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誰收服誰了
不知道是什麼聲音。成暉三步並作兩腳的剛推開浴室門,一個警鈴作響手底極快把門拉上瞬間又「咚」的一聲,這下明白了,微微吁了口氣。
可晏辛辛惱火死了。
手里抓著一只鞋,就等著浴室門剛拉開條縫兒,狠狠的拽砸過去,卻極其不準的砸到門邊的牆上。
更別說那臭人警覺性高的連個灰塵都沒被迷上!
晏辛辛怒氣瞪著一臉無辜走進來的成暉,「躲什麼躲,我打你了?看把你嚇得。」
「唉,把鞋扔了穿什麼。」
成暉大方的不計較這丫頭砸自己的惡劣行徑,以及說大話不臉紅的勇氣,門口兩只鞋子踢到一邊兒,很直接的過來就把她打橫抱起來,「真不听話,萬一那些人又回來了可怎麼辦……」
「回來就回來!松開我,誰要听你的話了。」死不認賬,「我自己會走!」
晏辛辛掙扎的錘他的胸膛,硬梆梆的跟個鐵板一樣。
「地上涼。」成暉輕輕松松的抱著小女人出來,放到床邊坐好,轉過去重新取一雙棉拖鞋。
晏辛辛瞅著機會背著他一下子沖出去,就往門邊跑。白白的腳丫在地上格外晶瑩。
「啊!……」
成暉沒好氣地把這個小東西揪回來塞到床上,「跑什麼,又不吃了你。」
晏辛辛還沒沖出去一半就被人攔腰從後面攬起,松松垮垮的提回來,剛放到床上立刻憤怒的跳腳,「別動我!跟你說別動我你听不懂嗎,怎麼這麼煩人!我走了!」
跳下床還是要跑。
若是從前听了這沒良心的小東西這樣說,成暉難免會勾起傷心事難受半天。可現在,越是尖刻銳利的叫喚越是能滋味出這小丫頭內里的虛張聲勢。
雙臂張開輕易的就將她置于懷中,攬回床上,「唉,真是個小麻煩。」
也不去再找什麼拖鞋棉襪,徑直把她往床里面一擠,自己直剌剌就躺在外面擋住道,瞅著她一味笑道,「好了不鬧了,坐下慢慢說。」
一副洗耳恭听你教訓的樣子。
晏辛辛為之氣結,被那個大身形一下子撞到床里面,快速爬起來指著他怒道,「不說,你讓我出去就成。」
「不。」
成暉舒服的平躺著,雙手背頭微側著瞅她笑,「……舍不得。」笑得很靦腆。
晏辛辛禁不住心底為著單純的笑意亂了一下,隨即別開臉不看,執拗的從床腳邊兒下去,誰知還沒騰挪到一半,成暉坐起來。攔腰就鉗著那柔縴無骨的地方拖抱著一起滾到床內。
「辛辛……,」成暉的聲音忽而醇醇的低沉在她耳邊,「讓我抱抱你,好幾天都沒抱你了。」
手穿過她的腋下,流連在肚臍小月復又軟又弱的地方,從後面臉貼著她的後頸,雙腿牢牢的夾著她亂動的腿兒,完全掌控形勢。
晏辛辛倒吸一口冷氣,這家伙,速度太快了吧。
掙扎是沒有用的,拿話氣他也不見效果,被打蔫兒了的柿子一樣,鼻子里擠出來的幽怨之氣,「我不要,你欺負人,你本事大了不起,我打不過你……」
身子胡鬧的在他懷里扭了扭,胳膊肘往後用力一撞一撞以示不滿,「討厭!討厭!」
成暉心情好,由著她折騰鬧氣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出手。把人往身下一帶,輕松的奪回主動權,輕輕的吻她怒氣沖沖的臉蛋,「剛才不是說要乖嗎,唉,真不听話。」
「你不要臉。」晏辛辛自知自己弄不過他,反倒鎮定下來,一手擋他的臉推得遠遠的,堅決奉行冷戰政策,「別理我,煩死了。」
成暉這時卻不像剛才那樣輕佻,盡量的把身體重量卸下,貼著她氣呼呼的胸口,就枕著那柔軟的肉肉上,側著頭蹭了蹭,輕聲細語道,「辛辛……,剛才你也听見了,來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挺麻煩的。——咱可不能再鬧了,好好說會兒話吧。」
「……哼。」拉不開他佔便宜的腦袋,只能掐著他的臉,脖子,厚厚的耳垂,態度極其不好的,「說什麼。」
「你是不是想說,有你哥,怕什麼?」成暉眯了眯眼,抬頭看她。果然表情不以為然。
于是捏著她的臉蛋,低聲分析道,「傻丫頭,上面的事情一般都是有了決策才發出通知,你哥周厲這會兒沒來消息,肯定正打一場硬仗,才讓別人鑽了你這邊兒的空子。……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顧著你。」
停了停,沉吟道,「那也是知道我肯定會護著你,要不然也不會是這兩個人來。」說不定直接就把人軟禁了。
成暉皺眉,萬一什麼時候真來這麼一招——
「……要你管,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厲害,哦,剛才一句話都不吭,還不是鐘華把人給擠兌了,有你什麼事兒。」
晏辛辛不停的去的推他老是模上模下的手,腦子里也在苦惱的思索。
周厲那邊可能真有麻煩,這一點她當然也能想得到,可想到了又怎麼辦,她一不懂政治,二不懂那個世界的人情。
「辛辛……,」成暉滾下她的身體。從側面環上她縴細的腰肢,貪戀的把腦袋嵌在她頸窩里,微微仰起頭就能吻到她精巧的下頜,「這一次相信我,會保護好你的。」
晏辛辛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保護我?」聲音依舊略帶刺耳,卻多了幾分惆悵和嘲諷,搖頭,「你騙我。」
成暉知道她心里有刺,所以再難听的話都能听得進去,而此刻那聲腔里影影綽綽的悲憫和落寞,讓人心揪。心疼,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揉碎了給她看,「我錯了,……那件事,我錯了,……辛辛,咱們好好的,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晏辛辛浮躁,他說那件事,很生氣也很難過。
過了一會兒,把身子弓著蜷起來,剛剛好的背部貼合著他的胸膛,很溫熱很暖和,悶悶道,「不好。」
成暉嘆息。
錯過了剛才誘導的最好時機,同樣的招數不能連續用,……現在只要能慢慢跟她講道理。
輕吻了她的鬢發,胡茬掃過那肉乎乎的耳垂,「辛辛,上次……,是我的疏忽,這次,以後都不會了。」
晏辛辛微微動了動嘴角,什麼都沒說。
煩躁的厲害,終于,過了一會兒,轉過身把臉埋進他懷中,小蝦米一樣的嵌在里面,「你說你回一直對我好,我以為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被扔在那個地方,……連害怕都不敢。」
漸漸幽咽的啜泣,不是不委屈,不是故意撒潑,只是太難受,「你說你討不討厭!……你說你可不可恨。我恨死你了,真的恨死你了……」
心房一下子被戳開,傷痕累累的不止她。
成暉環抱著懷中瑟瑟發抖哭得連氣都不敢大出的她,心情跌宕起伏。這是他的女人,讓她如此難過他該死!
該死!
誰都不能再動她!
成暉溫柔的安撫著懷中的人,目光卻凜凜發冷。
「成暉……,」
晏辛辛哭夠了,拿著他的衣襟把眼淚隨便擦了擦,抬起頭,聲音很細很小,讓人忍不住憐惜,「……你說,我哥會不會出事?」
成暉低頭看著兩只眼楮紅得像兔子一樣的小女人,柔聲安撫,「不會。」
見她兩只小爪子可憐兮兮的攀抓著他胸口的衣裳,害怕掉下來也不敢靠近,越發的憐惜,「不哭了?眼楮都紅了。」
晏辛辛還是哭喪著臉,腦袋抵著他鐵硬的胸膛,「可是他們是想拿我對付我哥,我都听懂了,……成暉我怎麼辦,我連累我哥了……」
晏辛辛說著忍不住顫抖起來。
政治上的斗爭雖然自己從未在意,可一旦在斗爭中下了台的那些領袖們,往往後路很難看,很苦。
「沒事兒,」成暉揉著她的小短發,寬慰,「你去機房學習是經過紀南的批準,」皺眉,又扯上紀明了,繼續道,「資料也是我的,能有什麼問題。」
關鍵是看上面的意思,有沒有問題,會不會有問題,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晏辛辛把臉埋在他胸前。
成暉知道她和周厲之間的感情,刻骨而綿長,如果在她面前放一個選擇題,她一定會舍棄自己而選擇周厲。
可正是這樣,這樣的她更讓人心疼。從前的她除了周厲,真的是一無所有。
緊緊抱著懷中隱隱發抖的人兒,輕輕撫拍著她的背,「不怕,上面有我爸他們,不會出什麼大的岔子。再說,周厲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關鍵是你,——」
晏辛辛不敢抬頭,生怕看見他關心自己的眼楮後,會忍不住辛酸。
可,成暉慢慢的捧著她的臉頰,一定要抬起來望著他,「辛辛,這段時間哪里也不能去,就待在我身邊,我要保住你。」
晏辛辛濃密的睫毛上下扇了扇,黑黑的眼楮注視著他,咬著下唇,點點頭。
成暉滿意的很,輕輕在她濕漉漉的鼻尖上吻了一下,「現在我先把你送回房間,乖乖的休息。嗯,你嫂子上次給你帶了不少的資料,晚上我上來看一看有沒有問題,回頭再慢慢的看,不懂了,來問我.」
晏辛辛嚶嚶的「嗯」了一聲,听不出是埋怨還是答應,——總之成暉取得了進出入資格,滿眼的都是歡欣。
又停了一會兒,叮囑這些那些,才下床給她找襪子拖鞋,整理好睡邋遢了的衣裳,拖著她的手,不準離開小樓,不準隨便到二樓以下一大通,見到那兩個人不要多說話等等等等。
領著這麼個忽然變得糯糯的小女人,說一句她「嗯」一聲的,成暉多少有點兒偉岸的感覺,連聲音都禁不住放的低低的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