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芸娘現在有些後悔咱們來這永州了,若咱們現在不在永州,即使夫人過世了,您也不會過的這麼辛苦。」沉默了好大一會,芸娘才有些沉重的開口說道。
「我原本在這相府生活的不開心嗎?」。李明潔听芸娘說的,開口問道。
「那倒也不是,小姐本來很粘老爺、夫人的,老爺從沒有因為您是女子而對您有什麼不好的,相反對您十分的疼愛,老爺過世後您就更加粘夫人了。那時候夫人的身子不好,當時咱們在臨州沒什麼親戚朋友,她怕自己有個好歹,您會受什麼委屈,所以我就跟夫人提議說回到永州來,讓相爺照顧小姐您和夫人。卻沒有想到相爺竟然對您和夫人十分冷淡,連帶著老夫人甚至府里的下人對您都是多有怠慢的。不過,還好有重少爺。」芸娘說著臉上有些黯然。
「這不能怪你的,若咱們現在還在臨州也不一定就會比現在過的好,您也說臨州也沒有親戚朋友不是?更何況我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是好是壞也都過去了,從頭開始不好嗎?芸姨?你也不要自責了。」她一看芸娘說了這些,知道她因為原來李明潔發生的那些事心里愧疚不安了,于是也安慰起了她。
「小姐說的對,是芸娘想多了,現在小姐雖說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也把以前不開心的事都丟掉了。」芸娘見她安慰自己,心里很是欣慰,也笑著開口道。
「小姐,昨日老夫人那的李嬤嬤來,說老夫人交代讓小姐在靜園安心的養身子,奴婢也是這個意思,外面亂糟糟的,更何況您現在也沒有記起往事,您說行嗎?」。芸娘想到昨日李嬤嬤的話,對李明潔說道。
「嗯,都听芸姨的。」她听到芸娘說的話,知道肯定不是像芸娘說的這麼簡單,那老夫人不喜歡自己,肯定是怕自己出去影響她寶貝金孫的婚事。這當然是合她的意了,不出去是最好的,萬一被別人知道自己失憶,那老太太若想給自己小鞋穿,自己也沒有辦法,這樣不見是最好的。
「芸姨,我失了記憶的事,都有誰知道啊?」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向芸娘問道。
「除了那日給您瞧病的大夫,奴婢自個,還有這兩個剛知道的丫頭,小姐問這個做什麼?」芸娘不知她的意思,問道。
「芸姨,我是這麼想的,若是別人不知道就不要告訴她們了,省的麻煩,再說我也不出去,也踫不到別人,您說呢,芸姨?」她這麼想當然是不想有什麼麻煩上身了。不過她想這也算是自己多事了,她出事也有幾日了,就沒見著有來看自己的。
芸娘本來也是這個意思,听她這麼說也是點頭稱是,心里有些欣喜,出事前的小姐總有些孩子氣,一有事就哭,很愛撒嬌,別人說什麼事都相信,現在小姐雖也撒嬌,卻想事情周全了些。
「芸姨,我身邊一直是小春和小桃在伺候嗎?」。李明潔突然想起這個問道。
「小姐怎麼想起這個了?可是覺得身邊的人不夠,我也是覺得身邊只有她們兩個伺候少了些,要不再挑兩個伶俐的?只跟府里管事說了句要丫頭的事,這幾日只是擔心小姐的身子了,忙的都把這事給忘了,是芸娘失職了。」芸娘听她問,才想到這個事,出了綠柳那檔子事,挑人是肯定要仔細的,再不能出綠柳這樣的事了。
「芸姨您說什麼失職不失職的,我可不愛听,我就這麼隨口一問而已。」她撅著嘴對著芸娘道。
「是,是,是芸娘錯了。」芸娘也笑道。
「芸姨,您怎麼又這麼說話了……」
這邊李明潔和芸娘在一起說說笑笑,可這邊的景福園內卻是一片寂靜,丫鬟們都在門口伺候著,里屋只剩下了丞相夫人許氏和李嬤嬤。
陳許氏現在心里很是煩惱,雖然自己的寶貝孫子跟刑三小姐定了親是板上釘釘的事,可靜園那個總讓人心里不舒坦,不除了肯定會出大麻煩的。許氏有些惱怒,當年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那個老的給弄走,又把小的給嫁了出去,而且他們又和了自己的心意出了府,本來一切都很圓滿,誰知那陳靜嫻竟然又帶著那個小的回來了,這個小的竟然和她娘一樣……也難怪克兒受了她的蠱惑……
她心里越想越煩,克兒他本就不同意跟刑三小姐結親,說什麼只要表妹,自己不得不把關在屋里了,若是讓他知道那小騷蹄子掉到了湖里,那還不得鬧到天上去。還有自己那不讓人省心的兒子……
「李嬤嬤,當時你可把話傳到了?听說她醒了?」老夫人問道。
「回老夫人的話,是的,奴婢把您的話都傳到了,說讓她在靜園好生待著不要出來,還說了讓她自己認清自己的身份。」李嬤嬤听到老夫人的聲音很是低沉,心里有些沒底。老夫人平日在人面前,都是一幅慈祥的樣子,從沒有這樣一臉嚴肅,即使在自己面前也是很少,看來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是嗎?說了是說了,會不會照做就不好說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沒人是簡單貨,哼。」老夫人听了李嬤嬤的話,臉色不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老夫人,您別太擔心了,現在重少爺又不在府里,她們想翻天可沒這麼容易,當年那媚娘那麼受寵不也是沒個好下場的嗎?最終還得是您說了算,您說是不是?」李嬤嬤看老夫人的臉色很難看,馬上聰明的回道。
「再說了,小少爺現在還不知道女人的好處,才會這樣,等以後小少爺房里有了通房就不會這麼惦記那小蹄子了,她指望的還不就是重少爺的疼愛,現在重少爺不在府里,小少爺她又見不著,不會出什麼事的。」
老夫人听李嬤嬤的話,臉色好看了些,又恢復了往日的慈悲樣,道,「就你會說話,就會說些中听的話哄我開心,跟了我這麼些年來了,還是這樣。」老夫人說笑著指著李嬤嬤。
「老夫人可要明察,奴婢說的可是句句都是真話,可不敢哄騙老夫人啊。」李嬤嬤看老夫人又恢復成了往日時的表情,笑著對她連連的作揖說道。
「你啊,不過這事我們還要仔細的琢磨下怎麼做才能不露出馬腳,我可不想重兒回來上我這來興師問罪。」
「老夫人說的是,既然空明大師說她八字帶凶,肯定就是八字帶凶了,我們知道可不行,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才行,這樣老爺的六十大壽豈能讓一個八字帶凶的在府里沖老爺的喜,您說是不是?老夫人?」李嬤嬤把早就想好的說給了老夫人听。
「你說的不錯,既然她八字帶凶那就讓該知道都知道吧,若是沖了老爺的喜誰都擔待不起,你去把這事給辦的妥妥當當的,知道麼?若是有人問起,一律說是空明大師親口說的,可記清楚了,還有若是老爺那邊問起就答不清楚,找傳話的人一定要仔細點,別讓有心人找到我們這里來,去吧。」老夫人听了李嬤嬤的話,很滿意的吩咐了她幾句就讓她去辦這事了。
等李嬤嬤出去辦事了,老夫人心里也是一松,這兩日一直夢見當年媚娘剛進府時的情景,想起現在那個小蹄子和她娘都跟那媚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心里就像是有一根日漸尖銳的刺,若不是出了那些事情,現在這府里甚至是自己的兒子女兒是什麼光景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