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心中記掛著雲珠和永基。哪里肯乖乖的躺下,顧不得身體疼痛,執意要起床。一邊笨拙的起床,一邊問道︰「雲珠和永基怎麼樣了?」
「雲珠?」
菩提見那個男人皺起了眉頭,心里咯 一下︰「就是跟我在一起那兩個人啊,你們當時救我們的時候,她們就跟我在一起的。」
「我們救你們?」男子略略的挑起了眉毛︰「姑娘,恐怕你有點誤會了,我是偶爾看到你暈倒在路邊,才將你救回來的,又何來我去救你們?」
「你不是……」菩提有些震驚,但是想想哪天情況危急,她也確實沒有看清楚來救他們的那些人的長相。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雲珠和永基到哪里去了?如果說她暈倒在路旁,那雲珠他們……
不敢再往深想,菩提有些焦急,語無倫次的問道︰「那我暈倒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嗎?我是說,就我一個人昏倒嗎?我……」
「確實只有姑娘一個人!」
男人肯定的語氣讓菩提的心一下子跌入了低谷中,沒有,只有她一個人。那他們是不是就凶多吉少了?猛然晃了晃頭,菩提努力的安慰自己,她們也一定會被救的,一定會被救的。
正在菩提思想掙扎的時候,忽然听到男子問道︰「姑娘,我救你的那天,看到你身上有一把匕首,我想問問那個匕首,是不是你的?」
「匕首?」菩提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來,好像她是有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很是精致,純金的外殼上面還瓖嵌著寶石,但是那把匕首到底是怎麼來的,她卻不知道,她只是從心里有一種感覺,那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所以她一直都很寶貝,隨身帶著。
下意思的模了模腿旁,心里一空,完了,沒有了,她的匕首沒有了,那麼重要的匕首,菩提猛然坐了起來,左右尋找。
「我怕匕首傷到姑娘,我命人放到姑娘的枕頭下面了!」
菩提听得男子如此說。連忙掀開枕頭,果然見枕頭下面有一把用絲綢包著的匕首,輕輕的握在手中,硬邦邦的感覺傳來,菩提的心落了下來,還好,還在,還在,不知道為什麼,菩提的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感覺,當想到這匕首還在的時候,忽然就悲從中來。
抽了抽鼻子,不小心看到了面前的男子,菩提這才想起來,這男子還在等她回話,結果她卻自顧的沉寂在思考當中,真是太丟臉了。
面頰上頓時染上了紅霞,菩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壯士如何稱呼?」
「在下博果爾,姑娘是……」博果爾看此時的菩提已經不再那麼激動,這才在菩提的對面坐了下來。
「菩提。菩提本無樹的菩提。」菩提笑著輕聲說道
「好名字!菩提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能告訴我,那個匕首……」
菩提這才忽然想到剛剛博果爾已經問過這個問題,卻被她打岔打過去了,在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那個匕首是誰給我的。」菩提見博果爾的臉色稍有些變化,雖然是轉瞬即逝,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仔細想想,這話說來,沒頭沒尾的,換成她的話,她肯定也不會相信的。菩提訕訕的笑了兩聲,這才低聲解釋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可是我失憶了,我確實不知道他是誰給我的,就連菩提這個名字也是師太後來給我起的。」一提到師太,菩提就又想起了雲珠,不知道雲珠此刻怎麼樣了,有沒有吃的,有沒有睡覺的地方?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博果爾沒料到菩提會突然的哭了起來,不由得有些慌亂,連忙問道︰「菩提姑娘這是為何?」
「公子,我的姐姐和哥哥跟我失散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一找?」
博果爾一听是要他找人,這才松了口氣,二話沒說。點頭同意︰「我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我這就派人去尋找,你也別哭了,身子骨還沒好,傷心過度的話,對身體恢復是沒有好處的。再說,你這一哭,哭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菩提听到博果爾答應她為她找雲珠和永基的下落,心里稍稍的放下了心,又听博果爾那麼說,不由得破涕為笑︰「謝謝公子!」
「不過,我也想跟菩提姑娘借一樣東西!」
「公子你說!」
「菩提姑娘的那把匕首是否可以借在下一天,在下……」
不等博果爾說完,菩提打斷博果爾的話︰「可以,當然可以!」說著,菩提將握在手中的匕首遞給了博果爾。
博果爾接過匕首,看了一眼,這才笑著說道︰「果然是好東西,我想讓人照著打造一把,姑娘若是不急,是否可多借在下幾日?」
菩提不疑有它,心中暗想,人家跟她非親非故的。她提出讓人家找人,人家都沒有拒絕,如今他只是想照著她的匕首照做一個,若是不借,豈不是顯得她太小氣?雖然不舍得讓這把匕首離身,但是還是爽快的點頭應下︰「公子盡管拿去,這些小事,我又怎麼會不答應?」
博果爾聞言,面露喜色︰「多謝菩提姑娘,姑娘也累了吧,在下這就去將匕首送去給人打造。姑娘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就叫下人告訴我。」
言罷,喜滋滋的轉身離去,菩提看著博果爾離去的身影略有些失落,但是很快的便被身體上傳來的不適所掩蓋住,菩提躺下之後沒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且說博果爾帶著匕首離開了菩提所住的地方,並沒有真的去找什麼工匠來打造,而是轉身回了書房,招來他的心月復,將匕首遞了過去,低聲吩咐︰「將匕首送給我五哥,問問是不是他的東西!」
那人的了命令,接過匕首轉身離去。博果爾的臉卻沉了下來,他是听說南方大災才臨時改變了回京的計劃,他知道他九哥剛剛清政不久,即使多爾袞死了,還要按照多爾袞生前安排的去做,還要跟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的女兒博爾濟吉特氏結婚,恐怕此刻早已經忙的找不到北了,他們兄弟雖然平日里面關系不是特別好,但是一想到他的處境,也不免同情起來,再者雖然他與福臨的關系不好,但是與碩塞的關系卻十分的親密,他听說了碩塞已經來到了南方,他說什麼也得到南方看看,順便再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助他五哥的。
趕了天的路,他先到了受災最嚴重的烏程,因為烏程實在沒有辦法住人,他只能在離烏程幾里外沒有受到水患的地方買了一座宅邸住,派人在北方買了些兩米運過來,但是面對過多的災民,他那麼點只是杯水車薪。
雖然微不足道,但是博果爾還是堅持做下去,畢竟多一旦米,就會有很多人活下去,博果爾秉著能救活一個算一個的想法。竭盡全力的去做,一方面在派施糧米藥材,另一方面,卻也派人積極的與碩塞聯系,這幾日,碩塞傳信給他,信中提到高淳的災民有些奇怪,好像在暗地里組織著什麼事情。提醒他也要時刻注意的烏程當地的災民,一有事情馬上通知他。
他的了碩塞的書信,便派人暗地里打听,雖然災民看起來都很正常,為了生存,這些災民已經改變了獨立逃生的辦法,改為了群居,集體生活。雖然如此,但是博果爾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但是到底是哪里古怪,他卻說不上來。
其實他是騙了菩提,菩提並不是他半路撿到的,而是半路從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手里面搶來的,卻說那日,他因為心中一直感覺不對勁,所以決定親自去一趟烏程,走到快臨近烏程的時候,忽然見到遠處幾個黑衣人正在焦急的趕路,而身後正是被一群難民追趕。
博果爾看著那景象越發覺得詭異,他看著那些黑衣人抱著三個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派人去攔截,哪成想這些人見了博果爾派去的人,並不正面出擊,而是左躲右閃的,兩幫人纏斗在了一起,後來帶著菩提的黑衣人被打傷,黑衣人見狀,為了保命丟下菩提轉身逃匿。就在博果爾的人像進一步將另兩個人也劫下來的時候,忽然從不知名的地方射來弓箭,博果爾見對方由埋伏,便叫人帶了菩提撤了回來。那些人見博果爾不再糾纏,也便絲毫不戀戰,轉身離去。
博果爾截下菩提的時候,本想叫人將菩提用藥物強制性的弄醒,但是後來在叫人搜身的時候,卻發現了碩塞的匕首。
為什麼那麼肯定,那是一位那把匕首是碩塞當年第一次立戰功的時候,先皇賜給他的,當時他羨慕的不得了,經常纏住他五哥將匕首借他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再去借的時候,他五哥便開始找借口,原來並不是匕首被供奉起來,而是丟了?亦或是送人了?
因為不知道菩提與碩塞的關系,博果爾決定先禮後兵,先看看情況再說。但是今天看到菩提之後,卻讓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一切都很自然,沒有一絲做作的感覺,要麼,事情就真的跟這個叫菩提的姑娘說的一樣,她失憶了,不記得匕首的主人,要麼,就是這個叫菩提的姑娘在說謊。如果真的是後者,博果爾不由得心中寒戰,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叫菩提的女子就太可怕了,作假做的滴水不漏,這是何等的聰明和能耐?
已經派了人監視,但是博果爾還是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就在他煩躁的來回在書房走來走去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有人跑了進來,普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快說!」
「公子,那些難民都病了,現在有人造謠,說是米里面有毒。」
「什麼?」博果爾啪的一聲,一掌拍在案幾之上,案幾應聲而碎。那些米是他派人買來的,他是以當今皇上的名義派發的,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博果爾安危災民,說糧食和藥物會源源不斷的運來的,如今米中出了問題,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大事不好了,公子,大事不好了!」人還沒到書房,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待那人跑進屋子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跪坐在地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話!」博果爾此刻心里噗通噗通的劇烈的跳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哽咽在喉,讓他喘不過起來。博果爾下意識的握住胸口。
「公子!」這兩個人有些擔心的看著博果爾,博果爾揮了揮手︰「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如此慌亂?」
「公子,今早前來拿藥材的人此刻都已經中毒身亡!」
「你說什麼?那些藥不都是外敷的嗎?怎麼會中毒身亡?」博果爾雙眉緊鎖,這些藥材都是他親自檢查之後才派發出去了,因為害怕有人在藥材和糧食中做手腳,他已經很仔細,很認真的查驗過後,才敢送給災民,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確實已經發生了。
略微的冷靜一下,博果爾反而坐了下來,沉思了半響,才開口問道︰「最近有什麼陌生人接近過烏程嗎?」。如今出現這樣的事情,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出現了內鬼,在糧食和藥材從這里運出之後,在派送到災民的手中之前出做了手腳,另一種可能就是外來人不動聲色的做了手腳。
「回公子,就是一天前,出現過一輛馬車,但是後來馬匹被災民們搶走殺了,馬車里面的東西也被災民們分了,據屬下所知,里面有藥材和糧食,所以屬下想,是不是她們……」
「等等,你說是幾天前?」博果爾感覺他好像抓到了什麼,但是又馬上溜走了。
「一天前,有兩女一男,後來這些人還被難民追趕,但是最後好像被人救走了。」
博果爾緊緊皺著的沒頭皺的更緊了,一天前,那不正是他將那個叫菩提的姑娘救回來的日子嗎?對了她也說她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失散了,難道是他們?
「你們現在立刻去將帶人救治中毒的人,還有,多帶點人,以防這些災民又反抗情緒,這個時候不能出現任何閃失。」是地,博果爾知道,一旦烏程爆發了起義,那麼這件事情就會不脛而走,直接的結果,就是被有心人利用,鼓動其他地方的災民一起起義,本來南方就是漢人居多,若是這里爆發了大規模的暴動,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博果爾看著二人連領命離開,抬頭看向外面,透過回廊,博果爾看向菩提休息的方向,看樣子他已經等不到他五哥的說法到了,如今他不可能坐以待斃,而菩提是嫌疑最大的人,他也是不得已為之,想他五哥也會明白的。
扶著椅子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下了決心,博果爾站了起來,起身朝著菩提的房間走去。
菩提正睡的香,忽然臉色一陣涼意傳來,菩提一激靈睜開了眼,反射性的起身做出了防守的姿勢,當看到她面前坐著的是博果爾的時候,這才放松了緊繃著的神經,但是放松的神經馬上又緊張了起來,因為她現在臉上還在滴水,這是什麼意思,她睡覺前,這個男人還對她彬彬有禮,還答應幫她選擇雲珠和永基的,怎麼一覺還沒醒來,這個男人卻變了?
菩提略有些地方的向後挪了挪身子,但是身後就是牆壁,身子抵在堅硬的牆壁之上,冰冷的感覺透過薄薄的衣服傳了過來,提醒著菩提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菩提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不知道為什麼,她記得她被師太救起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怯生生的,膽子很小,不願意跟陌生人說話,不敢走夜路,甚至不願意出門見人,後來在師太的鼓勵下,她出去賣了桂花糕,慢慢的她的性格才有所改變,明明是改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菩提卻覺得她好像只是恢復了本性而已,就如現在,明明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場面,可是她就是非常鎮定,非常冷靜的那種,這種冷靜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仰起頭,用著不卑不吭的眼神直視博果爾︰「公子,你為何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就算菩提是被你所救,但是並不是可以讓你隨意羞辱!」說到後來,菩提的語氣越來越冷,當最後一個字落地的時候,菩提整個人已經變了感覺,好像一只遇到敵人的貓,全身已經緊繃起來,隨時準備出擊。
博果爾冷眼看著菩提的一舉一動,之前他就頗有些看不順眼,明明一個女兒家,不在家里面好好的相夫教子,卻跑到荒郊野地來,只是因為有他五哥的匕首在,他才沒有立刻就拷問,而是讓她休息了一夜,如今這個女子竟然蹬鼻子上臉,敢如此的對他大喝。
啪的一聲,起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博果爾怒喝道︰「把她給我拉下來!」
一聲令下,立刻有人涌了上去,菩提見狀,冷喝道︰「讓開,我自己會走!」菩提斜眼看著博果爾,拋開身上的被子,下了地,卻依舊傲然而立,絲毫沒有屈服的意思。
博果爾見狀,心中還有些忌憚匕首那件事情,所以並不想太為難,所以縱使菩提態度蠻橫,他也決計不去計較。
抬眼看了看菩提,低頭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博果爾才開口說道︰「你們到底對災民做了什麼?你若如實招來,我看在你跟我五哥有關系的面子上,我還能饒你一命,若是你不識抬舉……」
博果爾忽然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嚓,啪!聲音過後,博果爾手下的杯子,連同桌子都碎了一地,博果爾目露凶光的看著菩提︰「若是你不識抬舉,就是如此下場!」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我們不過是想南下救治一些災民,可是不曾想我們的馬車,被那些瘋子給搶走了,還有我們的馬,我們的馬……」菩提咽了一口唾沫,那天的情景此時想來還心有余悸,脊背上不由自主的就會冒出冷汗,實在說不下去,菩提深深的吸了口氣,岔開話題說道︰「我們那日根本沒接觸過災民,卻被他們追趕,後來有一群人來救我們,但是,我暈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回想起頭天的事情,所以菩提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這些本是正常反應,但是落在博果爾的眼中卻成了另一種代表,臉色蒼白,是因為心虛,被他剛剛的威脅嚇的,而呼吸急促,是因為賊喊捉賊,心中不踏實,故呼吸也有些急促。
人往往就是這樣,第一印象認定之後,就很難再改了,所以當博果爾听到菩提所說的話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菩提在撒謊。
博果爾雖然年歲小,也不受到皇兄們的重視,但是他卻是一個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人。
剛剛博果爾還有些理智,還能想著菩提也許跟碩塞有關系,所以手下留情,可是此刻菩提的態度與回答,徹底將博果爾激怒,博果爾早已經將那些顧忌拋到了腦後,怒喝一聲︰「來人啊,給我張嘴!」
話音剛落,站在博果爾身後的一個侍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菩提身前,在菩提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清脆的響聲中,菩提應聲而倒,噗通一聲,菩提載到在地。這一巴掌打的及狠,再加上對方又是男人,菩提被打的眼冒金光,耳朵嗡嗡直響,嘴角也被打出了血。
博果爾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菩提,心中冷笑一聲,今日裝死,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博果爾忽然起身,慢悠悠的來到菩提的身旁,悄然的蹲下,臉上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怎麼樣?舒服不舒服?」
菩提耳朵中還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傳來,讓菩提想暈都暈不過去。頭上傳來的聲音很小,小的她有些听不真切。緩了好一陣子,菩提才有些恢復,用手只著身體慢慢的爬了起來,卻看到博果爾那張惡心的面孔正對著她,菩提厭惡的等著博果爾,忽然噗的一口,吐了博果爾一臉的鮮血。
「賤蹄子,找死!」博果爾猛然起身,朝著菩提的身體,抬腿就是一腳,這一腳用了十層十的力氣,菩提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彭!噗通!菩提先是撞到了牆壁之上,接著又掉落在了地上,聲音很響,但是卻還是蓋不住菩提身體上傳來的清脆的聲音,菩提听得真真切切,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恐怕她的肋骨已經沒有好地方了吧!
自嘲的笑了笑,剛扯開嘴角,臉上被打的地方已經麻木的不會做任何表情,不用用力,菩提現在只要向下看,就可以看到她的臉腫的好像饅頭一樣。
月復部傳來劇痛,痛的菩提直冒汗,但是菩提又不想讓博果爾看笑話,硬是咬緊牙關,不哼出一聲來。她此刻十分的向暈厥過去,可是老天好像故意跟她作對,偏偏給了她一副十分強悍的神經,即使身體上如此的疼痛了,她依舊不能暈過去。
忽然手上又傳來了錐心的疼痛,抬眼望去,博果爾正踩著她的手,邪惡的笑著︰「你說還是不說?你們到底對災民做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一連串好幾個問題,博果爾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菩提只看了博果爾一眼,她根本不屑與這個惡魔解釋什麼,他已經認定了是她們干的,就算她解釋,他能听嗎?他能放過她嗎?
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所以,菩提也不願意浪費唾沫和時間,與其死死掙扎,不如就這樣順其自然好了,反正她不過是個失憶的女子,沒有前塵,沒有往事,這個個世界上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記掛她了,那不如就這樣吧!
菩提隨即笑著躺平在地上,扭曲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卻是詭異的狠。閉上眼,菩提忍受著疼痛。她此刻渾身都疼,她已經分不清楚是被博果爾踩在腳下的手更疼一些,還是她的肋骨更疼一些?
也許她的命就要休矣!但是為什麼,她是那麼的想活著,是地,她想活著,她現在十分的想大哭,十分的想呼喊。原來,她對生有著如此執念!
誰來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來救救我!菩提不知道她在想著誰,但是她知道,說不清楚為什麼,她知道,她期待著他來救她。她此刻的腦中忽然閃起了那樣的一幕,一個男人穿著大紅的喜袍,站在與她窗戶遙遙相對的樹枝上,那樣深情的看著她,風吹起他的衣衫,吹動他墨色的發絲,但是包圍在紅衣男子身上的那種濃厚的悲傷卻無法被風吹散。
心,滴血的劇痛,讓菩提感覺不到了身體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