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不在宅子里悶著了,許多詭異的人物終于有了出場的機會啦, ~煙子在想,先放哪個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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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九九重陽都過了。夢蘿每日里在家閑著無聊,便想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休養幾天。
早跟人聊過西山瑞音庵的事情,當初秦嬤嬤就提過一嘴,說重陽後到年前這段日子比較閑,正適合入山求禱。于是夢蘿這麼一提,秦嬤嬤又專程跑到外宅去跟九阿哥報備了一番,這事便成了。
其實夢蘿覺得有些好笑,她都跟老九說好了,倆人不同房的,那還求的哪門子的子呢?不過進山一月無人打擾的這份清靜,倒著實令她向往。眼瞅著秋涼漸起,估計這回終于可以看見西山的紅葉了。
夢蘿以前在北京呆過幾年,卻一次香山的紅葉都沒見著過,要麼是壓根沒去,要麼就是時間掐得不準。也是沒往心里去,總想著遲早的事,卻沒曾想,一年又一年,直到離了北京,也沒看過一回「西山紅葉好,霜重色愈濃」的著名俗景——是的,當時她一直想著俗來著,直到離開了,才微覺有些遺憾。而如今穿越一場,她竟格外想看遍著名的「燕京八景」,她記得,在後世,這景致已是不全了的。
其實夢蘿並不知道,這「燕京八景」中並無香山的紅葉,有的只是「西山霽雪」和舊時的「太液秋風」。不過這些,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她悶壞了。一想到要一輩子或者小半輩子以宅門生活為主——不能上網!——夢蘿便覺得,人生的確是需要多姿多彩,需要出門多走走看看,常去各處體驗多樣生活的。
此刻夢蘿坐在馬車里,手里捧著的東西卻著實惹得她心境復雜。
雍正的親筆呀!這玩意兒要能帶到後世,可不得發筆小財?——大財??
而東西的來歷又頗攪得她不安。當底下的奴才說爺給她送了東西時,她對這兩張紙使勁兒迷茫了一番。問爺可有什麼交待,傳話的人便答說︰「爺說福晉去山中祈福,難免要抄經誦佛。帶兩張好的帖子,也可幫福晉抄得工整些,多積些福澤。」瞧瞧,還是人九爺精明,壓根沒提求子的事,只說是祈福。看來老九心里也清楚,夢蘿此去,不過是找個幌子轉一圈罷了。
直到事後她獨個兒琢磨了許久,才想起九阿哥曾說要請四貝勒幫她寫兩張帖子,有助于她練字。也正是那天,她大著膽子得罪了他,說是不肯同房,生生把正笑著的他給氣到了外宅去,就再也沒照過面。
夢蘿怎麼會認定這是四貝勒的字呢?這事,有兩點。一是夢蘿確實還記得那天的事,有這麼個線索引著。再一個,夢蘿沒穿來前,曾有個關系很好的室友,是鐵桿四爺黨。當時那花痴對著電腦顯示屏一臉激動地狂冒小星星,夢蘿以為她在看美男,湊近了才知道,原來就是雍正的字。當時她那室友還講了不少軼事,說雍正對自己的字十分臭屁,常變著法的鼓動大臣夸他字好。其實听了室友許多描述,夢蘿有時候也會覺得,雍正真是個很可愛的家伙呢。
認定了這一點,夢蘿第一反應是︰能不能帶回後世去發筆財?後來考慮到可行性問題,便改了方案。好歹雍正是將來的皇帝,字寫的漂亮,又喜歡人夸他,那她把這字珍而重之地收藏好,萬一將來兩邊鬧疆了,是不是也可以當個上方寶劍頂一頂壓力呢?好吧,就算這也不行,可保存好了留給子孫後代,放它個幾百年的,當古董或者傳家寶,不是都不錯嗎?
于是,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這薄薄的兩張紙瞅著實在太脆弱,于是夢蘿便從塑料到玻璃再到當世比較成熟的琉璃材料,琢磨著找了匠人,做了個類似于文件夾的透明薄板。塑料當然是最合適的,可惜這時候沒什麼人知道,照夢蘿的記憶,貌似是石油的副產品?而玻璃呢,倒不是沒有,可一是工藝不怎麼樣,再也是易碎,不合適。于是選定了無色琉璃,夢蘿的要求很簡單,越透明平整越好。琉璃廠多的是料器匠人,只是一般客戶都是訂些裝飾品,像夢蘿這般獨特的要求,乍看起來單調無趣,細究起來卻似又頗有難度。琉璃不是塑料,彈性要差許多,想把軟趴趴的宣紙夾進去後保持平整,那留縫的寬度其實是頗有講究的。所以這事竟花了夢蘿不少功夫和銀子,好在她的私房錢,貌似還比較充裕。
而眼下萬事俱備,夢蘿坐在馬車里眼冒精光地欣賞自己千辛萬苦打造的「傳家之寶」時,忽然就想到替她求來這字的人。也許用不到一個「求」字,他們本就是兄弟嘛,听當時九阿哥的語氣,這應該不過是小事一樁。沒準兒九阿哥還得謝她︰幫她向雍正求字帖,擺明是給二人制造拉交情的機會;老九欣賞老四的字,老四肯定高興啊,那將來整治人的時候,會不會輕一些的呢?
即便是如此想,夢蘿卻還是不安了。老九對她真這麼上心嗎?那天她得罪了他,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灰溜溜地走了,把整個宅子讓給一個不肯盡妻子義務的老婆,自己跑去外宅「躲清閑」。這些日子夢蘿一天比一天希望老九再也不回家,好讓她「猴子稱大王」。可現在看來,老九並沒打算把她當空氣,雖然對她要入山一事不置一詞,卻巴巴地送來了手抄的心經和大悲咒——請雍正寫的!
瑞音庵以送子觀音聞名,大悲咒正是觀音傳于世間的。而心經,怕是想著她只是初探佛門,更適合入門抄誦吧?這緣由,本是夢蘿身邊一個篤信佛教的老嬤嬤解釋給她听的。但她卻不知道,這經文的選取,究竟是九阿哥指定的呢,還是四貝勒給參謀的?按說大家都知道老四是信佛的,可他跟老九,真有這麼熟嗎?
總之這一路在馬車上晃悠,夢蘿的心里頭一會兒一個念頭,充分發揮了發散性思維的特質。古人生活規律早睡早起,雖然車子晃晃悠悠的催眠效果很好,夢蘿卻只有三分睡意。至于另外七分,卻始終是在自尋煩惱地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