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安置在奇花異草中的花床。是的,一張花床,陽光的巨型向日葵是床墊,黃色的花瓣代替了枕頭,木棉花是被子,牡丹花是紗簾,吊蘭是風鈴,五角星花盤在郁郁蔥蔥的大樹上,樹枝上按上了一個木藤做的秋千,香木做成的木板是秋千的座椅,被放大的椰子形成一個白色的泳池,涓涓流動不息的白乃水在椰子中打著旋兒……
精靈在樹上棲息,草藥的芬芳在空氣中涌動,一邊的小溪歡快地唱著歌兒,元宵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水面上涌動的靈氣。
這是幻境?還是真實?元宵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幻境未免太過真實了,還是,有什麼地方是她忽略了,不是說有危險麼,危險在哪里?
元宵眯起眼楮,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再一步,絲毫沒有動靜,她為什麼會被傳送到這里呢?
元宵伸出手,模了模身邊的花,身邊的草,直到模上了那張床,軟軟的,蓬蓬的,帶著向日葵的花香……「 」的一聲,元宵陷了下去,向日葵床翻個了個身,又恢復了原樣。
元宵從寒冷中醒來,看到周圍是千年寒冰,而千年寒冰的中間是一個萬年寒冰做成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盒子,元宵想著,如果有人出現在這里,認出何為萬年寒冰的話,肯定會認為那個桌子比那個木頭做成的小盒子值錢多了。
元宵慶幸自己得到了傳承,也學習了很多的知識,更有很多的朋友親人幫助她,不然按照一般貪心的人的反應,冒冒然上前,恐怕結果是被凍成冰柱,雖然這里沒有一個前車之鑒給她做警告。
元宵從空間中取出一雙萬年寒絲蟲吐的寒絲織成的手套,這個手套是自然女神運用自然法術結合保暖生熱的陣法制作而成的,輕輕戴在手上。仿佛裹上了一層薄薄的暖膜,暖意從手上順著手臂往身上傳去。
元宵呼出一口寒氣,暗嘆萬年寒絲蟲太過稀少,在這片魔界地域一段時間的探險中才僅僅捉得五條而已,而五條寒絲蟲吐絲的存量才剛夠制作一雙手套。
元宵伸出手,抓向那個萬年寒冰做成的桌子上的木盒子,雖然對于萬年寒冰萬分垂涎,那是提取水靈氣最好最純的來源,但按照常理,這個外表普通的小盒子里或許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才是。
元宵的手在盒子的外面觸到了一層透明的結界,手被阻擋了下,隨即便伸了進去,抓住了木盒子。
木盒子被取了出來,元宵打開了盒子,一個粉色的花型耳釘安靜地躺在木盒子中,耳釘下懸垂著一個小小的鑰匙。
元宵眼楮一亮,這個東西和自己的耳釘是一對麼?或許,是戴在她的耳朵上,才會有效果,又或者,這是另一個傳送的鑰匙。
拿起耳釘。往右耳垂上扣去,微微刺痛了一下,鮮血並未滴落,而是被吸進了耳釘中,元宵腦子一暈,手上的木盒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萬年寒冰桌子輕輕移動起來,帶動了地面的震動,元宵恍惚地睜開眼楮,看到裂開的地面裂縫中緩緩升起一個透明的萬年寒冰棺,寒冰棺中躺著一個黑色長發,女圭女圭臉,一身飄逸的白色衣服的男子,約有一米八五左右。
女圭女圭臉和元宵長得很像,只是元宵的五官柔和了一些,而男子的五官陽剛了一些,男子的肌膚因為長年沒有見到陽光,變得有些病態的蒼白,卻讓他的儒生的氣質多了兩分。
元宵捂住小嘴,驚呼。
「老天,這是……這是誰?是不是……是不是……」
雙唇顫抖,情緒激動,說不出話來。
自然女神察覺到元宵情緒激烈的變化,破開元宵的空間,出現在冰室中,一入眼,就是那個寒冰棺,還有寒冰棺中的人,那張熟悉的臉。仿佛看到了以前他追求自己時的嬉皮笑臉,怎麼趕都趕不走,像條跟屁蟲一樣,可是他的能力又是那樣的驚天動地,沒有誰能被他放在眼中,他的幾個朋友,都是豪放的,不羈的,像風一樣的存在。
只是,在他預感到有戰斗紛爭來臨的時候,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安排好了一切,他說,命運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貓,要順著來,逆著來,它的爪子會抓傷我最親愛的你的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在寒冷的冰室中,自然女神還仿佛能感覺到他親吻她手心時的那種濕潤溫暖。
給元宵施加了一個昏睡的法術,自然女神一步步走向寒冰棺材,白皙的雙手帶著春風的氣息襲向寒冰棺中的男子,在男子的臉上輕輕撩撥撫模。
「元史,字書雲,精通佔卜。擅長戰斗,睿智的腦子隱藏在嬉皮笑臉的下面,對敵人狠,對朋友壓榨,那對你自己呢?你把我藏起來,安置好了復蘇的方法,等著我們的女兒來喚醒我,那我怎麼才能喚醒你呢?」
「書雲,你曾經說,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過來,那不是睡美人的你。是不是也需要女神的吻呢?」
自然女神慢慢俯去,粉色的薄唇和那淡淡的厚唇軟軟地接觸在一起,冰冰涼涼的,不是死尸的僵硬,卻也偏偏少了活人的心跳,安靜極了。
自然女神黑色的長睫毛輕顫,眨了眨,嘆息。
「那畢竟是童話啊,說的都是假的,你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為什麼還不醒來呢?我都醒了,你說過要在我醒來之前醒來的,難道都是騙我的麼?」
「書雲……書雲……」
自然女神不斷呢喃著,聲音中充滿著令人心疼的軟弱。
眼淚還是沒有掉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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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跟我來。」
「你來過這里。」
陳述句。
「莫」冷然地看著莫拉著他的手熟練地在這片宮殿中游走,和那個所謂的謬族長在進入元史神殿的時候就分道揚鑣了,如果不是「莫」說元宵也到了這里,他怎麼都不會跟著他進入元史神殿的。
當他們和那些上界的人分開的時候,他明白過來,有時候探險也不是一塊地方,這個元史神殿夠神秘,讓進入其中的人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
那為什麼他和他分在了一起?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兄弟麼?
「元宵在哪里?」
「沫,你不要急,先跟我來,你試著選一個光束進去。」
莫擺擺手,道。
「莫」眯眼,看著莫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才緩緩走到一個光束面前,那個光束上標識了修魔者這個標志。
「莫」的眼角的視線看到莫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對他的選擇有些不滿,卻沒開口阻止,「莫」邁步走進了這個光束,卻發現除了自身魔力沸騰了下,卻什麼都沒有發生,挑眉看向莫。卻听到他說。
「沫,看來你不算是修魔者。」
「哦,那我算是修什麼的?」
「你修煉過什麼,就應該進入哪個光束,不僅僅限制于你的血脈。」
莫解釋道。
「不限制與自己的血脈?」
「莫」想到血魔教給他學習的,都是正道修煉者該修煉的東西,在踫到元宵之前,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單純的修煉者,而並非是什麼修魔者,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
難道應該選擇修仙麼?
「莫」很懷疑。
走進那個修仙者的光束,「莫」發覺自己身體里的靈力很難受,四處沖撞,卻偏偏沖不出來,像是被壓制住的氣汞一樣,撕扯得厲害。
「快出來,沫。」
莫沒有走進光束拉出「莫」,而是站在外面招呼他。
「莫」艱難地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光束,如果不是開口說話太費力氣,他一定會低咒出聲。
「你還好麼?」
莫扶住了「莫」,「莫」看了一眼莫,噴出一口鮮血,鮮血灑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了,「莫」皺眉,注意到了這個異象。
「我想,沫,或許你應該和我走同一個光束,就是那個沒有標識的光束,因為你體內的靈力雖然沒有我復雜,但也差不多了。」
「莫」看到莫苦笑著說道。
順著莫指引的方向,「莫」注意到了最後一個光束,也注意到了莫話語中的漏洞。
「和你走同一個光束……莫,你來過這里?」
「是的,我來過這里,你應該了解了,我在地獄修煉……你也看到了,我修煉的並不僅僅是修魔者的那種,還修煉了其他的靈氣,我的靈氣很是駁雜,有些難以融合,你的靈氣我見過了,是銀灰色的,修仙者的靈氣是金色的,修魔者的靈氣是黑色的,融合的時候,就會變成銀灰色,我想,血魔本來是你的人,想來是想把你培養成一個特殊的鼎爐……」
在看到「莫」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時候,莫又馬上道。
「當然,現在他沒這個機會來控制你了……」
「我覺得現在是你在想要控制我。」
「莫」撇撇嘴,道。
「不,你不應該這麼說。」
莫垂著眸子,眼神飄忽,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你會高興我代替了你做那些事情,代替了一個鼎爐……做……
「走吧。」
走進最後一個光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消失,也包括,看著莫的身體消失在這個光束中。
再然後,睜開眼,出現在一個有著桌椅,還有光屏幕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