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紀 (二)風波起 第七十章 御狀

作者 ︰ 達達2

公元1504年。正月十五,大明朝太子朱厚照與夏青青成親。

公元1506年明孝宗朱佑樘薨,太子朱厚照即位,大赦天下,鄭旺因此被釋放,夏青青冊立為皇後,被尊為「莊肅皇後」。

嘉靖年結束,正德年開始,民間也有人稱朱厚照為正德皇帝。

明月居住在這宮中一角,身邊依舊只有薄荷和春荷兩人,身份依舊是良女,不是朱厚照不想給她一個尊貴的身份,而是明月不想要。

秦女在朱厚照登基之前終于揪出了皇後隱在秀女間的人,此人竟然就是尋影,尋影被秦女尋了由頭制造了事端,沒成想皇後竟然也同意將尋影打入冷宮,當然與尋影爭風吃醋的秦女也一起送入冷宮,名曰後宮需要穩定。

明月不知道的是,尋影雖是皇後所安插,自己進入春園卻從沒有給皇後提供過任何的消息,倒是她身邊的春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尋影也是因為提醒明月注意穿著,皇後無奈之下,才同意把尋影送入冷宮,那里無論是尋影還是秦女都不會有任何作為,生活清苦,按制,冷宮也是有統一的飯食安排,但卻被那些宦官們刻意忽略了,所以冷宮更是一個自生自滅的地方。

尋影和秦女一起進入冷宮,兩人反而成了好朋友,明月時不時的悄悄去冷宮看兩人,心中及時羨慕。

「明月,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難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像我們自己動手,每天餐不飽月復,你還每天來蹭飯。」尋影笑著打趣來冷宮越來越頻繁的明月。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是蛀蟲,一個不小心就被人一腳踩死,那如這里,雖然清冷,可這遍地的野花大樹,怪石嶙峋,豈不是自己家後花園,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我們一年不過才打下多少谷子,你每隔一日便要來蹭上一碗粥。」秦女端著一盤地皮雞蛋婷婷走了出來。

「野雞的雞蛋,天然地皮。小米谷子的種子可是我托人給你們搜尋來的,就連那一地的藥菊、芍藥牡丹可都是費盡心機冒著莫大的生命危險弄來的,你們怎就不感謝我一下。」明月便笑著提起說了不下百遍的恩情。

「得,別說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尋影咱倆以後再也不提,還要等她過來的時候,在門口迎接恩人到來。」秦女將地皮雞蛋放好。

「哪里還有野雞,都被我們養成家雞了,你看跑也不跑。」打趣完了,尋影便指指一直在籠子旁邊轉悠的長尾巴野雞,在土地下不停的畫著十字,仰著頭一點也沒有被人圈養的感覺。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這樣好的地方,我求了多次得不來,當然不能讓你們兩個白佔了,得付出點利息來。」

明月恣意的砸巴著嘴唇,喝著香甜渴口的小米粥,然後又夾了一塊顏色金黃的雞蛋,非常沉浸在期間,三人已經習慣了。其實明月經常來冷宮一是為了來陪陪兩人,二則是交兩人學習後世的瑜伽,保持年輕體態,三則是來看看並且親自照料自己的小白馬,兩人總有一天要從這里出去的,這是朱厚照承諾的,也因此明月才羨慕不已。

一年多過去了,小白馬在這個自由之地生活的非常愜意,不時一個人撒腿跑到野草深深處,明月每次便借著尋找白馬,偷的閑空,繼續隨便拿起一根細草揮舞自己自創的劍法。

日子若一直這樣下去,便是十分美好,即便回不得慶陽府,明月也甘心。

然而舊皇已薨,原來的皇後已成為皇太後,按理應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只是她卻不安份,青青近日來也與明月生份不少,雖然明月知道最終會有這樣一天,可當這一天來臨時,明月還是為自己和青青的感情唏噓。

而朱厚照自從登基為皇,最近的脾氣也是越來越奇怪,原來商量好不為難明月的,可現在,時不時的來撩撥**一下明月,最終被明月弄的灰頭土臉的離去。

明月剛從冷宮回來後不久,朱厚照便又來了。

「明月啊,為什麼你與這宮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同。」身側並無他人。朱厚照的話愈來愈放肆,不成章法,也毫不顧忌他尊貴的身份。

「你現在的位子穩定了?前有狼後有虎,你現在應該殺狼削虎,穩固江山。」答非所問,一個劍招,一個斧子砍。

「明月啊,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心呢。」若是換個地方,明月定會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可偏偏她在明朝,在封建大王朝里,對方還是個皇上,有生殺予奪之權。

「理解,理解,我要一對一的夫妻,我更要你遠離這江山社稷,跟我笑傲于這錦繡江山中,你可能放棄?」這是明月的另一個狠招。

「笑話,男子漢三妻四妾。」朱厚照再次拂袖離去,「江山社稷,女人任由我選,可馭之可取之。」

明月頹然坐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朱厚照還能忍受多久,她一直在挑戰朱厚照的底線,盼著也有一日能和秦女、尋影她們一樣也躲在那清冷的宮中,自由自在。

春荷不解的走了進來,皇上一臉春風得意的進來,怎麼怒氣沖沖的離去,原本朱厚照也是要除掉春荷的,明月留下了。

春荷留在她身邊就是雙刃劍,時刻提醒著明月,這里不是沉迷兒女情長的地方,另外。明月也知道春荷會定期的給皇太後匯報自己的蹤跡,也因為明月一直停留在良人之位,而且無所出,所以皇太後才沒有為難于她。

就像皇後以前獨霸皇寵一樣,青青現在也是朱厚照的唯一的後,有皇太後支持,朱厚照也動不了青青,而青青也因為朱厚照並不像夫妻一樣對待她,心中越發有些怨氣,這正是皇太後樂見的。

趙枝、齊繡、師苑等人皆被封為妃子,李艾露仍是妃子,惜春、余君被封為美人,朱厚照每日樂不思蜀,明月也不知道他是真樂,還是做給皇後看的。

卻在一派平和之時,朱厚照登基之日大赦的鄭旺回到京城,又開始四處散發謠言,說當今皇上的母親是他的妹妹鄭金蓮,而鄭金蓮就被皇太後囚禁了起來。

京城中頓時又一次謠言四起,但這一次不僅僅是得罪了皇太後還有當朝的皇上。

明月便有些不解,這鄭旺為何三番五次的找茬,難道朱厚照的身份果有問題,鄭旺被寧王的人救走的是朱厚照傳的信,謠言四起朱厚照定也是知道的,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讓天下百姓對皇太後起疑心,還是另有所圖。

月色明淨,夜深人靜之時,一個黑衣人跳躍著翻上宮牆在東門外與一名宦官交頭接耳一陣之後便再次離去。在皇宮的西南角,還有另一名黑衣人也是與朱厚照身邊的小凳子說了半天,也轉身離去。

第二天天色大亮,鄭旺在京城中糾集了不少的游手好閑之輩,闖到東安門,聲稱上奏當今天子「國母」被囚禁的實情,當時便被下了大獄。

這樣的闖,只能被下入獄中,消息傳到內院,激起一片浪花。明月住的地方距離冷宮非常近,吃完早飯,便又甩開春荷和薄荷兩人,自己一個人溜到冷宮里。

「今日怎麼來的這麼遲?我們的碗筷可都收拾了。」尋影開門讓明月進來。

「呵呵,今日不蹭飯,宮里發生些稀奇的事情,今日過來給你們閑嘮叨。」明月看了一眼桌上的還沒收拾的碗筷,還是忍不住撫模了一下肚皮,「本想蹭點粥喝的,來晚了就不喝了。」

「今日還真是有點疑問,宮里發生的事情,我是看不明白了,想要听听二位姐姐的見解。」明月坐在石凳之上。

「趕緊說吧,知道我們好奇,還一直吊胃口。」秦女拉著明月。「粥還有,姐姐馬上就給你熱,你先講講。」

「那散布謠言的鄭旺又回來了,而且還糾集一幫游手好閑之人闖到東門上稱要告御狀,說是當今太後囚禁國母,姐姐,你們說,這是他的手筆麼,我怎麼覺得不太妙啊,他到底要做什麼?」

「不太像,他一像隱忍穩重,怎會干這等沒譜之事,現在還不是硬踫的時候,若想要僅憑一個鄭旺拉下太後,不可能,非但不能拉下,而且這鄭旺必死,因為先皇已去,現在他告御狀說國母被求,誰又知道那被囚禁之人所懷的他又是龍種呢,豈非他的身份又一次被翻起來,我想他不可能干這等不利己之事,凡事都講個目的,這樣做對他唯一的好處似乎就是能夠拉下那個女人,可根本辦不到的事情,我們都能想到,他怎麼會想不到,又怎麼可能辦出這樣的事情!」

秦女一口否認,朱厚照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明月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所以才問兩人,是因為她不明白,鄭金蓮其人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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