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空不願意在這件事上耽誤太多的時間。只想速戰速決。
她倒是真的已經將明目咒練到第六層,雖然時間仍舊不是很長,但她沒想真的以此來尋求真相,那明目咒對她來說,消耗的靈力依舊太多,很容易招惹級別比她高的修仙者,到時候,她這粒仙丹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所以,她只好「以身試法」了。
岳青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寒衣離開之後不但半個時辰,岳青便來敲門——自然是凡人岳青。
看到前來開門的舞空,岳青驚呆了。
此刻的舞空已經恢復了本來面貌,身著沒有任何花紋和修飾的淡粉色衣裙,頭發簡單的用同色帛帶一綁,自然而然的垂在腦後。
「你……你果然是女子?」岳青說話有些磕巴。
舞空笑著走出門口,她走幾步,岳青後退幾步,最後停在院子當中︰「你早就知道?」
岳青呆看了半天,忽然醒悟般的連忙垂下眼瞼,點頭道︰「你雖然扮成男人的樣子,一舉一動卻仍是小女兒的作態。我自然早就知道。」
「哦?你讀過書,識得字,懂得禮儀廉恥,卻明明知道我是女子,還敢這個時侯來找我?還是……你是妖,從來不會在乎這些?」舞空詐問了一句。
岳青卻仍舊低頭不語,半晌才抬頭只看著舞空,璀然一笑︰「白日里,你說你會明目咒?可以將從前發生的事兒在眼前一一還原?那你是人,還是妖?」
那一笑之間,岳青額頭的濁氣漸漸散開,靈氣舒展,片刻便恢復了那夜那個月復黑公子的形貌。
舞空學著他的樣子,不肯直接回答,只是眨了眨眼楮,「友好」的陪著他笑︰「你有什麼本事,使出來就是,何必娘兒們氣氣的問東問西?」
「我不想傷你。」岳青止住了笑,正色說道。
「唔?原來不是不能傷,是不想傷?那最好了,你只要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等著我傷你就好。」舞空褪下凰靈戒,隨手變成一柄血紅的長劍,單提在手上。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岳青看著那柄長劍,哀嘆著搖頭,「你到底是人是妖?我為什麼看不出?」
「我是人是妖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總糾結這個干嘛?!」舞空被他嗦得怒氣上升。
「因為他想找個真正的人。女人。」院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舞空抬眼一看,正是昨晚跟岳青親熱的魚兒。
「你回去。」岳青根本不用回頭就知道她是誰,皺了皺眉頭,沉聲命令道。
「哥哥,你半夜三更的來找一個女人,還這麼跟我說話?」魚兒眼淚漣漣,就連舞空都覺得有些心疼,覺得對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子不好好說話實在不太人道,索性好心眼的解釋︰「魚兒姑娘,他不是來找女人的,他是來殺女人的——好吧,是來殺女妖的,我是妖。」
舞空不知不覺的說出一句昧良心的話,只因為魚兒一進門時說,岳青想找個真正的女人,這個「找」字著實詭異,不能不讓人產生聯想,舞空只能不自覺的讓自己離那個標準越遠越好。
「你不是妖。」岳青卻非常執著。
「靠,你們到底是來打架的,還是來糾結的?!你管我是什麼。是什麼跟你也沒有一毛錢關系!不對,有關系——武蠻他們是你的人殺的,對不對?要那些草藥的,也是你,對不對?!」舞空不知不覺有些暴躁,破口罵道。
岳青還在猶豫,魚兒已經擺出一副金光閃閃的團扇,沖著舞空便打了過來。
舞空並沒有什麼打斗經驗,尤其是這種像是江湖人士對招般的打斗,她只是將靈氣灌入血紅的長劍抵擋,即便如此,血紅的長劍被她灌入了靈力,立刻升騰起微弱的藍色火焰,稍一踫到魚兒的裙角衣襟,那橘紅色的衣服就燃燒起來,而且越燒越旺。
「哥哥!」魚兒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小,隨意出手抵擋一下就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連忙施法滅火,卻根本滅不了,那火勢反而越來越大,連忙呼喊岳青。
岳青隨手一指,一盆清水出現在自己腳下,魚兒顧不得害羞,三下兩下扒光了衣服,舞空還沒來得及欣賞一下她的曼妙身材,魚兒已經輕輕一躍,落水時已經變成一條紅色錦鯉,濺起了無數水花。
「那銅牆鐵壁居然是你燒毀的?」岳青想起燒毀那鐵盒子的也是奇異的藍色火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看著舞空,舞空見他竟說些枝梢末節無關痛癢的話,冷哼著向他揚起長劍,說道︰「你以為是我家公子對不對?以為我只是個草包對不對?本姑娘不跟你計較,你快說,武蠻等人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岳青淡然說道。
「你放……」舞空又一次幾乎爆出粗口,還好及時止住,繼續裝腔作勢的冷哼,「你愛說不說,我這就去你房里,用明目咒看看真相!」
「慢!」岳青連忙攔住作勢要走的舞空,舞空幾乎撞在他身上,正要躲開,他居然揚臂把舞空抱在懷里。
舞空腦子里立刻出現他和魚兒翻滾著接吻的樣子,正要跳開,一道白光襲來,岳青雙手一松,跌倒在地並滾到了牆角,再看那雙臂雙手,已經凍成冰坨,冰坨里的手已經隱隱現出青紫色。
一條觸體微涼的長臂攬在舞空腰上,舞空不用看就知道。是寒衣無疑。
舞空扭臉沖寒衣一笑,寒衣正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岳青,感受到舞空的目光,低頭迎了上來,也輕輕揚了揚唇角。
還是欺負人的感覺好啊,那岳青看上去那麼拽,原來沒用到這種地步——或者說,自己跟寒衣的道行在天界躲躲藏藏,在凡間還是很牛X的,這就是所謂的比較級吧,咳咳。
想到這兒。舞空越發高興了,對著岳青笑道︰「我家公子的獨門毒藥你要不要見識一下?入口即化,入月復冰涼,是祛濕除熱、殺人滅口之佳品,你要不要試試,再決定是不是告訴我們實話?」
岳青痛苦的靠坐在牆上,閉著眼楮,一言不發。
舞空見狀,不由得向前邁了一步,水盆里的魚兒忽然躍出水面,化成人形,身著一件水簾般水波蕩漾的衣裙,如詩如畫,美不勝收,偏偏還是半透明的,完美的胴~體若隱若現,比完全暴露還勾人心魄,就連舞空都看直了眼。
她想,要是那些女明星們有這樣的衣服,還有誰衣著暴漏,或者故意露出底褲乳~溝甚至胸~貼給公眾看?有這件衣服就好了,半掩琵琶,欲說還休,勾人眼球勾得簡直得沒天理了。
她偷眼去看寒衣,寒衣臉色緋紅,已經把臉扭到了一邊。
還好還好,不管是仙丹還是魔龍,還懂得非禮勿視,孺子可教。
魚兒不知道舞空在這邊月復誹,直撲到岳青身上,淚珠兒漣漣,對著那兩條已經凍成冰棍的胳膊和手更是哭岔了聲,半天才扭臉對舞空說道︰「妹妹,求你們別再折磨他了,那真不是他的主意,是……」
「魚兒。」岳青低沉的叫了一聲,魚兒立刻啞了嘴巴。哭了半天才說︰「哥哥,這兩位的本事擺在這兒,咱說了實話,也許還能幾分活路。難道你死了,李伯伯就有得活嗎?」。
岳青皺了皺眉頭,仍舊一言不發。
魚兒見他不再說什麼,才跪在舞空和寒衣面前,叩首說道︰「哥哥的爹爹是凡人,年過古稀,恐怕沒有幾年好活。扶蘇鎮萊蕪河對面有座萬歲山,那里生有紫根菊,據說可以煉出延壽丹,服之益壽延年。哥哥一片孝心,親自去采,煉了幾個月都沒煉成。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冷,紫根菊馬上就要沒了,要想再采,就得等到來年秋天。哥哥心里著急,才會出此下策,搶那些采藥人的草藥。」
「我可記得,除了搶他們的草藥,還要他們的命的。」舞空冷笑。
魚兒忙道︰「那些采藥人的草藥是采來獻給悅來城的一位富豪的,那富豪不但擁有滔天富貴,還養了很多修為高深的道士,個個能治我們于死地。哥哥不想惹禍,才……但是,哥哥真的沒想要殺他們的家人,甚至還早就準備了金銀,供他們好好的過一輩子。下令殺光采藥人和他們所有的家人的,是……哥哥的父親……」
舞空听魚兒說那個富豪的時候,心里就有點別別扭扭,心想,這里的人怎麼都想長生啊,听到後來,啞然失笑︰「是他父親?那個年逾古稀,沒有幾年好活的老人?他這麼嗜殺,要是真的益壽延年了,這老天爺也太不開眼了!」
「住嘴!」岳青低吼著,雖然雙臂被凍,額頭竟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魚兒更是著急,一邊給岳青擦汗,一邊向舞空磕頭︰「妹妹,求你跟你的情哥哥說說,饒過我的哥哥吧!我代他保證,再不傷人……」
情哥哥……
舞空滿頭黑線,低頭一看,寒衣確實從一出現就攬著自己的腰,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溫柔款款(這樣的溫柔是相對于他看向岳青的冰冷而言的,這也是一個比較級~~~),連忙想躲他遠點,寒衣卻好像非常滿意這個稱呼,手上的力氣反而更大了些,讓舞空根本不能掙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