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絲成雪 第二卷︰冥蒼夢殘空悼雪 第六十一章︰預感

作者 ︰ 櫻落雪盡

把玩著櫻亂一直到房間,櫻惜雪躺倒在床上,嘴角噙著不易察覺的笑容……驀地,停住了,櫻惜雪手一抖,櫻亂便滾落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個感覺是……淡淡的光芒籠罩在琉璃雪之上,鈴鐺在手腕上無風自響,急促地搖晃著,冷汗從櫻惜雪額上滑落,蔚藍色的眼眸卻焦距全無。

「小雪兒∼∼怎麼了?」幻朔月探出一個腦袋,不急不緩地拖長著語調問道。

櫻惜雪一抖,眼楮終于又恢復了焦距,卻驀地看到幻朔月的臉,一驚,從床上一躍坐起︰哇,師父,你又不經同意就破了禁制。

「呵……」幻朔月帶些輕蔑地笑了,「你那也算是禁制……有本事的話,破我這一邊的……」

櫻惜雪默,盯著兩個房間中間那堵牆上的一個超大窗口不動。薄薄的一層白紗,卻是被雙面施加了禁制,不破掉禁制,永遠都拉不開白紗。

而他們所施的都是禁制中的幻術一類。幻朔月也不會使用高級幻術,只是總比櫻惜雪的水平高那麼一點點,讓她在一次一次嘗試中進步。

這是他獨特的訓練方法,包括平常和櫻惜雪的游戲。當稻草人,鍛煉的是持久力和體力;喂食人魚,鍛煉的是身手和注意力;偷扇子,鍛煉的是敏捷度和謀略;洗衣服,鍛煉的是耐力;偷玫瑰露,鍛煉的是機靈與陣法……

櫻惜雪的身手在新一屆弟子之中,除了法術,都名列前茅。

祁明擅長掌法等近身功夫,夏薇和蘇琦瑤擅長法術,但夏薇偏重于攻擊,蘇琦瑤偏重于防御,蕭沐言身手輕巧,最擅長劍法,幻朔月所有都精,但幻術為最,他們帶出來的徒弟自然和師父是一樣的。

呼……每次幻朔月布下的禁制都要耗費不少腦細胞……櫻惜雪忍不住揉了揉腦袋。

「小雪兒∼∼那麼這一次就拿這個當游戲好了……」幻朔月沒有戴面紗,絕世的容顏卻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讓人生生打了一個冷戰,「如果明天早上你沒有從這里叫為師起床參加祀典的話,就是你輸……」

那……那懲罰措施是什麼?櫻惜雪咽了一口唾沫。

「嘿嘿……」幻朔月笑的風輕雲淡,「旁看我練一個時辰的雷系法術……」

好……好毒……櫻惜雪愣愣地看著幻朔月回到自己的領域,雖然這對普通弟子來說說不定還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可是對于她櫻惜雪,只是天大的折磨。

就如這窗戶的來歷……

天陰沉著,濃密的雲遮蔽了天空,昏暗地失去了光源。翎夢小心翼翼地幫幻朔月將窗戶都關上,再點上燈,倒上茶。

「要下雷雨了吧……」幻朔月離開眼前的書,輕輕地揉了揉眼楮,「你先去休息吧。」

「是,主人……」翎夢規規矩矩地退到門口。

「我說過……你不必拘謹如此,像光矽一樣叫我名字便是。」幻朔月說道。

翎夢的腳步停住了,轉過身行禮︰「翎夢不敢……雖知主人一番好意,可是翎夢不敢逾距。」

「你……罷罷,也強求不來……休息去吧。」幻朔月頗為苦惱,卻也無奈,翎夢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

翎夢頷首微笑,卻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臨掩門,卻又似忽然想起什麼事一般,忙不迭地說道︰「小雪她最近,不,一直以來精神好像都不太好……」

「額?恩……我知道了。」幻朔月挑了挑眉,應下。

翎夢一頓,掩上了門。

精神不大好嗎?幻朔月重新拿起書,可是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最近可能有些累了。幻朔月索性扔下書,寬衣解帶,準備睡覺,可剛摘下面紗,月兌掉外衣,便听得微小的腳步聲,動作不自覺地停下。

過不久,果然輕輕地敲門聲響了起來。

「哪位?」幻朔月輕聲詢問,卻得不到回答。心中一動,揮了一下手,「小雪嗎?進來吧……」

房間所有的進出口他都下過禁制,沒有允許根本進不來。

櫻惜雪輕輕推門而入,小心翼翼地探身而入,樣子卻有些像做賊。幻朔月半臥在床上,支起腦袋,興致盎然地眨了眨眼,「小雪兒∼∼找為師有什麼事啊?」

櫻惜雪嗆了一口唾沫,被面前這華麗的一幕給煞到了︰咳咳,師父,麻煩您先把外衣穿起來……

「怎麼?小雪兒還怕嫌不成?」幻朔月未動,調笑道。

沒有,怕看多了長針眼……櫻惜雪訕訕地咂咂嘴,算了,放棄和他進一步探討這個問題,根本搞不定他。

吶,師父……今天可不可以在你房內借宿一晚啊?櫻惜雪把頭低到了領口。

「咦∼∼小雪兒,為師雖然對世俗的綱常禮教不怎麼看重,可是還沒有那麼開放啊……而且……」幻朔月上下打量了櫻惜雪幾眼,「再過個十年看看吧∼∼」

……櫻惜雪青筋一動︰師父你誤會了!誤會了!我只是借宿,只要一張椅子就夠了!

「哦∼∼」幻朔月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啪,青筋斷掉一根,櫻惜雪面容抽搐。

「 ——」房外傳來一聲悶雷,震耳欲聾,地動山搖。櫻惜雪渾身一抖,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

「終于開始了……」幻朔月說著,卻在不住地打量著櫻惜雪的神情,瑟瑟發抖?沒想到還有什麼事會把她嚇成這樣。

師父∼∼櫻惜雪努力放軟語氣︰答應我吧,絕對不會外傳破壞師父你的清譽的!我敢保證。

幻朔月眉角也抽了抽,拜托,這種事毀的清譽是你的好不好……

又是一記響雷,櫻惜雪抖得更厲害了。

「說說原因吧……說不定,為師會答應哦……」幻朔月模了模下巴,道。

這個……櫻惜雪微微有些猶豫,可不可以不說啊……師父?

「可以∼∼」幻朔月冷臉一笑,「那就給我回房間去。」

……默,櫻惜雪抬眼對上幻朔月的眸︰師父,其實我……只要一個人睡就會做噩夢,所以白天的時候精神就會比較差,以前有竹韻陪著所以沒事,可是現在一個人住了……就……那個了……

怪不得……幻朔月暗道,記得仙劍大會的時候她的精神也總是不大好。

還有就是……我天生害怕打雷,以及很多類似于打雷的聲音,像爆竹什麼的……櫻惜雪別眼看向門外……還有就是,一听到打雷就會情不自禁地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那個噩夢什麼的……

說罷,卻有些難堪地低下頭,把傷口暴露出來,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早點說不就好了嗎?」。

櫻惜雪詫異地抬頭,卻對上幻朔月溫柔的眼眸,忍不住就眼眶一熱……師父∼∼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為師來解決吧……以後每逢打雷,為師特許你在這里暫避一下,怎麼樣?」幻朔月笑眯眯地說道,「師父對你好吧?」

嗯嗯,師父對我最好了!櫻惜雪也笑著半真半假地說。

「 」又是一個響雷劈下,櫻惜雪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出來,下意識地往牆角縮去,卻被幻朔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心髒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動,腦子里嗡嗡直響,櫻惜雪努力鎮定下來,可是腦海里的畫面確實不受控制地播放。我……不想看……這種……無聊的東西……

櫻惜雪用手捂住了臉。

「把手拿下來。」幻朔月輕輕地掰開櫻惜雪的手,抓住,可是櫻惜雪卻執拗地轉過頭去,因為,怕暴露出自己那一臉的淚水。

每個人都有一個傷心的過去,一個誰都不想被踫觸的傷口,踫一次,疼一次,血淋淋的,連帶著皮肉。

櫻惜雪眼前一黑,卻是幻朔月將手蒙在了她的臉上,「這樣,是不是會好受點?」

櫻惜雪卻哭得更厲害了……哇,師父你不要這個時候忽然那麼正經溫柔啊∼∼我寧願你無賴一點,不正經一點,壞一點,或者冷淡一點啊∼∼

自從八年前櫻璃華死後,櫻惜雪無論再苦再累再被欺負,也沒有再流過一滴淚,此刻忽然間哭了,便怎麼也剎不住車。

櫻惜雪是哭著睡著的,因為雷聲不斷,下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就是很曖mei地躺在幻朔月的懷里,幻朔月抱著她坐了一個晚上……唉,要不是她現在才十二歲,真以為有什麼JQ了……

「吶,小雪,為師想到法子了……」幻朔月神情有些疲憊地說道。

什麼法子?櫻惜雪一呆。

然後幻朔月當著她的面拆了半面牆……開了一個窗戶……

「以後,就不用害怕了,因為師父和你,離的,很近哦。」幻朔月笑的絢爛,幾乎讓櫻惜雪睜不開眼楮。

這個師父,讓人捉模不透……可是,很不錯吶。

櫻惜雪一邊皺眉,卻一邊開心地笑,嚇的光矽以為他發瘋或是面部抽筋了。

但是……我怎麼沒有想到會被他用來做這種無聊的游戲!櫻惜雪瞪著眼前的這個窗戶,結束回憶,開始認真地琢磨起來了。

幻術是一種精神攻擊的方法,通過自身強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來是不經意但卻隱秘的動作、聲音、圖片、藥物或物件使對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而在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想要破除幻術無非也是三個方法,從三個角度著手,施術者,術,被施術者。

施術者的角度著手,無非就是打亂施術者的精神,讓他受到致命的打擊,讓對方無法凝聚精神來操縱幻術,或是直接殺掉施術者。當然也有通過媒介來施展的,當然只要破壞媒介就好。

術的角度著手,就是要仔細鑽研,尋找術的漏洞,讓其不攻自破。可以從術的內容上找出漏洞,也可在結構上找出幻術中的點,破掉點,就可以解開幻術。

被施術者的角度著手,自然是想辦法讓自己擺月兌控制。可以是自虐,封閉五官或是利用疼痛刺激,或是以高出對方的精神力反操控。

幻術用得好,那麼很厲害,用不好,便是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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