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仙咋成魔 凡塵篇 一百零六 西山那只虎

作者 ︰ 玉石蝸牛

扶香恨恨的奪了碧尤。揚聲道︰「要不你現在殺了我,要不我以後殺了她!」

白衣面無表情︰「她就是你,你真殺了她,你自己會遭受同樣的痛苦。」

扶香頓時火大,好啊,現在才來說出實情,怪道她總覺得不對勁,原來如此。她若死,輪回照舊,另一個扶香若死,她同樣會死,說到頭來沒有哪個結果是對她有利的,白衣到底想要什麼,假如是讓她死,隨便一手指,她就能死的不能再死,可是她又不像是戲耍,而一直讓她陷在輪回里,那到底求的是什麼?

白衣轉身離開,看來他不願親手結束扶香的生命,扶香也轉身離開。

沒多久就重歷了那一幕。她沒有吱聲,把匕首插入了‘另一個她’的胸脯,胸脯流散出綠瑩瑩的光芒,像田野里夜幕下的螢火蟲,最後她發現自己身上也是如此。

最後的最後,當姬美,不夜,蘇鳳岐和漣在都驚恐的望著她們時,扶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果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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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齊,江南,蘆花鎮。

一戶農家院里,穿著補丁的**,專心的編織蘆葦簑衣,旁邊兩個小女孩手法熟練的幫著挑出劣質蘆葦。

「娘啊,爹和弟弟怎麼還不回來,飯菜已經熱了好幾遍啦。」開口說話的是個嬌俏的小女孩,穿著與蘆葦同色的褶皺衣裙,她輕言淺笑間,透出的風姿,十足表明,長大了會成長為天下無雙的禍水紅顏。

婦人放下編了半截的簑衣,皺著眉頭,眺望院外,疲憊的揉揉胳膊,對另一個灰衣小女孩道︰「阿扶。去,看看你爹爹弟弟怎麼回事?」

「嗯。」

灰衣小女孩頭發亂蓬蓬,臉上也髒兮兮,從蘆葦堆里走出去,一溜煙的奔出院外,待跑的遠些,大大呼口氣。

娘的,真他**憋屈,一個農村婦人,一個農家女兒,竟然也是心腸歹毒,毫不把別人的小命當回事。扶香揪了些路邊的野花,咽了口水,忍不住吃了幾朵,肚子便隱隱的疼。揉著肚子,沒當回事,反正自托生到這蘆花鎮,便經常挨打受罵,連頓飽飯熱飯都吃不上,更何況這種肚子疼的小事自是數不勝數。

順著西山腳下的羊腸小路,慢悠悠的往前晃。心想能踫到盧家爹爹更好,踫不到她也打算在外面多待一會,免得又被那個繼母指使來指使去。

其實當初白衣是要把她放在一個富貴人家的,說是青蒙有特別的指令,專門接收富貴人家的孩子去修煉幾年,就送回原家,比如像蘇鳳岐那樣的,原本就是東齊貴族,在青蒙山上待了十來年,就可被放回紅塵。

但是,當時她實在是氣憤,一時惱怒咬了白衣,對他一頓暴打,瘋狂的時候沒有理智,白衣悶不吭聲的被她打完,只說道︰「我要懲罰你做孤兒,還要被養母虐待,被養母的女兒欺侮,哼。」

于是,扶香後來就到了蘆花鎮的盧先生家。

盧先生是個秀才,清高自詡,考了幾次都沒高中,便娶了個落寞的官家小姐,回了蘆花鎮做了蘆花鎮的先生,鎮子里的村民幫襯著建了個學堂,村里凡是能念得起書的,都會被家長趕到學堂讀書。

扶香起先是被盧先生撿回來的,那是他最後一次進京考試,考完了以後心中忐忑。錢財又被偷走,露宿街頭,就踫到被丟棄的扶香,嬰兒包裹里居然藏著一些銀兩,和一個白玉碟兒。

盧先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轉念考慮到積德行善,說不定老天開眼,就讓他中了狀元呢?

他行善確實得了好報應,只是沒報在高中上,放榜的日子前,他找了一家簡陋的客棧等著,幸好客棧老板娘是正在哺乳的婦人,看他一個書生帶著嗷嗷待哺的嬰孩,十分同情,便幫襯著給扶香哺乳。

那一段時間,扶香喝女乃水喝的想去死,她是嬰兒的身體,可畢竟是成人的心,唉。

盧先生在客棧里實在沒事做,考完試又不想溫書,每日里不是去茶館听書,就是去ji院喝喝小酒。

那一段日子,風言風語。東齊的貴族,齊大家族被佑信王抄家滅族,唯獨去寺廟上香的小姐躲過一劫,佑信王得知,仍是不顧群臣反對,把齊家小姐丟進了ji院。

ji院老鴇跟一些貴族是有關聯的,受了壓迫不敢真的讓齊小姐去做ji女,只好讓她端端茶水,打掃衛生之類。

于是,這個風口浪尖的齊小姐一來二去就認識了盧先生。

盧先生已經二十好幾,早就想娶媳婦。他看中了齊小姐,每日都來追求,直把扶香嬰兒包裹里的銀錢耗得差不多,齊小姐才對他有了注意。

倒也不是說齊小姐愛錢財,只是她一心想著自己本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怎能就委身于一個窮酸秀才,而且還不知道他能不能高中。

ji院老鴇暗地里瞧得清楚,鄙視這個小姐,都已淪落到ji院的罪臣,那便是個奴了,還把自己當貴人呢。

她自不想招惹麻煩,一通數落過後,小姐哭了一夜,第二日便答應,若是盧先生高中,她便同意嫁。

雖說盧先生感激不盡,可是ji院老鴇徹底怒了,她一邊迫于皇室壓力,需要快點把小姐給解決了,一邊又迫于貴族壓力,希望暗里給小姐一個好歸宿,思來想去,就找了盧先生,只要他能交出一兩銀,不管高不高中,都可以把小姐領走。

盧先生果然沒有高中狀元,齊小姐也果然被ji院老鴇賣給了盧先生,並且派了ji院打手幫著盧先生一路壓著小姐回了蘆花鎮,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直到小姐身懷六甲,生出了龍鳳胎,ji院打手才真的撤回了ji院。而此時,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齊小姐,連尋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的家族早已連根被拔去,她一個女兒家想要重振門楣是妄談,雖說千般萬般不甘心,也只得繼續過日子。誰叫她已生了兩個孩子,其中還有一個男孩呢,她是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希望有一天,她齊家仍能在朝廷中立有一席之位。

齊小姐後來得知盧先生之所以會去ji院消遣,全因為收養了扶香,得了嬰兒包裹里的錢財,于是,自此便恨上了扶香,更加上農村里,日子也過得艱難,多一口人吃飯,她女兒兒子便少了一口飯。

很多次,她勸盧先生把扶香送走,賣掉,扔掉,隨便怎樣,就是不能讓她留在盧家,多大的生活負擔呀,但是,不管她是撒潑哭鬧還是上吊尋死,一旦是觸及到扶香的事情,盧先生全都不答應,也不會忍讓。

盧先生是個窮酸,很迷信,特別是一念之仁收養了扶香之後,就更加的迷信。

雖然沒有高中狀元,可是娶了個官家娘子,生了龍鳳胎,得了村民的資助,建了學堂,當了孩子們的先生,這些福音全都因為扶香啊,這個是寶啊,就是一個女女圭女圭,哪里就少她飯吃了,所以不管齊小姐怎麼鬧,他根本不願意把扶香給趕出家門。

而他的女兒盧玉萱從小就被母親灌輸,什麼原本是世代書香之家,一定要把自己當貴族,像扶香這種被人遺棄的流浪兒,自然是給她當丫鬟奴隸的命。

所以盧玉萱不是生下來就嬌氣傲慢,她只是被母親教壞了,整日里打罵扶香,越來越有成就感,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官家小姐,把扶香當成了她的丫鬟。

整整五年過去,扶香六歲,盧玉萱和她弟弟盧玉斐五歲,這種被欺壓的日子扶香再也不想過下去,太苦,太憋屈,並且這五年來白衣一次也沒有出現過,似乎那些往事都隨風化去,或者根本不存在。

但是扶香知道,這里是蘆花鎮,這里有西山東山,這里是她當年和蘇鳳岐吵架分開的地方,這里的西山里曾經住著白稀墨,蘆花鎮的縣官也曾經是王金山。

「阿扶呀,你怎麼在這里窩著,小心被野狼叼走吃掉了喲。」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擔心的在耳邊響起。

扶香揉揉眼,眼前赫然是久不歸家的盧先生。

「爹爹啊,玉斐呢?」扶香好奇,這個玉斐弟弟可是全家寶,怎麼沒跟盧先生一起回來?

盧先生神秘的笑笑,抱著扶香道︰「山上有法力高深的虎妖,嘿嘿,我把玉斐啊留在那了。」

「啊!」扶香大驚,她知道這山里老虎成精,東山里更是狼群一堆,可是玉斐那麼一點小,留在老虎窩里,豈不是要被吃掉。

盧先生呵呵的笑,一路上慢慢給扶香解釋清楚。

扶香听盧先生說完,心中便疑惑,她怎麼覺得盧先生口中求學念書的乖乖虎,那麼像她家的白稀墨呢?

「爹爹啊,你明日去教學,也帶我去吧。」扶香甜甜的笑,她知道盧先生疼她,這個家若不是盧先生和盧玉斐對她挺好,她早就溜走了。

盧先生點點頭︰「嗯,我正是如此想法,如今朝廷動蕩,想要高中狀元難上加難,文人沒落,武將吃香,我也不打算讓玉斐去從文為官,還不如跟著虎妖修習,以後得長生不老,有強大的力量,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豈不是比去做官好得多。」

扶香也點頭,這是盧先生的肺腑之言吶,他自己考了多次沒中,自然就灰了心,再加上齊小姐的家族曾經那麼顯赫,還不是說被抄家就抄家,一夕沒落,滿城染血,當官也並不是追求的最高境界。

等她和盧先生回了家,飯菜已經擺上桌,在院子外面扶香就掙月兌盧先生的懷抱,下了地,可不能讓盧玉萱看到她被盧先生抱著,不然啊,唉,不然又有的好果子吃。

晚飯期間,盧先生跟齊小姐說了讓扶香跟玉萱都去西山修行,以後都能活的長長久久。

豈知齊小姐得知此情形,頓時嚎啕大哭,要盧先生把她兒子還回來,盧先生哪干呀,就是怕齊小姐不答應,搶先把盧玉斐留在了西山,這叫先斬後奏。

齊小姐哭的死去活來,猶如死了兒子一般,第二日抱著玉萱不撒手,死活不同意讓玉萱去修行。

盧先生無奈,只好拉著扶香想的小手,心情不爽的去了西山。越往西山上,路就越不好走,後來盧先生背著扶香走一陣歇一陣,仍是路途漫漫。

扶香也是身子酸軟乏力,她才五六歲,哪能受得了這樣爬山,住著妖怪的高山,就這樣靠兩條腿往上爬,簡直是兒戲。

「爹爹啊,你昨天怎麼去的,怎麼回來的。照這個樣子,怕不得好幾天才能上得西山頂啊。」扶香大喘氣,一口氣喝干了水壺的水。

盧先生抹汗嘆道︰「我竟然忘了這個問題,昨日是那老虎到學堂找的我,一陣風就把我卷進妖怪洞府,後來我才讓他把玉斐也弄進去,現在可好,他們若不來接,咱們真得走上好幾天才能到。」

扶香郁卒,還能有這種囧事,果然是窮酸,這腦子都想啥了。

幸好月上頭頂時,從山上奔下來兩只老虎,盧先生沒有大驚,扶香也只好放心,兩只老虎都是花斑虎,伏子,盧先生示意扶香騎上去,他自己也騎了一個,于是沒一會,就到了山頂。

等到下了虎腰,扶香望著洞府,心里面不是滋味。

這個洞府明明就是白稀墨的洞府,以前只有他一個住的,為了不讓其他同類笑話他,他拋棄同伴,獨居在此,學著人類洗衣做飯,識文斷字,修習心性,可如今,唉,白稀墨在哪呢,扶香鼻子一酸,好想念白稀墨。

「虎大王,虎大王?」盧先生微微躬身,朝洞府里喊道。

扶香屏住呼吸,很想知道究竟是誰佔據了白稀墨的洞府。

兩只老虎進入後,很快洞府里就出來另一只老虎,龐大的身軀,仰天嗷唔,聲勢震人。

扶香被震得連連後退,明顯感覺到盧先生也是很怕的,可他硬是撐住了。

「跟我來。」白虎口吐人言,聲音威嚴低沉,甚是冰冷。

盧先生就禪著扶香進去。

扶香瞧著絲毫未改變的家具擺設,小橋流水,詩情畫意的風格,當年在這里,白稀墨還跟鳳岐打了一架,此時想來,歷歷在目。

「姐,姐,你來啦。」壯壯實實的小玉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一把抱住扶香,笑嘻嘻的問道︰「姐,二姐呢,爹爹說,你們都要來的。」

扶香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好讓她說謊吧,回頭尋找盧先生,看到他跟著白虎在一邊談著什麼,點頭哈腰的。

「姐,你來呀,三少很可愛,我很喜歡他,我介紹你們認識。」玉斐拉著扶香就往一件屋子里去。

扶香听到三少兩個字就呆愣,待被拽進一間屋子,就看到只胖胖的小白虎,以極其笨拙的方式練習寫字,那爪子每次握著毛筆都很不穩,握著握著就把毛筆從爪子里露出,掉落一旁,更別說寫出好看的字來。

「三少,你看呀,我姐姐來啦,我姐姐比我認字多喲。」玉斐放開扶香,撲到小白虎,揉著他腦袋,一點都不客氣。

小白虎迷惘的抬起頭,盯著扶香瞧,瞧著瞧著就低頭,貌似在害羞,「姐姐。」他很努力的喊出兩個字。

扶香下意識的‘嗯’,心里面極為震驚,蹲過去,扒拉著白虎的腦袋,看到他脖子里掛著一片比他毛色還要亮白的冰玉碟兒,再模模自己脖子里的,心中一酸,便月兌口而出︰「稀墨?」

她是情緒激動,根本忘了她此生為凡人,第一次見這白虎,哪能喊他名字。

豈知玉斐驚訝的道︰「姐,你怎麼知道三少叫稀墨,哎呀,姐,你手里玉蝶跟三少的好像,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玉蝶兒。」

三少小白虎也是奇怪,只是眼神依舊迷惘,他瞧著扶香的白玉碟,驚嘆道︰「是啊,怎麼跟我的如此像。」

扶香眼楮模糊,哽咽道︰「我做夢,夢到一只小白虎,他有一只跟我很像的白玉碟,他說他叫白稀墨,讓我去找他玩,你,你果真叫白稀墨?」

小白虎震驚的點頭,很快便親昵的蹭蹭扶香,翻個身子往扶香懷里鑽。

「怪不得我做夢總是在找一個人,但是又找不到,很多次很多次,唉,原來我是在找你啊,哎呀,我終于可以睡個好覺啦。」

扶香抱著痴痴傻傻的白稀墨,眼淚再也忍不住,滴滴滾落。

一邊的玉斐看著姐姐和三少的互動,心里面就有點兒嫉妒,憑什麼啊,明明姐姐是他的,怎麼一見了白虎三少,就抱著他不撒手呢,姐姐平時可都不太樂意抱自己啊。玉斐撅嘴生悶氣,直到盧先生和白虎大王進來,他終于憋屈的掉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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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唔,今天好險,終于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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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萌虎謀夫》

作者︰緋玖

簡介︰商玖玖︰周扒皮,有種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扒我衣服干什麼?別動口呀!非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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