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塊石頭里面自然開出一塊女敕綠女敕綠的翡翠。不是很大的個頭,也不是什麼老坑冰種,但那抹綠色還是很讓人討喜,特別是討馮默的喜,因為這說明小白鼠真的可以發現石頭里面的翡翠。那塊石頭最後被陳峰以十萬的價格拿下。
除了十萬的進賬,馮默也收到了不少名片,有像陳峰一樣的珠寶商人,有傳說中的眼楮,也就是幫人掌眼看石頭的人,對這些人來說,多發一張名片意味著以後或許會多條掙錢路子,所以他們發得很勤快,馮默也很勤快地一一收好。對馮默來說,畢竟既然小黃有這種能力,以後麻煩這些人的機會必然是有的。
馮默沒有在那個店再出手,雖然小黃說里面還有兩塊不是好東西的東西,可馮默不想弄得太引人注目了,而且小黃說那兩塊石頭比馮默手里這塊要差很多。陳峰也說在這種被大的解石場放棄的原石里能出綠已經很難得了,這里一向是小打小鬧的,只是因為這批貨剛到,所以他才來湊湊熱鬧。
考場失意。賭場得意的馮默就這麼帶著一串數字回到了Z市,回到了校園里。頂著各種各樣的眼神和言語,繼續著自己平淡的高中生活,上課、吃飯、考試、睡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關于那場鬧劇般的選拔也逐漸淡出了大部分人的記憶。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跡,馮默不再玩無間道,專心地混跡在物理的競賽小組內,听著老扣的講解,研究著空間理論,偶爾和王樂姍嬉鬧一番,和數學組的人交流交流感情。好在馮默的底子足夠厚,即使缺了一個月的課,照樣牢牢佔據著班里前三的一席,縱使物似人非,依舊堅若磐石,無人可撼動。
在這一年里,在眾人眼中,馮默是個安靜的好學生,每天在堆得高高的書堆里安靜地看書、做題,似乎和每一個繁忙的14班同學一樣。只有很少的人注意到,馮默手里經常捧著的是本很奇怪的書;注意到這位在物理組混得有聲有色的女生仍然在屬于自己的時間啃著那些深奧的數學競賽題。
馮默一個人安靜地窩在14班的一角,遠離校園里的風風火火,遠離飄蕩在空氣中的一段段粉紅故事,安靜地、全力以赴地、如饑似渴地吸收著各種各樣的知識。這是一場沉默的戰役。
然而在沉默中,沒人知道馮默那張小小的卡片上帶著的零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增加著。
在這一年里,靠著陳峰和那些「眼楮」的關系,馮默參加了大大小小不少的賭石。有千位的小打小鬧,也有上萬上百萬級別的心驚肉跳。馮默算了算應該有近20場了吧,從街頭到大倉庫,甚至到某個民宅,省內有的,在周末舉行的賭石馮默幾乎都去了。每次現場解幾塊裝裝樣子,然後把小黃挑好的原石直接拉回在杭州城郊租的倉庫,暗地里自己用神奇的杏園直接從大大的石頭中取出翡翠,然後再出售給那些珠寶商人。
關于杏園這個石中取玉的逆天技能,馮默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當初第一次往杏園里塞東西的時候,不是只有那盆植株進了園子,其余的全被留在了外面了嗎?再說了,杏園本來就是一種逆天的東西,神奇的事情看多了,自然就見怪不怪了。
就這樣,靠著這些石頭,馮默逐漸翻倍自己銀行卡里的余額,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一筆近億的資金。馮默進入賭石界不是有心的,雖然已經在這個行業中特別是那些珠寶商人的圈子里混出了不小的名氣,但賭這東西代表著高風險。異能這東西用多了太引人注意。和很多人一樣,馮默賭石只是為了錢,馮默需要很多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畢竟在這個社會沒有那一張張紅色的紙張是做不了什麼事的。
錢已經像滾雪球一樣滾起來了,馮默對這些石頭的熱度也漸漸降了下來,開始轉移到對人才,對事業的關注上。
石頭來錢來得很快,對馮默這種明知道結果的人來說,賭石的這個「賭」字已經失去了它應該有的風險。而隨著腰包的鼓起,馮默那種積 步以至千里的長期發展戰略也變得大刀闊斧起來,正所謂錢多了、膽子大了,動作自然就放開了。
當存款超過百萬的時候,馮默就準備向杭城的酒店界下手了。馮默找到了當初為Z市的美味閣寫過策劃書的方蕾,描繪了一個金燦燦的大餅,把她忽悠成了自己的助理。其實也算不上是忽悠,馮默許諾的是事成之後百萬年薪,兩人也正正當當地找了家律師事務所簽了份合同,為此,馮默還花了大力氣和馮爸解釋了一番。沒辦法,馮默還未成年,簽的字不具有法律效益,這也是馮默急沖沖地想找一個私人助理的主要原因。總得有個成年人幫忙跑跑腿吧。
馮默之所以選擇方蕾,有欣賞那份企劃案的原因,更多的是在那個同命相憐的下午的那一場長談,如果可以算得上是面試的話。當然,馮默不是個職業的HR,只是在個正確的時間遇到了一個正確的人,然後給了個機會嘗試一下。如果不合適,那就解除合同唄。合同里可是標有試用期的。馮默需要個職業幫手,而在她認識的人里面勉強合適的只有方蕾一個,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機遇吧。
隨後的日子里,馮默繼續在周末小心翼翼地賭著自己的石頭;方蕾則拿著馮默的血汗錢,找了家金融公司,忙著在杭城中尋找獵物,制定計劃,順帶處理下小boss在杭城中的遺留問題。
隨著馮默越滾越大的的資金,方蕾所在的團隊也終于在一個月前,硬生生地在杭城酒店行業橫插了一刀,以六千萬的價格火速收購了一家三星級別的大酒店,更名為錦繡大酒店,然後就是高薪挖人、重新裝修、宣傳廣告,這些事馮默都沒有過問,只是從卡里劃出了一千萬,這種過于專業的事就讓專業人士去頭疼吧。
而馮默則是挖了幾個中醫連帶幾個醫藥界的高材生和一群廚師一起,在一間小黑屋里研究藥膳。早在品嘗蛇羹的時候,馮默就有推出藥膳的想法了。腦袋里有一堆神奇的藥方,杏園里的藥材也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丹藥自然是不可能練成的,制藥那種人命關天的行業也不大可能,那就用來煮成藥膳吧。只是當時一來沒人、沒資金研究,二來美味閣的定位是以學生為主的大眾群體。自然消費不起昂貴的藥膳,這想法也就擱置了下來。現在銀子有人,市場也有了,這擱置在腦中的想法自然就冒出了頭。
古語有雲︰軍未動糧草先行。在方蕾還沒成功收購的時候,馮默就已經著手準備這個研究所了。精密的儀器,設施完備的試驗台,只不過研究的環境稍微差了一點,由一個廢棄的倉庫臨時改裝而成的。沒辦法,杭城的房子貴啊。
藥方自然是馮默精心挑選的,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研究人員也簽過專門的保密協議。而且這些人的研究方向也不在于藥方本身。而是把藥方的療效用數據說話,怎麼把藥方和菜相結合,怎麼在保證藥效的同時讓做出的菜好吃些,好看些。接受了丹梟豐富記憶的馮默對這些中草藥的認識可是達到了宗師級別,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至于做菜?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個局面了。而且說到底,馮默還只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還有繁重的學習任務,還是那句話,專業的事就讓專業的人頭疼去吧。
馮默頭疼的是自己卡上的那些零。又是研究室,又是大酒店,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饒是近億的資金也幾乎被花了個到底,真是掙錢難花錢容易啊……
一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比如馮默在省內的賭石界攪出的風浪,比如方蕾這個名不經傳的團隊在杭城吞了一家三星酒店,比如杭城的郊外多了家不起眼的研究室。再比如杏林山,比如馮家,比如馮默本身。
一年的時間,在杏園的幫助下,在馮**辛勤照料下,在簡易聚靈陣的籠罩下,杏林山的萬物都茁壯成長了起來。果樹們已經開始掛果,山雞們已經開始出欄,更別提那些生長周期短的蔬菜了,早早地就按照以前簽訂的合同開進了超市。綠色產品的證明弄下來了,杏林山也被以防萬一地注冊成了商標。
杏林水果店的生意如日中天,由于山里面充足的貨源,甚至已經在Z市開了家分店。姜弘也接受了馮默的提議,加入了賣水果的大軍,在A縣B中旁邊倒騰出一家分店,銀子自然時滾滾而來。不僅如此,按馮默的提議,馮爸把杏林水果店的分店覆蓋到了整個Z市的所有縣城,只要那里有高中,有學院就會有杏林水果店的身影,正式形成了高校水果連鎖。甚至在過年過節的時候,還出現了水果賀卡。通過杏林水果店的各大分店,向各地的同學好友,傳遞節日的問候。
而馮爸也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新職位,管理著杏林山,管理著水果店,管理著美味閣,從打工仔搖身一變,變成了住著山間別墅,開著小車的小老板,正向著大老板穩步邁進。在綠色蔬菜的支持下,兩家原本定位在學生層次的小飯館也逐漸發展成當地有名的一家飯館,吸引著越來越多的顧客。
對于自己在杭城弄出的大酒店,馮默暫時沒有交給馮爸打理的想法。馮默記得上輩子和馮爸聊天時,馮爸很坦誠地承認以自己的知識水平和眼界,看不到太遠。所以,還是從一家小飯館慢慢來吧。
至于馮默自己,則在這過去的三百多天里,把雙休日獻給了賭石大業,獻給了杭城;把工作日獻給了物理,獻給了數學;扮演著一個低調的投資者,扮演著一個勤奮的好學生,只把自己累得夠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好在那股倔強的一口氣最終撐到了這里,撐到了京城。
在各種各樣的目光中,馮默再次參加了數學聯賽,預賽、一試、二試、集訓,花了一年時間,默默準備的馮默最終在所有人驚異的眼光下,以全省第一的成績來到了這里,來到了數學冬令營的現場。
完全符合競賽章程,近乎滿分的一試和二試成績,如果這樣的成績還被那張無形的網抓住的話,馮默這書就不打算繼續念了,直接下海從商去。好在這次沒有鐘大小姐之類的高干千金,組委會也對馮默的優異表現很是看重,對馮默提早一天獨自赴京也沒有阻攔。
06年元月7日,因為這天有一場全國星級酒店管理交流會,所以馮默帶著方蕾提前一天到了京城,一同前來的還有被方蕾高薪挖來的酒店的CEO。當然,這次錦繡酒店是自己花錢買的入場卷,來這里學習取經的。
整場交流會,馮默這個最大的boss低調地跟在兩位替她打工的人身邊,一言不發地聆听著、學習著,這種管理經驗多學點總是好的。在錦繡酒店里,馮默這個大boss很低調,低調到酒店的所有員工只有方蕾和這位CEO知道這個價值六千萬的大酒店的真正所有者是一個還未成年的高中生,一個身價上億的高中生。
交流會結束了,但私下的小聚會還在繼續。馮默因為要和省里的其它隊員匯合,所以早早地離開了會場。方蕾作為馮默的助理,出于安全起見,送了馮默一程,然後就有了那一輛出租車,有了那句對話。
今年的省隊里,有一個熟人——高三的廖熠彤。或許是因為一年前有過不好的回憶,又或許是在過去的一年里,馮默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學業和酒店上,雖然還是一起集訓,但兩人除了一起討論題目外沒有多少交集。不管白薇是不是還在獻殷勤,不管廖熠彤明著還是暗著的邀請,馮默都沒有理會,安安靜靜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做題。就像一個抱著女圭女圭的小女孩,縮在角落,關緊心門,遠離風花雪月,一心向道。
面對馮默的冷淡,廖熠彤有些無奈。兩人已經相識一年多了,卻還像剛剛認識一樣。雖然去年的那場曖昧地擁抱確實是一場鬧劇,一場因為一句「藥」短信,被自己兄弟起哄的鬧劇。但不可否認,廖熠彤對這個精致的女圭女圭還是有好感的,不是對白薇的妹妹情,而是最說不明白的那種。兩次看到馮默有些蕭索的背景,廖熠彤都覺得有些心疼。只是沒想到,時間的流逝,距離的相隔,曾經抱在懷里的女孩竟然對自己那麼冷淡,站在窗台上的廖熠彤無奈地聳聳肩。
遠處,一輛出租車慢慢地開進了廖熠彤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