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母派遣杏仙去九天之頂守陣。名義上是保魚玄母子平安,其實是想等魚玄生產後,滅母奪子,而杏仙原本就是桃母的心月復,她的野心與私欲更是路人皆知。
可是他們都沒有料到,姬美根本不是正統的天帝血脈,以後的以後不僅做不了天帝,連待在天庭的資格都沒有,桃母的良苦用心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她嫡親的親子是姬楠楓,她是個可憐的女人,跟姬美的母親一樣,都是被姬家十九代族長玩弄利用的工具而已。
姬美頭疼,假如那個悲劇再重復一次,假如他依然無能為力去阻止,那麼,他還有什麼資格面對魚玄與孩子,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間。
然而,世事難料,天意難違,就算是神仙也有無法阻止。無力改變的事實。
姬美心事重重,日日待在離九天之頂最近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敢跟魚玄一起居住在九天之頂的,他的父君一面跟鬼君交好,一面又隱秘的尋找靈界之門,忙得天昏地暗,自然少不了拿他這個兒子做文章,如今姬美能有閑暇來看望扶香一眼都是艱難。
而這一次,姬家十九代族長設宴邀請了眾多地府鬼君,姬美做為主要陪襯,自是酩酊大醉,他從宴會中溜走,便偷偷進入九天之頂,心中甚是思念魚玄,晃晃悠悠之際,竟被個粉面桃腮的美人扶住,他許久不來,不知道這里竟多出一人,大驚,就要滅口,不料小美人一開口就甚熟悉,這才明了是自己放進來的桃丫頭。
後來的情況就有些詭異,他只感覺跟桃丫頭走了一路之後醉的更加昏沉,等到一覺醒來,懷里面摟了個光溜溜滑女敕女敕的身子,只一眼就認出是昨晚接自己入九天之頂的桃丫頭。
姬美向來在外面胡混慣的,多少個仙女難求得他一親芳澤。肌膚之親,事後絕不敢以此要挾強求,可是他跟桃丫頭確認,桃丫頭只是粉頰透紅,不言不語,他心中不安,立時慌亂穿衣,豈料天下事就這般巧合,他竟沒有看清楚,這間屋子這張床正是他親自給魚玄安排的。
魚玄挺著大肚子,直直的站在門口,神情是那樣迷惘無措,姬美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慶幸,但願魚玄根本不懂得這件事的意義,也不會拈酸吃醋。
的確,魚玄轉身就走了,等姬美回過神找過去,她已經受了刺激有了早產之兆,關鍵時刻,這里又沒有其他人,姬美只得威脅桃丫頭。桃丫頭是個聰明人,她用心幫魚玄生產,孩子生出來了,是個男孩,可是魚玄也傷了元靈,幾乎奄奄一息。
姬美寸步不離看守魚玄好幾日,只可惜魚玄態度冷淡,對他似陌生人,抱著孩子不言語。
桃丫頭只要離開了魚玄,就肆無忌憚的勾引姬美,有時候甚至在魚玄身邊,就對姬美含羞帶怯的拋媚眼。
姬美先是忍著,一心一意的對魚玄道歉,魚玄仍是如冰一樣冷淡,毫無起色,他尋思若是讓魚玄知道他在九天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紅顏,豈不是連見他都不願了。
孩子生下來多少天都不給他抱一抱,這樣僵持了一兩個月,魚玄可以下地了,就抱著孩子四處走走,像是想要離開,姬美心中更是有氣,這一天就與魚玄攤牌,而魚玄只要他靠近就躲得遠遠。
姬美終于氣不過,強行奪走了孩子,不想魚玄性情如此剛烈,直言要是不還她孩兒,她就要自裁,姬美一時心慌。把孩子交給桃丫頭暫時看管,就去捉魚玄,想要囚禁。
魚玄自是掙扎反抗,姬美又不舍得傷害她,在九天之頂里周旋了數日,等到他把魚玄用鏈子鎖住,桃丫頭也帶來了令他痛心的消息,他跟魚玄的孩兒,連名字都還沒有起,就被桃母奪去,當然是布陣的杏花仙子所為。
姬美思來考去找杏花仙質問,杏花仙只說遵桃母之命,姬美就知道她會來這一句,立時去尋了桃母,倒沒想到桃母只說,除非魚玄死,否則孩兒永不會還他。
姬美知道她說到做到,可是他怎麼舍得害魚玄,左右為難,痛苦至極,只好去找姬家十九代族長,也就是他父君攤牌。
到底是姬家的孩子,他父君沒有什麼驚訝。只讓他等著好消息。
可他等來的不是好消息,是魚玄被杏花仙子分筋斷骨,癱軟在床,而被桃母奪走的孩子,也在父君與她爭吵時被丟入虛無界,這個結果無異于直接告訴他孩子已死。
他不敢去見魚玄,獨自面壁一段時日,終于鼓起勇氣去了九天之頂,不料只剩下桃丫頭,而魚玄竟是自裁,魂魄流散與天地之間。
姬美暴怒。問清楚原是桃丫頭告訴魚玄,他在外面有無數姬妾,姬美恨,女人長相再美又怎樣,蛇蠍心腸,貪心不足,桃丫頭想以此刺激魚玄讓她死心,桃丫頭確實做到了,可是他姬美絕不是任女人玩弄之人,他狠狠一巴掌,就要了桃丫頭的命,猶自不解恨,去找了桃母,質問杏花仙子之罪,豈知桃母甚是袒護杏花仙子,姬美只好以死相逼。
也許他的神情確實太過認真與可怕,桃母思量許久,居然點頭答應,把杏花仙子招來,奪去她仙籍,貶落凡塵,再行修煉。
姬美已經沒時間傷心悲痛,他匆匆入了地府,尋了鬼君要找魚玄的魂魄,可是沒想到鬼君似有難言之隱,任他千求萬求,好話說盡,就是不松口,無奈之下,他把自己的碧鑾殿贈送,也只得一句,魚玄魂魄跟兩千年前的某魔頭有著詭異的聯系,鑒于地府前任鬼君之令,魚玄的魂魄早被丟入萬惡之源中受盡折磨。
心中無限驚疑,姬美回頭尋了父君,作為姬家的十九代族長,作為曾經天帝世家的繼承者。他自然是有一番本事,也自然是幫姬美討回了魚玄的魂魄,可是耽擱日久,魚玄之魂已經受盡創傷,七魂六魄皆不全,想要修復,除了九天之頂,再無他法。
為了修復魚玄的魂魄,為了父君的這一份恩情,姬美終于違不過天命,把自己的良心賣掉,他又豈知,生路還是懸崖,不過是一步之錯,錯了這一步,他丟失的不僅是良心,最後是連靈魂也要舍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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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蘇宮,正殿。
扶香翻過身子,伸個懶腰,察覺有人坐在床頭,便道︰「冬挽啊,什麼時辰了?」
沒有人應聲,扶香等了一息,頗覺奇怪,煩躁的坐起來,卻發現梳妝台前,已坐了一人,後面幫她梳發的正是自己的管家——冬挽。
「公主,是男裝打扮,還是女妝?」這是冬挽在征詢。
扶香大驚,坐著那人被冬挽稱為公主的,原來正是她自己,可是,她,我,扶香模模自己,是實體的,身上也是熱乎的,那他們怎麼看不見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說話,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個公主?
另一個扶香慵懶的道,「既然是見小美人,那自然是要雍容華貴,氣勢盡顯,就梳公主妝吧。」
冬挽點頭,不一會就梳好,給公主換了殷紅煙紗長袍,兩人說說笑笑向外走去。
扶香不知為何會這樣,只好心急的跟著出去,竟發現他們去了偏殿,還沒進去就停住,先是冬挽驚訝的退出,再就是房門被輕輕合上。
站在門邊,听到里面有兩個男人的聲音,赫然,一個是楠楓,一個是北玄。
扶香毛孔炸開,心想我要進去看看,果然身子就穿透門板,進到屋內。
殷紅紗衣的‘扶香公主’坐在鴨蛋大的夜明珠下,正問詢楠楓北玄被送來歸蘇宮之事,扶香瞧著自己穿了一身睡衣,再看看另一個扶香,猛然記起,這會她剛從九天之頂回來,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已,怎麼等她玩鬧了回來,竟然會多出一個公主。
扶香的腦子炸了一般的疼,使勁的捶捶,走出屋子,坐在花園傷心。
不一時走來玄衣的夏挽,神色詭異凝重,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扶香正感覺夏挽有些不妥,花園里有了動靜,來者是冬挽。
「冬挽,你也知道我在發*期,公主從西天回來也不準我找男人,姬家偏又送來兩個美人,多事之際,我想先回妖族,不然的話,宮里有男人味,你也知道,我忍不了多久的。」夏挽說這些話時,神情是我見猶憐的萬般無奈。
對面的冬挽微微思考便答應,兩人又說了些話,冬挽便離開,可是夏挽卻沒有離去,而是像在等人。
果真,氣波蕩漾,一個黃衣男子出現,扶香只見背影非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他沉默不言,給了夏挽一塊石頭樣的東西,立時就消失。
夏挽隨後離去,扶香緊跟其後,心中一番怒火,夏挽竟然私通外人,太可惡。走著走著又踫到冬挽,冬挽火急火燎的喊夏挽︰「快去做點吃食湯水,公主跟兩位美人喝起酒來了。」
夏挽點頭同意,神色無恙,扶香一路跟她進了歸蘇宮小廚,見著夏挽炖湯之時,竟把小石塊丟入火里,不一會,她嘴角一抹惡毒的笑容,便施法通知冬挽,冬挽來取了湯碗又神速離去,絲毫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