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輪回之門月兌畜道
柳雙雨和紫姑仙子站在六道輪回門的門口。連續兩次投胎陽世,不想第一次都變成了豬仔,第二次分別變成了牛犢和羊羔,最後萬不得已,只得撞死在石牆淹死在激流里,這次得以重新站在輪回門前進行選擇。
「走吧。」柳雙雨想到還留在陽世的商小伶與敖茵,想到害死他倆的張天師和東海龍王,心中涌起無限豪氣,他拉住紫姑仙子的手,兩腳輕輕一邁,就踏破虛空,奔赴了另一個渺不可知的生的世界。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和紫姑仙子兩手緊緊挽住,生怕一不小心再投了不同的地方。無論耳邊風聲如何呼呼,眼前的黑暗如何濃烈,他們都手挽手,心貼心,再也不肯分開。
震天的虎嘯聲中,兩個人同時睜開了眼楮,看到了眼前這個無比真實的世界。
這是一片亙古就有的深山老林。無盡的森林蔓延了不知道多遠,而他們所處的未知。卻在一處高高的懸崖之上,懸崖頂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上面除了他們兩個,就只有一頭體型碩大的母老虎渾身是血,威風凜凜地背對著他們站著,而在這頭老虎對面,則是一群眼楮泛著綠光的餓狼。這批餓狼的頭數總在上千之外,在領頭的一只白毛巨狼的帶領下,正在伺機對母老虎發動攻擊。
看到這一幕,柳雙雨二人終于明白,原來,他們兩個已經變投胎成了一對虎崽,而他們的「母親」,也就是那只母老虎,此刻正為了保護他們,而面對著無數的強敵。
毫無疑問,這頭老虎對群狼們震懾已久,餓狼們盡管狼數眾多,在時機未曾到來之前,它們從不敢輕舉妄動。然而,今天母老虎產仔,產後虛弱,餓狼們終于等到了最好的時刻,現在將母老虎逼到了懸崖上,準備發動最後的攻擊了。
母老虎此刻一身斑斕漂亮的虎皮上都是鮮血,她鼻息咻咻著,顯然是已經臨近筋疲力倦。然而。她的頭顱始終高昂著,烈烈虎軀護住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白毛狼王眼楮陰森森地盯了老虎很久,最終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終于沒了耐心。它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兩只腳原地踏了兩下,便發出了兩聲急促的叫聲。
新的一輪進攻開始了。
餓狼們盡管在人數和體力上佔據著明顯優勢,但它們絲毫沒有掉以輕心。兩頭巨狼撲到前面,張牙舞爪地誘敵,另外幾頭巨狼則迂回到兩側,試圖越過母老虎的身子去襲擊兩頭小狼。
無奈,母老虎為了保護這兩只小狼,早已選定了一個最好的位置。那幾頭巨狼想要去撲咬兩只小虎,勢必要先躍上兩塊巨大的光滑的岩石,這才能有可能。
那兩塊岩石都有一房來高,幾只狼雖然身形巨大,但站在岩石上面,卻還是渺小得很。但這些餓狼也並未氣餒,先是有兩頭餓狼兩條前腿趴伏在山石之上,緊接著,便另有一頭身形敏捷的餓狼噌噌噌連跑幾步,倏的就跳到了兩頭餓狼的肩背上。學著前兩頭餓狼的樣子,也兩條前腿搭在了山石上面。
看到這里,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心中吃了一驚,原來這些餓狼並非如想象中的那般粗蠢,它們也像人一樣懂得合擊的戰術的,看它們現在的樣子,絕對是想要搭成兩個「人梯」,借著「人梯」來搭上岩石定頂端了。
果不其然,兩旁的岩石外,各自有兩頭身形輕巧四肢瘦長的餓狼踏著輕快的步子,朝著岩石沖刺了過來。一下,兩下,它們各自踩在前狼的肩背上,試圖一躍跳到岩石的頂端。可惜,那岩石對它們來說還是略高了一些,它們前爪一滑,就從高處摔了下來,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便一瘸一拐地歸了隊。
餓狼們此刻毫不氣餒,馬上隊伍中又沖出了兩頭新的餓狼,學著前狼對著岩石發動了攻擊。一次,兩次,三次……餓狼們不懈地發動著攻擊。而母老虎則始終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一方面心里顧念著背後的兩個小虎崽,另一方面,又要時刻警惕著面前的巨狼和兩側岩石的動靜。
母老虎面前的兩頭巨狼不斷前撲,做著種種試探性的攻擊,母老虎並不蠢笨,深知它們有引虎出洞之意。因此,它死死守在要害位置上,無論面前的餓狼如何挑釁,它都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一次,有一頭餓狼以為母老虎已經力竭了,冒失地沖得過于靠前,被母老虎一記虎爪拍了回去,立刻腦漿迸裂,倒地不起。
然而,母老虎再勇猛,顧得了一面卻顧不了另一面。沖擊兩側岩石的餓狼們在經歷了一次次失敗後,終于有一條身形格外修長的餓狼抓住了機會,兩只前爪正好扣在了一條山石縫里,它兩腿用力往下一蹬,當時就借著這力量身子跳到了岩石之上。登時,在場的上千頭巨狼都同時看到了這一幕,都忍不住仰起脖子發出了淒厲的狼嚎。
那母老虎看到餓狼成功登頂,再听到群狼得意的嚎叫,不禁大怒,它再也顧不得其他,身子高高躍起,一縱就跳到空中。左爪對著岩石頂上那頭餓狼就是一下橫掃。那頭餓狼得了群狼的鼓勵,正自氣焰囂張想要往下跳去,不想迎頭便挨了母老虎這一擊,頓時慘嚎著翻滾到了岩石這邊,順著山勢就滾到了懸崖之下,過了許久,才傳來隱隱的落地的聲響。
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全程目睹了這虎狼斗的一幕,當他們看到母老虎為了照顧自己,竟然奮不顧身地擊殺那餓狼時,禁不住熱血沸騰,就想要高聲叫好。然而。就在他們興奮不已的時候,忽然一陣腥風大作,連續有十來頭餓狼趁著母老虎分心的一剎那,都狠狠撲咬過來,頓時,母老虎的身子就被狼爪狼牙們撕落了十來塊血肉,就連它的脖頸處也被抓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若那口子再深一點,說不定它就會當場斃命。
母老虎遭了這番偷襲,忍著疼痛,竟然不哼出一聲。它兩只前爪連抓帶掃,沒用幾下功夫,就將撲過來的餓狼全部擊退。那些餓狼死的死,傷得傷,全部喪失了戰斗力。
可是,盡管方才進攻的狼群損失慘重,但更多的餓狼還在前僕後繼,玩命地對著母老虎發動攻擊。母老虎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它全身流血不止,身子漸漸沒了力氣。
滿含悲戚地扭頭看了兩個虎崽一眼,母老虎再不猶豫,它接連擊退了餓狼們的再一輪進攻,身子也後退兩步,站在更高的地方,對著蒼茫的長空發出一聲悠長的虎嘯,呼嘯聲中,它驀地轉身,用一條前腿「抱起」自己的兩個虎崽,帶著它們一起縱身跳下了萬丈懸崖。
淒厲的充滿了慈愛的虎嘯聲猶在耳畔,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已經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重新站在了六道輪回門前。
他們兩個相互偎依著站了很久,似乎心神還久久不能從方才的震撼中蘇醒過來。是的,方才的場面太讓他們內心震顫了,那個他們從未相識的「虎母」,那個為了他們,寧可身上傷痕累累的母老虎,給他們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良久之後。紫姑仙子才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輕聲說道︰「柳郎,我們——」
她說到這里,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頭靠在柳雙雨的肩上,眼里噙滿了淚水。
「我們還繼續投胎嗎?」。柳雙雨愛憐地抱著她的肩膀,輕聲問道。
「嗯,當然。只是剛才我想了,我們連續試了三次,卻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那六道輪回之門,每扇門都是通往陽世不同的道路的。我們剛才這三次投身的一定就是六道輪回中傳說的畜道,我們費半天力氣,卻要投身當畜生,難怪剛才三次都失敗了。」
柳雙雨一听哈哈大笑,禁不住連說有趣。是的,他們方才這三次,一次是豬仔,一次是牛犢和羊羔,最後一次則是兩頭小虎崽,說起來真真的好笑。原來,他們竟然在方才投身的都是畜道呢。
「三姑娘,剛才笑死我了。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柳雙雨問道。
紫姑仙子也咯咯笑了一會兒,這才嗔道︰「笨笨,以我們現在的情況,畜道之門是絕對不能再進去了。其他的門也估計不合適,我們還是去到那人道之門投胎去吧。你且等我計算一下。」
說完後,紫姑仙子站在六道輪回之畜道門的門口掐算了一會兒,接著閉目在原地踱了幾步,這才睜開眼楮,皺著眉頭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示意柳雙雨跟著她走。
柳雙雨見紫姑仙子心中有了成算,哪兒還不亦步亦趨?他連忙快走幾步,跟在了紫姑仙子的身邊,和她一起去尋找那人道之門。
朝前走了幾十丈,紫姑仙子又站定掐算了一會兒,這才呵呵笑了一聲,拉著他的手快速朝前面走了數十丈,接著站定後,對著面前的一面石牆一推,只听吱呀一聲,果然有兩扇大門應聲而開,六道之門中的人道之門,終于在他們面前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