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九天仙子投豬胎
紫姑仙子和柳雙雨相視一笑。便手拉手肩並肩,一起跳進了六道輪回門中。
兩個人跳進門中,一片漆黑蒙住了他們的眼耳口鼻等六識。直到一陣老母豬的哼哼聲才將他們驚醒。兩個人睜眼一看,原來,他們現在都變成了兩只胖嘟嘟的小豬,正和其他小豬們一起蜷臥在臭烘烘的豬圈里!
他倆驚駭地互望了一眼,傻呆呆臥在那里一動不敢動彈,似乎一時間還沒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圍的小豬們都正臥在地上,還沒有睜開眼楮,顯然都是剛剛出生,他們兩個前生乃是修仙之人,再加上事先沒有喝孟婆湯,所以才能較其他小豬提前醒來。
兩個人試圖開**談,可張嘴發出的聲音都是哼哼聲,連自己都听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他們只得閉上嘴,大眼瞪小眼,臥在地上一籌莫展。
又等了片刻,其他小豬陸續開始睜開眼楮,鼻子里也一點點哼哼起來。老母豬听到這些小豬的聲音,止不住興奮起來。鼻子里大聲哼哼個不停。那些小豬們听到這聲音,禁不住都骨碌起身子,有兩只小豬還試圖擠到紫姑仙子身邊,早被紫姑仙子抬起蹄子,就將它們踢翻到一邊。那兩只小豬倒也知趣,哼哼唧唧地就從一邊繞了過去。
小豬們都拼命擠到老母豬懷里,一個個都趴在老母豬的肚子上開始吃女乃。這時,柳雙雨的肚子咕咕一響,兩個人互望一眼,都覺得尷尬無比。
柳雙雨看看老母豬的肚子,又扭臉看看紫姑仙子,紫姑仙子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豬眼,那意思是,你要也敢擠過去吃,我以後絕不理你。柳雙雨委屈地點了點豬頭,又將豬頭搖上了三搖,意思是自己堅決不會去做那種沒有廉恥之事。紫姑仙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再瞪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終于,豬圈外響起了一陣驚呼,緊接著,一個四十多歲女人的聲音響起。她高聲尖叫道︰「孩兒他爹,孩兒他爹,快來呀,咱家老母豬生豬仔啦!」
「孩兒他娘,生啦?我看看。我看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踢踏著鞋走路的聲音。
紫姑仙子和柳雙雨緊靠在一起,緊張地瞪著四只豬眼,看著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兩張未老先衰的面孔出現在豬圈上方,那個男人的眼楮在豬圈里掃視一圈,看到柳雙雨二人後,眼楮中忽然放出光來,大聲嚷道︰
「孩兒他娘,快看哪,咱家的老母豬一共下了15個小豬仔!它往年每次都是下13個豬仔的,這次居然多了兩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嗎?孩兒他爹,我看看。」女人的聲音隨著傳了過來。緊接著,那女人的面孔往豬圈里湊近了些,嘴里還一二三地來回數著。
她反復數了不知多少遍,最後總算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孩兒他爹,真是這樣的,今年一共下了15個豬仔。你看,這兩個。他們絕對是多出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柳雙雨和紫姑仙子,那男人的面孔也湊到兩個人的上空,打量兩眼後,肯定地點點頭,說道︰「對,肯定是這兩個。你看它們兩個跟別的豬仔都不一樣,別的豬仔搶著去吃豬女乃,就這兩個豬仔始終不動。你看,你看,它倆還老看著我們,真有意思。我捉它們來看看。」
那男人一邊說,一邊就伸出手,想要將紫姑仙子捉上來。柳雙雨見了,哪兒肯任他將紫姑仙子抓走,情急之下,他張開豬嘴,沖著男人的手掌就咬了過去。那男人養了一輩子的豬,從來沒想到會有豬咬人的事發生,嚇得他連忙縮回手,出了一身的冷汗。
「豬!」那男人怒叱一聲,轉身去找來一根蘆柴棒,舉起來就要朝柳雙雨身上打去。
這時,他旁邊的女人連忙伸手攔住了他,勸道︰「孩兒他爹,別氣,別氣呀。這豬哪兒能听懂人話?你將它打傷了,我們就少掙一筆錢了。」
那男人听了勸,這才氣哼哼地住了手,一邊罵一邊跟著女人轉身走了。整個豬圈除了一片豬哼哼聲。只留下一片死寂。
紫姑仙子經歷方才一幕,哪兒還有一點點心情繼續留下來做豬,她抬起豬前蹄踢了柳雙雨兩下,嘴里發出了兩聲豬哼哼,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看豬圈旁邊的石牆。柳雙雨讓她踢得莫名其妙,也轉頭去看那牆,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奧妙,只得可憐巴巴地看著紫姑仙子,鼻子里哼哼了兩句。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見自己示意半天,而柳雙雨始終不開竅,紫姑仙子氣得直想狠狠掐上對方幾下。可惜她現在四肢上全是蹄子,找不出一根手指,只得再次狠瞪柳雙雨兩眼,鼻子里哼了一聲,接著轉過身面向石牆,略略後退了幾步,緊接著一陣猛沖,一頭撞在石牆之上,活活撞死在了豬圈里。
柳雙雨萬沒想到,紫姑仙子跟自己連哼哼帶比劃了半天,竟然是這個意思,不由呆在了那里。他遲疑了一下。用前蹄模了模自己的腦袋,想到或許現在紫姑仙子早在奈何橋邊等著自己,便不再猶豫,也後退了幾步,一頭撞在石牆上,就此一命嗚呼。
飄飄悠悠的,柳雙雨的魂魄在地上站定,他慢慢睜開眼楮,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紫姑仙子正負手而立,俏生生地看著自己微笑。他再轉頭看看四周。果然,自己立身的地方就在當初的六道輪回門前,奈何橋後。
見柳雙雨也及時魂兮歸來,紫姑仙子顯然心情好極了。她上前抱住柳雙雨,輕輕在他唇上送上一吻,然後拉著他的手,再次站在了六道輪回門之前。她輕輕探頭看了看輪回門內的黑暗,扭臉對著柳雙雨笑道︰「柳郎,我們再去投生一次好不好?」
柳雙雨讓她這嫵媚一笑照耀得整張臉都燦爛無比。他對著紫姑仙子大聲說了個「好」字,接著便和她兩手相挽,一頭躍進了輪回門里。
無邊的黑暗似乎持續了很久,牛哞聲傳來,柳雙雨驀然醒來。他緩緩站起身子,沒想到四肢尚軟,他剛站到一半,就噗通跪了下去。
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舌忝舐著他的身子,他心中一驚,急忙身子往後躲了一躲,四肢站立不穩,咕咚就倒在了地上。他再次站直身子後,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處身在一片茫茫無盡的大草原之中,而剛才舌忝舐自己的,乃是一頭母牛。
母牛此刻鼻息中出著熱氣,正自滿眼「慈愛」地看著自己,那樣子,分明自己就是它剛剛產下的牛犢呢。
柳雙雨站在茫茫的草原之上,看著這頭母牛,又四顧望了望周圍,忍不住仰天發出了一聲長嘯︰「哞——」
他這聲牛哞悠長淒涼,驚得附近所有的草原上的牲畜都回過頭來,隨著這聲牛哞的結束,另一聲牲畜的叫喊也響了起來︰「咩——」
柳雙雨听了這聲牲畜的叫喊,內心涌起從未有過的歡躍,他再次大聲牛哞了兩聲,撒開四蹄,拼命朝那羊叫傳來的地方跑去。
很快。就在他的對面,也迎著跑出了一只潔白的小羊羔。小牛犢和小羊羔相遇了,一牛一羊都歡快地叫了起來。它們腦袋相互抵住,快樂地轉了幾圈,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朝著另一個方向同時奔去,——因為,他們听到了那邊傳來的潺潺的水聲。
水聲淙淙中,兩個人奔到了水邊,面前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就橫流在眼前。他們看著眼前湍急的河流,不用任何言語,只是相視一笑,便一起跳到了水里,被水流卷到了不知什麼地方。
又是一陣黑暗,一陣晃晃悠悠,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同時醒來,同時站在了六道輪回的門口。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著方才投胎為牛羊之後的舉動,都不禁哈哈大笑,熱烈相擁在一起。
生,則同時生;死,則同時死。他們生生死死,定要在一起。
「柳郎,我們還試一次麼?」紫姑仙子挽住他的胳膊,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楮,柔聲問道。
「試,怎麼不試?小伶和茵兒還在等著我們,張天師和東海龍王的仇,我們還沒有報,我們怎能在這里苟且偷安。你說是不是?」柳雙雨斬釘截鐵地說著,目光無比堅定。
在乾坤周天鼎那最後一幕,他又怎能忘記?爭奪回春改元令之事,他萬沒想到東海龍王和張天師聯手設下這樣大的陰謀,乃至被他們暗算,和紫姑仙子一起被鎮壓在都勸印下,只留下了一縷殘魂。若不報仇,他心中永遠難安。
「好,柳郎,我都听你的。我們這就去吧。」紫姑仙子身子緊緊依偎著他,聲音如此的柔美,態度如此的肯定,听得柳雙雨整個心神都醉了。
「走吧。」柳雙雨心中涌起無限豪氣,他拉住紫姑仙子的手,兩腳輕輕一邁,就踏破虛空,奔赴了另一個渺不可知的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