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雨攜了靈靈姑娘一路奔逃,直跑到京城北邊一個高聳的山頭,這才從空中落下,收了太虛寶鏡,站在峰頂上呼呼氣喘。
靈靈姑娘見他剛才逃得狼狽,現在氣喘得可愛,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她這一破涕為笑,登時如百花齊開,艷麗無儔,柳雙雨看得呆了。
「看什麼看?花痴!」靈靈姑娘見他目光灼灼,只是傻傻地盯著自己,不由嬌羞無限,反過身,用兩個小拳頭敲打著他的胸脯,嬌嗔地說道。
柳雙雨被她的拳頭不輕不重敲了兩下,這才回過神來,再次握住她的手腕,低低說道︰「靈靈,我在去懸山秘境之前,是不是認識你?我怎麼總和你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靈靈姑娘正敲打得好玩,被他突然攥住腕子,又說了這麼幾句,身子一時軟了,偎依入他懷里,軟軟的說不出話來。
柳雙雨默默享受了一會兒這溫軟滋味,醒起來自己還有小木精的消息沒有問到,便扶住靈靈姑娘的雙肩,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體,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問道︰
「靈靈,你上次也曾舍命救我,雙雨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心中自會記得你的恩德。只是那小木精的下落對我非常重要,我希望你今天能夠如實告訴我,不要再隱瞞下去。」
靈靈姑娘痴痴地望著他那急迫的目光,心頭暖暖的,疼疼的,整個人溫柔得幾乎要化成了水。她低聲問道︰
「雙雨哥哥,那個小木精就對你如此重要嗎?」。
柳雙雨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和那小木精當初不打不相識,我喜她天真嬌憨,爛漫多情,又感念她為了我奮不顧身,幾乎香消玉殞,心中早當了她是個紅顏知己,值得我珍惜的可人兒,今日,我定要知道她的下落。」
听了他這番話,靈靈姑娘仰著頭,幸福地閉上了眼楮,順著臉頰緩緩淌下兩行淚來。她默默流淚了半晌,不理柳雙雨的催問,輕輕推開柳雙雨的雙手,睜開眼楮,溫柔無限地說道︰
「雙雨哥哥,你不是要知道小木精的下落嗎?我現在就讓你知道。」
說完,她退後幾步,盤膝坐在了一塊青石之上,五心朝天靜坐在那里,再次閉上了雙眼。
片刻之後,柳雙雨只看見靈靈姑娘頭頂升起了一股裊裊的白煙,煙霧繚繞中,一個綠鬟少女的身影緩緩浮現了出來。
那少女穿著一身紅色的羅衫,青絲擾擾,綠鬢鴉鴉,一手挎著個竹籃,一手拿了把搖搖擺擺的小團扇,宜嗔宜喜,在對著他做鬼臉呢!
看著空中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兒,柳雙雨激動萬分。他想要走過去相擁,又怕驚走了這眼前的幻影,欲待留在原地,又急切地想著和伊人親近。他喉頭滾動了半天,想要奮力仰頭呼嘯,卻又半個字吐不出來。
小木精的幻影在空中閃現了數息時間,終于慢慢消失,裊裊的白煙也隨之自動收回到靈靈姑娘頭頂的百會穴中。
柳雙雨見白煙落定,方才敢出氣。他連忙走到靈靈姑娘身前,單膝跪地,將她輕輕擁在懷里,低頭看著她那略顯蒼白的嬌俏的臉。
很顯然,這張臉跟小木精那張臉有兩三分相似,卻又有很大不同。小木精是精靈古怪的,活潑俏皮的,兩只眼楮極大,嘴兒小小的,鼻子小巧,看上去就非常調皮。而靈靈姑娘身上多了一些文靜的氣質,一些無法看到卻能讓人清楚感知到的滄桑和憂郁,五官也更長得像是一個名門淑女,清雅有致。
柳雙雨看著這張吹彈可破的臉,心中涌起萬千憐惜。他將手輕輕撫在她的臉上,摩挲著她嬌女敕的面頰,為她將眼角的兩滴清淚輕輕擦去。
感受到了柳雙雨的愛憐,靈靈姑娘睜開眼楮,緩緩偎入到柳雙雨的懷里。她將盤坐的兩腿伸直,伸出胳膊勾住了柳雙雨的脖子,似乎從鼻息深處叫了一聲︰
「雙雨哥哥——」
听了這深情無限的呼喚,柳雙雨再無懷疑。他將靈靈姑娘緊緊抱入懷里,吻著她的長發,心中恍若隔世。
許久之後,兩個人的身子這才緩緩分開。靈靈姑娘想到彼此方才的親熱,滿面嬌羞。她將柳雙雨的手抱在懷里,內心無比幸福。
柳雙雨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抱著,輕輕附在她耳邊說︰「靈靈,小木精,真的是你?」
「嗯,哥哥,是我。人家本來的名字就叫木靈哩。人家天天都守在你身邊,都是你笨,到現在才知道,還要一次次問人家。」木靈說完,將柳雙雨的手放到唇邊,就著掌沿,輕輕咬了一口,讓柳雙雨酥入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