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娘 第二卷 初涉掌家路 (049)窗紗引來玉蘭花

作者 ︰ 蜂蜜團子

璃韻的腦子里裝滿了東西,看著山青水潤,卻也沒了欣賞的雅興,所以提著帕子慢悠悠的又往回走。

反正需要理清楚的線索,幾個丫頭也都替她理了,錦釧最後的提醒也成了關鍵所在。

出了月嬋的事情,一張臉毀了後半生也毀了,又有一頭撞死的丫頭柳兒,死前說得不明不白,硬要把禍嫁在她的身上,惹人生疑。然後她又毒發,幸而有汪大夫才撿了條命回來,然後又借機去拜訪了留香的嫂子。

這一系列的事情,恐怕再見留香就難上加難了,留香的弟弟恐怕也會隱蔽一段時間。

而這個葉天磊卻是死活逃不掉的。

如果說包月錢的紅紙上有了豬油激了他,他要麼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要麼就會一走了之。而這兩個選擇,不管葉天磊選擇了哪個,都能扯出一系列的事由,那麼下面的事就好辦了。

所以現在想想,再適時的給葉天磊一些小小的刺激,就會事半功倍了。

璃韻回過頭來,六個丫頭兩兩相伴。都是俏麗的佳人,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她們就像是璃韻的左膀右臂,璃韻想,離了她們哪一個,或許都會像失了一塊心頭肉一般心疼。但是她們又各自有她們的打算,有她們的盤計,她們也無非是想有個好的歸宿,或飛上枝頭了,或小康之家了。

她們的心思,等到留香的事情解決利落,璃韻自會為她們考慮,也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可璃韻心里只盼著,有一天,她們不要互相為敵的才好。

剛過了石獅橋,璃韻還模著一個腳踩繡球的小獅子,史媽媽氣呼呼的進了院門,身後跟著的小丫頭一邊哽咽著一邊用袖子模著臉,嚶嚶的抖著肩膀。

「這是怎麼了?」璃韻緊走了兩步過去,看到史媽媽臉上的忿忿不平,心里滿是疑惑,「有事就稟我,若沒事也不用哭哭啼啼,火氣炸炸的。」

史媽媽緊抿著嘴唇,瞪了眼身後的小丫頭,一言不發立在一旁,只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來,「你自己跟五女乃女乃說,別讓人給你收拾屎盆子。」說完,那個小丫頭哭得更凶了。

璃韻微蹙了眉,听著史媽媽的話有些氣悶,錦釧就上前拉住了小丫頭的手,笑道︰「快別哭了,五女乃女乃最受不得別人哭,你若再哭,就罰你去後院洗衣裳去。」小丫頭止了哭,抽抽泣泣的看著璃韻。

「進屋說吧。」璃韻轉身進了屋,流月和錦釧拉著小丫頭一起進來。梨香去倒茶,水桃就跑過去跟著安媽媽和谷雪去裁窗紗,沛香和靜蓮便回了荷花池。

小丫頭沫兒說話斷斷續續,史媽媽又是急性子,所以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跟爭執似的才說完了始末。原來是兩人去給太太送窗紗,恰巧听到門口的安兒說大少女乃女乃在里面,好像吵得不行。于是兩個人就在門口等了會兒,恰巧大少女乃女乃的丫頭梅屏端了茶來,沫兒一不小心回身正撞上。茶不僅灑了梅屏一身,也弄濕了窗紗,大少女乃女乃正好出來,指著梅屏就罵,說是沒用的丫頭,上個茶都這樣,被人欺負到這樣的地步,怎麼還有臉活著,之類的,然後就拉著梅屏回去了。太太喚了史媽媽進去,見了濕掉的窗紗,倒是也沒說什麼留下了,但是臉色看著不好。本來這是露臉的事,結果被沫兒的一不小心給毀了。就算是窗紗再好,這下送去也沒了意義,所以回來時史媽媽就喝了沫兒兩句。

「不過是個窗紗,太太也不缺,也不是沒見過,咱們送去無非是情義。太太也是懂的,不會多想,脾氣不好,可不是沖你,你也不必多往心里去。」璃韻壓著性子安慰史媽媽幾句讓她下去了。

錦釧拍了拍沫兒的肩膀,也打發她下去了。

梨香進來時,端了茶來,然後問道︰「我剛看到安媽媽在裁窗紗了,要不要再留出兩匹來給太太送去?」

這可提點了璃韻,趕忙讓梨香去留出兩匹來。

流月就給璃韻上了茶,「女乃女乃,大少女乃女乃去找太太,會不會是因為月錢的事?」璃韻抬眼跟她四目相對,流月接著說道︰「女乃女乃想啊,本來綠棠懷了二少爺的孩子就已經讓大少女乃女乃沒臉了,這次發月錢,太太推月兌忙著累著,卻沒讓一直熟悉的大少女乃女乃來管月錢,可能大少女乃女乃氣不過吧。」

「也不要這樣說,」璃韻抿著茶,搖了搖頭,「大少女乃女乃自有要煩心的事情,也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太太這次不過是忙不開身讓我暫且替了她來發月錢,又不是以後都要管著。至于綠棠的事,那才讓大少女乃女乃寒心吧。」

錦釧咬了咬嘴唇,看向一邊,裝作沒有听到。璃韻嘆了口氣,想著也只能先將留香的事調查清楚了,這些其他的事才能提上議程。

「錦釧,府里可有什麼地方能夠藏人的?比如說是地窖或是隱蔽的房間什麼的?」

面對璃韻的提問,錦釧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府里沒有人住的宅子倒是有很多。您看光倚荷苑就有這麼幾個跨院是沒人住的,跨院里又有不少房間,且都只有一到兩個看院子的老婆子,留香要是藏在這些地方,一時半會兒確實是不容易被找到。就是……」

「只是什麼?」流月好奇的接問,璃韻倒是笑了,說道︰「只是沒有吃食,留香若是一個人在府里沒有人接應,又不能拋頭露面,那是要餓死的。」

錦釧點點頭上前一步,「女乃女乃,我們要不要把葉天磊叫來問問,那樣豈不是很方便?」

璃韻難道沒有想到,只是怕葉天磊不會來。再說璃韻一個剛過門沒有多久的新媳婦,平白無故見一個打更的,也難免讓人生疑。而且男丁一般不需進內宅,讓葉天磊過來,恐怕人還沒到倚荷苑,其他各房神聖都要知道了。也難免打草驚蛇。

不過葉天磊是重中之重,應該想個法子才是。

「女乃女乃,我們白天不能見,見也見不著,何不晚上見,他不是打更的嘛。」流月轉著眼珠子,笑著說道。

「對呀,」錦釧叫了一聲,臉上欣喜,「女乃女乃,只要觀察幾日,便能知道葉天磊的行蹤,是什麼時辰打更,什麼時候回,什麼時候經過咱們這里,有個幾天都清楚了。到時候抓著機會堵著他,他就沒處躲了。這就叫……」

「甕中捉鱉!」

幾個人嬉笑在一起,頓時氣氛好了很多,也不再壓抑了。

梨香進屋來,還沒等問出了什麼事,外面有人通傳,說是三少女乃女乃來了。璃韻走出去迎,見三少女乃女乃只帶著香茹略有些慌神的進了來。

「……听說了五女乃女乃這里有好的窗紗,我這就是來瞧瞧。」

這倒讓璃韻有些意外。窗紗的事情傳出去了倒也正常,不過以三少女乃女乃的個性,她從不參與這樣的事,就是公中的分了給她,她也是眉眼都沒抬一下的,今個,怎麼就過來了?

流月給三少女乃女乃上了茶,香茹魂不守舍的站在三少女乃女乃身後,不時看看窗外的動靜。

「怎麼,還沒換呢?」三少女乃女乃喝了茶,坐在大炕一邊也是四處環顧。

璃韻掩嘴笑道︰「正裁著呢,我也不懂,所以全交了媽媽們打點。」說完看了梨香,「去拿一匹過來給三少女乃女乃看看。」

梨香領意下去,不多時抱著一大卷回來,「女乃女乃,沒有整匹的了,只有這裁好的。」

香茹接了過去放在炕桌上,三少女乃女乃用手輕輕模著,臉色有些難看。璃韻看出她的失望,有些不解,然後看了眼錦釧,錦釧也表示束手無策。

「三嫂是不是也想換窗紗?我這里還有別的花樣的,要不三嫂去挑了別的?」

三少女乃女乃似乎沒有听到,眼里手里都只有那窗紗,既是羨慕又是擔憂,也不知她到底是怎麼了。被香茹在後面拽了拽,才抬起頭,有些為難的看著璃韻,「弟妹,我有一事要麻煩你了。」

「三嫂不必客氣,有幫的上的我一定幫。」璃韻認真的點頭,只是不知三少女乃女乃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三少女乃女乃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說道︰「我喜歡妹妹這窗紗,不知妹妹可否能讓給我?」

璃韻忽兒一笑,挺直的身子也軟下來,「我還當是什麼事讓三嫂這麼為難,不過是窗紗,三嫂喜歡就拿去好了,只是都裁開了,不知三嫂還能不能用。」

也許是被璃韻的爽快給嚇到了,三少女乃女乃一時愣在那里不知該怎麼說,身後的香茹倒笑道︰「五女乃女乃不知,淇竹園里的窗紗早就該換了,三爺不知提了多少回,我們女乃女乃也是四處尋這好看的窗紗,奈何每次拿回來的三爺都不愛,一直拖到了現在。昨兒個還和我們女乃女乃吵呢。我們女乃女乃听說五女乃女乃這里有好看的窗紗,所以急忙就趕過來了。」

三少女乃女乃就一直點頭,「弟妹如果能忍痛割愛,嫂子就在這里謝過了。」說著,就要福禮,忙被錦釧和流月給拉住了。

「三嫂喜歡就拿去吧,這是宮里的花樣,外面很少有,如果三哥還挑剔我就要問他了,難不成比宮里的要求還高?」璃韻掩嘴笑道。

一時又說了些有的沒的,璃韻起身送三少女乃女乃出去,又派了人跟著,將其他的宮紗都卷好跟著三少女乃女乃一起送到淇竹園去。

還沒走到院門口,谷雪突然叫了一聲,大家回過身去,谷雪激動的朝璃韻揮手,「女乃女乃,玉蘭花開了,玉蘭花開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璃韻還沒來得及欣喜,三少女乃女乃在身邊突然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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