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來麼?你很重!」
綠色的光繭漸漸散去。元宵和烈祁涼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元宵的臉上依舊污血淋灕,烏溜溜的大眼楮和烈祁涼的狹長的黑眼楮兩兩相對,相互瞪著。
烈祁涼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從他口中吐出的鮮血不僅污染了元宵的臉,也染黑了身上的金絲紅衣,鮮艷的紅色被血液一染,頓時黑了,斑斑點點,才不忍賭。
周圍的靈氣風暴被解除了,風平浪靜,幾絲綠色的靈氣在空氣中游蕩,不復原始時的靈氣濃郁程度,眾人或癱在地上,或坐倒在地,或半跪著,表情都是疲累的,劫後余生的,氣氛安靜下來,都有余力開始動腦子,動那些花花腸子了。
推了推烈祁涼的肩膀。元宵不敢推他的胸口,鬼知道他肋骨有沒有裂開,有沒有斷掉,萬一一個不小心直接把一級傷殘升級為七級傷殘,內疚都要內疚死。
「我……動不了……」
烈祁涼微眯著眼楮,表情僵硬地微扯著嘴角,像是被元宵的動作弄傷了還死命咬牙撐著沒事,嘴里說出的話卻是我很受傷,我需要安慰,我想你陪我的意思,好死賴活著撐在元宵的上方,手抖啊抖,隨時都會撐不住壓下去的樣子。
估模著元宵會不會因此心軟心動什麼的,臨行前,幕曾經給他演示了驚人的一幕,在水晶球中展現出了曾經發生的事情,雖然,僅僅是「莫」救元宵的一幕,然後,用她一向清冷的聲音敘說一個事實,「莫」打動元宵的事實真相。
「這是你的情敵!」
加上水晶球中那一幕,好吧,他了解了,也知道了怎麼做,要趕走元宵的所謂心上人是要徹底性的付出,才能打動她的心啊!
「莫」也是借著那次受傷才讓元宵心動的,不是麼?
「你動不了?」
元宵挑眉。看著烈祁涼的眼楮。
烈祁涼眼楮死死盯住元宵的眼楮,一個勁地向元宵放電。
望著烈祁涼眼中的情意,元宵雞皮疙瘩不斷從皮膚里冒出,不知道如何是好?
「咳咳!娘子!」
一只手,一只大手抓住了烈祁涼的手臂,一個用力,就要將烈祁涼拉起來,前提是烈祁涼配合了,可烈祁涼會好好配合嗎?不會!
烈祁涼悶哼一聲,元宵心一抖,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出口了。
「莫,別拉烈祁涼,他受傷了!」
「莫」抿了抿唇,挑眉,紫黑色的眼楮像深色的漩渦,情緒在其中旋轉著,元宵看著「莫」的眼楮,無法猜測,他是怎麼了。
元宵有時候情緒挺敏感的,有時候神經卻是粗得可以。烈祁涼受傷了就不能踫了麼?不拉起來一直這樣趴在她身上,成何體統?尤其是,元宵,你是我的娘子,你怎麼能讓一個不是他的男人趴在你的身上呢?
「莫」心里有點發酸,因為他從元宵的眼中看出了一種情緒,曾經,他也從她看他的眼中出現過這種情緒,那是對他發出來的,現在,引發這個情緒的,卻是這個紅發的公爵大人,烈祁涼。
心里發酸的後果,就是沖動,沖動到想要馬上消滅掉烈祁涼,但「莫」還未失了神智,有什麼無理取鬧的舉動,好,你救了元宵是吧?那我感謝你,我給你療傷,這里是東方修煉者的地盤,我讓你在這里休養,當然,也會抹掉你出現過的痕跡,不過,效果有沒有,要看莫配不配合了。
「娘子,我知道他受傷了,所以我要拉他起來。幫他療傷不是?」
「莫」微笑著,誘哄著元宵,「娘子」兩個字咬字極重,提醒著元宵她的身份。
當然,是曾經的身份,現在還在延續著,不被承認的,拜堂!
「哦!」
元宵沒有再拒絕,她有些疲累,但不妨礙粗神經到沒听出「莫」話中的不悅,她听出來了,相較于烈祁涼,元宵更偏心于「莫」,畢竟他們的感情更久遠一些,也更習慣一些。
烈祁涼眼神黯了黯,看來自己還需努力,僅僅為元宵收個傷,還不足以淡化掉元宵和「莫」前一陣子的感情積累,細細回味一番,尤其是自己為元宵擋災的一幕,和水晶球中看到的那一幕何其相像,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挑起元宵的回憶了。
烈祁涼被拉了起來。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苦笑,身體輕輕搖晃,站立不穩,似乎很虛弱的樣子。
「要不要我扶你?」
雖然是問句,手已經扶了上去,這個小舉動讓「莫」黑了臉色,烈祁涼依舊虛弱不堪的樣子,事實上肋骨斷上幾根的確是重傷虛弱啊!不過,元宵這個小動作的確是讓烈祁涼的心愉悅了不少,尤其是元宵還是無意識下的反應,這樣的真實更讓他覺得愉快。
「元宵。你還是去洗個臉吧!至于扶烈祁涼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好了!」
女乃女乃滴,要不是為了我那個弟弟「莫」,我才不扶烈祁涼你呢!
眼神殺殺殺,剛剛這麼重的風暴,自然之樹如此猛烈的攻擊,怎麼就沒把這個紅頭發的家伙給 嚓了呢?
心里暗自嘀咕了下,莫擠開元宵,抓住了烈祁涼的手,連笑都欠奉一個,干巴巴地說道。
「恩?莫少主,你不用照顧他們?」
比了比兩個劫後余生,顫顫巍巍的長老,看起來,他們真的比烈祁涼還需要照顧,老弱婦孺,又老又弱,這就佔了兩項,難道他不是很關心他的長老們麼?
莫淡淡的眼神飄過兩個長老身上,道。
「他們很好,就是虛弱了點,哪里比得上烈祁涼烈兄受了重傷需要好好養傷呢?」
「更何況!」
莫打了個響指,幾個影子倏地閃了出來,風暴過去,一切都恢復了常態,若不是這里一片狼藉,還有地上一灘灘血跡和散亂的石塊,一點都看不出這里經過了一場肆虐。
「有他們在,你就放心好了!」
「帶長老們下去療傷,還有,恢復防衛狀態,有小老鼠進村了!教,照常規辦理!」
冷冰冰的吩咐,有條理地傳了下去,不用說什麼,幾個影子已經動作迅速地將長老帶走,又開始動作麻利地收拾起來。
地上的血跡也一絲不苟地擦掉。仿佛從沒發生過那些事情一樣。
莫的心情很不好,自然之樹還是被收走了,雖說是元宵的東西,元宵也實現了她的承諾,但他用來威懾稱霸的倚仗被毀了,要是有什麼法子可以恢復長老們的修為就好了,上界的通道……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更重要的是,「莫」居然出現了一個情敵,還是元宵父母定的親,指月復為婚啊!
元宵對這個烈祁涼,看樣子還是有點感情的,尤其是在烈祁涼為她受傷之後,哼,千萬不要出現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事情,一定要將他和元宵分開,再敲打「莫」一番,這個呆頭弟弟,怎麼到現在還未將元宵給吃下,好不容易她的那些個寵物都不在,沒誰來阻止,好生計劃一番,應該可以拿下她吧?
莫眯了眯眼楮,看著元宵心中計較著。
元宵見影子們都出現了,自己的承諾也實現了,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看了一眼烈祁涼,詢問他的意見,畢竟他是為她受傷的。
「元宵,你去洗臉吧!我記得自然之樹的下面是有一汪水潭的,你去那里洗好了,我也要過去……不如……」
「你也要過去?也是,你也要洗漱一番。」
看看烈祁涼身上的髒污不堪的衣物,元宵點了點頭。
「一起去?」
烈祁涼剛要答應,莫捏著烈祁涼的手一用力,烈祁涼的眉頭皺起。
「怎麼了?」
元宵回頭。
「沒什麼!」
烈祁涼微扯嘴角。
「莫,公平競爭知道麼?雖然我是元宵的未婚夫,可我沒有逼她!要是我利用我的身份,我這個未婚夫的身份,就足以讓元宵跟在我身邊了,我記得,和元宵正在談的人,是你弟弟,而不是你吧!怎麼?元宵移情別戀了,你以前不珍惜,現在舍不得了麼?」
烈祁涼挑眉,眼中滿是挑釁,輕聲說道。
「哼!」
莫听到烈祁涼的話,心中有莫名的不舒服,知道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已經理智上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那個弟弟,「莫」,元宵,也應該是他的,但感情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失落,以前避免自己去想,讓自己學會遺忘,道自己對于元宵的感情還不深,僅僅是一點好感和對于元宵本身實力和身後勢力的利用罷了,但這個被自己拼命模糊的感覺一旦被揭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傷疤被揭開,尤其是被烈祁涼用這種直白的方式揭開,心中的不爽成倍直線上升。
「這不是你能說的,利用你未婚夫的身份,那只是你無能的表現而已!元宵的心,是我的弟弟,沫,得到的,你,哼,還是放棄為好!」
強自按耐下自己的思緒,莫冷眼反駁著烈祁涼,或者說,是在警告自己的心。
「是麼?元宵的心,真的是在你弟弟身上麼?她本來,不是應該喜歡的是你麼?還是?你怕比不上你弟弟?」
烈祁涼手撫著自己的胸口,輕輕喘息道。
就不相信挑撥不了你了。
「我可是听說,你為了元宵,還去和上官冰艷虛情假意了一陣子!哎呀,難道是你弟弟的天賦比你好,所以,你退卻了?」
「不是吧!元宵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呢!我可是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再者,我們的條件雖然不一樣,但起跑線,從來都沒有公平這個說法吧!」
「還是,你已經忘了,元宵那美麗的眼楮了……」
掙開莫的手,烈祁涼拋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往水潭走去。
元宵那雙美麗的眼楮……莫一陣恍惚,那時,那雙眼楮熱情的對象,是他吧!什麼時候,轉移了呢?烈祁涼的意思,「莫」是他的替代品麼?還是,元宵能因為感動,所以心動,來轉移一次,就可以轉移第二次。
「哥哥?」
「莫」眼中有些不安,莫此刻的眼神,讓他感覺里面蘊藏著風暴,比剛才的風暴更慘烈的風暴。
「好好看著元宵,抓緊了,不要放手!」
一字一字,像是從牙齒中蹦出來一樣,打在「莫」的心上。
PS︰吾發現,最麻煩的不是包餛飩,而是打理餛飩餡兒,用熱水處理青菜就處理了三大鍋,于是……吾悲催了,話說,我今天晚上在包餛飩來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