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丫鬟 第二卷 義女篇 第六章 選擇

作者 ︰ 夢戀依依塵

凌嫣又搬家了。

紫竹院經過裝修煥然一新。不但在原有的面積上擴大了一倍,同時更把每個房間都裝扮得精致高雅。就連那個破落的小院,在青嫂的精心安排下,也種植了許多奇花異草,其中最為耀眼的就是白牡丹,這會兒正開得嬌艷。

凌嫣去過蕭湘別院後的牡丹山,也去過蘭園。所以對于含苞怒放的反季鮮花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她沒想到,青嫂會體貼地把這花移植到她的小院里來。

一時間有些喜不自勝,忍不住摘下花瓣,一片片放進嘴里咀嚼起來。她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兒,會有這種特殊的嗜好。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這花曾經附于她的神力。在牡丹山,因為有了它,所以她稀里糊涂地打退了白衣人的好幾次進攻;同樣,在蘭園,正因為吃了牡丹花瓣,她莫名其妙地恢復了記憶;還有經常在她夢中出現的那位白衣飄飄的美人,她頭上總是別著一朵牡丹,只是怎麼也看不見她的臉。

正思忖間,大夫人笑眯眯地走過來,「嫣兒,喜歡嗎?」。語氣中多了幾分溺愛的味道,真正像疼愛自己兒女的母親。

「好喜歡!謝謝娘!」

「呵呵,這都是青嫂的功勞!」大夫人微笑著,上前親熱地挽了她的手,往大廳走去,邊走邊道︰「嫣兒,你得準備一下,過幾天府里要來客人!」

「噢!是嗎?」。凌嫣不置可否地回應著,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忽然神秘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一來為你慶祝慶祝;二來也想替你的幾位哥哥物色個好媳婦。嫣兒,到時你得幫我把把關!」

原來是為這檔子事兒,凌嫣不禁啞然失笑。不過想想也對,雲怡大哥和雲銳二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都還沒娶妻。即使大夫人不著急,只怕他們自己的親娘都著急了。

心里一樂,嘴里就道︰「好啊!到時一定幫哥哥們選個好嫂子!」

大夫人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也得準備一下,到時姑娘們個個都獻才獻藝,咱堂堂王府里的大小姐,可千萬別給比下去了!」

「好滴!女兒曉得!」凌嫣雖然答應得爽快,心里卻犯了難。天哪,琴棋書畫,一樣不會,烹飪女紅,僅學皮毛,讓她拿什麼去跟人家比?

可惜大夫人已經發了話,而她怎麼說也添為半個主人,不拿出點兒像樣的節目,還真的說不過去。

學琴,她沒有基礎,根本來不及;學畫畫,她只會拿水彩筆,亂涂亂畫。好在她曾經在老爸的逼迫下,練過幾年書法,想當年她的書法,好歹也拿過市里的三等獎。

不過當她重新提筆,寫了一首打油詩,與掛在牆上的名家墨寶一比,不由得更加泄氣。

人家的那叫書法,她的只能叫筆法。

可惜,在沒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她只有先將就這個練練了。

所以凌嫣最近幾天,一直在惡補功課,整日窩在書房里書書寫寫,練習用的草紙已經裝了幾大籮筐。

明天就是宴客的日子了。

晌午過後,青嫂送來了嶄新的衣裙,並讓她當場試穿合不合身。那是一套相當高貴典雅的白紗長裙,V字領、低胸、泡泡袖、裙子上瓖嵌著許多亮片,閃閃地特別漂亮,長長的裙擺呈燕尾形拖在地上,形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凌嫣很是詫異,自己不過是陪客,犯得著如此精心的裝扮嘛。

青嫂雖然也很奇怪,但眼看著她的嫣兒穿上如此漂亮精致的錦衣華服,早就笑開了眼,哪里還顧得上想其他。

于是笑笑解釋道︰「據說明天來的客人都是世家名門的公子千金。大夫人為了這次宴會,可說是費了不少心思,只希望莫要丟了王府的臉面,所以小姐千萬不可大意。」

「噢,知道了,你去吧。」凌嫣一邊說著,一邊提著裙擺進更衣室。

可惜青嫂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走近她,附耳悄聲道︰「蘭公子想見你,叫你今夜子時務必到听濤樓走一趟!」

「蘭沐風!」好長一陣子,她都沒有想起這個人了,心里不禁有些內疚。沉默了一會兒,凌嫣終于點了點頭,「好,我去!」

青嫂這才躬身行禮,退走。

青嫂一走,凌嫣就坐在梳妝台前發起呆來。

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見面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公事,不太重要的他會叫青嫂或何清遠轉達;重要的他會叫她直接去皇朝會跟長老們一起商量。

約她去听濤樓,敘的當然是兒女私情。他不願意來紫竹院她的房里,是因為他不願意強迫她。說白一點兒,他是把主動權交給了凌嫣。

如果凌嫣在乎他,自會去听濤樓見他;如果她根本不在乎他,那麼她完全可以不去。

凌嫣雖然沒有愛上他,但是她仍然決定去听濤樓。

听濤樓,坐落在京湖邊上,圍湖而建,環境清幽,景致迷人。蘭沐風憑欄而望,心卻像京湖里的湖水,游游蕩蕩得厲害︰她會來?她不會來?她會來?她不會來……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幸好,他等得並不太久。遠處裊裊婷婷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看著她,在伙計的帶領下走上了樓梯,來到他的身前。

「風哥,我來了。」凌嫣聳聳肩,順手解上的披風,現出美麗的容顏。

「嫣兒——」蘭沐風激動得無以自抑,上前一把擁住了她。

凌嫣趔趄了一子,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擁抱,然後微笑,「外面好冷,不打算請我進去喝一杯?」

蘭沐風本來面色微變,聞言又是一喜,忙不迭地把她往屋子里讓,「嘻嘻,熱茶早已備好,只待佳人共賞!」他想當然地以為,凌嫣來這,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房間里很溫暖,滿室茶香,燭光縈繞,多了些曖昧的氣韻。

凌嫣臉紅紅的,有些不太自然地在軟榻上坐下。自從恢復記憶以後,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太多,包括性格、愛好、處事方式。

蘭沐風動作嫻熟地泡好了茶,遞給她一杯,「嫣兒,有日子沒見了,你還好麼?」

「我很好。」

「那有沒有想我?」蘭沐風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問。

「想啊。」凌嫣回答得含糊,把茶杯湊在唇邊小抿了一口。

「啊!」蘭沐風沒想到她回答得那麼爽快,抬起頭驚愣地望著她。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間有些不相信。

凌嫣忍不住「撲噗」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你是我哥嘛,我當然想啊!」

蘭沐風面色一變,嚷了句︰「胡鬧,我可不願當你哥!」然後把茶當酒,猛灌了一口。

凌嫣瞧著有些心酸。可惜她不是真的凌嫣,她只是個替代品;她喜歡他,可是她清楚自己並不愛他,「風哥,咱們還像以前一樣,難道不好嗎?」。

蘭沐風抬頭看了看她,眸色黯然,「好!很好!」只是後面又嘟嚨了一句,「我以為你跟他分了,我就有機會了……」

凌嫣裝作沒听見,卻又很認真地說了句自相矛盾的話,「也許有一天,我會考慮嫁給你!」

「是嗎?」。蘭沐風眼里又燃起了希望之光,他再次沖動地把凌嫣摟進了懷里。

這一次,凌嫣沒有拒絕,但卻心止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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