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禮數十足,對著徐青綾又是一躬身,道︰「主子,老奴倒確實有一個法子,想說與主子听听!」說到這里,又停下不說。
「嗯,說吧!」徐青綾漫不經心道,右手把玩著茶盞蓋子,等著錢權回話。
「是,主子。」錢權得到了徐青綾的答復,很是高興,那枯槁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臉,使得面皮都縮在了一起。
徐青綾盯著錢權的臉一愣,轉頭望向王羅秋,見她面上倒是沒有什麼,只不過一雙手緊緊交叉握著,顯露出了她的內心。
又往王大爺他們四人望去,兩位大爺活了這麼大歲數,自然不會有任何表情,那平娘和劉嫂也是見慣了的,自然是沒什麼,只不過她怎麼會在平娘眼中看到了含情脈脈的眼神?
徐青綾心中不由一顫,忙看向一直在屋內當壁角的三人,幸好都是正常的。
她也萬分慶幸,事先將琉璃遣去照顧珊瑚了。倘若是她在這兒,豈不是要被嚇得叫出聲來,到時就怕會壞了她的事。
徐青綾這望了一圈,也只不過是過了短短幾息,只听那錢權道︰「主子,您看要不罰她們倆半個月的份例,可好?」舌忝著那張在半夜能將孩童嚇哭的笑臉,望著徐青綾,期待著她的答復。
「這關進柴房,與罰半個月的份例,你看哪個更合適?」徐青綾慢聲慢氣道。
「那要不罰一個月的?」錢權舉起一根枯瘦的手指,退一步道。
「主子,我看這個法子好,您就罰我們一個月的份例吧,別,別將我們關進柴房了。」平娘一口應下,這可比關進柴房好多了。
「我不同意!」劉嫂掙扎著反對道,指著平娘道,「你倒是好,一人吃不飽,全家不餓,我這可是得養活一大家子人。少了這一個月的份例,我家就揭不開鍋了,不行,絕對不行!」說完,便對著徐青綾道︰「主子,您還是將我關進柴房吧!可千萬別短了我的那份例錢啊!」說著說著,便哭將起來。
錢權見徐青綾的臉色變了變,惱羞成怒道︰「我這正跟主子商討呢!劉月娥!你插什麼嘴,還不快給我閉上!」
那聲音就像是從被火燒過的喉嚨中吐出的,萬分刺耳,徐青綾不覺蹙了蹙眉。
劉月娥嘟噥了幾聲,便沒再出聲。
「主子,要不這樣吧!」錢權見屋中恢復了平靜,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哎!干脆罰她們兩個月的份例!這樣應該算是能抵了將她們關進柴房的懲罰。」似乎是思慮了許久,這才唉聲嘆氣地將懲罰增加為兩個月的份例。
劉月娥見將懲罰從原先的半個月,增到一個月,如今又加到兩個月,臉色一陣灰暗,想反駁兩句,卻見錢權那一雙凸出的黑亮眼楮緊盯著她,忙咬住了下嘴唇,垂下頭去。
「我不同意!」這時,原先答好的平娘出聲反對道,「一個月也就罷了,沒了兩個月的份例,我買胭脂水粉的銀兩,找誰要去。不行,我不同意。」
平娘說到找誰要銀兩時,只見錢權拿手指著自己,又給平娘使了個眼色,那意思似乎是,讓她別再說了,這事他會與徐青綾周旋的。
「不行,老娘不同意!」平娘難以平靜,一下子又將粗話蹦出口來,這次卻真是被罰兩個月的份例糊了眼,愣是沒看到錢權那分外明顯的暗示。
錢權一听,便氣得跳了起來,嚷道,「我說你有沒有眼色,在柴房關個十天半個月的,你以為能好受?何況還不讓送吃的,你個婦道人家,真是沒腦子!」
「你說誰呢,誰沒腦子!你個死老頭子!」平娘掙扎了兩下,怒罵道。
兩個關系萬分曖昧的人竟是吵鬧起來,誰也不讓誰,且不斷得拔高音量,屋中頓時鬧哄哄一片。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止住了兩人的爭吵,皆是閉上嘴,尋聲望去,只見地上是徐青綾方才一直把玩著的茶盞蓋子,如今已是碎了,碎成了兩半兒。
其他人都听到了聲響,靜靜地看著徐青綾,不語。
見屋中所有人均望著自己,徐青綾也不急,拿起無蓋的茶盞抿了一下,又緩緩放下,道出一句足以使他們驚嚇萬分的話語,「我可有說過,要繼續雇用你們的話?」
那平娘和錢權呆住了,劉月娥完全是傻愣住了,而那一直當壁角旁听著的三人,便無法平靜了。
原先那笑得極為狗腿的錢馬,神色緊張地問道︰「主子,您真要趕奴才們走嗎?」。哭喪著張臉,趕緊又道︰「主子,您千萬別趕奴才走,奴才以後再也不會偷懶了,一定好好照看馬房。」
「你,你,你……您當真打算不用我們了?要趕我們走?」大搖大擺進來的那人,如今說話都不順溜了,只是來回重復著。
方才那魂游天外的門房,倒是又被嚇醒了,眼中有了光彩,只不過他站得那塊地面,卻是濕了一塊。
而劉月娥在傻愣後,不敢相信地蒙住了眼楮,口中不時嚷嚷一句,「我那一大家子,以後可靠什麼活啊?」
「老娘不信,老娘不信,你個小丫頭片子敢趕我們走!」平娘慌亂得將心中所想道了出來。
錢權面容已是木訥,狐疑道︰「主子,您說得不會是真的吧!」
他原先就是依仗著自己在錢府本是個管事,怎麼說還算是個半大孩子的徐青綾都會禮遇他,才會有了方才的大膽替她問話,並未將她真當成主子來看。
徐青綾坐在首位,眾人的神色便一目了然。
「這是真是假,到底會不會趕你們走……」看著眾人神色各異,徐青綾極其緩慢地出聲了。
那錢府的下人們均是提著顆心,望著徐青綾,屋中除了一片屏氣聲,便是針落可聞。
眼中精光一閃,徐青綾笑了,「那就看你們今後的作為了!」
話落,便指著那劉月娥和平娘,對兩位大爺道︰「帶下去,將她倆關進柴房!」
兩位大爺點頭應諾,扯著她們,便往門口帶!
「主子,……」錢權想再為平娘求饒,卻是被徐青綾給打斷了。
「怎麼,錢管事,你還想說什麼?」卻不是讓錢權作答,繼續道︰「難道,錢管事,你也想進柴房,體會一下,沒有吃食的日子?」笑容越發燦爛。
錢權回去後回憶,那時徐青綾的笑容就像是觀世音菩薩一般,散發著慈祥善良的氣息。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從骨子里發冷,驚悚萬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那錢權一驚,立馬閉了嘴,連平娘的求救聲也不再理會,只是低著頭,讓平娘的喊叫聲和劉月娥的哭泣聲越行越遠,直到听不見為止。
「行了,你們都給我下去吧!」徐青綾拿起茶盞,讓他們四人退下。
四人點頭應諾,安靜地退了下去,可比方才的出場乖順不少,不過,除了那門房是提著褲襠,讓錢馬給拉下去的以外。
待眾人都退下去後,徐青綾放下了茶盞。
「小姐,要不要再用些糕點?」王羅秋體貼地問道,被錢府的那些下人一鬧,這飯點怕是又得往後推推了。
徐青綾搖搖手,「不用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珊瑚。」被他們一鬧,頓時沒了胃口。
王羅秋點頭,扶著徐青綾起身後,便跟上她的步子,去了正院中的後罩房。
此時,徐青綾也沒了欣賞如今已成自家院子的錢府景色的心情了,只是快步行走著,並吩咐王羅秋,道︰「如今家里人少,你與琉璃她們一起住在東廂房吧,凡事也方便。」
「是,小姐!」王羅秋恭順地點點頭。
從正房到後罩房並不近,錢大人的院子不算小,不過,因著徐青綾加快了步子,一炷香的光景便到了。
見其中一間屋子,半開著窗戶,王羅秋便上前敲門,「珊瑚,琉璃,小姐來看你們了。」
不一會兒,門便應聲而開,琉璃紅著眼開門,「小姐,您來了!」讓開門,迎徐青綾她們進來。
想來方才是哭過了,估計珊瑚的傷並不輕。
這間屋子,也是內外兩間,琉璃引著徐青綾往里間而去,口中還不時地責怪平娘和劉月娥,「……那兩潑婦,下手不知輕重,弄得珊瑚姐姐渾身是傷,真是該死……」
一進里間,便見珊瑚歇在榻上,而不是躺在床上,那床上的被褥看著倒像是新的,不過,畢竟不是自己的物事,也不願在那躺著。
因那多數行禮還在正房和馬車之中,這屋子自然是沒法收拾。
珊瑚听見動靜,睜開了眼楮,一見是徐青綾,便慌忙地想起身,給徐青綾行禮。
「無妨,你歇著便是。」徐青綾安撫道,使了個眼色給琉璃,琉璃忙趕過去止住了她。
王羅秋則是端了把錦杌,放置在塌邊,用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才請徐青綾坐下。
徐青綾坐下後,方道︰「珊瑚,委屈你了!」
「小姐,您這是說得甚麼話,既然是小姐的奴婢,就該不惜一切代價,服侍好小姐!這也是佟老爺在臨前特意囑咐奴婢的。」珊瑚頗為痛苦地扯著笑道。
一笑,似乎便牽動了臉上的傷口。
徐青綾憐惜地望著滿臉是傷的珊瑚,幸好,傷口都不深,用了藥後,應是不會留下甚麼傷口。
又望了眼,撩起衣袖的手臂,滿是大大小小的淤青,無怪乎,琉璃方才在她身邊不時地小聲嘀咕。「你這兩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們離開吧!」受傷了,便需要靜養。
「小姐,那您怎麼辦?」珊瑚擔心道。
「這不是還有琉璃和羅秋嗎,你這兩天就安心養傷吧!等病好了,我自有事情,安排給你來做。」徐青綾笑道。
「是啊,是啊,珊瑚姐姐,你就好好休息吧。小姐,有我和羅秋姐姐呢,你放心吧!」琉璃也插嘴安慰道。
「走吧!讓珊瑚安靜養傷。」徐青綾說著,便起身,往外間走去,王羅秋和琉璃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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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可能前兩章不太有感覺,但是後面寫得很用心哦,文筆讓人看了很舒服,喜歡網游的親們可以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