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不知名山谷兩天了,這兩天月露想盡了她能想到的辦法也沒能找到一條外出的路,那些詭異的灰色霧氣就是最大的阻礙,它們將這小谷四方圍得嚴嚴實實,要想離開,唯一的出路只有天空了,可惜她又不會飛。
垂頭喪氣地回到那巨鳥睡覺的地方,她瞪著這睡得無比香甜的家伙,真恨不得踢它一下︰「沒事抓我來這兒干什麼呀,你這該死的怪物。」
呆坐了一會,她感覺肚子似乎餓了,雖然幾天不吃喝還沒有問題,但畢竟修為還不到能闢谷的境地,做為人的本能,吃還是佔了需求的一大部分的。
愁眉苦臉地又轉了一圈,可惜這里連棵樹都沒有,更別提鳥啊、獸的了,這里除了草地就是那個水湖,總不能讓她挖草根吃吧。
對了,湖——有湖總該有魚吧,她蹭一下跳起來,腳下如有風助般飛縱了過去。
可惜,當她傻傻地在湖邊佇了一個方時後還是差點絕望了——湖里的水很清,清得能看清水底那層藍色的細沙,那透徹的液體告訴她別說魚了,連水草都沒有一棵。
抓狂——這到底是嘛鬼地方啊,啊,啊——
正在月露欲哭無淚的時候,從身後忽地刮起一陣大風,風勁大得驚人,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直接掀飛到湖中去了。
噗通一聲響,湖面濺起幾朵水花,一波*漣漪緩緩地鋪展開去,未過一息功夫,湖面就詭異地平靜了下來,仿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草地上,巨鳥仍酣然在夢中,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它低低地咯咕了一聲,翻了翻身,連帶著巨大的翅膀也展了兩展,頓時平地風起,呼嘯著刮向四方,草叢劇烈地擺動著,當風過後,谷中又陷入了死寂的沉靜。
——這里,是什麼地方?
方一入水,月露就感覺到不對,水有阻力那是很正常的,可是當水有重力時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此時的感覺就像是深入了海底幾萬里一樣,四面八方而來的壓力拼命地擠壓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就快被壓成肉餅了。
湖並不太深,也就是三米左右的樣子,很快她就沉到了湖底的細沙上,她試圖掙扎著向上浮,但所有的動作都成了無用功。危急之下,體內元氣高速運轉,流轉于全身髒器,可那股可怕的壓力居然一點也沒有消退。
強烈的恐懼心和被埋葬的奇異感覺如滅頂般壓來,意識海洶涌地波動起來,神通力量在巨大的壓力下高速動轉,飛快地撲向全身各處,溶入元氣之中,隨著它的加入,那股可怕的壓力總算消除了一部分。
月露集中全部的精力對抗著湖中的壓力,所以很快地她就發現一種奇怪的現象,當神通力量加入對抗後,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澎湃靈氣從全身各處的毛孔中滲入體內,很快就被元氣和神通力量吞噬了。
積少成多,就在這針鋒相對的對抗中,元氣和神通力量的量越增越多,而來自湖中的壓力也越來越小,她知道,並非是湖中的壓力消失了,而是她已經能夠抵抗這種壓力了。
當壓力徹底消失,水所特有的浮力感出現時,她有點喜出望外,因為體內元氣的量已趨近飽和,流轉的速度也快了一倍有余,她再靜下心修煉時,修為已不能再精進一絲一毫了,這分明就是築基將成的征兆。
而神通力量也略有增加,只是相比元氣來又顯得太少了,當水中的壓力消失後它也偃旗息鼓,回到識海中,靜靜地沉伏下來。
擺動了一下手臂,身子自然而然地就像上浮去,不過月露的眼光不經意掃過湖底時又看見了那些細細的沙——閃爍著微微的藍色毫光,這光是在岸上看不到的。
莫非是折射反光?她好奇地又潛下去,抓了一把在手上細細琢磨,手中每粒沙的體積都一樣大小,通體微藍色的水透,而那藍色的毫光就從細小的沙中透出,映在透澈的水中,十分漂亮。
這是——越看越覺得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听說過一樣。她把手松開,細沙沉沉地落下去,微光綻放中,她忽的想起了這是什麼東西——這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好天品煉器材質天沉沙,那麼說,這湖中的水就是與天沉沙相伴而生的浮水了?
心里頓時激動起來,天沉沙材質細軟,但偏偏又有沉凝物質的能力,浮水名為是「浮」,但其本質卻是為沉,若是兩者結合使用,就有可能煉制出具有「禁錮」能力的法寶來,而以眼前這些天沉沙和浮水的質地來看,都是些不多得的天品,這樣煉制成功的機率就大大提高了。
從簪子中取出幾個瓶子,瓶瓶都裝滿天沉沙,可惜還要留出幾瓶子裝浮水,不然這次就真的發達了,月露開始後悔早先沒有多準備一點這種東西。
從水中游魚般浮上岸後,她才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吃的東西還沒找到呢。
……
谷外的灰霧處,一道劍光如流星般落下,吳瑞收起飛劍凝視著眼前的濃霧,狂風吹起了他的頭發,他臉上的表情仍是凝滯的冷漠,但眼中卻透著一絲激動。
「yin*棲方獸的引息果然有用,可惜就只有那麼一縷,不然還能派上大用場。」想到此處,他嘆了口氣。
棲方獸,上古異獸後裔,天賦能力是禁錮和凝息,當初他竟外發現了這只棲方獸後就一直在盯著它,甚至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它吐出的一縷凝氣,就是憑借這縷沒有任何屬性的氣,他才能將星夜停止數十年的制造進度繼續下去,可惜這縷氣卻只能刻印一個人的氣息,而刻印了花靈族樂依的氣息在他看來卻委實有點浪費。
「不過有舍才有得,若是能得到嬌蘭血脈的話——」想著想著,饒是以他死水般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
凝息用了也就罷了,只要棲方獸還在,總有可能再次得到,可嬌蘭的血脈卻不是好取的,這丫頭身邊有無數力量緊盯著,即使避過了靈族的眼,他師父和有冀族那位的眼他卻逃不過的,所以他只能忍痛浪費了那一縷難得的棲方獸引息,巧妙地將她帶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