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小翠還好,只是被柳雙雨扯住了衣袖,那靈靈姑娘現在整個皓腕都被柳雙雨牢牢握在手里,一股灼熱而火燙的情緒讓她的臉變得緋紅。
「雙雨哥哥,你到底要知道什麼?」靈靈姑娘看了快嘴小翠一眼,見她今天居然出奇地安靜,只得自己低聲回復柳雙雨道。
柳雙雨仰頭閉目沉思了一下,他憶起當日三姑娘去淨瓶山四喜觀講道,回來之後對自己曾經說過的一番話︰
「柳公子還請放寬心。那日木靈險些辭世,她的半縷殘魄已被我收起,有這半縷殘魄,給她重塑肉身再造神魂,又有何難?」
三姑娘的話猶在耳,他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想到這里,他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楮,對靈靈姑娘說道︰「我想知道,當日救了我的小木精,她現在哪里?」
靈靈姑娘萬沒想到柳雙雨此刻忽然問起了這麼一個問題,她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身子就要往後躲閃。可她的手臂已經被柳雙雨牢牢握在手里,半分也動彈不得,她只好求助地看著快嘴小翠,希望她趕緊出面給自己解圍。
快嘴小翠深知靈靈姐的尷尬,見靈靈姐渴求地看著她,便只好拉住柳雙雨的胳膊道︰「哥哥,柳公子,我們不是說過嘛,這件事您要問我們三姑娘才好,她不發話,我們都不好跟你說呢。」
柳雙雨看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我今天就想知道。」
說完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明白,喝了孟婆安魂湯,我忘記了很多往事。但小木精對我的恩義,我時刻都記得,我一天不知道她的下落,就一天不得安心。這次來京城,我也不知道三姑娘究竟有怎樣的大事要做,但此事定然非同小可。我受三姑娘大恩,決心不惜犧牲性命為三姑娘做事,她若有什麼吃緊事,我也定然月兌不了干系,我不想有朝一日去了奈何橋,在喝那孟婆的迷魂湯之前,連小木精的下落也不知道。那讓我死了也絕不安心!如果真那樣的話,我寧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這番話說得語聲慷慨,聲調鏗鏘,說到激動處,眼角都噙起了淚花。靈靈姑娘痴痴地看著他,听到那一句「寧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時,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撲進了柳雙雨懷里,放聲大哭。
她這一放開悲聲,一時間就哭個不住。柳雙雨听著小院旁邊的四鄰處開始有了些動靜,想必是有鄰居听到哭聲,在相互議論。他怕一會兒再有什麼好奇的街坊鄰居再過來打探,撞見自己幾人,對二娘多有不便。就一手攬著懷中的靈靈,一邊囑咐快嘴小翠回到屋中照顧二娘。吩咐完畢之後,他便祭出太虛幻鏡,攜了靈靈姑娘的手,直奔京城郊外飛去。
他當日來這京城之時,不想過分招搖,乃是步行入的城門。他今日心中念著小木精的下落,又心疼懷中的靈靈姑娘哭聲悲戚,心中便急了一些,想著抄個捷徑,就徑直在京城上空飛過。
他有寶鏡可以隱身,一路行來,中途並無人干涉,眼看就堪堪飛到城牆上空,卻突然撞上了一層透明的障壁,身子險些被彈飛。
柳雙雨這才醒悟,所謂大隱隱于市,偌大的京城,定然也是修道高手雲集之處,那皇帝老兒日日坐在龍椅之上,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作為這凡人界的帝皇,又焉能不對修道之人有所防範?顯然,自己剛才撞上的就是京城專為修道之人設的防空禁制了。
他心中暗暗後悔,早知如此,自己剛才就該腳踏實地,直接從城門口出去,那時哪得這般麻煩。但他後悔已經晚了,剛才撞上那透明結界後,周圍蜂鳴警報聲已經大起,眼看著有數十道五顏六色的光芒從四下里騰起,都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飛來。
他暗嘆著倒霉,只得橫向轉了個方位,繞著城牆飛出了兩三里地,中間和幾道空中的身影擦肩而過時,他偷偷吐舌。剛才過去的顯然都是高手,看飛遁的速度和駕駛的法器,哪一個靈力怕都不在他之下。幸虧他有太虛幻鏡隱身,不然一旦打起了遭遇戰,他定會無法月兌身。
想到這里,他就要按下雲頭,改走地面。卻忽然听到京城上空響起一個朗朗的聲音︰「有妖人來京城作亂,各色人等勿要驚慌,各城門立即關閉,不得放出一人。京城御空大陣立刻啟動,防止妖人有什麼潛蹤匿行之術。」
柳雙雨听了不住口地大罵,這喊話之人顯然極富經驗,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所有可能的退路都給堵住,自己若再還猶豫,說不定就會被那群什麼天師宮的人給抓住呢。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隨手從儲物袋中取出寒鬣烏金槍,運足靈力,對著城牆上的結界狠狠一刺。
此刻,那京城的御空大陣啟動尚需要一點時間,原有的結界只為了警戒,這京城素來無事,那結界也並不如何厚實,現在被柳雙雨這一槍刺出,登時傳來噗的一聲,一個無形的洞穴就被穿破,結界外的氣流滾滾而來。
感應到氣流的變化,柳雙雨哪里還肯猶豫,他立刻駕馭著太虛幻鏡,一低頭,就從剛剛的破口沖了出去。
他這一鬧出動靜,負責京城防空的天師宮道士們哪兒還不知道?登時,一連串怒喝聲傳來,柳雙雨听了更不敢回頭,御使著太虛寶鏡落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