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紀 (二)風波起 第五十三章 香湯沐浴,洗盡污垢

作者 ︰ 達達2

PS︰索性還有一個星期PK結束,請大家多多支持。

一直到第三日明月都陪著小白馬給它積攢了不少的草料又囑托喜鳳代為照顧,直到晌午之時,青蓮找來明月,一起洗漱穿戴整裝。

青青這幾日早已準備妥當,心中雖有不願,卻拗不過夏儒柳氏兩人輪番上陣相勸,更有夏紅、秋綠兩人時不時在旁說起宮中如何精彩,如何有趣,直到這時青青總算舒展眉頭,都不過是十三歲的孩子,一說起好玩之事,朱宸濠便暫時放在腦後了。

直至天色已暗,夏四駕著一騾車,車樹雙燈在府門口等待,明月和青青一起上車與已俱達京中的各省各地秀女匯合前往宮中。

酉時正騾車到達地安門附近,這里已侯著很多騾車,騾車之上無一不貼明了某地某某人之女及其名諱,管事太監排好騾車次序,明月悄悄掀起車簾,並無多少京中達官之女,心中越發好奇,難道明朝不需要平衡,抑或是太監宦官東西廠錦衣衛就已經把持了社稷,並不怕底下官員暗中勾結?

夏儒只是叮嚀了青青兩句便與夏四離開,騾車依舊留在此地,只是換了牽車之人,明月見其頭戴一頂四方黑帽,面色白淨,細眉黑眼,唇若胭脂紅,端坐騾車前。

不過一刻中,只听管事太監一聲令下,騾車依次魚貫餃尾而出,直至差戌時才到達神武門附近,管事太監「啪啪」拍了兩聲,立時有人從里打開宮門,面色白淨的小太監在簾外輕聲說,請兩位姑娘下車,青青率先低頭走出騾車,搭著小太監的手下了騾車,明月也依葫蘆畫瓢。

不過才入夜,嘴里哈出的冷氣已是細微可見,而明月和青青所穿有些單薄,便有些簌簌發抖,不多時,所有秀女都已下車,趁著朦朧的光芒,明月見第一個秀女肌膚微豐身材合中,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第二個秀女削肩細腰身材長挑,鴨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見之難忘,第三個秀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釵環裙襖,第四個秀女柳葉彎眉,丹鳳眼狹長,目光清 身量苗條,見明月正在看自己,于是微微一笑,扭腰移步排好隊伍。

「夜色已晚,入得此門,便進入皇宮之中,不得喧嘩吵擾了他人,一會自有管事嬤嬤給大家安排好房間洗漱去污,明日卯時正靜面洗漱由管事大人引領大家,好了跟我進去吧!」

秀女們中間一隊,兩旁皆是牽騾車的小太監大家一起安安靜靜的進入順貞門,領頭太監一楊拂塵搭在後背,明月依舊跟在青青身後,也默不作聲,此刻不必以前在故宮中游玩,可以大聲喧嘩甚至照相,隨便蹦跳,自己已經真真切切的步入皇宮之中,不是一些冷颼颼冰冷冷不會說話的房子,而在各處都充斥溫暖的人氣。

在夜幕之下走過狹窄的青石磚鋪就的小路,在領頭太監下左拐進入一處院門,院中燈火通明,白石崚立,如鬼怪似猛獸,縱橫拱立,有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于石隙之下,超手游廊環池而立,正中是穿堂,當地放著大理石屏風,轉過屏風,小小十七八間廳房,在往廳後而去更有一排上房,大約也有十數間的樣子。

每間廳房門前,又各站立兩位年華已逝的宮女,這時便有一個年月四十多歲的嬤嬤出來與領頭太監悄悄說了幾句話,領頭太監走後。

「你們兩個秀女一間屋子,自行選伴,屋中已經備好香湯花浴,進入之後自由宮女幫你們清洗去污,明日卯時整裝待發,好了,現在進入吧。」

明月蹙蹙眉頭,還真是混亂,連個統一安排都沒有,自行選擇?這里的房屋夠不夠,是不是每間屋子的陳設都一樣,不過此地卻不是她逞強出頭的時候,她依舊和青青住在一起,明月後來才想到,來時既然是兩人一個騾車,此刻又是兩人一房,而所參選的秀女都是登記造冊過的,數量錯不了。

而此時大家身份的都一樣,也沒有人出頭爭搶,一個個自覺的選擇最靠近自己的廳房進去。

進入房間,才發覺每間廳房寬敞,外間是正堂放著兩個沐浴的木桶,里面還有兩個間,小間里,桌杌齊全,瓷白茶杯,干淨清爽木質繡床,翠色竹簾,素色床裙早已鋪就齊整。

「請兩位姑娘盡快更衣沐浴,時辰已不早。」剛才還站在門外的兩位宮女見兩人進來之後也跟隨著進來。

「請問兩位姐姐如何稱呼?」明月還未張口,青青一邊月兌去外面的褂子。

「不敢,奴婢春月,奴婢錦盒侍候青青、明月兩位姑娘沐浴。」

「?」

不止是明月,青青也是一愣,二女不過第一次見面,竟能準備叫出兩人名字。

「所有秀女畫像及姓名在姑娘們未入宮之際,管事嬤嬤便已讓我們熟記于心,……」正說到此,宮女的聲音嘎然而止,有些驚訝的看著明月身上那從胸部開始蔓延而止月復部的猙獰可怖的胎記,不過也只在一瞬,便又恢復自然。

青青看到明月身上的胎記也是一愣,到不至于害怕,目光閃爍,眉頭微蹙,說不上厭惡或是不快,也看不出驚訝,明月心中暗暗思定,果然是夏紅、秋綠多方教,青青之喜惡,不過才五年,竟已有如此大的改變,與自己離開身邊之時已不可同日相提。

「嚇著兩位姐姐了,明月自小身上便有這樣一塊胎記,也不知為何年歲越長,它也越長越大,看了不少大夫,卻不見消去。」明月不好意思的環胸進入木桶,水溫正好,想來是開水早已晾置出來的。

進入木桶之後,錦盒侍候明月,春月侍候青青,竟然是一朵花形的沐浴球,挨著身上卻有些刺痛,原來不過是絲瓜故意修剪成這個樣子,雖然錦盒手上的力度並不重,可就是因為絲瓜剪開了,才更加刺痛。

明月無語,剛才還看其他陳設都是極其輕巧,卻不知為何拿著絲瓜去污,忍耐不住,明月稍稍在水中動了動肩膀,側眼看去青青兩頰的膚色依然嫣紅,香肩之上已是有些血紅,也在不停的抖動,想也是疼痛。

「兩位姑娘稍稍忍耐,第一次非得此物,這乃是規矩,宮中一切不同其他地方,容不得藏污納垢,所以終是有些疼痛,但這水卻是特制,保證清洗完之後,兩位姑娘都是膚白細滑,明月注意到錦盒在自己胸前和小月復的胎記處多有停留,看來是起了疑心,不過搓了多時也沒見掉色,便作罷。

訓練有素?這是明月第一印象,是不是也有人和她一樣在身上留下一些疤痕或者丑陋的印記什麼的,否則錦盒怎麼如此,幸好自己多有研究,否則還真過不了這一關。

足足半個時辰,才沐浴完畢,在錦盒的指導下,明月和青青穿上宮中統一派發的繡服,素色褻衣,粉色金百蝶穿花箭繡,外罩石青花八團錦緞排穗褂,粉色撒花綾褲,粉底繡鞋,一身的粉。

「兩位姑娘衣服都挺合身,可以休息了。」試穿一遍之後,錦盒又從明月身上扒下衣服,冷的明月嗖嗖的,一聲令下,青青和明月趕緊各奔里間繡床。

「兩位請養足精神,明早自有我和錦盒喊姑娘起床梳洗」。

听到這話,明月沉沉睡去,一日的好奇,洗浴的折騰早已困乏不堪,入夢不過三個時辰,寅時正錦盒便喊醒明月,明月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在慶陽府時,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再出去遛馬,此刻卻在宮中,時間又被人卡的早早的。

出得臥房,見又是兩個熱氣騰騰的木桶,還洗?明月和青青愣住,她們身上有多少污垢要洗去,這不是要月兌一層皮?

兩人在春月和錦盒的安排下漱口,洗牙,淨面,吃了些許的粥,再次漱口、洗牙、淨面,然後乖乖的鑽進木桶里,聞見水中一股茉莉的花香,明月忍不住便抽動兩下鼻子。

「這是茉莉香,一會寺里監老祖宗將親自來檢,所以今日特意加了這一道,各房姑娘這會都已起床準備。」

「我听聞第一道查驗乃是管事嬤嬤和寺里監的大人一起,這次寺里監老祖宗親自來,是常規還是特例?」

青青進來之時,至少還有人給講講關卡手續,明月卻是一點也不懂。

「特例,老祖宗臨時起意,昨日姑娘睡下之後,我們才接到旨意。」

之後任由錦盒幫自己擦洗干淨,又一件件從里到外換上昨日晚上試穿的衣服,拿起粉盒稍稍鋪撒一點,用墨炭細細描了眉毛,點了胭脂,潤了唇,盤了圓溜溜的頭髻,插了自選的朱花,時間也差不多了。

青青從舊衣裳中拿出兩錠銀子,分別交給春月和錦盒,兩人謝過。「說今日檢視總共三位管事,一個便是寺里監老祖宗劉順,另一個寺里監馮大人,還有谷嬤嬤,姑娘放心,你們都是從數千人中挑選出來的,機會很大。」說完春月錦盒便打開房門,明月跟在青青身後出門,只見各房的秀女都已整裝妥當站在門口了。

明月心中一驚,自己才開始參選啊,怎麼就是已經從千人中選出的了,她和青青還是走了後門不成?是福是禍,此刻已無法猜度。

用眼角瞄去,果然一個個被畫的有如成熟女性,本是一個個青澀秀麗自然可愛,卻被宮女用了統一的手法畫成統一的面具,還好臉色不是那種煞白。

「好了,大家跟在我身後,不得喧嘩。」四十歲的管事嬤嬤兀自走在前面,一個個秀女跟在身後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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