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去打擊幻朔月?咳,基本不可能。要她自虐?咳,犯不著吧。那麼,就只有去尋找幻境的點這一個辦法了……櫻惜雪閉上眼,將手放在紗幔之上,再次睜開之時已經進入了幻境。
冰天雪地,一片茫茫,刺骨的寒風在一瞬間幾句刺痛全身。櫻惜雪凍得一個哆嗦,身邊的寶貝們一個都用不了,因為這不是實質,只是幻覺……但是,如果真的是那麼認為的話就不會被迷惑了。
無奈地嘆過一口氣,櫻惜雪在雪地里走了起來,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呼,師父你下手可真狠。皮膚凍得青紫,櫻惜雪一邊呵著氣恢復手的直覺,提防著四周,一邊挪動著。
小屋!櫻惜雪看了半天雪山雪景,終于找到了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匆匆忙忙地跑了進去。咳咳,好厚的灰塵……櫻惜雪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簡單的一張床一張桌子,灰卻積的有三厘米厚……櫻惜雪黑線了一下,卻還是不肯出去,只是站著也好過在外面吹風。
現在是處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小屋是在一塊天然巨大的岩石之後,算是安全的避風港。屋里窗戶關上了,只有一扇天窗可以透光。
怎麼看這個世界都很正常嘛,那麼出口到底在哪里呢?櫻惜雪抖了抖腿,小心翼翼地翻開窗戶蓋,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了,此刻寂靜極了,沒有風,可是寒氣卻依舊襲來,臉上的皮膚微微刺疼。望著大約500米以外處的雪峰,櫻惜雪靜靜地佇立著。
啦……櫻惜雪似乎听到了什麼怪聲,往四周一看卻什麼東西都沒有。支起窗戶,櫻惜雪將凍僵了的手握上劍柄。 啦 啦……又是幾聲極其細微的聲音,櫻惜雪敏銳地捕捉過去,卻還是一無所獲。不會有北極熊什麼的在附近吧?
一連串的爆裂聲再次傳來,而且因為雪地的空曠造成的回音,根本無法判別是從何處傳來的,所以等到櫻惜雪有所警覺地時候,面前已經涌起了白色的浪潮,滔天洶涌。
雪崩!櫻惜雪嚇的一愣,不是吧,這也帶!
不過呆在小屋里應該還是安全的,畢竟小屋很結實,而且又有天然的岩石做屏障。櫻惜雪小心翼翼地掩上了窗戶,心跳如鼓,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
好像,忽略了一些什麼……
滔天雪浪已經勢不可擋地沖了過來,櫻惜雪腳下的地面開始像得了羊癲瘋一樣開始抖啊抖,抖啊抖,晃得她一陣不穩。門被吹開了,櫻惜雪眼前一亮,刺骨的風卷著雪花撲到臉上。
就是這個……
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麼,櫻惜雪猛的沖出了門,跑出了岩石的保護圈,面對著滔天的巨浪雪層,舉起了劍。
呼嘯地帶著狂風,固體的冰粒砸在臉上刺疼,鋪天蓋地的白色砸了下來,籠罩了一切,感覺就像是進了雪的堡壘。櫻惜雪右腳向前邁出一步,在一瞬間屏住呼吸,在與雪相交的剎那,一劍揮下。
光芒閃過,櫻惜雪睜開眼,被雪崩吞沒的疼痛感和窒息感還在,壓抑地她難受,但是回來了。櫻惜雪看著房間里的擺設,以及,穩穩站在床上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氣。
還好,找到了那個點,不和諧的點。
一方面是天生的感覺,另一方面卻是受到了風的啟發。雪崩要是想發生也是需要條件的,雖然小小的刺激都能引發雪崩,但是那個雪山只有自己,自己又躲在小木屋,暴風雪剛過也沒有風,莫名其妙地怎麼會有雪崩?所以,她賭了一下,果然對了,那個小屋也是故意擺在那里讓她躲雪崩的,只要不出來,那麼就出不了幻境,迷惑人用的。
窗外,已經透出了亮光,櫻惜雪坐倒在床上,靜靜地休息了一刻鐘左右,擺月兌了幻術給自己帶來的影響。潛息聚氣,櫻惜雪運了一會氣,慢慢地吸收著清晨獨有的清新靈氣,吐氣,融會于心,雖然進了丹田就感受不到了,但是還是很舒服的。
門外隱隱傳來翎夢打水的聲音,差不多到時間了,櫻惜雪再次觸上紗幔,悄悄地揭了開來。嘿嘿……
她一愣。
幻朔月安靜地側臥在床上,柔順的長發一直越過肩頭竄到身前,半掩住他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微微隨著主人的呼吸而顫動著,沒有平日的凌厲氣勢,純真的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白皙剔透的果足,白皙修長的手,微微聳下的衣襟露出潔白的脖頸,在頭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櫻惜雪回頭,努力地吸了兩口氧氣,美人如玉……上天還真是偏愛他,怎麼可以讓一個男滴長滴那麼誘人……如果是美女姐姐我倒還好接受啊……可是……唉∼∼想不通啊想不通……
幻朔月偷偷地睜開了眼楮,銀紫色的目光里滿是狡黠,好像一只偷到獵物的狐狸……其實在幻術被解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再轉身,櫻惜雪深吸一口氣,叫醒幻朔月的方法很多,簡單的也有,雖然危險系數比較高……算了,圖個方便吧。櫻惜雪拿出汐影,在手上轉了一個圈,猛的抽出一寸,然後又歸鞘,迅疾地往床上一趴。
一片殺氣掠過,正對著窗戶的那面牆上深深刻入一道月牙彎的劍痕,鍥入三寸以上。
櫻惜雪抹了一把汗,看吧……危險系數很高吧……殺氣消失,櫻惜雪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卻見幻朔月已經穿戴完畢了……汗,這是什麼速度……
「小雪兒∼∼這次的游戲你還是輸了……」幻朔月站在門口,「因為……沒有‘叫’哦……」
叫……?我靠!你讓一個啞巴怎麼叫!櫻惜雪兩眼一翻,差點吐血,又是他穩贏!
「具體的事回來再說,現在該出發了,不然大師兄……」幻朔月笑而不語。
好啦好啦……櫻惜雪跳下床,快速地穿好鞋子,奔了出去……有沒有搞錯,居然這種地方都能讓他耍賴……
……
台上,祁明還在繼續著他的長篇大論,櫻惜雪原本是該站在幻朔月身後的,可是此時卻縮在人群的角落里,不為其它,只是被派來當「紀律委員」了。又是一批新入門的弟子啊……櫻惜雪打了一個哈欠……
「你倒是很悠閑的嗎……」有些陰冷的女聲從櫻惜雪背後傳來,櫻惜雪一驚,半個哈欠被吞下,靠,打個哈欠都能噎到……
掙扎了一下表情,櫻惜雪轉身,笑盈盈地看向玉泠雨︰請問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敘敘舊了嗎?」。玉泠雨和煦地笑著,親昵地勾搭上櫻惜雪的肩膀。
櫻惜雪微笑著退後一步,不著痕跡地躲開她的手臂。
玉泠雨一僵,卻未放棄,悄悄地靠近了些︰「吶,你高興了吧……他最後選擇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就知道……櫻惜雪在心中撫額,來了。
「本來呢……我是很生氣的……可是現在我一點都不在乎了……」玉泠雨詭異地笑了,「因為……就當是施舍好了……」
櫻惜雪挑眉,施舍,這詞語微微有些讓人不爽。
「施舍給……幾乎一無所有的你……」玉泠雨臉上的表情是真摯的,可是話語卻是帶著一股高傲,「如果離開冥蒼派,你就是一個乞丐……」
呵呵……櫻惜雪笑了︰我認為,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難道你和我相比有區別嗎?玉泠雨大小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當然有區別……」玉泠雨冷笑,「畢竟我……不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啊……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前世……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玉泠雨一步步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過來,「雖然我是孤兒,可是我是在愛中成長的,從來不用擔心吃飯,有沒有地方居住……有那麼多師叔疼愛著我……包括五師叔……只要我想要的,他們都會幫我達成……」
那又怎麼樣?櫻惜雪淡淡地說道︰這些有沒有有所謂嗎?
「那也是,你櫻惜雪也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玉泠雨咬咬牙,「冷情又冷血嘛……」
多謝夸獎……櫻惜雪施施然地行了一個禮。
「那麼……」玉泠雨將臉湊到櫻惜雪的耳邊,輕輕地呢喃了一句……
櫻惜雪臉色一變,仿佛下意識地從腰間抽出風剎。
然而玉泠雨說了那麼多,等的就是這一刻。
「哎呀∼∼」玉泠雨大聲地叫了出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配上楚楚可憐的表情和晶瑩的淚水,害怕地向後蹭了幾步,「小雪……求求你……不要……不要……」
加上櫻惜雪僵硬的拔劍姿勢,巧妙地形成了櫻惜雪欺負玉泠雨的畫面。
周圍新弟子們竊竊私語起來,台上的眾人很快就趕了過來,當然沒有包括南宮離,他依舊在台上神神叨叨地喝茶,一副泰山傾倒在面前都不為所動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祁明皺著眉問道玉泠雨。
蘇琦瑤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玉泠雨扶了起來,眼里滿滿的疼惜,「怎麼了?雨兒……」
玉泠雨抽噎著依靠在蘇琦瑤懷里,抹著眼淚說道︰「小……小雪她……她要……殺了我……我……我勸解不了她……只……只能逃……」
「殺你?不可能!」殷竹韻首先跳了出來,忿忿不平地說道,被夏薇瞪了一眼,鼓著嘴退到夏薇身後。
「那麼,雨兒你說說原因吧……」蕭沐言微微收斂了一下笑容,打開了折扇。
玉泠雨似乎為難地咬了一下嘴唇,「小雪她說……同樣都是孤兒……憑什麼我就比她幸福那麼多……我有師叔們的疼愛……不過就是仗著掌門的義女身份而已……要是離開冥蒼派……那麼,那麼……」她的眼里又泛出了淚花,「我連乞丐都不如。」
櫻惜雪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將劍還鞘,冷眼看這她那委屈可憐的模樣。哦?把剛剛說給我的听的話說成是我說給你听的?好吧,算你偷懶。
「小雪她還說我一點用都沒有,想要當五師叔的徒弟也不自己看看,根本是痴心妄想……」玉泠雨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幻朔月,「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師父你也不過是可憐我才收我的……」說罷似乎哽咽住了,將臉埋進了蘇琦瑤的懷里。
「櫻惜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祁明青著臉問道,櫻惜雪聳了聳肩,示意沒有。人家都等好了,估計台詞都背了大半夜,我還有什麼辦法去辯解呢?
不過,就算祁明、夏薇、蘇琦瑤比較偏愛玉泠雨,我不信蕭沐言和師父也會相信這種近乎拙劣的技巧。
「五師弟……你看……」祁明等人將目光落在幻朔月身上。
櫻惜雪沒有回頭,她不相信幻朔月那麼護短的人,會在這個時候臨陣倒戈。上一次翎夢不過被一個妖怪削掉了一撮頭發,結果幻朔月就把那個妖怪的頭發活生生地一把把揪下來了,其悲慘程度,讓櫻惜雪都覺得冷汗直出。
然而,似乎狀況有點月兌出軌道。
「雪兒……道歉……」幻朔月淡漠地說道,听不出一絲的情感波動。
道歉……等等!櫻惜雪回過頭,緊緊地盯著幻朔月,他說什麼?是不是我听錯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櫻惜雪的想法,幻朔月將目光對上櫻惜雪,卻是冰冷地一直凍到櫻惜雪心里的冷漠,一字一頓,緩慢卻清晰地說道︰「雪兒……道歉,向雨兒道歉!」
我……向她道歉?櫻惜雪幾乎有一種沖上去模模幻朔月是不是發燒了的念頭。這真的是幻朔月嗎?櫻惜雪僵硬地不動。
「給我道歉!」幻朔月有些慍怒地說道,伸手拖著櫻惜雪的手臂,生硬地扯到玉泠雨的前方,強摁上她的後背,讓她鞠躬,「給我向雨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