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結婚之前能不能回府,明月郁悶了,太子妃地位尊貴,自然是有機會的。
「你沒有問過身邊的人麼,我倒覺得能,也許等欽天監看好日子,就會有宮宮來宣旨了。」不想嫉妒,可是這樣的福利,明月也很羨慕。
「若是我能回府,一定帶上你。」又說孩子話了,這旨意是你發的麼,不過明月還是很感謝青青有這個心意。
「若青青有幸回府,請幫我給姑姑帶句話,就說我在這里一切都好,請她不要掛心。」鼻子有些酸酸的,不想太過傷感,無奈親人別離,咫尺之間卻無法一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初來大明的那年,現在想想,在慶陽府的日子無疑是快樂的。
「明月,可還記得我之前所說,」青青緊緊盯著明月的眼楮。
「一直記在心里不曾忘卻,就像姑姑和夫人一樣。」初入陌生之地,青青和自己一樣,也是忐忑不安,需要一而再再二三確認。
「明月,不要閑我煩,我,我實在是害怕,先生雖不曾教授,從小也看了不少的野史,一般人家三妻四妾,可我們生活在多少眼楮中啊,你爭我奪,都為一份獨一無二的恩寵。」
明月點點頭,青青的聰慧,早已領會,若她沒有這樣的見地,明月倒反而不需要這樣刻意而為。
一個人有強大的背景,若再聰慧勤奮,出頭之日不遠,若是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朝不保夕。
回到自己房里的時候,薄荷興沖沖的跑進來,「主子,羅主子剛才派人稍話,若能得寵定不相忘。」
明月點點頭,原來是惜春,正待揮手,薄荷又主動上前幫明月倒了一杯茶水,淡綠色的茶水,味清而長,明月輕輕抿了一口,舌尖香味長存,清爽舒心,想是自己出去的時候,薄荷就已經泡上了,果是機靈。
「主子,羅主子已經被太子召去今日侍寢了。」似乎不滿意明月的反應,凡是到這宮里的女人,哪個不為自己的以後費盡心機。
「奧,我知道了。」明月神色淡然,不過這侍寢來召的早了些,日頭正沖,太子年少尚且如此,壯年時又當如何,怪不得以前的皇上都不長命,「薄荷,我累了,歇息一會。」
薄荷撅著嘴巴離去,但至少說明,她還是關心自己的,不像春荷,明月想起她就搖搖頭。
明月和著衣服剛剛躺下沒有多久,就听到兩人在外間竊竊私語。
「姐姐,我怎麼看我們主子不上心啊。」這是薄荷的聲音,語氣見頗有不滿。
「薄荷妹妹,如何得知,主子說不定心中早已成竹在胸,我听謹宮宮講,咱們主子的畫像可是太子差人送到寺里監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若主子得太子爺恩寵,我,我豈不是……」明月皺皺眉頭,薄荷話沒說完,到底是什麼狀況。
「你啊,小心主子不喜。」
「姐姐不知,羅主子臨去太子府之前,曾派人傳話,主子看似好像並不上心,你說主子會不會是不喜啊。」
明月無語,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沒開始,自己就成丫鬟口中的妒婦了。
正迷迷糊糊之際,又听到外面開始喧鬧起來,原來是惜春回來了,可天色才不過剛剛暗下來,難道太子竟沒有留下她,明月皺著眉頭從床上爬起來。
出得房門,見春荷和薄荷也不在前廳,明月自己倒了杯涼茶漱了口,又喝了一些涼爽的茶水,這才推開房門,只見眾秀女都圍在房前如眾星拱月般將惜春圍在中間。
只見惜春並無疲憊之色,兩量靨生花,嘴唇紅潤,笑若春風,卻又緊緊抿著嘴唇,任眾秀女再三詢問,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不多時,圍在惜春身邊的秀女興興而來,掃興而去。
惜春在人群中看到明月,點點頭,然後進入自己的房里,明月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看她的表情,應該是成功了,只是惜春去時,天色尚亮,回來之時不過天色剛暗下來。
明月嘲諷的扯扯嘴巴,這太子還真不同凡響,膽大妄度,不尊舊制啊,現在想起他坐在馬上的樣子,越發肯定這是一個荒婬無度之人,可惜卻偏生長了那樣一雙烏黑亮若星辰之眼。
不多時,尚尚膳監的公公便送來了晚上的食物,明月看了,一小碗蛋花羹湯,一小碗酥肉排骨,一小碟糯米藕,一小碟青蔥油菜,一個小饅頭,葷素搭配倒也合理,可卻不是明月晚上喜歡的吃食,于是留下一青蔥油菜和蛋花羹湯,明月便將剩下的吃食給薄荷和春荷。
浪費糧食是不成的,沒有天理,明月有很好的習慣,索性薄荷見到明月賞給自己的東西,很是開心,否則還真是強人所難了,春荷?明月看不出她高興抑或不高興。
「主子,羅主子派人來請你過去一趟。」明月剛喝完湯,正準備抹嘴巴,薄荷推門進來見此情景「噗通」一聲跪下。
「主子請饒恕奴婢,都怪奴婢一時貪嘴,忘卻自己的本份。」就開始兀自磕頭求饒。
明月納悶的將薄荷攙扶起來,「沒事,沒事」,其實根本不知道因為什麼,薄荷如此。
直到薄荷起來,拿出絲帕,端來清水,明月才知道原來自己吃完飯,薄荷是需要自己漱嘴的,可她吃飯之前,貌似也沒漱嘴洗手啊,好像自己並沒有用手抓饅頭,因為饅頭賞給她們倆了。
索性清洗之後,才移步去了隔壁,不過一牆之隔,但卻因沒有通門,無法從室內穿插,想來此地也定住過多屆秀女,否則一牆之隔,若是天氣稍冷,那豈不是受罪。
「姐姐可來了,」明月剛進來,惜春急步過來一把拉住明月的手,又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姐姐果不欺我,」惜春眼中水霧茫茫,一臉激動,「太子果是冰玉容顏,性情溫文爾雅,惜春很是喜歡。」
「他待你可好?」明月知道,以太子之姿容,加上他無與倫比的權勢,自是很容易讓小女生淪陷的。
「好,太子很溫柔,姐姐看,這都是太子賞賜。」惜春拉著明月往床榻而去,所有的東西都鋪在床鋪之上,一眼可以望到底,不過綾羅綢緞,竟連一件上等的玉也沒有,卻還是讓惜春如此激動,如此感懷。
「姐姐看看,可有喜歡之物,」惜春一臉真誠,明月有些懷疑,她知道惜春是來自地方,可一定不是達官高戶,否則即便宮中的絲綢再精良,也定不稀罕這些東西。
「惜春,下次可別這樣,太子賞賜之物豈可隨便送人,我就是喜歡,瞧瞧就好。」美麗的衣物大家都喜歡,明月也不例外,但能提點的地方還是願意指點一下,至于惜春能不能領悟,就在她了。
「讓姐姐笑話了,惜春家遠在蜀,雖從小也是嬌生慣養,可從不曾一次得了這樣多的衣物料子,竟忘了這等重要之事,謝姐姐提點,惜春銘記在心。」
「惜春聰慧過人,我就是不說,假以時日也定能自己悟出。」
惜春是小家碧玉,想起此次參選的秀女倒沒有多少京城達官女兒,而這屆的皇後出身于平民之家,只是從小書香門第,也不是什麼達官之家出來的。
難道這就是明代皇權集中自己皇帝手中的奧秘,不為任何下屬姻親所累,不止于此,東西廠錦衣明暗衛還有多達數萬的宦官和宮女都掌握在皇帝之手,再從選出的秀女來看,沒有多少身世較好之人,也從根本杜絕帝後結黨營私徇私舞弊,被人篡權架空皇權。
從這一點來看,明月還挺喜歡自己生活的朝代,只是當自己身在宮中之時,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就在兩人閑聊之時,外面又傳來一陣喧嘩之聲,兩人于是相攜而出,卻是太子又派人宣旨,召一位叫做劉美媛的良人侍寢。
明月見此情景,眼皮子就突跳起來,果是晝夜宣婬,這才半天光景,竟已宣了兩名,也不知後半夜可還會換人,嘴角的笑容就越發嘲諷之極。
惜春的面色之上不免有些不好看,畢竟她才從太子府里出來,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她怎麼能舒服呢,不過這等事情,需要一個慢慢調理接受的過程,明月也不好再說什麼,若惜春能從中領悟,日後自然還有機會。
回到房里,明月洗個澡清清爽爽的休息下來,夢中都還在詛咒可惡的朱厚照,也許白天所思過多,竟然睡的深沉。
卻不知子時一刻左右,院中所有女眷都已熟睡,薄荷也在一邊直打瞌睡,春荷便輕抬腳步,出了房門,一出別苑,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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