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綾望著鏡中的容顏,她沒想到得是這具身體蛻變後,竟會是如此顏色,由此可見,與徐青綾有七分相像的白姨娘會是何等顏色
徐家老爺自然是疼之,憐之,而女人之間的妒恨又是極為可怕的,白姨娘最後才會落得個被趕至別院,含恨而終的下場。至于,里頭究竟有什麼貓膩,她徐青綾起誓,必會查它個水落石出,以報借她女兒身軀之恩。
「小姐,您真是越來越俊了,出落得也越發水靈了。眼看著再過幾日,便是小姐十四歲的生辰了」孫媽媽笑望著鏡中的徐青綾,出言道,半晌,又嘆息一聲,「像小姐這般年紀,也該是找夫婿的時候了」
只不過,小姐的身世成謎,除了琉璃與已經出嫁的王羅秋,以及朦朦朧朧似乎知道些甚麼的珊瑚以外,她們其他一干人等都不知道。府中又只有小姐一個主子,沒有老爺太太,這樣人家媒婆如何上門提親啊
孫媽媽不覺又是一個嘆息聲,她真是為徐青綾著急呀,這可是該怎麼辦啊
這連連的嘆息聲與孫媽**話語打斷了徐青綾的思緒,徐青綾回眸報以一笑,「孫媽媽,我還小呢,不著急」
對她來說,如今還是太小,在前世她還只是小丫頭一枚。古代人嫁娶實在是太早了,她並不想這麼早就嫁人了。怎麼說那都得等到她過了十八再說,這也是古人認為的底線吧,如若是過了這個年紀,估計嫁人就困難了。
其實,她並不怕,即使不嫁人,也挺好,一個人多得是自在,何必遭那罪。不過,她就怕孫媽媽那時會在耳邊使勁叨念。她也知道孫媽媽在顧慮什麼,她沒有告知她的真實身份,讓她們覺得她是無父無母的落魄小姐,不好找人家。
這樣也好,屆時,相個合適的男人入贅,如此就省事不少,相信她未來的相公不會管著她過多。
「怎麼還小,人家的閨女這時候該是議過親了,就等著十五過了及笄禮後,準備出嫁了」孫媽媽不贊同徐青綾的言論。
徐青綾不再說些什麼,她怕她的言論對這個時代來說,太過驚世駭俗,怕孫媽媽听過後會暈倒過去,更怕以後她的耳朵會長繭子。
故而,只又是一笑,接過冬雪遞過來的溫白開,緩緩飲著。
見徐青綾只是笑笑,並不搭話,孫媽媽無奈地閉了嘴,不再說些甚麼。她一向知道小姐並不愛听她說這些,但是該說的,她還是得說,畢竟關系到小姐一輩子的幸福,她豈能坐視不管?
一邊想著,一邊將梳妝台收拾了,便向徐青綾告退離去,那群小丫頭還等著她好好教導教導她們規矩呢
孫媽媽一走,屋中的氣氛頓時一松,一些丫鬟們又笑鬧開了,徐青綾不是愛鬧的性子,但是卻喜歡看身邊的丫鬟們笑鬧,而她也時不時開顏一笑,生活才不會變得沉悶。
「吱呀」一聲,秋實端著雕花食盤走了進來,「小姐,該用早膳了」說著,便將食盤中的食物放在圓木桌上。
徐青綾應了一聲,起身走至桌邊,看著四色點心,並幾樣清粥小菜,雖看著清淡,味道應是不差。
這幾年秋實將劉月娥的手藝盡數學來,平日的早膳與點心之類的,都是由她在正院小廚房中做得的,而劉月娥及幾個媳婦子,還有幾個小丫鬟負責她其余的飯食以及府中所有人的飯食。
一盞茶的光景後,徐青綾用錦帕輕輕拭了拭嘴角,這才起身走至炕邊坐下,接過冬雪遞過來的茶水,小口地抿著。
吃過半盞茶後,這才出口問道,「姐姐,大概什麼時候過來府中,可是將與去羅秋家的時間錯開了?」
徐青綾口中所指的姐姐自然是青衣閣的掌櫃唐蘇,自第一次來過徐青綾的府中後,唐蘇總是時不時地過來住上一段日子,偶爾也會帶上三兩個要好的朋友。不過,一般帶朋友過來就是當日來,當日回,今日也不例外。
「奴婢還以為小姐將這事忘了呢?」琉璃埋怨道。
也只有她才會與徐青綾這般說話,其他丫鬟最多不過偶爾放肆一下,可還不敢與徐青綾這麼說話,當然,珊瑚也不會。
徐青綾也不責怪,只是笑等著琉璃回話,她的行程安排都是琉璃負責的。
「唐掌櫃應是在巳正時分過來,離現在還有一個半時辰,而羅秋姐姐家,只要申時三刻過去就來得及。這般應該沒錯,小姐,您先等等,奴婢看看。」說著,便從衣襟中拿出小冊子,翻看一頁,上頭彎彎扭扭寫著些字兒。
這幾年,徐青綾教琉璃識了不少字,卻總是寫不好。不過,雖然寫得過不了她的眼,但是琉璃已將它派上了用場,時時記些她的行程等諸如此類需要記憶的事情。徐青綾也隨著她去,反正她自己能看懂就是。
琉璃按著那頁紙,食指從上往下劃拉,到一處一停,仔細看了幾眼,便對徐青綾道,「小姐,奴婢剛才說得沒錯,唐掌櫃巳正時分來,應會吃過午膳就走。因為今日她與……」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先去西次間看會兒書,你們就別跟過來了。」說著,便要起身,出得房門去。
「小姐,您等等。」琉璃忙攔住她,「今日唐掌櫃與……」
徐青綾擺擺手,打斷琉璃,「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怎麼發覺你如今有往孫媽媽發展的趨勢,真是越發嗦了。」說完,便越過擋在前面的琉璃,向著門口走去。
屋中嬉笑聲頓起,琉璃無奈地眼睜睜看著徐青綾越過門檻,出了屋中。隨後,便猛地轉過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幾個與小姐一起起哄笑話她的春夏秋冬,四人見此趕緊收斂了笑容,但還是掩不住笑意。
西次間
徐青綾手持一本書,正斜躺在美人榻上靜靜地看書。偶爾看累了,便抬起頭望望窗外,或是抿口茶,吃些小點心,分外愜意。
不過,這份愜意不久便被珊瑚給打斷了。
珊瑚捧著幾本賬冊敲門進來,徐青綾這才記起,今日又是月底。
「小姐,這本賬冊是二月糖的售賣情況。」珊瑚遞給她一本厚厚的賬冊,徐青綾接過,隨手翻了幾頁,便了然于心。而珊瑚則是詳細稟報著這月的情況,「二月總共是售賣了二百二十五斤糖,刨去留給佟老爺的抽成一千一百二十五兩銀子,和贈送及免費品嘗的,以及二愣子等人工的成本,淨掙了一萬兩,比一月略差一些。」
徐青綾點點頭,「一月正好是春節,用糖的地方自然多。這個月略少,很是正常。」說完便將那本賬冊遞回給珊瑚,又接過另一本賬冊。
「這本是永清巷中那家店鋪的租金,二月又正好是收去年的租金,統共一千一百兩。」珊瑚接著解釋道。
那家店鋪早在兩年半前,佟掌櫃便幫她找下了,基本上是半賣半送與了她。當初還是她硬要給錢,並以不認他這個爺爺危險他,這才象征性地收了她五千兩,否則佟掌櫃原先的打算是直接送給她。
兩年半的時間,這家店鋪就換了兩個掌櫃,這並不重要,對徐青綾而言,只是多了兩年半的租金,統共二千七百五十兩。
接著,珊瑚又遞過來幾個賬本,分別是她院中的一月用度,還有整個府邸以及別院中的開銷。別院依舊是陳媽媽遞了消息,徐青綾便過去住上幾日,基本上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並不久待。
只要她不出府,采買些合心意的物事,三個開銷與府中下人們的月錢加起來也不過是百來兩銀子,當然,她額外打賞的除外。
每一本賬冊,徐青綾皆過了一遍,等著珊瑚告退出去。
然而,此次,珊瑚卻是未如往常般稟告完後,行禮離去,「你還有何事要稟,但說無妨?」徐青綾出聲問道。
「小姐,王大爺那似乎有了好消息。王棟傳了訊過來,說是王大爺能趕在今日從西域回京,不過,可能趕不上他的外孫兒的滿月酒了。」珊瑚難掩喜色地對徐青綾道。
原先半躺著的徐青綾,听了珊瑚的話後,立馬坐正了身子,「真的?」焦急地詢問出聲,她幾乎有些無法相信,這個消息的正確性。
王大爺自上次王羅秋出嫁時,回了一趟沁水城以外,便沒有再回來過。只是兩個月傳回來一次消息,不過,以往次次都令徐青綾失望。如若是再不能尋到,她正有打算讓王大爺回來了。讓他與王大娘以及親人長期分隔兩地,讓她實在是過意不去。
「小姐,是真的。」珊瑚再次肯定道。
「那這鋪子……幸好,之前有考慮到王大爺突然尋了物事回來,只是讓那租鋪之人年底後才交上一年的租金。即使不租了,也好與他們商量。」徐青綾不覺連連點頭,她當年的設想因著王大爺尋了那物事回來,總算是要實現了。
主僕兩正為此事高興之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小姐,唐掌櫃他們來了。」是琉璃的聲音。
徐青綾看了一旁的沙漏,竟是不知不覺已過了巳正時分,「知道了,我這就出去。」說罷,徐青綾撫了撫額,她是歡喜姐姐能來,但是一想到隨著唐蘇過來的那人,徐青綾就不覺得感到萬分頭疼。
(不好意思了,妍冰又晚了,不過,本本修好了,還是老哥修得好啊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