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絲成雪 第二卷︰冥蒼夢殘空悼雪 第五十六章︰懺花

作者 ︰ 櫻落雪盡

朦朧的月光淡淡地照射在湖面上,櫻惜雪打了一個哈欠,好慢啊,師父……掰著指頭數了數,自己也拜師半年了吧,從五月末到了十二月初。嗨,過得好快啊……

「小雪兒∼∼等久了嗎?」。幻朔月邁著步子,後面跟著鼻青臉腫的光矽和一臉青色的翎夢,慢慢地走了過來。

噗嗤……櫻惜雪忍不住噴了一小下,看那個樣子今天殤寞兒他們又來了吧?光矽一定又不幸地被殤寞兒毆了一頓,翎夢一定又非常不滿……呵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話說還好自己下午睡午覺沒出去。

見幻朔月走近,櫻惜雪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兩人隨便扯了兩句,幻朔月終于轉入了正題︰「近日為師觀察你對飛葉和繁華都已經練得極為熟稔了,決定傳你另外一套劍法,你可願意?」

終于有新的東西學了∼∼櫻惜雪按捺下心里的激動,笑著點頭鞠躬。

幻朔月點點頭,繼續說道︰「此劍法名為摘月,是攻守兼備,以靈巧為主的劍法,很適合你的身手,乃為師年輕時所創。」

听到此處,櫻惜雪忍不住偷瞄了幻朔月幾眼,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是個翩翩少年,可是……「為師年輕時」…… ,差點忘了他都一百多歲了。

「……下面為師先給你演示一遍。」幻朔月手一抖,抽出佩劍,櫻惜雪知道,那把叫墨泠是幻朔月在沉劍谷選中的。心中一動,櫻惜雪攔在幻朔月面前,笑的一臉燦爛。

「呃?」幻朔月挑了挑眉。

櫻惜雪退後一步︰師父∼∼徒兒記得你還有另外一把劍吧?能不能用那把劍給徒兒演練劍法?

幻朔月定定地看著她,卻是驀地一笑,櫻惜雪忍不住又後退了兩步。「好啊……如果小雪兒希望的話……」幻朔月還劍歸鞘,右手微微地發起光芒,一柄古劍霎時出現在他手上。

大小與普通劍無二,保存的非常好,可是卻散發著一種久經歲月的古樸氣息,氣場強大。通體玄色,上面雕刻著極為精致細巧的花紋,好像是花藤,栩栩如生,仿佛會從劍鞘上長出來一般,花心上瓖嵌著純質的黑曜石和黑色的其他寶石。整把劍……相當的貴啊……櫻惜雪無力地吐槽了一下。

「這把劍,名為懺花……」幻朔月極其輕柔地撫mo著劍,臉上浮現出了溫柔與美好,好像回憶到了什麼珍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淺淺淡淡卻徜徉著暖意。

專注地看著幻朔月,櫻惜雪沒有注意到,光矽和翎夢已經滲出了汗水,迫不及待地開溜了。周圍無風卻樹葉自動。

一道銀光閃過,幻朔月將劍拔了出來,同時,櫻惜雪就感到一種濃重的氣壓蔓延過來,壓抑住了四肢,動都動不了。慢慢滲入骨髓,一種令人恐懼的寒意,仿佛連空氣都停滯了。

「你可要……看仔細了。」幻朔月驀地一笑,點足躍上湖面,此刻湖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銀冷月光為陪襯,晶瑩湖面為背景,漫天的銀華也不過是虛空,只有他,一襲白衣,瀟灑地揮舞在天地之間。劍鋒揮出,所到之處獵獵風聲,帶起銀刃的弧度,美得出群。白衣所至,翩若驚鴻,輕如矯燕,衣衫揮舞,美若謫仙。

在這充滿了白銀之色的畫卷上,櫻惜雪不自覺地就看入了神。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一點一頓如風過無痕,端的是輕盈無比,靈巧非常,讓人目不暇接,沉醉其中。

不知不覺中,白雪便飄然而至,洋洋灑灑地飛舞下來,被劍鋒劃過,帶起一片飛旋。凌厲的劍式,鋒利的劍氣,冷峻的劍鋒,直指銀輝,勢欲摘月。

天地萬物,剎那間,融入虛無。

幻朔月停下了,收住了劍勢,站在湖面中央,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微微地低下了頭。銀紫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湖水一般澄淨,仿佛微微地笑了,帶著溫柔,帶著灑月兌,帶著純真,輕輕地吻上了那朵雪花。

心不自覺地狂跳起來,櫻惜雪自己都感覺有些突兀,可是,當人看到至美的情景時,還能有什麼感覺?有一股暖流悄悄涌上了眼眶,櫻惜雪忽然感覺到此刻的幻朔月居然是那麼的孤寂和單純……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成長,一個人努力,一個人成熟,一個人生活……

他不再是那個幽邃的,老謀深算的,冷漠的,喜歡耍無賴的戴著面具的幻朔月,而是那個沉睡在他心底最為柔軟的單純的他……

STOP!櫻惜雪下意識地停住了,再想下去就要出事了∼∼幻朔月那種人面前如果不保證自己完美的狀態,可是會死人的!

一眨眼,幻朔月已經從湖面中間回到了櫻惜雪身側,眼眸里恢復了冷漠,嘲諷和迷惘。

「怎麼了,小雪兒∼∼」幻朔月捋了捋頭發,「是不是忽然發現為師很帥啊……」

黑線……為什麼現實總是那麼打擊人……

放棄對幻朔月無聊的YY,櫻惜雪對那把劍感興趣起來了,此刻安靜地躺在幻朔月手中,失去了剛剛那強烈地氣勢。

師父∼∼櫻惜雪拉拉幻朔月衣角,討好地看著他︰能不能把懺花給徒兒欣賞欣賞?

幻朔月笑了笑,挑眉半日,遞出了劍。櫻惜雪忙不迭地伸手去拿劍,一陣清涼舒適的氣息從手心傳回了身體,櫻惜雪樂得拿著看個不停。

幻朔月驚異之色一閃而過。

櫻惜雪撫mo了半天,這劍好像也在隱隱回應著她,感覺真奇妙。心中一動,櫻惜雪撫上劍柄,試著拔出來。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抽,可是劍卻是紋絲不動。

咦???這是怎麼回事?櫻惜雪又努力地抽了幾次,可是就是出不來。

幻朔月在一旁輕笑起來,櫻惜雪丟過去一個白眼︰不會是師父您耍詐吧?

幻朔月聳聳肩,很無辜地搖了搖頭,笑的一臉純真。輕輕蹲了下來,和櫻惜雪面對面直視,壓低了嗓音︰「小雪兒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嗎?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聲張嗎?」。

櫻惜雪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把是……神劍啊……」幻朔月笑的風輕雲淡。

蝦米!神劍!櫻惜雪吃驚到不得不捂嘴,免得下巴掉下來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器?!

人造的是靈器,仙造的是仙器,神造的是神器,然而三界相隔,在人界有多少可能會拿到異界的東西?!

仙器倒還好,雖然少之又少,但是畢竟還是有散仙停留在人界的,可是神呢?連都沒有的神永遠居住在最上層的神界,連仙都不曾見過這些與天地同壽的神……神器,怎麼會流落在人界呢?

所以,櫻惜雪笑著回答︰師父,你開玩笑是不是?

幻朔月眨了眨眼楮︰「你說呢?」

按照理論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幻朔月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逗自己玩……心中掙扎了一下,櫻惜雪卻還是選擇了相信。

「你拔不出它的,它願意讓你接觸它就已經很難得了。」幻朔月淡淡地笑道,「如果強行拔出神劍,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經脈寸斷,全身靈力被吸收殆盡,然後……耗竭,死亡……」

那麼你……該有多厲害?神色不動地拿劍練了那麼久?櫻惜雪猛地在心里一頓,這就是幻朔月的深不可測,就連南宮離恐怕都不知道幻朔月有多深。

那麼師父,這神劍你從何而來?櫻惜雪提出了最疑惑的問題。

「一位故人……托給我的吧。」幻朔月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知道這把劍如果泄露出去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櫻惜雪搖了搖頭。

「四百年前,仙劍現世,昔日的修真第一門派冉坤發生內戰,延續了一百年,最後分裂成了現在的馭劍,攬月和冥蒼,仙劍被封印在昔日冉坤主殿的底部。」

「所以……」幻朔月笑了笑,「千萬不要說出去哦∼∼小雪兒∼∼」

櫻惜雪嚴肅地點了點頭,這玩意兒壓根就是個定時炸彈。

「如果沒有這把劍,你說,蒼映血還會不會忌憚我呢?」幻朔月靠著樹干,閉上眼楮,語氣有些疲憊,「這把劍,我不能丟下啊……」

原來如此∼∼櫻惜雪點了點頭,這把劍的存在,卻是唯一牽制住蒼映血的存在。

那麼你和蒼映血又有什麼仇怨呢?櫻惜雪不解地問道。

幻朔月睜開了眼楮,掠過一陣殺意,引得懺花一陣微鳴,卻是並沒有回答。雪一直在下,櫻惜雪搓了搓手,實在是有些冷的慌。猶豫了一下,也學幻朔月躲到了樹下面。

幻朔月笑了笑,輕輕走過去攬住了櫻惜雪,櫻惜雪感覺暖和了起來。背後的幻朔月難得地沉默了,對著雪景一片怔忪。

想要對方相信你,是不是你要先學著相信他呢?

櫻惜雪忽然有了這樣一個念頭,拿起了懺花。玄色的劍身沾上了幾朵雪花,不起眼的地方卻濺上了幾滴血跡,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

為什麼不擦掉呢?櫻惜雪好奇地撫mo上了那幾滴血跡,卻在瞬間如電擊一般地失去了直覺。

「噗」劍落在積了一層薄雪的地面,櫻惜雪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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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接下來就是要揭露一個小小的謎底了,應該可以解去大家小部分的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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