開。」
听著軒印的話尚傾仁微微睜開了眼。
軒印拿出了兩道聖旨,竟是事先擬好了,另一只手又變戲法的將玉璽拿了出來。
看到這兩樣東西尚傾仁的氣色又有了回光返照,「訃告天下……皇帝之六子尚池覺,歸朝……」顫抖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玉璽,拿起用盡力氣按了下去。又在下一個聖旨上按了一次,「傳……皇位……與六子。尚池覺……」
「在下以葉家二子之名在此發誓,將擁護六皇子統治夏殷。」軒印向尚傾仁下跪謝恩。
葉七七便親眼見證了一場血淋淋的傳位,自此姜池覺更名尚池覺,夏殷是他的了,他便是夏殷的皇帝……
「傾仁,你自小不喜歡皇宮,今夜皇姐就帶你離開到外面去,等天亮了一起听鳥叫可好……」這個時候葉夫人是當年稚女敕童音的楊欣兒,尚傾仁便是當年跟在後面像跟屁蟲一樣的小傾仁……
「好,欣兒……」露出了當年小傾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