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莫宛蓮和喬氏這種不動聲色的斗智斗勇,前廳的李衛和莫仲宣之間卻是氣氛好了許多。旁邊陪著的莫原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卻也陪著李衛聊了幾句,這才出了門。他見著李衛覺得不屑,卻不知道李衛看到這種純粹的大少爺也是心中不爽。
因此在莫原走了之後,李衛和莫仲宣之間反倒是聊得比較投機。在這種融洽的氛圍中,李衛幾次想要探尋下莫仲宣的口風,卻終于還是強自忍了下來。這事情宛蓮問還好,自己主動提起卻是落了下乘。
李衛如此寬慰自己,心中卻是終于慢慢放松下來。在不想這件事的時候,時間卻是過得飛快。如此熱鬧過了一天,看到天色不早,李衛和莫宛蓮也起身準備回府了。在告別了莫仲宣和喬氏,又和幾個姐妹說了幾句話之後,莫宛蓮這才跟著李衛走出了家門。
到了轎中之後,李衛反倒不著急問莫宛蓮的事情了,只是看著她神情怪異︰「剛才和父母告別時候,宛蓮你為何沒有悲戚之情?」
莫宛蓮被吵了一天,神情也帶了些疲憊,聞言也沒有了以往的謹小慎微,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作踐自己身子作甚?」
听了這話,李衛半晌無言,最後終于干笑了幾聲︰「你倒是看得開。」這話是不滿還是贊揚,七夕也懶得理會了。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了西府,下了轎便直接到了父母那邊請安。而當莫宛蓮剛一進入正院的時候,卻突然听到汪氏的聲音︰「既然有了身子,那就不必來請安了。自己在院中好好呆著,平安生產便好。」
莫宛蓮只是微微一笑,看著旁邊的李衛說道︰「大爺,雲妹妹剛搬過來就來給太太請安,真是辛苦了。」听到莫宛蓮這話,李衛卻是微微皺眉,抬腳便走進了屋中,這個時候的雲娘已經在李媽媽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到李衛的時候眼楮一亮,但是卻又急忙見禮︰「見過大爺。」
李衛只是站在她的前面沒有吭聲,旁邊的莫宛蓮卻是連忙攙了起來︰「往後都是一家人了,妹妹不用客氣。」听了莫宛蓮這話,還沒有等雲娘開口,汪氏卻是冷冷地看了李衛一眼,只是說道︰「什麼時候,連妾也不是的人,可以直接來和我請安了?」
听到汪氏這話,莫宛蓮卻是不好開口了,要不然倒是顯得自己得意便猖狂。李衛雖然也對雲娘擅自主張的行為有些惱怒,但是看到她大著肚子站在那里的可憐樣子,卻還是開口說道︰「母親,雲娘也是剛進入我們家門,不知道這些。您先消消氣,就饒過她這一回吧。」
听了李衛這番解釋,汪氏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又抬頭看了看莫宛蓮。見到汪氏望過來,莫宛蓮盈盈走上前來,只是清聲說道︰「是媳婦沒有教導好,惹太太生氣了。您先喝口茶消消氣,雲妹妹這身子重,媳婦以後會慢慢教她。」听了莫宛蓮這番話,汪氏倒是笑著接過了茶,再看看旁邊也松了口氣的李衛,依舊不輕不重的敲打了幾句。在看到雲娘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時候,這才使人將她攙扶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這個時候,莫宛蓮也趁機對李衛說道︰「大爺您先去看看雲妹妹吧,妾身在這邊陪陪太太。」听到莫宛蓮如此說,李衛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點頭︰「那我先去看看,你也早些回來。我還有話要問你。」莫宛蓮心知肚明是關于放糧的事情,笑著點頭,又幫他整理了衣服。這才看著他出了院子直奔西院而去。
看到他這個樣子,汪氏卻也是一嘆,招手對莫宛蓮說道︰「媳婦,衛兒就是一個倔脾氣。你們這才剛剛成婚,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有些事情你別往心里去。」听到汪氏這番真心實意的話,莫宛蓮笑著點頭︰「媳婦記住了,大爺是好的。」听到莫宛蓮這麼說,汪氏也算是舒了口氣。
當莫宛蓮回到自己西院的時候,卻看到李衛已經在屋中了。看到這一幕,莫宛蓮倒是愣了下︰「大爺這麼快就回來了?」
听到莫宛蓮這話,李衛原本有的小小內疚也轉瞬不見。听听這語氣,好像巴不得自己不在她面前出現一般。想到此處,李衛忍不住煩躁起來,只是看著她說道︰「丈人今天怎麼說的?」
看到李衛忽晴忽雨的臉色,莫宛蓮心中月復誹︰你更年期啊?只是面上卻只是笑著說道︰「父親只是問了我垣哥兒幾人的情形,然後又問了我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李衛知道答案就在後面,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看到他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莫宛蓮反倒愣了下,只是忽然間覺得,這個人好像變得成熟了不少。如此恍惚了下,在看到李衛迷惑的目光望過來之後,這才低頭繼續說道︰「父親問我,如果有一天,秋姐兒和杏姐兒拌嘴了,那麼垣哥兒是不是也要跟著受罰。」
李衛听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這事情和垣哥兒有什麼關系?為何他也要跟著受罰?」
「因為他是嫡長子。」莫宛蓮這話說得自己也捏了把汗,李衛一愣,轉而輕笑︰「這是什麼荒謬說法?嫡長子就要什麼事兒都擔著?」李衛說道這里,卻是突然沒了聲音。莫宛蓮偷偷抬眼一看,就看到他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一會兒喜一會兒愁,如此反復半天之後,卻終于匆匆說道︰「我去尋下父親。」
看到李衛匆忙地身影,莫宛蓮卻是終于松了口氣,這話自己點的已經夠透徹的了,想必他們也能做出自己的判斷吧?如果這樣還能將李家搭進去,那自己就真要來一次笑傲江湖了。
當莫宛蓮低頭沉思的時候,卻不防垣哥兒怯怯地走了過來,看著莫宛蓮顫抖著說道︰「母親,垣兒哪里做錯了嗎?」。
「嗯?」莫宛蓮听到這話,這才發現垣哥兒小臉上神情帶著些不安和惶恐。看到他這個模樣,莫宛蓮一琢磨便反應過來,忍不住笑著捏捏他的小臉蛋︰「垣哥兒是不是偷听了?」
听到這話,垣哥兒卻是連連搖頭︰「母親,孩兒當時正要進屋,不是故意要听的。」看到他這個樣子,莫宛蓮也不再逗弄他,只是認真說道︰「剛才母親和你父親正在商量給你找夫子的事情,如果垣哥兒完成不了夫子的作業,可是要受罰的。」
听到這番話,垣哥兒眼神一亮,眼神也流露出幾分向往之情。那稚女敕的小臉也好像露出如釋重負一般的神情,只是脆生生地應道;「孩兒記住了,母親只管放心,孩兒不怕苦。一定不給母親和父親丟臉。」
看到他猛然間驚喜的樣子,莫宛蓮倒是真的開始琢磨起來了,據說李家也有族學,但是相對垣哥兒來說,還是請個夫子比較安心。這事兒等李衛回來,還是要和他說一下比較好。莫宛蓮如此想著,這才吩咐廚房開始擺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