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什麼是卡巴迪(上)
滿室只有洪楊悲愴的訴說,或斷或續的音節令人更覺心酸,年紀最小的春丫已抹起眼淚來了。
一品幾個皆將頭撇開,無論如何,哪個大女子都不願意讓太多的人看到自己失態痛哭的一面。唯有喜來,眉眼無波地看著洪楊。
從小時候的辱罵,到成親那日娘爹被洪欣栓在牛棚關起來,從妹妹的病逝到洪福傷病不斷,洪楊將記憶里那些黑暗的往事一一說了出來。
清歌听得心酸,不過是因親生女兒成親歡喜得小小忘形一下,竟從此被綁在牛棚里生活。
清歌拿眼看向喜來,見她那副平靜的模樣,愣了起來。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有些人,表面越淡然,內心越悲傷,他知曉那一刻,好在不算太晚,也才知道,她之所以不愛談過往,只是怕他心疼,明明是那麼無賴的人,怎能突然體貼得令他心碎呢……
「所以,離開洪家單干吧!」待洪楊將心情平復下來,喜來如此建議。
迎著喜來的視線,一品老臉慢慢現出羞慚之色,莫怪小喜老說她的道義有時太過迂腐。她走過去拍拍洪楊的肩膀,「就听小喜的,單干吧!」
除了二殘子用腳,就連春丫都小跑著用手拍了她兩下表示鼓勵,再躲回喜來旁邊,洪楊憋紅了臉才掙月兌開了老容的魔掌,「你丫想勒想你的東家是吧!」
一群女人玩玩鬧鬧,將悲傷的氣氛揮散,清歌看得微笑,所謂的女人的情義,就是這樣麼?
新的問題又來了,「若是單干,那我娘爹怎麼辦?洪欣不會放過他們的。」
喜來輕描淡寫地說,「那就將他們弄出洪府唄。」
眾人一愣,是二殘子先回過神的,用腳去踢洪楊的脛骨,「小事一樁,讓喜來折騰去。」
洪楊捂著痛處齜牙咧嘴,一品掰開她的手,往她痛處重拍一掌,老容幾個緊隨其後。
「是啦是啦,交給小喜去,這種事還需要我們操心麼。」
豐夏慢吞吞用力再補上一掌,「到時出來了,我給他們分個好點的碗乞討。」
女人們熱忱地討論起洪楊的父母出府後該用什麼工具乞討,大頭壯著膽子鳴唱起來,清歌將它放在自己掌心上。篷亂的頭羽、光禿禿的尾巴是二殘子幾個的杰作,眼楮周圍兩個顯眼的黑圈卻是它主人的所為,在她們不留遺力的摧殘下,這只雲翠已經知曉什麼時候可以開口,什麼時候要閉嘴了。
清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模著大頭,眼楮卻偷偷瞄向它主人。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只是輕輕一句,就能讓他們沒來由的信任她。
「老洪,你母親出來後披一件紫金道袍再拿一個金碗上街,一定拉風得很。」
洪楊怒了,「我娘爹出來後肯定要住我蓋的金屋!你們幾個要飯的統統給我閉嘴!」
清歌看到喜來眼里有了真誠的笑意,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若是以住,這洪掌櫃怕是不會直面說她們是要飯的,怕她們多心,以為自己看不起她們,且領事她們听了,怕是心里也不舒坦。看似與臉面有關,往深處細究,其實是雙方各自畫了一道線,辨明你我的身份。現下,那層隔閡應該是消除了吧。
清歌輕笑,總算是自己人了,不必再像往常一樣緊防著,許多事,也能放開手做了,喜來,你要的就是這個吧?
二殘子幾個捂著肚皮打滾,就連春丫也笑得直抽抽,原來無他,喜來曾給她們講過內酷超人「金屋藏月」的故事,洪楊听老容講過,讓她們這麼一笑想了起來,繃了一小會,終于破功地笑出來,表示內酷超人她家的小月月太驚悚了。
于是整個會議延到晚飯後舉行。
喜來在此起彼伏的打嗝聲中申明,拯救洪娘洪爹計劃得慢慢布署,咱們不能急,需為整個計劃做好鋪墊。期間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張表,詳細寫著要如何轉移紅富的財產,引得眾人狐疑地看著她︰丫該不是早就想掏空洪家的財產了吧。
「哪能啊,就是看不慣打小孩和老人的畜生行為,小小教訓一下而已。」
眾人抽搐,這還小小教訓啊。
「好了,該進入正題了。」
眾人再抽,感情白天那些都不是她的正題呀。
喜來露出那種令她們頭皮發麻的表情,然後視線定清歌身上,「我們玩票大的,讓全國人民都運動起來!」
這個全民運動的計劃叫「卡巴迪」。
所謂的卡巴迪,是喜來在二十一世紀那一會最喜歡的體育項目之一,是一項沒有太多攻略性的游戲運動,可惜她玩得不好,好在她想得開,玩得不好看別人玩同樣哈皮。
「……能將卡巴迪玩得好的,除了要身手敏捷外、高肺活量外,肌肉協調性和快速反射能力都要發達。」
整明白喜來後面幾個詞是什麼意思後,除卻二殘子,就連最小的春丫都覺得自己會是個好的卡巴迪運動員。于是當對上喜來的嗤笑,紛紛表示現在就可玩一場給她看,洪楊忙阻止了。
「以後再玩,先听這個迪能帶來什麼商機。」
喜來感嘆了一句不愧是專業商人才接著說道,「這個活動的可行性比‘幸運大比拼’來得大多了,推廣開來一定能馬上紅火。」
「據我觀察研究,大周國的娛樂太少了,男人那一方就略過不說,女人除了逛花樓睡睡小相公,就只能在大街上溜達,要不就上酒樓听听說書聊聊八卦,無趣得緊。」
二殘子幾個哭喪著臉,她們更無趣,逛花樓和听說書基本上要很久才能體驗上一次。在她們感慨自個有幾年沒睡過小相公的沮喪中,清歌重咳幾聲。
喜來滿臉戲謔地看著清歌,直把他看得幾近要跳起來針她才接著往下說。
「以上說的是天時,接著說地利,玩卡巴迪,只需十二丈長八丈寬的空地便可舉行,西市有塊地不是專門用來給戲班子搭台的麼?我們可以出高價將整塊地買下來,這樣既有了專用的賽場,沒比賽的時候也可以將地租出去,租給戲班子也好,租給別人當賽場也好。」
春丫听得愣愣的,「能買得下來麼?如果買得下來的話,為什麼那些戲班子不買?」
喜來笑眯眯地揉亂她的頭發,「春丫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每個問題都問到點子上。」
二殘子幾個對她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為表示鄙視。
「因為戲班子常要到各處演出,每到一處便將場地買下劃不來。」何止劃不來,虧到吐血是一定的。
洪楊沉吟了會,道︰「恐怕沒法買下來,那地靠近集市中心,最是熱鬧不過,不說這價會有多高,單是買了它就夠令人眼紅的,到時我們還得分神去應付那些宵小。」
二殘子接過話題,「是啊,單是‘幸運大比拼’就已經令別的酒樓眼紅,時不時耍時小手段,雖然都被我們機警的防住沒讓她們得逞,可也著實惱人,若像你說的那樣,這個什麼迪的比它還火,到時我們得派多少人盯梢才能防得了?」
喜來示意春丫拿水給她,喝了一口看向清歌,「我發覺受了傷後,我整日都喝水喝個不停。」
然後不待清歌回答又同二殘子她們說上,「所以我才讓老洪出來單干啊,這會我們不但不與任何酒樓為迪,還要與全來陽縣有財力的商家合作,米鋪、布莊、書肆等等,不拘哪個行業。」
洪楊剛想說她異想天開,就被喜來下一句哄得眉開眼笑,「到時你就等著來賓樓的掌櫃求你跟她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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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V章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