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好就是不一樣,雖然當著人前,八福晉沒直接拿閨名稱呼如謐,卻在罰酒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拉著她當了墊背。
「天地良心,八嫂,我可是一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呢。」如謐發現,她還真是冤哪。
「哪這麼些道道,該喝就喝,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來!」說著,八福晉就一抑脖,把手里的一碗**喝了個干淨︰「咳,要我說啊,這喝**可比喝酒折騰得多了。這一碗碗的,還不得撐出個好歹來。」
「咕咚咕咚」,如謐沒折,瞧著八福晉那爽利的架式,也不好顯了自己小氣︰「嘔……」始終是受不了又酸又腥的**味兒,如謐忍不住嘔了起來。雖說穿越得來的這副身子,對環境的原有適應能力基本都還保留著,但個人喜好畢竟沒那麼容易變,這麼一大碗**生灌下去,正常人都怕是有點吃不消的。
嘔了半天,如謐發覺有點不對勁。一圈人看她的眼神咋就那麼不正常了呢?
「夢蘿!」八福晉眼楮放光,就近直接摟了她的胳膊,連閨名也不管不顧地叫了出來︰「你……又有信兒了?」
「呃?」
如謐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十福晉也乍乎起來︰「九嫂!你……有了?」
「哈?」
畢竟近期壞事也沒少干,讓旁人這麼一提醒,如謐也忍不住懷疑起來。雖然她自己明知道是被**味兒燻的,可誰能說就沒這可能呢?
一時間,心里竟是怔忡起來。
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
目前與胤是一日好過一日沒錯,她也確實想一心待他沒錯。可是他的心呢?
如謐心里明白,眼前一時的平靜,不過源自于當下的環境。府里頭人口不算復雜,兩個有名份的小妾都算是犯了事,一時威脅不到她,可那畢竟只是一時而已。
她又不傻,所以從來不敢高看了自己,去跟胤提什麼一夫一妻忠貞不二的話來。
她所能做的,不過是擺明態度,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依戀,引得他不舍得對自己放手,僅此而已。
可是她心里再清楚不過,這種穩定,只能是暫時的。對胤這樣一個古人來說,從來不曾存在過要對妻子忠貞的慨念,在他們眼中,這只是對女人單方面的約束而已。
她想要的,可絕非這樣的一時貪戀。雖然時時做好著收回自己這顆心的準備,可她其實再清楚不過,她做不到。
許多人都對她說,她是一個天生的完美主義者。她總不肯承認。可她心里明白,她的確是。
孩子,這種東西,她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在她的理解中,一個孩子,應該是愛的完美結合,從成形那一刻起,便傾注著父母共同的愛的期望。她總覺得,只有這樣,這個孩子才能真正的幸福,才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
可現在呢?她真的沒有把握。一點點都沒有。
她也許會變成一個深宅怨婦,或者一個宅斗高手。這樣一個母親,能帶得好孩子嗎?
而如果她拒絕那般的卑微,選擇了瀟灑以對,那麼她和他的感情和相處模式會是怎樣?那一切又會對孩子造成怎樣的影響?
生命是無辜的,帶一個生命到這世上,是受苦,還是享福,也許就取決于此。不是家境的好壞,而是父母的心態。真心的愛和尊重,才能成就一個孩子可能的幸福。
她一直都不能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人以年齡到了為由而輕易地結婚生子,把這當成人生大事。找到自己的愛人,造就一個生命,對于人生來說,僅僅是一樁任務嗎?
滿桌人都帶著喜色關切地看著如謐,見到她手捂月復部發痴的樣子,大家更加篤定此事十拿九穩。
面對這一桌的喜色,如謐只是疑惑。她們所喜為何?
滿桌菜色,俱是拿各樣山貨時鮮擺成各種祥瑞造型,借著這祥瑞之氣,妯娌們也是說了不老少的希冀之言。如謐虛應著,只說回去便請太醫來看看。
回程的雙人轎上,胤說了一大堆四哥這素宴的好話。女眷之言已是傳入他耳中,此刻他抱著如謐,滿心的歡喜,直說著明兒就去請太醫,無論如何也要替如謐好好調理了身體。
「怎麼,又怕爺上別人院子里去啊?放心吧,爺只宿在主院兒,你要是嫌鬧心,爺就把她們都禁了足。瞧你這一臉的難看,爺還舍得讓你再這麼拈酸吃醋的嗎?」。
如謐沒能消化胤的意思,轉頭呆愣愣地看他。
「傻福晉,別想七想八的了。爺疼著你,你也當自寬了心才是。這些日子都好好的,可別又為了這個惹起什麼心事來。仔細爺惱了,可不再理你。」
一邊說,胤已經對她親昵起來,感受到她的心事重重,他只是更添了體貼溫存。當初的事他可還記得,也听太醫說過,婦人孕中,最易憂思多慮。自己家這個醋壇子,他可得用心哄好了。
「糖,」
「嗯?」
「……你對我不錯,啵!」一聲脆響,如謐賞了胤香吻一枚。只是之後卻再沒了動靜,她只是乖乖地窩進胤懷里,像只養熟了的家貓。
似乎明了她的意思,兩人一路無話。如謐想著她的心事,胤也盡其所能地給她提供著最舒適的懷抱,閉目小憩。
這一夜,如謐沒有睡好。她總是盯著枕邊人俊美的容顏發愣,一時又在他懷中閉目貪享著。她的心在糾結。她覺得這並不是很好的時機。可是,她真的不想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更不想稀里糊涂地生孩子。她希望這是她的老公她的娃,而不是那個已經不知魂飛何處的夢蘿的。
太醫給開了方子,不過是靜心安眠的。頂著兩個大熊貓眼的如謐發現,原來她也是有著期望的,因為此刻,她感到了微微的失望。
轉頭去看胤,他臉上也是失望之色,只勉強地送走了太醫,便暗暗嘆了口氣。
不過胤轉身面對如謐時,卻仍是一臉寵溺的笑容︰「蜜啊,爺今兒再努把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