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威~武~」
距離和詠柳聊天那晚已經兩天，案子終于有了些頭緒。那日夜里葉子殤又趕往廢宅，發現廢宅的柴房里的確有機關，進去後發現那里的通道的確是通向飄香院的一處住所，原以為那通道一定是通向紅兒的房間，後來才發現那處住所沒人居住。葉子殤通知馮大人這個發現後，馮大人派人日夜蹲守飄香院和那所廢宅，終于在昨晚把馮春抓獲，那跪在堂下的正是馮春和紅兒。
經過一上午的盤查審問，馮春拒不交代事實，只說那夜看見一身穿白衣面帶銀色面具的那人手上提著把血淋淋的劍，他當時就嚇得躲了起來，他這回話倒是與當初衙役詢問他時回答的內容相似。
「馮春，你當初因何躲在飄香院？」馮大人見他一句話都不肯露，不免有些氣悶。
「大人冤枉啊！都怪小人家那老丈人膽小怕事，他老人家怕因為此事連累家人，若是被那歹人發現還有人看見他的樣子被人殺人滅口了，那可得不償失，所以小人那老丈人就連夜叫家里人收拾細軟前往老家。」
「哦？既然你老丈人和夫人都走了，那你為何還在此地呀？」
「那還不是因為在下的一片赤子之心呀！」我在大堂外面听得都快嘔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人也是一個讀書人，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節氣，切不可為了自己的私利就罔顧國家法紀，也不可因為個人的安危而忘記自己還是一個讀書人呢的本分。小人願意留下完全是因為想要等到大人把那人繩子于法之時，來指證那個喪心病狂的凶手！」
他說的話可真是句句血淚、字字珠璣，若不是因為知道那人的底細，還真會給他蒙騙了過去。
「沒想到你馮春也是一名愛國志士，當初縣太爺一家命喪黃泉縣中無人主事也就罷了，怎地我到了這白水縣任上，你就沒有來報案或是提供線索呢？」馮大人看到這個與他同姓的本家也不得不佩服他這說大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本事來。
馮春連忙磕下頭來︰「大人呀，小人不是不想來呀，而是小人前幾日恰巧感染了風寒，消息也是閉塞，未曾知道由大人來主持問案，待到我病情有些好轉之時，小人就想冒險出來打听下消息，誰知這一出門就被大人您抓來堂上。」
「听你這麼一說，還是本官招呼不周，讓你這個棄個人安危于不顧，敢冒大風險留下作證的證人帶病上堂咯？」
「小人不敢！」
馮大人突然拍下驚堂木，說道︰「好你個馮春，跟我在這里胡言亂語。我派去的官差是在飄香院的門口抓到你的，這飄香院是這白水縣為數不多的青樓之一，你會不知道這外面的情況，更何況本官來到此地之後到處張貼告示尋找知情之人，為何不見你來？今日被押在大堂之上你卻以各種理由推搪之，是何道理？還有偌大的白水縣你哪也不住，卻偏偏住那煙花柳巷之地，是何原因？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心你皮開肉綻！」
馮春趕忙磕頭說道︰「小人冤枉呀！小人確實不知情，小人自案發之後就躲在飄香院實在是有不得意的苦衷。小人來這白水縣也只有三年時間，沒有什麼朋友，飄香院的紅兒乃我故交，所以我想暫時躲在飄香院住下，等到有大人來審理此案時再出來，哪里知道紅兒看我病重知道大人來到此地，卻又不忍心讓小人帶病前來，所以把大人來到此處的事情瞞了下來！等到小人病好之後，卻已是過了三四天了，昨日出門小人就是想到縣衙來的呀！大人切不可冤枉小人！」
「說說你和紅兒的關系？」
「小人和紅兒是一見鐘情！只可惜小人見到紅兒之時家中已有妻子，而且小人是入贅李家，自是不能未經夫人同意再娶妾室，小人的夫人又是一醋壇子，絕不會允許小人在外找他人做妾，所以小人只有偷偷與紅兒在飄香院見面！」
馮大人沒有理會馮春的話，接著傳了飄香院的徐嬤嬤上來，這個徐嬤嬤就是那日我在飄香院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在堂上徐嬤嬤看見馮春整個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在發抖，可見她十分怕馮春，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她怕成那樣？
「徐嬤嬤，你別害怕，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這是白水縣衙，本官乃長安縣令不需要怕誰!」馮大人徐徐說道。
徐嬤嬤稍稍鎮定一會兒說︰「是，賤妾明白！」
「把你知道的都說一說！」
徐嬤嬤不敢往馮春那邊看，自是低下頭慢慢說道︰「賤妾這飄香院是在十年前接手的，三年前有一個老漢把自己的女兒賣到了我們飄香院，那老漢說自己是臨縣人，老漢的女兒叫傅紅蕊，飄香院是青樓賣笑之地，不能有自己的姓名，于是我就把傅紅蕊的名字改成了紅兒。紅兒這個女孩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還有一個好身段，不出一年在這白水縣就沒有人不知道紅兒的大名，從此她也就當上的白水縣的花魁。就在兩年前，馮春到我們飄香院來，要買下紅兒。紅兒是我們飄香院的搖錢樹，賤妾自是不肯，于是開出一千兩的天價，若他能出一萬兩的價錢就把紅兒賣給他。他當晚氣呼呼的走了，但是在那之後他卻是每晚必來，見紅兒一面最起碼要十兩銀子，要包下紅兒一夜就要五十兩，一夜兩夜來沒什麼，可是要夜夜都來就沒那麼容易了，沒過幾天馮春就沒銀子了。接著幾天他都沒來，可是沒過多久他又來了，大概十天半個月的樣子就消失一次，每次回來又有銀子，直到現在都未間斷過。」
馮大人思索的看著馮春，說道︰「這麼奇怪？馮春，據本官所知，你好像是個書生吧，你丈人一家也就是個開藥鋪的，你哪來那麼多錢去飄香院長期包養紅兒？」
馮春停頓了片刻，說道︰「回稟大人，小人的夫人雖不喜小人收小妾，可是夫人與小人結婚一年多無所出，所以她並不反對小人去飄香院。小人的丈人雖是個開藥鋪的，可是藥鋪的生意還算不錯，也理解我的想法，才會在小人缺錢時支助些。大人，小人並不認為小人的家事與縣令一家之死有何牽連，請大人不要令小人難堪！」
我在堂外听的一驚，好厲害的馮春反過來將馮大人一軍，轉移話題讓馮大人不好就這個問題責難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