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婦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角的灰塵,「呸」了一聲,「我們哪里有錯!你給我指出來瞧瞧!」哼,老娘看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把我怎麼樣?
竟是一副死不承認樣!並且話里話外,不把她當成主子。
「主子,我們真沒有錯!就是有錯,我們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呀?」那胖婦人低聲訥訥道,「您看,要不您指出來,給我們瞧……」
那胖婦人在徐青綾的一個眼刀子下,總算是閉上了嘴。
「怎麼,還覺得是我冤枉了你們?」徐青綾冷笑道,望向她們倆,並連帶地看向那三個看好戲的下人,只見他們將脖子一縮,自覺得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遠離徐青綾。
徐青綾覺得分外好笑,真不知道是誰招來的這群人,個個丑態百出。
而那胖婦人抬了抬上半身,恭敬地答了聲,「是!」
而那瘦婦人更是給徐青綾臉色看,對著她冷哼一聲,「你才知道!」
徐青綾暗嘆,這些人能在這階級分明的世界活到這把歲數,真是個奇跡!
一個無知地挑釁主子的權威,一個蠢笨地連錯在哪也不知。
她也不想再對牛彈琴,「王大爺,李大爺,麻煩你們將她倆給我關到柴房去,不準送吃的,直到她們知錯討饒為止!」
那胖婦人一听,臉嚇得煞白,而那瘦婦人仍是一付,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狀,完全是認不清現在的狀況。
徐青綾揮揮手,示意兩位大爺,「將她們帶下去吧!」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枯瘦的聲音,「等等!兩個愚昧無知的婦人,還不快給主子賠個不是!」
徐青綾詫異,緊盯著門外,只見門外走來一個約莫四十歲的「老人」,骨瘦如柴,面容枯槁,只有一雙銅大的眼楮,散發著黑亮的光芒,徐青綾當下不由一怔。
那人步履緩慢,艱難地跨過門檻,再次緩慢地挪動,半晌,離徐青綾五步之遠處停了下來,向她行禮,「主子,真對不住,老奴腳程慢,沒能在第一時間內趕到,此刻才拜見了主子,真是老奴的罪過。」
「哦,是嗎?老人家,腳程慢,我是能體諒的。不過,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徐青綾面帶淺笑問道,一雙明亮大眼卻是緊盯著來人。
「主子,老奴名叫錢權,在以前的主子這兒,當個小小的管事。」那錢權看似恭敬地回道,眼光卻瞥向一站一跪兩婦人。
那瘦婦人眼里難掩得色,而那胖婦人眼神不由得一暗。
徐青綾將一切看在眼里,卻只是體貼道︰「羅秋,去給錢管事端把錦杌過來!」
王羅秋點頭應諾,端了把錦杌出來,放到錢權跟前。
「老奴,謝主子賜座。」感恩代謝了一番,錢權便坐在了錦杌上。
徐青綾淺笑道︰「錢管事,你先坐等會兒,我先將此事處置了。」向著王、李兩位大爺望去,正色道︰「將那兩婦人給我關到柴房去,直到知錯為止,否則,不得出柴房一步。你們可得給我看住了!」
「是,小姐!」兩人同時應聲,一人攥著一個,準備將那兩婦人帶下去。
那胖婦人見此,忙使勁地掙扎,不斷求饒道︰「主子,饒命!饒命!」
「我怎麼會要你們的性命呢,你听清楚了,我只是將你們關到柴房而已!」徐青綾糾正道。
那胖婦人神色一暗,可關在那柴房,不得吃喝,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一想到此,忙使力掙月兌了王大爺本就攥得不緊的手,一把跪在地上,給徐青綾磕頭。
幾聲「咚咚」聲後,徐青綾給王羅秋使了個眼色,王羅秋點頭,上前揪住那胖婦人。
王羅秋只能堪堪揪住她,不讓她的腦袋踫地,不過,因著力氣不大,無法使她不動彈。
徐青綾一邊關注著這邊的動靜,一邊用余光打量著那瘦婦人與錢權。
那瘦婦人見徐青綾在起初並未阻止那胖婦人磕頭,而是眼睜睜地望著那渾圓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發出咚咚響聲,而她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平靜地看著。
就知道這半大女娃是個心狠的,原先的得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因被李大爺揪著,只能是一臉無措地望向錢權。
那錢權小幅地點了幾下頭,似在安慰。
徐青綾扯嘴一笑,這兩人關系必不單純。
「羅秋,將她扶起來,王大爺,你這次可得抓緊了!」徐青綾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王大爺,「可別叫她掙月兌了,你與李大爺一起將人帶下去吧!」
王大爺點頭應諾,幫王羅秋一起扶起那胖婦人,那胖婦人掙扎了兩下,似乎是累了,便沒再多反抗,兩人順利地讓她站了起來。
見王大爺的手已經牢牢地抓住那胖婦人,王羅秋這才放了手,回到徐青綾身後的左側方站好。
徐青綾垂目揮手,「帶下去吧!」
「錢管事,救我!」一直耐得住氣的瘦婦人,見真是要被帶下去,關進柴房了,這才出聲向錢權求救,而不是向徐青綾認錯討饒。
看著怔住的李大爺,徐青綾不耐道︰「還不給我帶下去!」
「慢著!」錢權出聲阻止道。
徐青綾望向他,她先前賜了座,這錢權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竟然真的出聲阻止。
「怎麼,錢管事有話說?」徐青綾扯著笑問道。
錢權離了座,躬身道︰「是,老奴有話要說!」
這錢權看著對她這個新主子恭敬萬分,而說出來的話卻是恰恰相反,一股你不讓我說,我也得說的意味。
徐青綾眉角輕抬,不緊不慢地道︰「哦?你說,我听著。」小手閑閑地玩著茶盞蓋子,在靜謐的屋中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但是,顯然,有人並不願意听。
「主子,平娘和劉嫂向來本分,不知她們究竟犯了甚麼事,惹得您這般生氣,竟要將她們關至柴房之中?」枯瘦的聲音響起,如是問道。
哼,本分!錢權當她是睜眼瞎嗎?
「你何不親自問問她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有錯?!」聲調異常緩慢,不過,「親自」兩字卻是咬得極重。
她倒是要看看這錢權是真單純不拿她當回事、倚老賣老,還是……更為狡猾,深藏不漏、圖謀他物?
「平娘,劉嫂。」錢權出聲。
徐青綾不由得輕松了口氣,至少,這錢權不聰明。如若是這錢權夠聰明的話,他應為她們求情,而不是非得向她證明她們並沒有錯。不過,他還真不把她這個新主子當回事,以為她只是半大孩童,無法拿他怎樣?
他的算盤確實打得叮當響,不過,好像是打錯了,她徐青綾並不是十歲有余的小娃,她是個成年人,且也不打算自虐到將自己的心智降到十歲,她自有法子制他!
只听那錢權厲聲質問那胖婦人,「劉嫂,你究竟是犯了什麼錯,讓主子這般生氣,還不快如實說來!我向來處事因人而異,且公道萬分,主子這才將此事交予我,所以,你老實說便是!」
徐青綾納悶,她什麼時候將此事交給他處理了?
那被喚作劉嫂的婦人還算有些眼色地望了一眼徐青綾,才吶吶道︰「錢管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主子生氣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劉嫂半晌才說完話,卻根本是什麼也沒說清。
錢權一拍瘦得如皮包骨般的大腿,徐青綾似乎都能听到骨頭的聲音,若現在是晚上,那豈不是要嚇死人?
「你怎麼連自己錯在哪都不知道呢,這樣我如何為你們向主子求情!」拿手指著那劉嫂責問道。
劉嫂嚇了一跳,猛拍一下自己厚實的胸脯,唯唯諾諾道,「錢管事,我真不知道,你看,要不,問問平娘!」說到後來還提議道。
徐青綾裝作不經意地拿手掩著口鼻,擋住笑意,拿余光望了眼錢權。
那錢權臉色發紫,徐青綾不得不暗嘆,劉嫂果真是一個人才,這錢權明擺著是在袒護那平娘,竟是半點看不出,難道她待在錢府許久,竟是不知道這兩人關系不正常嗎?不過,如此這般,讓徐青綾更是好奇,錢權和平娘究竟有何關系了。
「我看劉嫂的提議甚好,既然她不知,你就問問平娘吧!」徐青綾面色平靜道,只不過仍是拿手遮住了小半張臉。
平娘一听此話,慌忙望了徐青綾一眼,不過,眼神卻是不敢對她怎麼樣,若是喚作之前,眼刀子該是多厲,那又是另話了。
那錢權一怔,躬身應是,「是,主子。」
「平娘,你可是知道自己曾犯了甚麼錯嗎,如若確實是有錯,那就快向主子陪個不是。主子寬厚,自然是會饒了你的。」語調平緩許多,並不時地向平娘遞著眼色,讓她快點求饒。
錢權可真是待兩人不同啊,一個是指認她有錯,讓她說出錯在哪?一個則是問她有無錯,還變相地為她求了情,這可真是處事因人而異,公道萬分啊!
可是不知這平娘是看不懂,還是本性難移,硬聲道︰「我沒有錯!」望了一眼徐青綾,馬上又垂下眼瞼,加了一句,「所以,就不用向主子賠罪了。」
錢權急了,忙道︰「難道主子還能錯怪你們?」說完,便轉身對著徐青綾,「主子,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您看,要不別將她們關進柴房了,另換一個法子處罰她們?可好?」
「哦,你可是有什麼好的法子?說來听听!」徐青綾放下手,拿起杯蓋依舊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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