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三朵、各表一枝。在葉兮顏為斗養尸人做諸多準備之時,別墅外也絲毫不顯安靜。
昏迷中的葉戰已經清醒了,在清醒之後就看守在病床旁的秋杰瑞神色有異,眼神也對他躲躲閃閃,秋杰瑞從來就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人,這點他清楚,所以他知道這一病房的人一定有事瞞著他。
在遠處坐著的葉之秋、郝佳佳、葉惜晴也遠遠的望著他,並不敢湊上來。依著老爺子疼愛葉兮顏的勁,知道葉兮顏冒死去為他尋藥引了,還不氣急攻心在昏過去一次啊?
「老秋,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葉戰剛從昏迷中醒來,聲音還有著些許的虛弱。
秋杰瑞在周覓的一個眼神警告後急忙回答︰「沒,沒瞞著你什麼,你這說什麼呢?老葉,你剛醒別說話好好躺著吧。」
「老周,你說!」葉戰掙扎著就要起來,卻被周覓死死的按了回去。
其實,周覓、葉戰、秋杰瑞他們都是從一個戰壕里滾過來的兵,他們是一起從小兵蛋子一步步爬到這令他人可望而不可即位置的,平時他們三個人就愛湊在一起,這次葉戰忽然昏倒說不著完全是假的。現在這個情況下萬不可葉戰再著急激動了。
「老葉,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一定不要激動。」周覓提前打下預防針。
葉戰將頭扭向周覓的方向,微微的點點頭︰「好,你說,我不激動。」
「怎麼說呢,你這病要好好的調養,這醫院的方法是沒辦法了,所以我才想了個上古隱秘的老方子,缺少兩味主藥引,你嘴里常常念叨的丫頭就自告奮勇的去找了,秋小子也跟著一起去了。」周覓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了些,可葉戰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好找的東西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一幅模樣?
「去哪里找了?叫丫頭回來。周覓,你怎麼到現在還忘不掉你風水師的身份?你現在是**軍人,不再是江湖算命測字的百曉生了。」葉戰不顧他人安慰的坐起來怒吼。
周覓尷尬的湊上前強制性的將葉戰按了回去,語氣略帶羨慕的說︰「我知道你擔心你家丫頭,但是我看你家丫頭命格不是普通人啊,也許能把東西弄回來呢,我總不能就看著你在床上躺上個半年就準備後事吧?我這是為你好啊,再說我可沒逼迫你家丫頭,你生氣什麼?你可有福氣啊,那丫頭……」
「我家丫頭去哪里了?找什麼東西?」葉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安靜下來。
「雲南苗王墓,尋蟒蛇膽和上古溫玉。」周覓不敢再刺激葉戰的答。
葉戰聞言激動的拍打著床邊,怒罵︰「死老周,你這不是讓我家丫頭去送死嗎?你這是作孽啊,我這把老骨頭了。又能活幾年?你去把我家丫頭找回來,找回來。」
堅強了一輩子的葉戰,在此刻顯得無比軟弱,秋杰瑞心酸的將頭別了過去,葉之秋擔心的湊了上來,卻被葉戰一把推開了,周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只能選擇沉默。不過此時的郝佳佳與葉惜晴心中卻是萬分得意的,瞧著老爺子的這樣子就知道葉兮顏此去是凶多吉少了,若是葉兮顏就此死在雲南,她們心中的一口惡氣也能痛快的出了。
在病房內人人沉默之時,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了,周覓模模衣兜打開病房門出去接听,沒多久周覓就一臉慘白的進來了,他緊握著拳頭看著葉戰囁喏的開口了好幾次後終于說︰「老葉,也許我這次真的害到葉丫頭了,還有老秋我也對不起你。」
說完抱著臉一臉沉痛的坐進了椅子內,剛才是神婆來的電話,神婆說葉兮顏等一眾人被南洋養尸人圍困在一棟別墅內,生死有命了。
養尸人?該死的,他為什麼會讓野丫頭獨自去找神婆?他為什麼不親自問神婆地址呢?他真大意。兩個還那麼年輕的生命,這,這他怎麼對得起一起出生入死的兩個好兄弟。
「你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葉戰激動的看著一臉慘淡模樣的周覓,秋杰瑞也定定的看著周覓等待著答案。
周覓咬咬牙狠狠的說︰「一時和你們說不清楚,我就算拼著一條老命也會帶著葉丫頭和秋小子回來的。」說完就破門而出了。
「老秋,老周他是什麼意思?我家丫頭出事了?」葉戰手指顫巍巍的抓住秋杰瑞問。
秋杰瑞安慰葉戰也自我安慰的說︰「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家丫頭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再說我家小子還跟著你家丫頭呢,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爸爸,小顏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自己要多保重啊。」葉之秋湊上來安慰。
葉戰看著葉之秋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惱怒的將桌上的熱水壺撥到地上,怒罵︰「滾,帶著你的女人滾出去,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滾出去。」
「之秋,我們先走吧,爸爸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我們不要刺激爸爸了。」郝佳佳見葉戰發火上前拉拉葉之秋勸說。
「那,那爸爸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葉之秋咬咬牙說。
「滾。」
病房內恢復了安靜,只剩下了兩個默默等待著的老人。
…
而國內這正鬧的熱火朝天時,Y國的一棟巍峨的城堡某房間內也正有人提起了葉兮顏。
「呦,這不是夜少的寵兒嗎?怎麼陪夜少回了一次家就弄的跟條狗似地?」一個身材火辣的紫衣女子嘲諷的看著床上的瑞兒說。
瑞兒咬碎了一嘴銀牙,不甘的反駁︰「就算我現在活的像條狗又怎樣?至少我得到過夜少的寵愛,我上過夜少的床,可惜你一心只愛夜少,但夜少卻不會愛上女人,你還真是可憐。」
「閉嘴。」女人惱羞成怒的一巴掌下去使瑞兒俊美的面容微微的腫了起來。可見女人的力量究竟用了多大。
瑞兒不敢置信的用僅剩的四指模了模被打的左臉頰︰「阿紫,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樣?你當你還受寵嗎?夜少可自你回來後就沒再召喚過你侍寢了,你失寵了,一個失寵的廢人我有什麼不能打的?」
「呵,就算我失寵了,也輪不到你受寵,你知道夜少回國是為什麼嗎?」。瑞兒臉色詭異的一變,陰森森的問。
阿紫不由的好奇問︰「為什麼?」
「因為夜少的父親為他訂婚了,訂婚的對象就是現在的少男偶像明星葉兮顏,你一個滿手血腥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憑什麼和人家將軍孫女比?哈哈哈,你枉費心機,你以為我失寵你就能趁虛而入了?哈哈哈哈哈,你妄想!」瑞兒瘋狂的大笑著。
阿紫失控的又連連揮出幾拳︰「不會的,你騙我,夜少不喜歡女人的,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
瑞兒狼狽的反擊,但被割掉大拇指的他攻擊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迅速的,以前能打個平手的兩人,他顯然已經屬于弱勢了。
「我騙你?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為什麼要騙你?知道我被誰廢的嗎?是夜少的未婚妻,她不許夜少喜歡其他人,這只是給我個警告,不然夜少為什麼不再召喚我了?夜少。就要和其他女人結婚了。」瑞兒惡毒的陷害著葉兮顏,他可是知道阿紫為了夜少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不會的,你騙我,你騙我。」阿紫不再理瑞兒搖著頭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瑞兒的房間。
夜少怎麼會喜歡女人?她喜歡了夜少五年,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五年,她本以為她可以默默的守護著夜少,可為什麼夜少會有未婚妻?那麼她這五年的守候算什麼?
少男偶像,葉兮顏?你居然敢做夜少的未婚妻?真不可饒恕!
瑞兒看著阿紫失魂落魄的背影,露出了抹陰暗的笑容,葉兮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
畫面回轉。
葉兮顏看看窗外微微暗下去的天色讓龍哥手下的人將整個大廳搬空,將勝邪劍祭在了大廳正中央,並令人將阿虎敲昏用鐵鏈綁在了床上固定好抬到了大廳,看一切準備就緒于是拿起朱砂、糯米、墨汁、雄雞血、黑狗血混合而成的液體,用毛筆在整個大廳畫下了一幅正統茅山所傳的七星困魔陣。
分別叫龍哥手下的兄弟坐在個七星陣的各個陣眼之上,北斗七星從斗身起始開始,到斗柄末尾為止,按順序依次命名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鎮守北斗七宮之神君,即為︰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璇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
葉兮顏現在完全抱定了打算犧牲幾條人命來保存少數人的生存了,也許這很殘忍,但是她實在無力去保全整個一屋子人了,靈童怨氣太深,她也只能趁著靈童吞噬生靈的時候下手。
葉兮顏看看手機發現已經十一點二十分了,說︰「準備點燈。」
嘩啦啦一色黑西裝沖到了別墅的院內,院中七七四十九盞借命輪轉燈依照葉兮顏的要求以勺狀擺放在院內的七個方位。龍哥準備的防風燈很堅固牢靠,可見龍哥為了活命也是能在短時間內爆發的。
北斗七星詭異莫名,誰也不能完全解析北斗七星的奧妙。
斗柄東指,天下皆春。
斗柄南指,天下皆夏。
斗柄西指,天下皆秋。
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現在是十一月剛好正是冬天,故而葉兮顏在布置北斗七星陣時,重點為南面,冬日少陽可不能讓降頭師找了陣法的漏洞。
「葉丫頭,秋小子,周爺爺來接你們了。」在眾人忙忙碌碌的準備之時,周覓的聲音在大院鐵門之外響起。
葉兮顏微蹙娥眉,這周老頭子湊的什麼熱鬧?估計已經從神婆哪里知道原委了,她雖然知道周覓是來幫忙的,可是情況到這個地步了,他來了又能幫什麼?
「周爺爺,你快回去吧,這里你還是不要進來的好,我和秋逸痕就算現在走出去,身上的詛咒也是無法消除的,與其等死還不如與降頭師斗上一斗。」葉兮顏走到鐵門處。隔著門對周覓說。
周覓在鐵門外急的一頭冷汗,他是急急忙忙的去找了神婆,找保鏢用槍指著才讓神婆帶他來到這里的,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帶葉兮顏和秋逸痕回去的,否則他怎麼和兩個老朋友交代?他怎麼有臉活?
「葉丫頭,你別倔,快開門,否則周爺爺讓人砸門了。」周覓軟硬不吃的依舊砸著門。
葉兮顏無奈的只能指使人將鐵門打開,周覓進來後拉過葉兮顏上上下下看了個仔細,看葉兮顏沒什麼傷口才看向秋逸痕。
「周爺爺,你進了院子就罷了,這別墅你是絕對不能進的。」葉兮顏可不想再顧其他人了。
她可是一點都不相信周老爺子,對著降頭師就算來一個師的特種兵都沒用,就周老頭子這不是典型的送菜嗎?降頭師可是不管你是不是軍區首長呢,人家降頭師都決定那生命來詛咒了,顯然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這院子的北斗七星續命燈是誰擺的?」被硬綁來神婆可不管他們親熱的一幕,只是對院子中的北斗七星燈頗感訝異。
「周爺爺,我家老頭子還好嗎?」。葉兮顏不理神婆的繼續問,葉兮顏不理神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會理的,只有老何湊上來指了指葉兮顏的方向。
周覓拍拍葉兮顏的肩頭,答︰「老葉下午就醒來了,還吵吵著要找你回去,周爺爺害了你啊,你放心周爺爺拼了命也會帶你和秋小子回去的。」
「周爺爺,你還是不要進屋的好,你若誠心幫我,就帶著你帶來的人替我照看院子中的七七四十七盞燈吧,我若是能出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出來又何苦搭上你老人家?」葉兮顏不為所動,若是連她都斗不過養尸人,這些人不是白白做飯後甜點的嗎?
「是呀,這個丫頭確實是有本事的,你進去也只是添亂,瞧瞧這院子里布置的續命燈,你這個糟老頭可是布置不出來的,我們在這里等著就好。」神婆在遇事的時候自然是向後縮的。
葉兮顏嘲諷的笑笑︰「神婆怎麼大駕光臨了?我倒是還要仰仗神婆婆婆呢,不如神婆隨我一起進屋吧?龍哥,請神婆進屋!」
龍哥了然的點點頭,不顧神婆的掙扎將神婆拎著進了別墅,神婆一進屋後就發出了淒厲的哭嚎聲。
「周爺爺,一定要切記燈一盞都不能滅,特別是中心的兩盞一定一定不能滅,那兩盞燈是我與秋逸痕的本明燈。」葉兮顏湊在周覓的耳畔小聲說。
周覓大驚後就定定的看著最中央的兩盞燈保證︰「放心,周爺爺會帶著這些人守著這些燈的,除非周爺爺也死了,不然這燈一盞都不會滅。」
葉兮顏在院中布置這七七四十九盞借命燈就是為了向天借命之用,陣中最中央的兩盞燈則為整個七星燈陣的本命燈所在,也才是這陣法的靈魂所在!
本命燈和借命燈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說難听些外圍的借命燈純粹是混淆視听之用,逆天借命本就有違天數,她不求增福添壽,只求今夜能用這燈迷惑靈童的感覺。
葉兮顏向著周覓感激的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向著別墅內走去,周覓看著葉兮顏的背影,忽然間他發現他真的老了,他第一次有了服輸的感覺。
進屋後葉兮顏不理撒潑耍蠻的神婆,直接走到秋逸痕身邊湊在他耳邊小聲說︰「等下無論發生什麼,無論看到什麼,你都不要動,這個位置是我的本命星天樞貪狼星,在這里我能盡力護著你,這一屋子人我只能顧著你了。」
「你會不會有危險?我原本想來保護你的,現在反而……」秋逸痕也小聲的問,他覺得他自己好沒用。
葉兮顏微微的勾唇︰「術業有專攻,這東西你不懂所以不能做出對應措施啊,我的命格百鬼不侵,再加上勝邪劍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葉兮顏說這話難免有些言過其實之嫌,但是她可不想秋大少爺又在給她添什麼麻煩,所以還是說的夸張些的好。
「好,你自己要小心。」秋逸痕叮囑道,葉兮顏點點頭。
「喂,女娃,你別肉麻了,眼看都十一點五十三了,開始準備吧。」神婆口氣極差的打斷了葉兮顏與秋逸痕的對話。
葉兮顏並不惱怒的只是笑笑坐到了大廳中央站定,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桌上的黃紙咒符。
老何湊上來看了一眼,回頭低聲對神婆小聲罵道︰「不認識,都是莫名其妙的畫法。」
葉兮顏也並不解釋,莫名其妙?這可是茅山正統的驅鬼符咒,還真是沒見識啊。她淡淡的掃了一眼屋內顫抖是十幾個大漢,又在看了看正將一枚玉印放在身前準備著驅鬼事宜的神婆。
十二點整。
一直被敲昏的阿虎忽然清醒過來開始掙扎了起來,他胸前也慢慢凝聚起一個人臉形虛影,準確些應該說是形成一個黑色的虛影骷髏形向著阿虎身體沖了進去。一看這陣勢,葉兮顏就知道一定要快點解決,等骷髏成實體就誰也活不了了。
葉兮顏端起桌上的銀質小盆子,將一盆血向著漸漸成型的虛影潑去,虛影瞬間暗淡下去了幾分,屋內的燈忽然滅了,緊接著屋里就亮起了數盞手電的光束,龍哥手下的兩人急忙在西南角的地上擺好了兩排蠟燭,西南角是引領魂魄走上正路回陰間的一個角度,之前葉兮顏就告訴過龍哥的手下,如果燈滅了就點蠟引魂。
可虛影卻並不像西南角去,反而猙獰的向著葉兮顏撲了過來,葉兮顏感覺到有陰氣朝她過來,一低頭躲了過去,緊接著空曠的屋內響起了一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令人听起來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並未開窗的大廳內刮起了一股風,祭著勝邪劍的供桌也開始搖晃了起來。嘎嘎聲交織著哭喊聲又再次響起。風快速的以葉兮顏為中心的高速旋轉著,而好似很遠又好似很近的陰靈的叫嚷聲也越來越近,好像想使勁從風里擠出來一般,有的哭有的笑,一時間每個人的後背頭透氣一陣涼氣。
就在眾人提醒吊膽之時,虛影忽然消失在了大廳之內,每個人都急忙東看西看的尋找著隱藏起來的靈童。
靜心靜心,葉兮顏一再告誡自己,不能亂了心神著了降頭師的道。葉兮顏靜下心來索性盤膝坐于中間閉目冥想,視耳畔的鬼哭狼嚎于無物。葉兮顏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內心的燥動,強行將心中無數的雜念排出腦外,神情也在剎那間變的古井不驚,儼然如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
「女娃可不簡單啊,小子你好命呢,雖然女娃難看些,你可不許嫌棄女娃。」神婆見葉兮顏居然能這麼快安靜入定感慨的說。
鬧的秋逸痕好一陣臉紅,又不想卻和別人解釋他與葉兮顏的關系,他抬頭偷偷的望了一眼葉兮顏,發現葉兮顏並沒有發現這里,于是又淡定的四處尋找著消失不見了的虛影,這一刻對葉兮顏來說外面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整個人已經完全神游在虛無縹緲之中,五官敏銳的探查著大廳的各個角落。
雙腿盤坐在地面上的葉兮顏已經開始念著別人完全听不懂的咒語,而一直被劍托固定子啊桌上勝邪劍竟然開始了微微顫抖,隱然還有月兌鞘而出的趨勢。在屋內十幾個目瞪口呆之下,勝邪劍居然正的月兌鞘飛舞而出,葉兮顏沒有停止繼續念口中的咒語,依舊緊閉雙眼。
「我我沒眼花吧?劍自己出鞘了。」龍哥使勁揉揉眼眶,居然發現劍真的自動出鞘了。
秋逸痕驚訝的看著靜止不動的勝邪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神婆激動的死死盯著葉兮顏不停歇念動的唇角,在使勁的辨認著葉兮顏口中所念的咒語。
原本有靜立不動的勝邪劍居然豎立在葉兮顏的頭頂上空盤旋不止,當勝邪劍越轉越快到眾人肉眼無法辨清時,木劍突然嘎然而止,讓幾人以為是自己老眼混花之時那劍尖剛好直指向葉兮顏後方秋逸痕正坐著的天樞貪狼星。
葉兮顏回頭看了一眼天樞之位,兩指捏劍訣站起身繼續念著口中的咒語,勝邪劍又開始慢慢的轉動了起來。這次與上次不同,勝邪劍越轉越慢,最後竟然靜止了,只有操縱著勝邪劍的葉兮顏才懂它仍然在細微的轉動,最後勝邪劍又指向了天樞貪狼星之位。
「女娃,你還在遲疑什麼?不是都確定弱點是天樞貪狼星了嗎?」。神婆見葉兮顏還在想著什麼,于是小聲提醒了下。
葉兮顏淡淡的掃了一眼神婆,兩指劍訣繼一轉,所有人都凝神靜氣的期待著葉兮顏的下一步,勝邪劍劍身顫抖正蓄勢待發的指著東南角的一處。同一時間葉兮顏在勝邪劍劇烈震動之時同時猛然回頭,朝劍尖直指的方向望去。
「你們中誰是童子之身?」葉兮顏忽然開口詢問屋子里的十幾號大男人。
屋子里沒人接話,葉兮顏暗罵自己天真,這一群烏合之眾誰還會純情?原本已經失望的葉兮顏卻听見秋逸痕小聲說︰「我是。」
大廳內小聲的響起了幾聲笑聲,葉兮顏驚喜的說︰「少放些血給我。」說著將空了的小銀盆一腳踢到秋逸痕的不遠處,秋逸痕伸手夠了過來,毫不猶豫的用腰間的彎刀在手臂上割出一道口子,血冉冉的流滿了盆底。
「夠了,自己止血,神婆婆婆麻煩你替我拿過來。」葉兮顏看血夠自己所用後說,神婆站起身將小銀盆送了過去,問︰「讓他自己拿過來不可以嗎?非勞累我這個老婆子。」
「可是他身上並沒有您這一身的傍身物品,還是小心點的好。」葉兮顏淡淡的笑著說,眼神死死的盯著東南角。
神婆曖昧的笑笑︰「小女娃還真疼你的情哥哥。」
葉兮顏也並不解釋,只是挽起衣袖在手臂上割下一道傷口,和秋逸痕的融合在一起,在血液徹底混合為一體後她將右手整個沒入了銀盆的盆底,然後用血紅的右手將飛舞在半空中的勝邪劍劍身染滿鮮血。
「她那是在做什麼?」龍哥一臉虛心求教的問旁邊的老何。
老何似笑非笑的答︰「開刃!勝邪劍乃邪中魁首,數千年未見血腥,自然是要用新鮮血液為劍開刃,勝邪劍陰氣極重自然是要用童女純陰之血為之開刃,可那臭丫頭八字四柱純陰有些陰氣太盛,稍有不慎她就駕馭不住勝邪劍,所以要中和些純陽的童男之血。」說完好似不甘心的繼續調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丫頭太丑,這小子吃不下去,居然兩人還是童男童女之身。」
在做完這一切後,葉兮顏在半空中虛寫了一串咒符,然後向著東南角處拍去,她知道在靈童吸取人氣時被打斷後正在休息調養,既然找到了靈童藏身的位置,就一定要下手狠。
果然東南角處被逼出了一個大約四五歲小孩的身影,葉兮顏虛空一握就握住了勝邪劍,她揮動著手中的勝邪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角度刁鑽的向著逃竄的小孩劈去,而勝邪劍也散發出一道青影,順著青影的軌跡,眼看馬上就要劈到這小孩之時,葉兮顏卻毫無預兆的的一下飛了出去幾米遠直接被踢到了離天樞星幾步遠之處。
葉兮顏起身半趴著吐掉口中的泛起的血液,死死的捂著脖頸處,她感覺她的五髒六腑都快從嘴里吐出來了,半趴在地上的她已經是眼冒金星了,究竟是什麼東西將她一腳踹飛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得不敢動彈,神婆的臉色也變了幾變,唯獨秋逸痕掙扎著想要跑出來,將葉兮顏拖回了天樞星的星斗之處。
「你怎麼樣了?我看看。」秋逸痕拉開葉兮顏捂著的脖頸的手,其他人也向著葉兮顏的脖頸處看來。
只見葉兮顏的脖子上赫然有一個漆黑的小手印子,也就是四五歲小孩的手掌大小,但是在小孩手印外圍又有一圈虛影青色的手印,那個顯然是大人的手印。這小孩的手印能理解,就是養尸人所養的靈童,可是那圈大的虛影手印是怎麼回事?
神婆皺著眉搖搖頭,閉上眼不說話,秋逸痕看到葉兮顏脖頸上的手印後,就站起身想要走出天樞星斗所在,他知道一個星位護不住兩個人,這里是葉兮顏的本命星,她在這里休息會好些吧?葉兮顏見秋逸痕犯傻就要起來,用力咳嗽幾聲後伸手猛的拉了秋逸痕一下,秋逸痕不設防的被葉兮顏拉低,葉兮顏趁秋逸痕還未回頭,一個手刀下去劈暈了秋逸痕。
「看好他,別讓他亂動搗亂。」葉兮顏不理瑟瑟發抖不一群人扭頭對不遠處的龍哥說。
「該死,我就不信你能強過千年的老粽子!」葉兮顏站起身咒罵,她不會死在這里的,一定不會,她一步步走向桌案,拿起桌上的朱砂倒入她與秋逸痕相溶的血內,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這具身體四柱純陰,應該能強迫性的見靈異之物吧?葉兮顏沒有再猶豫的將融合成的血液劃過眼簾,然後大喝了一聲︰「開。」
猛然間睜眼葉兮顏果然看到了虛影小孩的背後居然有一圈淡淡的成人形煙霧,也就是說小孩子是半實體狀態的陰魂,而那大人煙霧則和小孩重疊,是徹底的虛影。最詭異的是這成人形的虛影他既有陽氣也有陰氣,居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亡魂,葉兮顏知道將她一腳就踢飛數米的東西一定就是那小孩背後那成人形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