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捂頭,默默不知道夜里也有親在訂閱。咳,那個,對不起。還是告訴親們一下,有鑒于默默現在的自身情況,親訂閱的話最好是在隔天。那個,就是這樣,抱頭,走人。)
師兄妹兩個在屋里說了會兒話,雲楚專撿些南海的趣聞稀罕事說,听得月露咯咯笑個不停,心里的陰霾不自覺散去了。
雲楚此時才松了口氣,方才師妹看著似乎挺精神可他卻看出那是強裝的,又不願意告訴他,沒奈何只好東扯西扯分分她的心,看她好了起來才放心。
「對了,師兄,這麼長時間怎麼沒看見畢陽呢?」月露納悶了,自個兒昏了一個月好不容易醒了怎麼就不見他來看看?何況他又是那種愛鬧的性子,她還以為他少不了要取笑她一頓呢。
她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雲楚的臉就沉了下去,旋即又高興起來︰「他?哼。倒是往這兒來過兩回,看你情況穩定又溜得遠遠地,正好前兩天桐島有弟子過來串門,說是來尋你的,他也不知怎麼地就跟人家鬧起來了,最後鬧得兩敗俱傷,畢顯師兄氣得把他丟到天坑面壁,現在還在那兒蹲著呢。」
雲楚的細眉挑著,本來清奇如嫡仙的氣質蕩然無存,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名叫幸災樂禍的情緒,顯然對于畢陽被罰蹲天坑一事是很樂見其成的。
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一提畢陽,雲楚立馬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
月露也曾好奇地問過,不過一張嘴雲楚就紅著臉怒氣沖沖地跑了,鬧得她後來也不敢再問。不過桐島?想起這個她眼楮頓時一亮。
「師兄,是不是桐老人座下的桐梧、桐楓?」
「你認識他們啊。」雲楚有些意外︰「听說陳方師叔和桐老人來往甚密,是瓊天有名的忘年交,桐梧是年輕一代弟子中較為出類拔萃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大比他定是一大勁敵,倒是那個桐楓,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性子和畢陽比起來也不相上下了,跟畢陽打起來的就是他。」
雲楚說著搖了搖頭︰「都是只會讓人操心的。他們來時你昏迷未醒,因為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所以只對他們說你正在閉關,後來就回轉桐島去了。對了。臨走前他們還留了話,讓你出關後也到桐島多走動走動。」
「知道啦。」月露據著嘴笑了,那兩個師兄弟,說起來倒是有些想他們了,畢竟是曾經共患難過的。
「啊,對了師兄,昏迷前我桌子上有張樹皮,你沒有看到過?」
「樹皮?沒有啊。你昏迷沒多久我是最先到你屋的,倒是沒見過什麼樹皮。」雲楚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然再去問問師傅、師伯,說不定他們見過。」
「算了,我只是問問。」月露的好心情剎時間又沒了,因為她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副畫面,畫面里那張樹皮在綻放出燦爛光華後如耗盡了所有生命一般,四散裂開,又裂為無數塊,最後紛碎成塵在空氣中化為虛無,消失了。
是因為,使命結束了嗎?
雲楚模了模她的腦袋,安慰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萬事都要放開,我想就是最好的選擇。別忘了,你身邊還有這麼多人可以讓你依靠呢。」
說著又起身︰「今天和你說得太多了,都快把我前百年說的話說光了,算了,我回去修煉去,爭取今年大比拿個好名次。」
「嗯,師兄加油!」月露揮了揮小拳頭。
雲楚笑著推門出去了。
屋外的院子花團錦簇,有活水從高處流下來穿過院子一路蜿蜒而行匯集到青元殿的另一邊,月露知道,那里是一個小型瀑布,瀑布從青元殿飛流而下,落入雲繡峰。
空氣中是元上派常年不變的淡淡雲霧,月露深吸一口氣,跳到院外假山的平台上,盤膝坐下開始修煉。
不知為什麼,自夢中醒來後她就有種緊迫感,似乎有什麼事情,已經開始慢慢來臨了。
內視,元氣如河奔流不息,在運轉幾個周天後她發現,元氣似乎又有變化了,生機比以前更加盎然,吸取靈氣的速度比以前更快,對周圍草木的感應和控制力更強,那種感覺,似乎操控著它們的生殺大權。
意識海中轟然巨響,青乙真經四字快速閃過化為鴻蒙古音撞入魂魄深處,月露猛然睜開眼楮,身周綻放出純粹的青光。靈覺如電如風,一觸即收。
假山附近所有的花草瘋狂地生長開放,隨著她意念的轉動又迅速地枯萎,敗枝滿地,一片淒涼的飄零,生命和時間在這片小小的空間中,展示了它們莫大的威嚴。
看著那一地的狼籍,月露沉默良久,忽又展顏即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不是神,我只是人,但我亦要睜大眼楮看看這天命,最終到底歸向何方。卓木,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就讓我拭目以待好了。」
……
「阿嚏——」
涼風從外邊刮進來,帶著零星的雨,涼意讓窗邊的少女禁不住綿綿地打了個噴嚏。
「素素,你怎麼把窗戶打開了,快回來——」琴娘方一推開門就看見女兒嬌小的身子依在窗戶上,整個上半身都在向外邊傾著,一時嚇得魂飛魄散,腳下一點人如利箭般沖過去。把她摟了回來。
「怎麼樣,怎麼樣,哪里不舒服,快告訴娘?」琴娘抖著聲音上下察看,方才真是嚇死她了。
素素巴掌大的蒼白小臉上滿是紅暈,水靈靈的一雙大眼忽閃忽閃地眨著就是不敢看自家的母親。她揉了揉衣角,輕聲道︰「娘,我沒事,只是好久都沒看看外邊,有些想——對不起娘,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琴娘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疼地給她披上一方皮裘︰「你啊,自己身體不好還不知道好好養著,要看外邊多的是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外邊這雨下得正大,淋濕了你又得躺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把皮裘系緊,又去關了大窗,只留下兩扇小透明窗開著。
宗素素收拾起桌上的針線,把娘親新端來的藥喝了,又皺著小臉含了顆釀糖團子。
琴娘看著她這樣子心里有些揪痛,別人家的孩子別說是淋雨了,便是長時間在雨里修煉又有何妨?只苦了這孩子,身子太弱,剛剛有點起色還禁不住風吹日曬,連去屋外走走都是奢望,唉。
「娘在想什麼呢?是想哥哥嗎?」。喝了藥感覺又有些困了,素素歪在暖暖的躺椅里有些昏昏欲睡。
她氣十分虛,平日醒著說話做事都耗費氣,自從服了天靈芝後,沈前又調養了很久,現在總算是有起色了。
琴娘拿起她收在盒子里的錦囊,不由笑了︰「怎麼又繡了這個?下次娘教你個新樣吧。」
「嗯,可是哥哥喜歡啊。」素素扭頭看著窗外︰「娘,你別騙我,哥哥……又去了蒼茫山吧,都是我這病……」
她頭向下藏了藏,不想讓琴娘看見她眼的淚花。
琴娘嘆了口氣走到她旁邊,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你哥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素素,相信你哥哥,總有一天,你也能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活著,想玩就玩、想跳就跳、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嗯。」素素軟軟地應了一聲,幻想著那樣的日子,听著娘低柔的聲音,外面嘩嘩的雨聲成了催眠的曲子,慢慢地睡著了。
琴娘輕輕地給她蓋上一床被子。又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了。
外邊的雨如瓢潑一般嘩嘩地下,打得花草都歪了一片,這或許是度國今年來下得最大的一場雨吧。琴娘望著院子,心里想的卻是遠在蒼茫山的兒子。
雨將黃昏的天地都淹沒在重重簾幕之後,遠近都不能視物,走獸飛禽紛紛躲避大雨,只有喜水性的獸族才懶洋洋地在雨地里淌著。
這場雨下得很大,也很奇怪,因為蒼茫山的天氣常年不變,很少會有雨雪出現。
宗雷環視四周,以他的眼力十米之外視物都比較模糊,更不用說那些修為淺薄的靈獸了,生長在蒼茫山的獸族們很大一部分年紀較輕的都沒有見過雨,這場雨下得它們惶惶不安。
「嗯?」腳下步伐陡然停住,宗雷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片小型的谷地,谷中亂石橫陳,大雨里什麼東西都看不清,但卻並沒有危險的氣息。宗雷沉默地邁著步子穩穩地走向谷地東北角。
雖然沒有危險氣息,但卻從那塊土地中傳來異樣的感覺。
啪——轟隆——
借著電閃雷鳴看到的一切,讓宗雷止住了腳步。
大雨已經將鮮血沖洗得干干淨淨,但卻沖不走留在這里的罪惡——一根根漆黑如墨的手臂組細的柱子猙獰地佇立在亂石中,每根柱子上都插著一個幼小的嬰兒,那嬌女敕的小身子已經被雨水沖泡得變了形狀,看著十分恐怖。
宗雷敏銳地察覺到,在那些柱子布成的陣圖地下,還殘留著一絲絲地陰之氣。
濃重的眉下黑眸里,是壓制不住的震怒,這個性情向來穩重和善的男人此時也動怒了,腳下狠狠一踏,亂石炸開,土地蹦裂,陣圖在瞬間被毀。
就在柱子折斷,陣圖毀掉的那一瞬間,一股清淡的熟悉的香從陣圖中飄逸開來,旋即又被大雨沖散,但已經聞到的宗雷卻突然僵住了。
身後有一絲絲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宗雷快速轉過身,卻只看到一個背景消失在二十米開外的雨幕中,速度之快竟讓他反應不及。
那個身影……
「這怎麼可能……」宗雷握緊了雙拳︰「……程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