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們第一撥下來的人應該已經下到墓道里了。你安靜點不然不等蟒蛇吞了你,我就先送你上路。」葉兮顏抽空得閑恐嚇已經崩潰了的猴子。
葉兮顏不想讓猴子再將失控的情緒傳染下去,人類是個很奇怪的物種,他們間的情緒可以互相感染,你堅定、他也堅定,你恐懼、他也恐懼,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葉兮顏絕不允許恐懼蔓延到每個人身上,而失去斗志。
屠夫且戰且退,緊挨著葉兮顏問︰「怎麼會?這蟒蛇怎麼會讓他們過去?這巨蟒是想要困死我們呀,殺意這麼強悍可半點退的意思都沒有啊。」
「你看那里的玻璃碎片,如果我沒猜錯上一撥人應該給蟒蛇注射了強力催眠劑。」葉兮顏冷靜的分析給屠夫听。
「強力催眠劑?難道是醫生那個家伙?對,一定是醫生。」屠夫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後念叨,大悟後喜道︰「毒蠍小妹子,這麼說我們有辦法過去了?」
「哼,你現在有藥劑嗎?反正我是沒有!」葉兮顏冷哼。
一名年約二十六七的男人氣急敗壞地罵道︰「**,這蟒蛇身上的鱗片嗎?分明就是防彈衣!」他的沖鋒槍中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完,可連巨蟒的一根毛都沒傷到,偏偏這洞窟之中還不能使用重型武器,不然拿手雷炸多方便?哎,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想給蟒蛇陪葬。
巨蟒盤旋著身軀舌尖嘶嘶的吞吐著。它雖沒有受到致命傷,但也被這種它眼中視為的挑釁行為激怒了,它長長的蛇尾一揮,帶著呼嘯的風聲就掃向了人群之中,所過之處所向披靡、人人躲閃。被掃中的人感覺就像被一根高速的粗大鐵棍撞擊過一樣,整個人都如同一口破麻袋一樣高高飛起,然後橫飛出十幾米後落在地上,被打中的部位深深凹陷了進去,身體都扭曲得變了形,耳朵、鼻子、眼楮中都流出濃濃的血水,看樣子是骨頭全被打碎了,一眼就知道沒救了。
蛇尾掃倒了三四名人後余勢不衰,又重重地拍打在地面上,頓時石子飛濺,地面上竟被打出一道深深的凹痕,整個洞窟都好像晃了一晃,足以證明巨蟒掃尾的威力之大。
「巨蟒的弱點是眼楮,都打眼楮。」蒼狼看這群人毫無章法的打法,無法再保持緘默了。
「這樣不行,蟒蛇在子彈到來前會閉眼遮擋,我試了很多次了。」葉兮顏不甘的說,蒼狼點點頭︰「我知道,但是巨蟒渾身上下毫無缺點,現在它殺心已起也是不肯讓我們退出去的,所以行不行都要拼。」
葉兮顏目光凶狠的盯著尾巴不斷揮舞的巨蟒,心一橫丟下手中的M82A1,對蒼狼說︰「掩護我。」
在蒼狼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葉兮顏就模出雙忍者。徑直沖向了巨蟒,蒼狼大急︰「你做什麼?快回來!」手底下的火力絲毫不敢緩慢的牽引著巨蟒的注意力。
「蒼狼小兄弟,毒蠍小妹子這是?這是?」屠夫眼楮瞪的大大的看著毫不躲避沖向蟒蛇的葉兮顏聲音顫巍巍的問。
蒼狼迅速的換了一個彈夾,惡狠狠的道︰「我怎麼知道那個瘋女人在想什麼?掩護她,沒有她誰都別想活著下去。」
其實蒼狼也知道僅靠槍支是無法傷害到巨蟒的,除非使用重武器,可是這里的環境又不容許使用重武器,那麼就剩下近身肉搏了,可是那個小女人發的什麼瘋?這事就這麼好搶著干嗎?這麼多大男人是花架子做擺設用的嗎?但他又不能再沖出去幫忙,只能听葉兮顏的話盡力掩護了。
可是蒼狼又怎麼知道,葉兮顏現在滿心的興奮呢?葉兮顏她也沒想到剛進墓就會撞上蟒蛇,這蟒蛇膽她是要定了,所以殺心驟起、周身的煞性也毫不掩飾的宣泄而出了。
有這樣的心思葉兮顏怎麼會讓別人上前殺蟒呢?若是在拼斗時蛇膽破了,那不是白用功嗎?有些事還是靠自己靠譜些。
葉兮顏剛一進巨蟒身邊就輕飄飄地翻身攀上了巨蟒的後背,蹬蹬蹬的向前移動了幾步,左右手的雙忍者毫不猶豫的在巨蟒頭頂惡狠狠地戳入,巨蟒的頭頂頃刻間幽暗紅色的血順著雙忍者的血槽四濺而出,這一擊得手疼得巨蟒猛的一打哆嗦,巨大的身軀的不住搖擺企圖想把葉兮顏從頭部甩下來,尾巴不斷擊打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可葉兮顏就是咬死了不撒手。
因為葉兮顏已經近身斗蟒。其余人也不敢亂開槍,都聚集在一個角落看著一人一蟒相斗的戰局,剛才那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斷斷續續的驚嘆︰「這就是身手一般?」
「烏鴉,閉嘴!」屠夫驚駭的看著場中越斗越烈的一人一蟒,又看看一臉鐵青的蒼狼,急忙阻止了烏鴉的感嘆。
蒼狼也心懷贊嘆的看著斗蛇的葉兮顏,他原本這個小女人只是槍械好,有點小功夫罷了,誰曾想這小女人看上去竟然能與他斗個旗鼓相當呢。
葉兮顏最終沒能敵過巨蟒的蠻力被甩了下來,她就地一滾立刻站了起了,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冷漠的看著虎視眈眈盯著她的巨蟒,雙忍者還插在巨蟒的頭頂沒來得及拔出來,她手向後一模取出了一把軍刺,一人一蟒就這樣相互對視誰也不動。
忽然蛇尾帶著風聲猛地向葉兮顏橫掃過來,葉兮顏身體一個靈巧的前躍,躲過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蛇尾險之又險地從葉兮顏身下穿過。
與巨蟒周旋了幾個回合而徒勞無功的葉兮顏開始思考對策,她知道這樣下去可不行,這蟒蛇蛇身毫無缺點堅硬無比,根本找不到能夠傷它的東西,沒等解決掉它,她就要先被累死了,看來只能用那個辦法了。
還沒等葉兮顏付諸行動,巨蟒卻轉移了視線放棄她看向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蟒蛇盤曲的軀體開始用動起來,一會的工夫就近乎一條線,看架勢是要全力攻擊那群人而放棄她了。
這可不行。葉兮顏心一緊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瞬間她就明白她中了蟒蛇聲東擊西的計,蟒蛇張著大口反身向她吞來,葉兮顏滿意的一笑故意將腳步放慢了一些,蟒蛇抓住機會,蛇頭如閃電般探出一口將葉兮顏吞了下去,然後毫不停頓的仰脖咽下。
葉兮顏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被巨蟒大嘴包住,鼻翼邊一股腥臭傳來,她兩腳一撐便頂在巨蟒的身體內壁上不再下落,相比起蟒蛇外部的堅硬皮膚,它的內壁可是滑潤異常,還不停分泌出粘稠的液體。
「這,這,毒蠍小妹子被吞了,這可怎麼辦?救人啊,趕快救人啊。」屠夫大驚失聲,其余人也亂作一團,蒼狼咬咬牙喊︰「等等,她不會有事的,先不要亂。」
其實蒼狼也吃不準葉兮顏會不會有事,只是他看到葉兮顏被吞前回眸看他的那道目光,就猜測葉兮顏可能是故意被蟒蛇吞下去的,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葉兮顏在蟒蛇的月復中自嘲︰「看來我可得動作快點。不然依這個大家伙胃液腐蝕性待會就能把我給融化了。」
葉兮顏軍刺毫不猶豫的就對著巨蟒的內壁肌肉就是一刀,可是那團柔軟的肌肉猛一蠕動,便把這一刀的攻勢化解了,葉兮顏繼續向著這個位置刀刀落下,巨蟒疼痛的滿地打滾無力反抗,巨蟒痛苦的折騰了幾分鐘後最終無力的移動著想要移回深潭去。
蒼狼見此番情景也就自然知道葉兮顏甘願被吞的目的了,于是果斷下令︰「阻止蟒蛇回深潭。」
強大的火力阻斷了無力蟒蛇的爬動,終于巨蟒的月復部被切開一個大口子,葉兮顏渾身粘液的從里面緩緩地爬了出來。
「小女人,你不要命了嗎?」。蒼狼見葉兮顏狼狽的爬了出來後斥責,葉兮顏見巨蟒已死心情很好的撒嬌︰「不是效果很好嘛!不要罵我了。下次不會了。」
「蒼狼兄弟,毒蠍小妹子,你倆感情可真好。」屠夫湊上來看著死蟒拍馬屁。
屠夫話音剛落,蒼狼、葉兮顏兩人愕然對視,皆感覺剛才的對話有些曖昧,蒼狼尷尬的別過臉去,葉兮顏板著臉蹲看向被她剖月復的巨蟒。
黑色巨蟒一動都不動躺在地上,兩顆巨眼大大地睜著,葉兮顏從巨蟒的頭頂拔下她的雙忍者,腳步微微踉蹌的走到蟒蛇月復部用力劃下取出了一顆成人拳頭大的蛇膽,又從胸前貼身袋中取出一個十厘米高、三厘米寬的小鐵盒,打開小鐵盒從碎冰中取出一個空試管小心翼翼的將龍膽汁滴入灌滿了大半個試管,做完這些後又將試管放回裝著碎冰的小鐵盒內貼身收好,滿臉幸福的笑意。
「受傷了?」蒼狼見葉兮顏步履不穩于是問道。
其他人聞言都故意湊上去看巨蟒了,給了葉兮顏和蒼狼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葉兮顏勾勾手指示意蒼狼低頭,沒辦法人家蒼狼一米九三,她才一米七四而已。蒼狼低下頭葉兮顏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沒受傷,我是裝的,等下去了也許會凶險不斷,讓他們來探路,你就說我受傷需要照顧不要向前沖,保存好自己的實力就好。」
「狡猾。」蒼狼不屑的說,他討厭利用人的人,何況葉兮顏利用的是人的生命呢。
葉兮顏冷笑︰「真不懂你是怎麼從雇佣兵那個物競天擇的人群中取得現在這樣成績的,你重承諾、將信義、有良心這固然很好,可是你不害人不代表人不會來害你,你縱然再殺伐決斷,還是經不住別人暗地里的算計。我知道你是個獨來獨往沒有朋友、沒有組織的人,你再自由也總是個人,是人就無法徹底的月兌離這個社會,所以我還是提心你有時候不要太有原則性,這個世界上無非是彼此利用的關系罷了,我利用你下墓,你利用我還人情,你以為你真的那麼善良嗎?世上誰敢說他是純粹的好人?至少我敢承認我不是好人!你呢?你還要自我欺騙自己多久?你這不是善良,是偽善!」
蒼狼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他知道他本身很糟糕,真的很糟糕,他有記憶起就知道他是個棄兒,他從小被個殘廢的老雇佣兵收養,老雇佣兵在他十三歲時因為一身老傷不治而亡了,從此就剩下了他一個人生活。老雇佣兵說自己一身的殺孽,不想讓他也再踏入雇佣兵這一行,老雇佣兵說希望他能娶妻生子平淡度日,說讓他一輩子不要害人,要對得起良心。
可是他還是踏入了雇佣兵這個高危職業,試想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從小只接觸槍械、力量的訓練,除了拿命換錢他還能做什麼呢?雖然老雇佣兵留給他的錢確實很多,但是他真的很喜歡危險刺激的生活,既然他已經違背了老雇佣兵的一份遺願,那他就不能違背另一份,所以他從不害人。
他接任務從不殺好人,他認為他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他不刻意害人,但是別人害人他也不會去相救,他知道自己冷血無情又帶著骨子里的原則性,這個性格還真是很扭曲啊。今天葉兮顏的話殘忍的點醒了他,世人都是利用關系,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人,那麼他還真的很偽善,不害人不代表他就是好人了,他手里的血腥那麼多,難道真的沒有錯殺之人嗎?他不願想,也不敢想。
呵呵,真是好笑,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他,這女人不想活了嗎?!
蒼狼的槍口微微抬起卻被葉兮顏用手按住了,葉兮顏鄙夷的輕斥︰「怎麼?被撕去一直以來的虛偽信念,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了?」
蒼狼將槍口下垂,冰冷的聲音回答說︰「不會,你是我的雇主,我不會毀了我的生意的。」
是呀!這個女人毫不憐惜的撕去了他的信念,令他心房傷痕累累,他回憶過的一些事情,想起來他還真如這個女人說的一樣偽善啊。
「唉!如果你這樣下去真的不能適應這個社會的,你不接觸人群,所以你可以不懂人性的狡猾、自私、殘忍,可是你能一輩子都不接觸人群嗎?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一個人生活吧?你總要娶妻生子的,放棄你的原則性吧,這些本不該我來說的,我也不是個多事的人,以後你會如何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多事的說這些只是不想有一**會因為你這該死的原則性死亡,僅此而已。」葉兮顏難得心軟的低嘆。
蒼狼讓他想起了一個同組的姐姐,那個姐姐因為多余的善良在一次特訓任務重救了另一組的一名已經被遺棄的受傷組員,那名組員卻反手給了那個姐姐一刀掠奪了那名姐姐的胸章完成了任務。當時葉兮顏真的很不明白自幼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怎麼還會遺留下善良這一性格?教官不是說做這一行的人都該拋棄一切原則性嗎?
蒼狼陪她出生入死走一趟,基于道義她還是要提醒一下的,信與不信、改與不改就是蒼狼自己的事情了,見蒼狼始終沉默恢復以往的冰冷,葉兮顏也知道蒼狼將這話听進去了,那麼她的心意也就如此了。
「毒蠍小妹子,你倆別慪氣了,咱們先過去再說吧!」屠夫感受著兩人間的低氣壓,只以為蒼狼在氣葉兮顏自作主張近身屠蛇呢。
葉兮顏搖搖頭說︰「還不能過去。」
「為什麼?難道你需要休息?」屠夫看著葉兮顏看似虛弱的模樣猜測道。
「不是,那顆槐樹應該有問題。」葉兮顏虛指著深潭邊的槐樹說,屠夫看了看槐樹不解的問︰「什麼問題?」
「你覺得這密封的洞窟會有樹種嗎?縱使有樹種可為什麼只有一棵樹?」葉兮顏啟發性的說。
屠夫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問︰「那就說明是有人刻意種在這里的!」
「嗯,算你不笨,你們第一撥人出去容易回來難了。」葉兮顏淺笑對冷冰冰的蒼狼輕喝︰「扶我過去。」
蒼狼冷漠的用右手架住葉兮顏的腰肢,就向著槐樹處走去,屠夫亦步亦趨的緊緊跟隨,邊走邊擔心的問︰「毒蠍小妹子你怎麼了?受傷了嗎?這次多虧你啊!還有為什麼說第一撥人回來難了?」
「嗯,有些小內傷,不耽誤行動,但是再動手恐怕就不能用全力了,至于為什麼我慢慢講給你听。」葉兮顏假意說出了她現在很虛弱的事情,然後指指枯槐對屠夫說︰「你仔細看看這顆槐樹。」
其實葉兮顏在和巨蟒纏斗時就偶然瞟了一眼枯槐,只一眼她就無比感謝巨蟒將她逼到枯槐邊,若是她沒看到就此渡水過去,等回來時肯定又是麻煩一場。
屠夫、寡婦等後面的一眾人目光落到那棵干枯的槐樹之上,那棵枯槐樹身歪歪扭扭,樹身三丈之上,便伸出一根干枯的枝丫,斜斜的指向深潭。
「這也沒什麼啊,一顆很普通的枯樹嘛!」寡婦瞧不出什麼,于是叫囂道。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除此之外只有蒼狼一臉冰冷的攬著葉兮顏不說話,金剛愣頭愣腦的撓頭,屠夫若有所思的思考,猴子驚恐的捂著嘴。
葉兮顏看著猴子問︰「看出點什麼了嗎?你既然能擁有尸獒,相信祖上也是升棺發財的同行之人,相信你既然這麼驚恐就一定知道些什麼的。」
「血槐咒。」猴子聲音顫抖的說,猴子話音剛落屠夫的臉色也瞬間慘白。
寡婦見屠夫臉色大變,也不由警惕的問猴子︰「什麼?什麼是血槐咒?」
「血線,苗疆詛咒。」猴子遠遠的指著枯槐的紅線回答。
寡婦一望之下,內心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這枯槐的樹干自下而上中心位置竟然有一條暗紅色的血線,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而那根血線就似從這枯槐上長出來的一般自然。她本身就是個苗女,這里沒有誰比她更了解苗族的盅蠱之術了,她雖然不懂什麼是血線咒,但猜起來也不是普通的咒術。
屠夫也曾道听途說這血線咒這個咒術,此時從猴子口中確認這棵詭異的槐樹就是血線咒的寄居體,心中一凜,道︰「這就是血線咒?會不會搞錯?」
葉兮顏假裝虛弱的軟靠在蒼狼懷內,冷眼看著渾身顫抖的猴子,眼底滿滿的戲謔與嘲笑,猴子聲音顫顫的肯定道︰「屠夫,這棵槐樹的確就是血線咒的寄居體。」頓了一頓,又怕屠夫不信般的道︰「你看這槐樹血線是朝著深潭處去的,水里肯定有古怪。」
「那,那可怎麼辦?難道我們退出去?」屠夫雖這樣說,但滿臉不甘之色,其他人並沒有退下去的意思,他們完全是玩命之徒,他們自然知道這一票如果成了他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有花不完的錢。
所以,他們要賭,用生命做籌碼的去豪賭!
「我可以確定這棵枯槐之下活埋了一具命格四柱純陰的童女在內,這一具女尸血肉肌膚被這槐樹所吸食而盡,其中血脈則通向這槐樹的經絡之中,自下而上蜿蜒而升。」葉兮顏涼涼的聲音解釋著枯槐紅線的來由。
見所有人凝目听她說話,頓了頓葉兮顏繼續說著樹枝的轉向原因︰「至于枯槐向著深潭而去的枯枝是因為這深潭之中有一股特殊能力能不住將槐樹和那槐樹下的尸骸吸向深潭這邊,所以這枯槐的樹枝全部向著深潭方向伸展而去,不僅如此恐怕就連這古槐內的尸骸血脈也朝向這深潭方向。」
「那血線咒到底是做什麼的?我不是這一行的,我不懂。」烏鴉嘿嘿一笑打破平靜問道了主要點。
「呵,怎麼和你說呢?血線咒是一種苗疆咒術,四柱純陰的童女原本就極少,這種女子活著的時候就陰氣聚集一身、煞氣濃重百鬼不侵,而若是被活活悶死怨氣憋在喉嚨陰氣、煞氣、怨氣就會環繞不滅,在此處的血線咒其實也沒什麼害人性命的地方,至少現在沒有,我們可以輕而易舉的過去墓道那邊,卻永遠都找不到的回來的路,經過這條深潭的人血線咒會在他身上留下印記,再次回到墓道口時就是一道鬼打牆,破無可破、退無可退,直至所有人困死墓中。」葉兮顏冰涼的聲音略顯虛弱的解釋著。
說完她示意蒼狼將她扶到枯槐前,枯槐前葉兮顏拔出那柄將巨蟒剖月復的軍刺,在枯槐的樹身一劃,試想軍用軍刺是何等鋒利?這麼一劃便將那枯槐劃出一道幾厘米深的口子,隨即一股腐臭之氣從那枯槐的樹身之中冒了出來,眾人急忙掩鼻。
葉兮顏搖了搖頭解釋︰「這氣味沒有毒,你們不必害怕。」說完臉色大驚的輕呼了一聲,手下力度加大的在樹上開了個大口子︰「原來尸體是養在樹身而非樹底,還真是殘忍。」
葉兮顏這番舉動使她身後的蒼狼掩住自己口鼻,向里一望,果然見這枯槐被劃開的樹身之內藏著個人身。
仿若不解恨般的葉兮顏話音剛落又贊嘆了一聲︰「不得不贊一聲造墓人的心機之深啊,來此處之人通過甬道回廊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再加上一條食人巨蟒,誰又會在意一顆干枯的槐樹呢?往往人一粗心便會丟了性命,如果不是剛才我被巨蟒逼到槐樹邊,我想我也會忽視這毫無特點的枯槐吧?看來這墓中還真是步步驚心啊!下去後也許會更危險的,若是有想退出去的,我也不挽留了。」
葉兮顏以退為進的說著,看似是勸人保存性命,可口氣中的卻隱隱帶著期盼之意,听葉兮顏這最後一句原本萌生退意的幾個人也堅定了目光要一路走下去。
蒼狼在葉兮顏耳邊低聲冷斥︰「你真狡猾,你這樣說就是勾著人去送死。」
「咳咳咳。「葉兮顏假意咳嗽趴在蒼狼的肩頭狡黠的眯眼︰「我狡猾、我樂意,反正我勸了他們愛走不走,我總不能求他們走吧?反正我會保護你就好了,哪里來的那麼多廢話?這麼快就拋棄你的那不該有原則性了?你只要記住我是你的雇主就好了,其他的與你無關,請你安靜的冷眼旁觀。」
蒼狼將葉兮顏從懷里撈了出來,看著葉兮顏假裝虛弱的模樣,無奈的點點頭,確實,這個小女人是他的雇主,其他人的死活本就和他無關,反正不是他害死的,關他什麼事?
「毒蠍小妹子,看你傷的不輕啊,你真讓我們群大老爺們汗顏,不過……」屠夫瞄了瞄枯槐。
葉兮顏小力的點點頭︰「我知道,我就為解密而來,這是我份內的事情。你看這棵枯槐靠水而立,這樹中的尸骸並未化為枯骨而是一具濕尸,而這女尸不光血肉肌膚都融化在這枯槐之中,就連陰魂也都這枯槐所囚禁被這深潭的陰寒之力吸收殆盡,相融于這深潭之中了。」
「這做何解?」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手指抵著眼楮問,他見葉兮顏好奇的盯著他于是自我介紹︰「毒蠍你好,我是眼鏡蛇。」
葉兮顏聞此諢號眉宇微蹙,這樣一個斯文的男人居然有這樣稱號,相信絕不是他因為戴眼鏡才有此稱,這個男人絕對善于隱藏自己的野心,一點都小覷不得,有智有力的男人實在可怕,葉兮顏心中對眼鏡蛇多了些提防,還輕輕的掐了下警示蒼狼要小心眼前的男人,蒼狼無聲的加大力度握了下葉兮顏示意他明白。
「你好,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盡量不要沾染寒潭的水,寒潭原本就在洞窟中寒氣不滅,再加上怨魂的陰氣纏繞,沾染的人恐怕要惹一身的寒病呢。」葉兮顏清淺的對眼鏡蛇笑笑解釋道。
眼鏡蛇儒雅的對葉兮顏回以感謝的一笑,試探性的問︰「那該如何破呢?想必毒蠍你應該有把握吧?」
「把握倒也談不上,也幸好我們並未過去,若我們大意的過去了,我也是無力回天的。說到破解之法我只是曾听家中長輩提起過只要能找到血線咒的寄生之地,然後再將那具純陰女尸用明火燒掉,這陰魂就會無所依憑,化為輕煙消散,沒被盯上過的人就會安全了,以前被盯上過的那就說明他命實在不是很好,長輩這番言語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葉兮顏用略帶疑惑的聲音緩緩說,她刻意的帶出了一個莫須有的長輩,因為相信這群人都在猜測她的來歷,那她就給他們個來歷,長輩之後是什麼就要靠他們自己的想象力了。
屠夫沉聲道︰「咱們盡可以試試看,我倒覺得聊勝于無,相信毒蠍小妹子這麼本事,家中的長輩們就更是業內的高人,高人就不會說沒有用的辦法的。」
「那就勞煩各位了,你們盡管挖土好了,這里是不會再有危險的,只有樹中的一具女尸。」葉兮顏笑笑表示贊同,虛帶著蒼狼微微的退後了幾步。
其實鬼知道樹底下還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反正她是不會挖土的!
听葉兮顏這樣一說,其他人自然是信以為真,屠夫點了兩個壯漢開始拿起工兵鏟準備挖土,沒一會就將干枯的槐樹放倒,劈開樹木從樹中拖出了一具濕漉漉的女尸。葉兮顏見並無意外也湊了上來,女尸的容貌已經分辨不出了,雖未化為枯骨但也是腐肉斑斑,約莫能看出女尸身穿的是苗裝,猜來也是被挑選中的苗疆女子。
「好輕啊。」將女尸拽出來的一個壯漢無意識的說。
葉兮顏蹲下看著女尸為壯漢解惑︰「她一身的血肉都滋養了枯槐的生長自然很輕了,別看她身上還有肉,但這肉都是無營養的腐肉,所以才沒被枯槐吸干。」
「咦。」葉兮顏仔細端詳著苗女的頭部疑惑的輕呼。
屠夫也蹲在葉兮顏身邊問︰「毒蠍小妹子,你又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