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你要參加莫家家主的婚宴麼?也好去見見那個孩子。應該是莫吧,難道你不想見他?」
烈公爵揮舞著手臂,手中是那張紅底黑色描金的喜帖。
元宵一把奪過喜帖,打開一看,發現那個女方的名字是雲姬,莫的母親是雲姬麼?沒有听說過這個女人。
「烈叔叔,雲姬這個女人認識麼?」
「知道一點,是莫家家主的青梅竹馬,很少出現在人前,像影子一般的存在,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書雲,你父親應該知道得比我多,這次你父親也會去,你見見真人也好,說起來,這次‘莫’就不能出去了,如果你想他一出去就消失的話,我想以你的腦子,應該清楚這個時代的‘莫’已經出生了。而那個莫,傳言說他也有三歲了,也就是說,莫已經不在這個時代了,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元宵,你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隱忍。」
烈公爵模了模元宵的腦袋,像個慈愛的長輩,當然,從他的外表是絕對看不出來的,年輕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
「大戰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啊……」
遠目,眺望,充滿著期待,還有……推拒。
「‘莫’,你想回現世了麼?」
元宵溫柔地望著「莫」,雙目秋水。
「只要你不想我走,我就在這里等你。」
「莫」一出口就是甜言蜜語,也不知道是無師自通還是向誰學的,听得元宵的心情不自禁地柔軟起來。
元宵轉頭詢問的目光投向烈公爵,烈公爵沒看她,沒說同意或不同意,元宵聳聳肩,在「莫」的嘴角親了一口。
「等我回來。」
「要是覺得無聊了,找人聊聊天,那個叫什麼俊彥的不是挺正常的,還有黃龍和阿蠻。應該能談得來的,要是不舒服,就休息,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出去吧,回現世等我……我一定一定會回去的,也不會……讓你死的。」
右手,握拳,元宵滿眼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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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雲家主到……送上荊棘果五十顆,鳳凰羽毛十根,紅色晶岩一對,五彩羽衣一件……」
「李宇家主到……送上斑斕草十盆,妖嬈蛇十條,食全食美妖精一只……」
「西門家主到……送上美姬十個,各色陵衣十箱……」
「某某家主到……」
莫家家主笑得一臉喜氣,眯起的眼中隱藏著寒芒,正道和魔道的人士收到喜帖的來了不少,沒來的也不少,很多朋友都還沒到,送的那些東西都是好東西,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命去用它們了。
莫家家主接待著通過層層檢測進門的賓客。言語之間很是客氣,都是無意義的招呼語言,關于別的什麼,一句都沒說漏出來。
「元史協同烈公爵到……送上小精靈十個,祝福語一條,各種靈果各一對……」
內場喧鬧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下來,隨即又交頭接耳地偷覷著名聲如雷貫耳的烈公爵。
莫家家主眼楮一亮,大步走上前去,拉住了……元史的手,並不是眾人想象中烈公爵的手。
眾人嘩然,場上又一下子靜了起來,看到莫家家主微帶著狐疑威脅的目光,忙收回八卦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交談起來,猜測著這個元史的真實身份。
「書雲老兄,你總算來了,我沒收到你的消息,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對了,美人呢?」
莫家家主滿意地收回視線,笑眯眯地拉著書雲就往旁邊角落走,烈公爵直接被丟下,要求招呼著那些心懷不軌的狐狸一點。
「我怎麼會不來,我是來看看你那兩個孩子的。」
書雲挑挑眉,道。
「我看你是昏頭了,莫,美人的身份不適合你這個場合,心懷不軌的人太多了,我讓美人去烈的妖精閣了……」
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果真如書雲所說。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窺視著他們。
「兩個孩子?」
莫家家主皺眉,明明自己只有一個孩子,他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似乎預感雲姬在騙他,那個孩子沒死,難道現在這個孩子不是雲姬生的,而是那個李姬侍女生的?三歲和四歲的孩子相差並不大,不,不對,雲姬出走前明明已經有了身孕……已經死去的黑黑眼,迷霧籠罩在他眼前,明明可以一撥就散開了,他的心堅持著不想看清事實,堅持著雲姬的無辜。
說起來,莫才是第二個孩子,這種想法如同驚雷一般,擊得莫家家主臉色難看起來。
第二個=極品鼎爐=詛咒之子=災難……不,這不是真的,莫是長子,那是他和雲姬的感情結晶,他情願相信著雲姬沒有騙他。
「是啊,我來的路上听烈說,‘莫’……啊。就是那個據說是第二個孩子。詛咒之子的可憐又可恨的娃,拐了我家元宵的那個,被關在妖精閣不準出來,一出來就會消失……說起來,你那兒子莫,就是長子的那個,我和美人救回來的,還派絲絲送他回來,他現在也應該已經消失了吧,沒有什麼時空結界隔離的情況下,同一個人不能出現在同一個時空。這是時空法則的力量……」
書雲點點頭,很自然地說著,也注意到了莫家家主不太好看的臉色,但出于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女兒被拐了,還是被一個沒有前途的家伙拐了,書雲總要發泄一下,死道友不死貧道。
「莫是消失了,莫是長子……」
莫家家主吶吶自語,他是親眼看著莫消失的,錯不了,莫就是那個孩子。
努力說服自己相信這個事實,莫家家主魂不守舍地轉頭,看到烈推開熱情的人群走了過來。
「嘿,吉時快要到了,莫,新娘子呢?」
「嘿,吉時差不多了,烈,我女兒去哪兒了?」
烈公爵和書雲不約而同地開口。
「不知道,或許去看莫的兒子了吧……她一直嚷嚷著想要見見莫小時候的包子臉呢……」
烈公爵答道。
「唔,我去看看,或許在雲姬那里,莫小子很喜歡雲姬換新衣……喜慶……」
莫家家主抬腳便想走,卻被書雲和烈公爵一手一邊攔住了。
「等等等等,你今天是新郎,不能和新娘見面的,找個僕從帶路就好……」
「你,就你,帶書雲和烈公爵去雲姬夫人那里,看看少主在不在……」
被莫家家主臨時拉住的人正是易容了想要去見兒子的李姬,听到莫家家主的吩咐,李姬呆了呆,在莫家家主將要不耐煩的前一刻,低著頭盈盈一拜,道。
「是,兩位貴客請跟我來。」
穿過走廊。花園,卻遠遠听到傳來的驚叫聲,似乎是出事了,書雲和烈公爵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越過帶路的李姬,循著聲音穿過大門,看到新房的房門敞開著,侍女在一旁驚恐萬分地驚叫,元宵蹙眉瞪著新房里的地上,似乎在看什麼讓她很為難的事情。
跑近了,書雲和烈公爵這才看清楚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穿著喜氣的新娘衣服,本來一身的喜氣卻被鮮血玷污了,變成了驚悚。
「元宵,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事?這個是雲姬吧,怎麼死的?誰先發現的?」
烈公爵上前,手指在雲姬的鼻間探了探,已經沒有了氣息。
書雲在烈公爵確認已經死了的消息之後,拋出一個個問題。
「是這個侍女發現的,我也才來沒多久,就比你們先來一步而已,我是想找莫,後來沒看到莫,就想來看看莫的母親雲姬姑姑的,現在,你們看到啦,變成這樣,成親成不了啦……可憐的莫,沒娘了……」
元宵撇嘴,解釋道。
「你叫什麼名字?」
烈公爵笑眯眯,一臉溫柔地拍拍侍女的肩膀,安撫著她安靜下來。
「雲……雲兒……我叫雲兒……」
「哦,是雲兒啊,我想問問,你來這里的時候,別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烈公爵笑得更加溫柔了。
「人手……人手不夠,夫人說,打扮得差不多了,就留下我一個幫忙就行了……」
聞言,烈公爵挑挑眉。
「哦,是人手不夠啊,那殺死夫人的人是誰呢?」
「不……不是我……」
侍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抓住烈公爵的衣擺,哭得眼淚鼻涕全流。
「夫人說要吃點點心墊墊肚子,桌子上的點心是象征,要吉祥的,不能在交杯酒之前吃掉,所以我去給夫人拿點心去了,回來……回來就看到夫人……夫人這樣了……嗚嗚嗚……公爵大人,不是雲兒殺的……你要相信雲兒啊……」
「哦,我相信,我相信……」
烈公爵拍了拍侍女的背,看向書雲,書雲掃視了一下房間內的環境,確實有一盤未動用不在洞房擺設內的點心,書雲點了點頭,確認了這個侍女不是殺人凶手,但不排斥是幫凶的可能。
「叫莫來吧,雲姬死了,他必須知道……」
書雲淡淡道。
烈公爵點頭,放飛了一只小蝙蝠。
元宵站在門邊,轉頭四望,漫無目的地……思緒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果然是宴無好宴啊,一場婚禮就這麼報銷了,要變喪宴了。
哎?那里有個黑影,是誰?
元宵注意到門外花園的花叢中有團黑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而趕到了這里一直站在一旁不吭聲的李姬也順著元宵的視線注意到了那個黑影。
「小姐小心,我來吧……」
李姬走上前,掃開花叢,在看清那個黑影的同時,手腕被咬住了,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