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紀 (二)風波起 第五十九章 初次交鋒

作者 ︰ 達達2

明月一夜睡的坦然,至于那被太子召去侍寢的劉良人什麼時候回來,她根本不知曉,更別說春荷的悄然離去,又悄悄回來。

早上起來之後,薄荷已將洗漱的水準備好了,明月在薄荷的服侍下剛剛淨面洗手,春荷竟自覺走了進來。

「主子?」春荷看了薄荷一眼,欲言又止,明月揮揮手,于是薄荷便收拾了東西,退了下去。

「主子,劉良人,昨夜子時三刻回來,听說是太子身邊侍衛親自送回來的,謹公公還親自跟在身後,端著賞賜的衣物珠寶首飾。」

突然之間討好自己,而且還打听的這麼清楚,春荷說完之後,便低頭垂立,很是安靜,明月看著春荷,她實在不明白,春荷是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變化,難道是自己以前錯怪她了,春荷面冷心熱?

「春荷,謝謝。」不管春荷出于什麼心思,明月還是客氣的道謝了。

「主子,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春荷眼中的疑惑轉瞬即逝,到底是明月根本不願意競爭,還是早已胸有成竹。

「春荷,既然你和薄荷都暫時分在我名下,只要有我一日,定不會虧待于你,而我需要的是專一。」春荷莫名其妙的有意貼近,或許是因為想明白了?明月便有心提點一兩句,但卻不會太多。

「是,主子,春荷原也是六品,而主子此刻的身份,也是六品,前日春荷自恃年長,怠慢主子了。」眉眼低斂,誠心而又誠懇。

明月點頭,這樣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自己一個良人也不過就是六品,而春荷在宮中多年,自有不少的關系,若能為己用,也算一助力,不過這考驗一番卻也必要,明月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若非春荷的關系錯綜復雜,她也不會了解到自己的畫像是被太子親自差人送到寺里監的。

「春荷,你在這宮中多年,雖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你才到我身邊服侍,也許這個狹小的地方對你而言是委屈一些,來日方長,你且多擔待一些。」其實言外之意,是你若誠心跟我,最好把事實說清楚。

「主子,……」春荷眼中閃爍亮晶晶的光芒,有些激動卻不再多說,明月心中便有些嘆息。

「薄荷,你家主子可在?」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明月和春荷之間的閑聊。

「在,小凳子公公,不知有何吩咐。」

「好事,快快請你家主子出來吧。」小凳子催促。

明月便起身走到前廳,「小凳子公公,不知有何吩咐?」這皇宮可是宦官的天下,明月也要客氣相對。

「莫主子,太子爺有旨,請你前去。」小凳子很是客氣。

「主子,」薄荷一臉激動。

春荷卻輕輕踫觸了明月一下,明月這才反應過來,雖是口頭旨意,自己卻還是需要謝恩的,于是便準備跪下,正待彎膝。

「莫主子不必,太子爺說了,特赦你站著,不過口頭旨意爾爾。」小凳子學的惟妙惟肖。

「主子,趕快梳洗吧。」薄荷一臉焦急,催促明月。

「那就請小凳子稍稍在此稍後一會,薄荷你侍候小凳子公公,我服侍主子沐浴更衣。」氣度神閑,說話之間有條不紊,卻已經將她和薄荷的距離拉開,有了主次之分。

這是上位者長久以來一種慣有的神態。

「不了,太子也沒吩咐是什麼事情,天色尚早,說不定就是喊我過去聊會天。」不就是個侍寢麼,大白天的,她可沒這嗜好,當然晚上也不行。

「呵呵,莫主子說的沒錯,太子府什麼都有,這里卻是比較簡陋了。」小凳子一副會意的笑,卻是曲解了明月的意思。

薄荷心中焦急,卻無法開口說,春荷還是和以前一樣,面無表情,明月暗自點頭,果是嬉笑怒罵不流于外,卻發對其原先的身份好奇了,怎麼就能被人貶到這兒呢。

「請莫主子跟雜家走吧。」小凳子催促,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

明月點頭,也不知道從這里到太子府得多長時間,就這樣走著過去,這太子可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尊制啊,難道太子府離這里很近。

出得院門,明月才知原來一頂小轎子就停在那,于是便盤膝坐了上去,兩人抬轎,晃晃悠悠,雖是平地,可卻也顛的五髒六腑在胸中亂竄,一陣惡心頭暈,卻是因為轎夫走路之時,兩人不同步,有人抬步,有人換腿,來回晃蕩。

「好了,請小心落轎。」正在明月忍耐不住,即將嘔吐時,小凳子的聲音傳來,又是一下晃蕩,轎子這才落了地面,卻是前後之人蹲身又不同步,轎子有些傾斜,明月差點從轎子里滑出來。

出來之時,明月一臉的慘白,怒目看向兩個轎夫,卻發現兩人都佩劍,不是轎夫?

「咳咳,莫主子,兩人乃是太子貼身侍衛,特恩賜的。」小凳子也有些尷尬,哪想到今日弄巧成拙,放在府里的轎夫不用,太子也不知是怎麼,非要讓自己貼身侍衛去抬,原是恩典,此刻看來,莫良人被折騰不輕。

明月扯扯嘴巴無語,恩賜?恩賜兩個根本不會抬轎子的人來欺侮自己?報那日自己甩開他派去跟蹤的人之仇麼,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小肚雞腸。

「莫主子這邊請。」小凳子一臉尷尬,說話之時越發恭謹,若是太子知道弄巧成拙,又不知會怎樣。

跟在小凳子後面,明月直接跨過高高的門檻,入的殿內,一室的金碧輝煌刺痛明月的眼膜,便得出一個「俗」。

「小凳子,你下去吧。」明月正在揉眼楮,便听到熟悉的聲音如此吩咐。

「莫明月?」玩味中帶著些許的驚喜。

「在。」明月雖低頭,但卻撇撇嘴巴。

對這樣折騰自己的人,她可沒什麼好感,即便他是太子,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當然明月也是因為听到朱厚照語氣中的興致才有的放矢,否則那就是愣頭了。

「呵呵,你果真是不同,抬起頭來吧。」好笑的吩咐,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期待。

明月抬眼正視,黑墨一般的眼楮亮晶晶的,眼中有些許的期待,還有焦急。

「呃」朱厚照愕然,怎麼她見到自己一點也不驚詫啊,「不覺你我曾相識?」有些郁悶,期待了半天,卻還得自己提醒,不會吧,這才幾日,就忘了自己容貌。

「曾在皇後寢宮中見過一面。」簡潔而不浪費。

「哦,」似乎有些無趣,不似那日說話般有趣,難道在生自己的氣?「咦,你的臉色怎如此不好。」路上有誰惹著了,朱厚照暗自瞎猜疑。

「轎夫不熟練之過。」反正是他的人。

「呃,那到是我的過錯了,原想派自己的侍衛過去以示你和其他人不同,誰知道他們不會抬轎子,是我疏忽了。」朱厚照倒是性情中人,不擺譜,竟還出言解釋。

「不敢。」明月又垂下眼簾,做足低姿態,只是言語之間還是和剛來之時一樣生硬。

「有這麼生份麼,放心,我不會強迫于你的,只是想要你陪我說說話。」朱厚照再次解釋。

「所以,就把我召進宮里,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明月終于忍耐不住,抬頭挑眉問,憋了好久的疑問和氣了。

「你生氣?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榮華富貴常人不能有的恩寵,你和她們不同的。」朱厚照再次強調,他以為這不過是明月故作姿態,畢竟每個侍候他的人,都愛慕自己不得了。

朱厚照的語氣輕松而且帶著一些高貴的蔑視。

「一日不同,還是日日不同,榮華富貴和恩寵你道人人都喜歡,你以為我是沒有思想的阿貓阿狗,你以為我是金絲雀,你以為有了恩寵我就歡喜,你知道什麼是自由麼?你怎不問問我可曾有自己的意中人,你太自私了。」

也許是因為朱厚照一再忍讓,也許是因為明月太過生氣,太過憋屈,反正那些話,就那麼不經大腦般突突從最終冒了出來。

最要命的是,說完之後,明月只覺神清氣爽,一點也沒有那種後怕的後知後覺,自己不怕,為何?明月也奇怪。

朱厚照的臉色瞬間泛白,指關節緊緊握在一起,青筋畢露,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樣說過自己呢,旁邊的劉瑾則嚇的伏在地上,簌簌發抖。

這可是沖撞,殺頭的罪過啊。

「那你想怎麼樣?」朱厚照再次問,語氣中壓抑著出離的憤怒。

「我要離開這里。」得寸進尺?不是,只是抱著一份奢望罷了,他這樣問,至少自己性命無憂,已經膽大包天了,不在乎多這一句。

「你……,」朱厚照抬手指著明月,有些哆嗦,不知道是氣憤,還是被明月的冥頑不靈氣暈了,「好大的膽子…」。

「求太子爺降罪。」說是求,卻不下跪,真的膽大包天了,為什麼自己心里不怕,明月有些莫名的恍惚。

「好,依你,」聲音有些挫敗,更多的頹廢和無趣,並沒有那種暴風雨般的生氣。

明月低頭等著,等待他的降罪,心中卻長舒了一口氣,若能降罪把自己遣回去最好,心底還是存在奢望,自由的魅力啊,你何其大。

為何還沒有降罪,難道要自己跪下才肯,明月正待屈膝。

「你說我應該如何降罪于你。」挫敗中帶著無聊的釋然,「小謹子,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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