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絲成雪 第二卷︰冥蒼夢殘空悼雪 第四十二章︰迷惑

作者 ︰ 櫻落雪盡

平靜的一夜過去了,轉眼間,第二天的清晨在第一聲鳥鳴的揭露下緩緩顯出稚容……

「終于到最後一場擂台賽了。」攬月宗宗主輕微品了一口茶,嘆道。

「子盧你又來了……嘆什麼嘆,莫不是你的攬月宗沒有勝者?」馭劍門門主嗤笑道,話中帶刺。

墨子盧把茶穩穩一擱,「孟然你,什麼意思?」

「該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唄!」孟然不依不饒地說道,挑釁異常。

「你……」

「好啦,好啦,都幾百歲的人了,還吵。」一旁看戲的南宮離愉悅地笑了笑,撫了撫胡子。

「笑什麼笑,這里還不是你最小!」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南宮離一臉不爽。

「二位師兄……火氣那麼大作甚?」南宮離苦笑道,這算啥子情況啊,三個白發蒼蒼胡子長長的老人家吵成一團,吹鼻子瞪眼,還都是掌門,豈不是惹人笑話?

「別叫了,早就不是了……」墨子盧嘆了一口氣,緩緩撫須,神情哀戚。

其實啊,這馭劍門,攬月宗和冥蒼派原本是同一門派的,只是因為三百年前的同門分裂所以才分為了現在的三大門派。當年分裂的時候,墨子盧、孟然、南宮離不過百歲,師兄弟三人分居三派,從此也只有仙劍大會才有稍許來往。

墨子盧生性沉穩老練,孟然焦躁易怒,南宮離閑適悠然,性情上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可是曾經也是兄弟情深的。早上坐在一桌細細品茗,倒也生出幾分懷舊之意。

「反正你是不急的,畢竟你冥蒼派已經進了兩個名額……」孟然悶悶不樂地譏諷道,獨自悶了一大口茶水,「哼……但這手段,你自己心里都清楚……」

「茶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講啊……」南宮離淡淡地笑道,話音剛落,孟然就咳嗽了起來。

「誰亂講還不一定呢。」墨子盧適時地插了一腳,他的心情說實話也不太好,因為今天早上有門人報告說木寒(灰木寒的假名)不見了。雖然說他輸了比賽,可是這人卻是個可造之材啊……

不待南宮離反駁,孟然又搶著說道,「可不是嘛,人家還殺出了一匹黑馬啊……哼哼,我看那修為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啊……」言語間,尖酸的厲害。

南宮離縱是胸懷開闊,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這……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嘛?

「說起來也怪啊……那孩子修為雖低,但是外家功夫倒是很好,不如去馭劍門修煉,倒是反而物盡其用了。」墨子盧愛才之心又起,蹙了眉說道。

「我可不敢要啊……萬一又給我們門里的弟子們下個毒啊什麼的,我們可沒藥來折騰……」孟然不屑地回答,卻把埋怨南宮離下毒暗算其余兩派的小人行徑的心情表達了出來。

「原來師兄還耿耿于懷呢?」南宮離聞言有些無奈,但是卻還是絲毫沒有緊張的模樣。抄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輕呷一口,這才緩緩說道︰「丫頭,听了那麼久,還不進來嗎?」。

「嘎吱」一聲,櫻惜雪推門而進,笑盈盈地給三位掌門行禮,月復中暗誹︰好你個老狐狸,就等著我來了是吧?

其余兩位掌門一愣,畢竟自己剛剛還在討論人家,背後說人,畢竟對于掌門這種身份是很不光彩的,此下自然面上尷尬。

「哼……你們冥蒼派還真喜歡做此等背光之事呢……」孟然先發制人,首先責難道。

南宮離繼續品茗,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櫻惜雪從從容容地拿出紙筆︰哪里哪里……各位掌門言行坦蕩,難道還怕小輩我听見什麼背後嚼人口舌的話不成?

孟然頓時一噎,這小丫頭雖然口不能言,但這話可是犀利的很啊。目光轉向南宮離,果然什麼樣的人帶出來什麼樣的弟子啊……

「好了好了,別耍嘴皮子了……」南宮離笑著點了點頭,「丫頭,把你帶來的東西拿出來吧。」

櫻惜雪心下一驚,這家伙真的那麼厲害,這也猜得到?忽然有些不甘,但也不好發難,只好依言從夕拾里拿出裂雲草,遞了上前。

「這是何物?」墨子盧問道。

「這就是給你們弟子下的毒。」南宮離閑適地說道,悠然不已,語氣輕挑。

「哦?」兩位掌門連忙湊前,對這不起眼的小草觀察起來,卻都不怎麼精通藥理,紛紛搖頭。

見兩位不信,櫻惜雪笑了笑,示意兩位掌門湊前去聞聞這株草,怕毒性不夠,又拿出了三四株,放在一起。

香氣濃郁,兩位掌門頓時感到腦袋一沉,肚子微微痛了起來。

「這……我們信了……」墨子盧忍著不適說道,「麻煩……南宮……掌門,再贈我們二人兩粒藥……」

南宮離挑了挑眉毛,模樣有些滑稽,哼,剛剛被你們明嘲暗諷了那麼久,真以為我好欺負啊?當下玩心四起,模模胡子道,「啊呀,不好意思,前幾日為了解救兩位門下弟子,藥已經用完了……」說罷,極為做作地眨了眨眼楮。

櫻惜雪憋笑,兩位掌門郁悶。

微微瞥眼看了南宮離,櫻惜雪摘下裂雲草的兩枚果實,交給兩位掌門︰其實這果子便是解藥。

兩位掌門將信將疑,看櫻惜雪笑的無害,便狠心吃了下去,狀況大好,不由喜上心頭。

這種草只有乾日山才有,而且隱藏在草叢中不甚起眼,只有久識藥性的有心人才會發覺。櫻惜雪淡淡地補充道。

「這麼說,真不是你們冥蒼派人下的?」孟然解完毒,面色好些,看向櫻惜雪的眼神也和善了些。

櫻惜雪堅定地搖搖頭。

「那會是誰呢?有線索嗎?」。墨子盧緊緊盯住了櫻惜雪,這廝的眼神倒是犀利的很。

櫻惜雪看向南宮離,搖了搖頭︰目前只知道兩點,一,這人是個研究毒藥的人,而且絕對是已經計劃好的,沒有留下一絲線索;二,可以隨便進入各位弟子房間的無非也只有兩種人,身形非常玄妙的或是不被人懷疑的,也就是也有可能是內奸。

「不可能吧……」孟然頓了頓道,「應該不會有弟子出賣自己的門派吧?」

櫻惜雪默然,確實她也是那麼考慮的,所以將目標放在了另一種可能上。會是誰想破壞這次仙劍大會,挑起三大門派的戰火?會是誰身法玄妙,瞞過三大門派的法眼?修真界,敵友,他們比自己更加清楚。這也是自己今天來這里的原因之一。

正待開口說出自己的觀點,櫻惜雪卻猛然捕捉到一聲鈴音,熟悉的馨香從門口傳來,頓時一愣。

「我看,尚不可如此斷定吧……」幻朔月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櫻惜雪面前的三位掌門紛紛坐正,不覺讓櫻惜雪感到奇怪,為什麼?難道幻朔月是個很BT的人物嗎?

簡單地行過一禮,幻朔月不卑不亢地開口道︰「听說,攬月宗有一個弟子中途離開了,是否?」

墨子盧的臉色一白,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是否這名弟子名叫木寒?」幻朔月繼續說道。

乖乖,您老可以去當算命的,擺攤掙錢了……櫻惜雪吐槽道。

墨子盧嚴肅地點頭,「莫非……不可能吧,木寒他……」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麼他是否身行奇妙,步伐奇特,感覺非同一般,從來沒有見過?」幻朔月繼續說道。

墨子盧仍然點頭。

「啪」幻朔月輕拍了一下手掌,從容地在南宮離一側坐下,也倒了一杯茶給自己,「諸位掌門可听說過弒血樓?」櫻惜雪看諸位掌門一呆,似是吃了一驚,卻對幻朔月失禮的舉動毫不在意。

櫻惜雪郁悶,自己為什麼一直站著?心中不爽,拖過一把椅子,也坐下了,倒是引來了幾位掌門的側目。不公平!櫻惜雪在心里叫囂。

「是……弒血樓我們怎會不知?」孟然收回看櫻惜雪的目光,回答道,神色復雜。

「據我的消息……弒血樓樓主有三位使者,其中月使的名字便是……」幻朔月喝了一口茶,「灰木寒……」

木寒……灰木寒……一看,眾人便知其中的關聯,頓時變了臉色。尤其是墨子盧,當場砸了一個茶杯,步履生風地走了出去。

下毒事件,最後以墨子盧向南宮離和孟然道歉為結局,當然,這是三天後的事了。

櫻惜雪隨著幻朔月走出屋子,差點,連她都認為灰木寒是凶手了。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卻不對勁兒啊。

幻朔月一頓,回頭側目,「還有什麼事嗎?」。

櫻惜雪對上他的眸子,一字一頓地用口型「說」道︰為什麼騙他們?

幻朔月懂唇語,當下卻並不回答,只是仔細地敲著櫻惜雪的眼楮,眸中迷蒙到連櫻惜雪都分辨不清其中的色彩,明明不是黑色卻比黑色還要深邃。

他終是沒有回答,走了,連敷衍都沒有敷衍一句。櫻惜雪看著他的背影苦笑,這……罷了……

如果沒有昨天蒼映血的話,那麼櫻惜雪一定也會深信不疑幻朔月的答案,也不會置疑凶手究竟是誰,值得幻朔月如此袒護。

「就算你查出來了,最後也會成為沒有查出來的。」蒼映血這句話,櫻惜雪好像可以朦朧地懂一些了。

一陣風吹來,一個黑影悄聲無息地停在櫻惜雪的前方。櫻惜雪一愣,望向婀娜的身影,動了動嘴唇,最後只吐出兩個嘴型︰走、吧。

蒼映血來請,那麼她可能不去,可能可以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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