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永遠被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中。莫回到了現代已經成為廢墟的莫家基地,在寒風凜冽的侵襲下,莫的腦子格外的清醒,那個女人的孩子真的夭折了麼?他是黑眼楮麼?為什麼記憶中沒有母親的存在,終于從過去的父親口中得到了母親的名字,雲姬,可是心里為什麼會有一股內疚佔據著他的心,他久久以來一直想要為沫鋪路,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一個又一個嘈雜的念頭在莫的腦子里涌動,莫很頭痛,根本冷靜不下來,決定去學院一趟,希望從幕的口中探知一些他能夠得到的信息,如果他的猜測正確的話,他親愛的母親雲姬還真是一個為了孩子無所不用及的母親,偉大到了極點,沉重到了壓抑。
莫花費了一段時間回到一個分部,利用傳送陣回到了學院,學院里冷冷清清的,沒多少人在,路上踫到了院長大人。還是一副很年輕的老不休模樣,在莉莉館長和米娜之間兜轉,誰都不想放棄,誰都沒搞定,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時間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必在意的東西吧……
「院長……」
莫依舊冷冷的,面對著伍飛院長點了點頭。
「喲,莫,你回來了……听說你去找元史神殿了,可惜元史神殿這一次並未停留在這個地域,你找到了……真好,年輕人啊,就是有沖勁……元宵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和你長得一樣的小子呢?怎麼沒看見他……」
莫額頭青筋直冒,院長還是那麼精力十足,喋喋不休。
莫沉默著不斷點頭或搖頭,就是不開口說一句話,直直盯著院長的眼楮,看得院長終于說不下去了。
「莫啊,你想說什麼……」
院長嘆息一聲,一副我很老了要敬愛老人的神情,配上那副英俊年輕的皮相,非常不搭調。
「院長,幕在學院里麼?」
「不在,她有事出去了,你找她有事?很急麼?要是想問什麼事,可以問我……我知道的事情挺多的。比如你是莫家的孩子,再比如你其實是被莫家的長老們喚醒的,身體並不是很好,冰封在萬年寒冰中雖然能延遲你身體的生長,但也破壞了你的一些功能,比如傳宗接代,你是在知道了自己沒法傳遞莫家香火的情況下才放棄想要殺你弟弟的決心吧……」
莫瞪著院長,他的一字一句他都懂,可結合起來的意思,讓他的預感越來越不好,冰封在萬年寒冰中,能延遲生長……或許,他才是弟弟,沫才是哥哥,這個可能是真的……莫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紅唇抿緊,驀地轉身離去,丟下一句,等元宵回來了,請她來他這里一趟意思的話語。
他要確認一下,才好安靜地鋪剩下的路。才好補償母親為了他所做的傷害的一切,或許,他才是害得修魔世家莫家毀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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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回去了……我該帶著我的孩子回去……」
李姬有些瘋瘋癲癲的,過多的強制暗示還是傷了李姬的腦子,抱著醒來的幼小嬰兒,李姬偷偷模模地找到了已經貶職成為廚房柴火看門的父親。
「父親,父親……」
李姬輕聲呼喚著,懷中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孩子。
「你回來做什麼?竟然把孩子帶回來了,你這不是要害死他,快,快出去,不要回來……」
李老頭推得李姬連連後退,李姬可憐巴巴地搖著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李老頭道。
「不,我為莫爺生了一個紫黑色眼楮的孩子啊,他是莫家的繼承人啊,我要告訴莫爺,莫爺會很開心的,我和孩子呆在莫家不會有危險的,父親,父親,莫爺會保護我的……」
李姬糊涂的腦子,天真的性子一如過往,有選擇性地屏蔽了會處死她和孩子的對象,除了外面的人,莫家家主也是會殺她和孩子的,因為莫家家主先是一個家主,再來才是一個男人,更何況他已經有了一個會跑會跳會笑的莫家傳人了。那是他最心愛的雲姬生的,李姬,算什麼,一個侍女而已,而且是一個低下卑賤的侍女,偶爾的爬床,生下的孩子,會帶來災難的孩子,他從來都不在乎,也不想要,危險,扼殺在搖籃里才是正確的。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李姬的臉上,殷紅的血緩緩從李姬的嘴角淌下,李姬踉蹌著坐倒在柴堆上,慢慢轉過頭來,看著李老頭。
「父親,你為什麼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為莫爺生了孩子,孩子會成為莫家的繼承人,我將是莫家家主的夫人,你憑什麼打我,你只是一個外圍的卑微的下人……」
李姬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起來。吼著李老頭,唾沫飛濺在李老頭的臉上,李老頭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姬,嘴角掛上了諷刺。
「但你是這個外圍的卑微的下人的女兒而已……」
李姬噎住了,隨即把懷中的孩子放在一旁,瘋狂地起身沖到李老頭身上,狠狠地撲打著他。
「我不是卑微的下人,我是未來的家主夫人……」
瘋狂的,沒有理智的,不孝的舉動,李老頭無動于衷。眼中有著悲哀,他可憐的被莫家家主吸引住了的女兒啊,已經在財富權勢面前失去了她應有的思考,沒看到周圍牆上,走道上,階梯上布滿的紅色花朵,艷紅的地毯,喜慶的喜字……這一切都在預示著莫家家主正要娶進他未來的夫人,一個比李姬出生高貴的女人,李姬和孩子的出現無疑是自投羅網式的自殺罷了。
「恩。」
悶哼一聲,李老頭一掌劈暈了李姬,安置在一旁,出去找來了偉雄,他的一個佷子,可以信任的人,平日里他自認為對這個佷子很不錯,至少沒有虧待他,讓他來幫忙,再好不過。
「偉雄,這是李姬的孩子,你帶他離開這里,必要的時候,可以殺了他。」
李老頭的聲音有些猶豫,但理智佔據了主要位置,他不能讓莫家毀于一旦,紫黑色眸子的孩子一個就足夠了,多了,會出事的。
偉雄長得很魁梧,一臉正氣的模樣,一本正經地抱過孩子,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但他沒有听從李老頭的話,把孩子帶出去,殺了,而是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走進了密室。把孩子藏在了密室里,然後送信給李家家主,說,孩子出現了,兩個,一個三歲,一個零歲。
得到消息的李宇激動萬分,想了想,沒有吩咐別人立刻行動,手上雖然有莫家的喜帖,但莫家辦喜宴,守衛一定森嚴,不是出手的好時機,應該等對方松懈下來再出手,才是正好,不過,這個消息泄露出去,讓那些沒腦子的小老鼠沖動一下還是不錯的。
吩咐了紅衣黃衣把消息泄露出去之後,李宇優哉游哉地端著茶盞品茶,偶爾想到那個美麗的面具男很久沒有來了,三年了啊,難道他失蹤了,真是不放心,還是說,像元宵和「莫」一樣,沉寂了?烈公爵的保密工作做得還真是好呢。
李姬被李老頭囚禁了起來,每天和她講道理,不斷說著詛咒之子的事情,說著莫家家主即將娶雲姬為妻的事情,說著周圍魔道正道的蠢蠢欲動,一點一點把李姬硬生生催眠了,李姬重新把理智撿了回來,知道了李老頭對她的好意,但孩子被李老頭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自己的骨肉,總是心疼的,冷靜了之後,明白自己孩子的危險處境,她想要保護孩子,想要孩子回來,對李老頭一提起這個消息,李老頭便翻臉不認人,怎麼說都說不通。
慢慢地,李姬沉默不語了,想要迂回著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安靜地過著日子,仿佛回到了父慈女孝的日子。
這天,李姬見到了那個孩子,雲姬的孩子,三歲的女圭女圭搖搖晃晃地在花園中走動,身上髒兮兮的,似乎是躲開了人群走出來的,孩子走到了李姬面前,歪著頭,看著她,眼中有著疑惑。
「你是誰?」
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很可愛。
望著孩子那雙和自己孩子一模一樣的紫黑色的眸子和相似的臉龐,李姬精神一陣恍惚。
「我是你姨娘……」
下意識的,李姬說謊了。
「姨娘?父親明明只有我娘一個夫人……」
女圭女圭蹙眉,一副思考的小大人模樣,很是可愛。
這句話如同一根刺刺進了李姬的心里,李姬沉默不語,只是周身圍繞著哀傷的氣息。
「莫,莫,你在哪里?」
雲姬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啊,娘,娘來了……唔,再見……不要再冒充姨娘了……」
女圭女圭挑眉,學著莫家家主的樣子,一臉嚴肅地擺擺手,轉身往雲姬奔去。
遠處,雲姬抱起女圭女圭,深深看了一眼李姬,嘴角勾起陰森的笑,轉身離開,以一種對李姬很不屑的姿態。
李姬沉默了下,趴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一雙男人的大腳站定在了李姬面前,李姬抬首,看清了臉,是偉雄。
偉雄笑得很安慰很憨厚的模樣,伸出手,道。
「孩子在我這里,你想見他麼?」
那一瞬間,李姬仿佛看到的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