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忘了。」明月從旁邊的椅子上取小一塊軟布，墊著才把銅壺從爐子上提了下來，掀開壺蓋吹去熱氣里面的水堪堪淹沒壺底子，心中長嘆一氣，剛才的炭火也浪費了。
「你這是做什麼？」青蓮睡前收拾家里，卻見桌子上堆放著一個石狀器皿，還有半碗稠糊糊的汁水，紫藍色的小花也放置了一堆。
「姑姑忘了，前些日子說好要在身上弄些瑕疵，這樣明月才不會被選上，明月也可留在姑姑身邊。」
明月一邊麻利的提著銅壺走到側房在甕中舀些水灌滿銅壺重新放置在火爐之上。
「這樣可以麼，會不會一遇水便化了，」青蓮用手指稍微沾了點粉末回頭便問，卻沒有問明月從哪里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明月有次出去之時，被這草汁沾上，衣服上都是洗不出來，雖然皮膚不同于衣服，可明月問了開染坊的師傅，他們說差不多就這些草藥可染顏色，明月想混在一起應該是不會相差太遠，便想試一試。」
為了省去不必要的煩惱，明月已是習慣于一些善意的謊言，熟練到不動聲色，若是想要從眼楮的方向判別，根本找不到痕跡。
「難為你了，等選秀結束，就依你之前所言，我們就在京城附近購置一個小院，姑姑平日里沒事做一些刺繡女紅什麼的也能養家糊口。」青蓮突有所感，明月便已知這是青蓮和柳氏所商量的結果了，看來這次太子血脈的謠言也並非沒有一點的好處，明月高興的點點頭。
這樣的日子她期盼了好久，至少生活又向前邁出一步，先出了這個慶陽府，以後再想去哪兒，還不是由著她們了，她手里可還有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兩錠十多兩的銀子，而柳氏既然同意青蓮帶著自己出來，想必也會拿些私房錢貼補，明月已經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後生活的美好了。
和青蓮一邊聊著，銅壺里的水有熱了，明月和青蓮把木桶抬進屋中，又舀了不少的涼水添置進來，用手一模感覺正好，便趕緊月兌了衣服鑽進木桶中，卻不知青蓮看著的她如牛女乃般光滑潤澤的肌膚一怔。
「來姑姑給你洗吧，幸虧你問出這麼一個法子，若真要狠心在你這柔滑的皮膚上劃出一道可怖的傷口，姑姑也不願，女兒家誰人不愛美，唉……，姑姑這幾天竟沒想如何處理這事。」
「姑姑，一會那些印記回頭再用藥草一洗就和以前一樣了，明月再三跟染坊的師傅確定過了。」
「听老爺說各地的秀女皆已全部到京，雖然外面有謠傳太子非皇上血脈，可宮里的一切都不會亂，否則散布謠言之人就會有機可乘，皇上將會御審此案，三天後老爺將會把青青小姐和你一起送到指定宮門。」
不過三天了，明月原本想自己還有不少的時間呢，卻沒想留給自己的時間卻不過三天，也不知這選秀需要幾天時間，小白馬留在府里何人照顧，它近些日子跟上自己一直外出，嘴巴也越來越刁，草料都不怎麼吃了，明天自己就出去多給小白多弄一些藥草回來。
等明月洗淨身子，青蓮連忙拿來一大塊頭軟的布子將明月包裹起來，擦拭了半天，明月這才拿起紫藍色的花朵，用一塊四四方方的布子包裹著，直到布子已濕透，深吸一口氣，明月從自己的胸部開是擦拭，形狀極盡猙獰一直拖到月復部。
「姑姑，明月躺下，你把那些藥粉撒在明月剛剛擦拭過的地方。」
若說沒有一點感覺是不可能的，藥粉撒在身上的時候，她感覺到肌膚一股灼熱的刺痛，想來是藥粉已經有一些入了肌膚，明月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原來一直以為在自己身上劃拉幾個傷口是折磨，想來這也是個不小的折磨，也唯有這樣用水才能洗不掉，也不怕在那些久經驗身之人看出什麼端倪。
等到身上的刺痛緩解，一絲麻麻癢癢的感覺又從皮膚上傳來，明月知道差不多，又讓青蓮端過來朱藤的汁水，用指月復蘸著綠色的汁水一點點一寸寸的在肌膚之上揉捏著，為讓那些藥粉更好的融進皮膚的紋理，及去掉酥麻。
歷時將近一個時辰的折騰，明月知道差不多了，又從床上爬起來，往銅盆中倒出些許水，將那些殘存的藥泥洗去，用軟布擦干身體之後。
一條條一道道從胸脯開始七扭八歪紋絡的活似胎記一般延伸到明月小月復，有些地方顏色或深呈暗紅色，有些地方則有些猩紅，偶有地方還呈星光狀向外面輻射，不得不說青蓮灑出的藥粉痕跡還真是自然，明月也沒想會出現這樣自然的效果。
舉起銅鏡明月照了半天，果然是猙獰丑陋，便喜滋滋對著青蓮轉了個圈，「姑姑看如何？看了第一眼可還想看第二眼？」
「明月，姑姑怎麼都看著像是一只飛鳥啊。」青蓮的話讓明月嚇了一跳，不會吧，自己弄了半天，可是為丑陋而來，不是想要一個人體藝術圖案。
「若非顏色，這圖案倒也還可以，不過就是這個顏色，讓人覺得不舒服。」明月正想反正還剩下一些藥粉，要不然再在哪兒補上兩道，雖然皮膚蟄痛的滋味不好受，可是為確保能被打回，這點疼痛明月還是可以忍耐的。
剛才明月已經用水擦拭過了，印記並沒有消失，青蓮又用手揉搓了一下，搓的明月皮膚都生疼還是沒有掉，兩人才喜滋滋的睡覺，一夜睡到天亮，明月早上起來的時候，青蓮早已將房里收拾的干干淨淨，早已不見昨日的狼狽，就連明月用過的那些布塊，青蓮都處理了，遠比明月更要心細，府里也並非那麼安全，如果讓人知道自己作假，只怕不用進宮選秀，被人告密，自己直接就掛了，還連累青蓮。
明月越想越怕，若真有錦衣衛監視，那自己每天的行動豈非透明？不過錦衣衛至少不知道自己要那些野花野草做什麼吧。
她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不過三日便要進宮，于是起來後，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溜到後院，牽起白馬直奔城外，就讓它吃個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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