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恩恩,已修改完畢。親親們再看一遍吧。謝謝貓妖的打賞~麼麼~親親們有啥就砸吧~群麼麼~
——————
皇甫悅洵再看了熟睡的甄淼一眼。喝盡了杯中酒,「明日大家都有要事,今晚就此散了吧。」
趙槔眼角睨著段冉,點了點頭。
「甚好。」段冉回應一聲,再不多說,輕輕抱起甄淼,不等皇甫悅洵起身,便推開門翩然走了出去。
皇甫悅洵和趙槔臉色均是一沉,相互看了一眼,眼底浮起一片陰霾。
段冉出了門,朝守在門外的蒙絡點頭行了個禮,看到商止的部下王副官,走上前去,「王副官,商將軍可在?」
王副官迎上前去,「今晚留守院子的士兵失職,沒在甄夫人離開院子時及時告知今晚宵禁之事,都被商將軍罰了十五棍軍杖。商將軍罰了他們,自己也領了十棍軍杖,現在正在門外受刑。」
段冉緊皺起眉頭,轉身看著蒙絡。「蒙將軍,商將軍受刑,你可知否?」
「蒙某不知。」蒙絡眯著眼回視著段冉。
段冉一臉平靜,淡淡地問道︰「現在知道了吧?」
蒙絡眉梢高挑,「王副官方才已說得很清楚了。」
段冉微微頷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回頭對王副官說道︰「蒙將軍明早會安排人到兵營里搬貨,勞煩跟商將軍說一聲,請他先提前做好準備。我明天也會到兵營里去。」
「好。」王副官應允著,把向炎轉交的包裹遞給段冉,「這是向公子轉交的包裹,說是甄夫人的隨身衣物。」
隨身衣物?段冉怔了怔,低頭看了看懷里熟睡的人兒,向王副官道了聲謝,接過包裹,遙看著大堂的方向,想了想,轉身邁步向花園更深處走去。
沿著腳下的石徑轉了個彎,段冉停下腳步,輕喚道︰「春蘭。」
樹陰處鬼魅般地顯出一道人影。春蘭靜默地站在路邊的一棵月桂樹下,垂首而立。
「去把竹煙閣收拾一下。」段冉交代著,听到懷里的人兒一聲嚶吟,垂眸看著甄淼額頭上泛起的薄汗,蹙眉補充道︰「備好冰壺。」
春蘭安靜地再等了會兒,確定段冉再沒其他吩咐,欠身行了禮,消失在原地。
段冉輕柔地拂去甄淼的汗。抱著她順著小徑繼續前行,步履輕松地穿過這條月桂長廊。一樹樹女敕黃色的花瓣,在寧靜的夜色中悠然散發著微甜的清香。他仰頭迎向葉片間溜下的一縷縷皎潔的月光,柔和如水,毫不刺目。他緊摟著懷里柔軟的小身子,眼里浮現出脈脈柔情,滿足地勾起嘴角。
竹煙閣隱于一小片青翠縴挺的竹林之中。
亭台樓閣。碧潭清溪。奇山怪石。花姿竹影。
窗欞間露出幾分昏黃的燭火。春蘭應該已將屋子收拾妥當。
段冉推門進屋。
屋里點了香薰,清幽淡雅。冰壺安放在床榻旁,涼意習習。
段冉輕輕地把甄淼放在榻上,為她月兌了外袍,蓋上薄毯,吻了吻她的臉頰,走到書案後,從闊袖間掏出一卷縑帛。
燭光中,那份明長長的縑帛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文小字。
段冉緩緩推開,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耀日國,皇城,西區墨氏商鋪。長子墨非。年滿四十九。四肢健全。
……
繁星國,皇城,外城東區墨家書苑。麼子墨非。年滿二十。四肢健全。
……
水月國,皇城。南市屠戶。墨非。年滿三十。四肢健全。
……
資料上的人,有著不同的籍貫、職業、年齡。他們所有人只有唯一一個共同之處,姓名都是︰墨非!
段冉飛快地看了一眼,約莫著資料上羅列有幾千人。如此說來,這幾千人現在都在錦衣組的監控之下。他側過臉,看了看榻上的人兒,目光落回到縑帛上。這幾千人,當然不可能已是取名為墨非的全部人。錦衣組耗費如此大的人力來進行監控……他搖了搖頭,雖說辦法確實非常笨拙,可為了找到那個人,再愚蠢的方式,他也要試一試。
而且……皇甫悅洵那傻小子,不是主動說了要幫他一把麼。
他嘴邊化開一抹微笑,眼眸卻詭異地凝著片片寒冰。
只要墨非不反對,淼淼就會留在他的身邊。
不反對……和不能反對……結果是一樣的……
既然有皇甫悅洵那傻小子幫忙,他就不需要自己動手了吧。
他拿起縑帛,湊到燭火前,猶豫了片刻,收回手,把縑帛折好,放入書櫃的暗格里,這才月兌下外袍,抽了發簪,躺在床榻上把甄淼摟入懷里,反手一揮,抽熄了書案上的燭燈。
次日清早,甄淼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一片瑩白的胸膛。
她疑惑地揉了揉眼,側仰著臉。目光順著隱約可見的紅豆一路往上,鎖骨、頸項、喉結、下巴……
哦,是段冉啊。
她努努嘴,垂下眼簾,小臉重新貼回那片結實卻意外柔軟的胸脯。
腦子暈乎乎的,像被灌滿了一整鍋糊糊。
她緊閉著眼,小手使勁揉了揉隱隱發痛的額頭。臉蛋輕輕地磨蹭著那一片細滑的肌膚,軟軟的,好舒服。聳聳鼻尖,一陣陣熟悉而干淨的男子氣息竄入鼻腔,直灌入心里,香香的,真好聞。恩,不去管指尖粗糙的紗布,小手直接探入衣衫里,掌心貼著那柔滑的皮膚,環上他的腰。腳丫子也不干寂寞地纏上那雙修長的腿。來個手腳並用的八爪魚招牌的窒息式纏抱!
萌花朵朵。
她樂呵呵地嘟起小嘴,重重地吧唧了一下。
,這真是具好好抱的大玩偶呀!
又香又軟,而且夠大!
可是……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具玩偶?
她糾結了一會兒,呈漿糊狀的腦袋仍然想不起來這究竟是哪來的玩偶,只好睜開眼,仰起頭。
哇……玫瑰色的薄唇。抿成好漂亮的弧度。高挺秀氣的鼻梁。眼眸烏黑發亮,像兩粒黑亮的葡萄。睫毛又長又翹,像兩把小刷子。兩道眉毛彎得像月牙似的。恩恩~~這樣貌,實在太有愛了!
她合上眼,仰起小臉,高高撅起小嘴,蠕蠕嘴唇,朝那兩片薄唇印了上去。
不過……長成這模樣的,應該是段冉,不是玩偶啊。
她郁悶地眨巴著眼,呆呆地看著那雙也如同她一般眨巴眨巴的、亮晶晶的墨眸。
這是……段冉啊!
她身子一僵。目光掃過她緊緊纏在他身上的手和腳,小臉頓時像烙鐵般又紅又燙,隨即把小臉朝他胸膛里一埋,發出一聲聲綿長的呼嚕聲。
這麼丟臉,還是直接裝睡算了。
段冉愣了愣,爆出一連串清脆的笑聲。
呼嚕~~呼嚕~~
這娃子沒臉見人,只好繼續呈裝睡狀。
「淼淼……你今天早上很熱情啊……」
頭頂傳來他溫潤的嗓音。
她側過臉,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看到沒,人家蒙著耳朵,听不到了。
「淼淼……你這樣……我會想吃了你……」
好磁性的嗓音啊。她悶著臉咧嘴一笑,溫熱的氣息噴到他的胸口,繼而反彈回她的小臉上。
「淼淼……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讓我吃了你咯……」
段冉的手摟著她的腰,把身子與她的更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一柱火燙堅挺的粗碩,抵著了她敏感的兩腿間。
她心尖一顫,哪還敢再裝睡,連忙睜開眼,著急道︰「好了。人家醒了了!」
段冉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早。」
「早。」甄淼訕笑著應了一聲,尷尬地想從他身上縮回自己的手和腳。
段冉雙腿一夾,大手摟著她的腰,柔柔地看著她,「淼淼,就這麼抱著,好麼?」
「冉……這麼抱著……你不難受?」甄淼低頭偷看了他小兄弟一眼,支吾著說道。
段冉摟得更緊了些,下巴杵在她的秀發上,低喃道︰「身子確實難受。可是心里很舒服。這麼抱著你,我的心很踏實。」
甄淼的心軟了,身子軟了,骨頭也軟了。她索性就賴在他懷里,手和腿都緊緊纏著他。
段冉吻了吻她的發,「淼淼,你還記得昨晚你說過了什麼?」
「昨晚?」甄淼疑惑地歪著腦袋,想用里面成團的漿糊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她還記得……
蒙絡,陰險毒辣的大灰狼一條!
趙公公,精明變態的老王八一個!
皇甫悅洵,不知廉恥的狐狸崽一只!
總之。那三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真是討厭得緊!
不過,段冉究竟想問什麼?她說過什麼?
她絞盡腦袋里那團糊糊,死命地想。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除了抱著酒壺酒杯好一頓狂喝,究竟還做了些什麼事。
她仰起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一般皺巴巴的小臉,撇著嘴委屈道︰「冉……想不起來了……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丟臉的事?」
段冉笑得燦爛,低下頭,薄唇落在她嬌女敕的唇瓣上,重重地吧唧一下,謔笑地望著,「你不記得……當眾親了我?」
甄淼愣了,驚訝地睜大雙眼。
「你不記得,你不讓我把你支開,不讓我去抱女人?」
甄淼驚愕地微張著小嘴。
「你不記得,你說即使自己醉了,也不讓我把你趕走?說要一直霸佔著我?」
甄淼小嘴張得可以塞下一枚雞蛋。
「你不記得,你說過我是你的?」
甄淼努努嘴,憋屈地低下頭。
老天……丟臉丟到家了……嗚嗚嗚……還讓不讓她見人了呀!
段冉「嗤」地笑了一聲,勾起她的下巴,不讓她回避他的眼,「之前的那些,你不記得就算了。我只想知道,你……喜歡我麼?」眼里再沒了笑意,只有認真。
甄淼凝望著他的眼眸,從他的黑亮的眸子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眉目含情的嬌羞神態。
腦子里轟隆一聲,炸起一道天雷。昨晚她醉倒在他懷里之後發生的一幕幕畫面,猶如走馬燈似的出現在她腦海里。
段冉怔怔地望著她眼眸里涌上的迷離,緊張地摟緊她的腰。
難道……她說喜歡他,真的只是一句醉話?
他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一陣刺痛。
甄淼仍沉浸在對昨晚事件的回憶中。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最後一幕,定格在她眨巴著長睫,柔媚地說出她喜歡他的那一瞬間。
原來……她說出口了。
她的眼眸漸漸恢復了清澈,看清了他眼中的傷,心里頓時緊巴巴的疼。
「冉……」她輕柔地喚著他的名,捧著他的臉頰,「我記得了……我說……我喜歡你。」
段冉身形略僵,呆呆地問道︰「真的?」
「假的!」甄淼惱怒著他對她話里的質疑,撅起嘴,懲罰似的一口咬在他的唇上,離了他的唇,探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冉,我愛你。」語言輕柔,卻說得格外堅定和清晰。
段冉剎那僵直了身子,腦子空落落的一片,手足都像沒是知覺似的,無法動彈。
甄淼含笑看著他迷離的神情,仰起臉,嬌唇緩緩貼上了他的,貝齒輕啟,小舌一勾,從他唇齒間探了進入。柔綿的小舌輕勾細舌忝,撩撥著他與她交錯糾纏。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這不是她和他第一次親吻,卻令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緊張和羞澀,特別是在她也說了那三個字後。他的胸膛起伏的愈發劇烈,舌尖化被動為主動,緊緊的貼著她的唇,反客為主地竄入她的小嘴中,品嘗她小嘴里的芳香。
室內的空氣,愈發曖昧,愈發火熱。
「篤篤篤……」
一陣急速的敲門聲從前廳傳來。
段冉抽離了她的唇,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隨即轉過身,深深呼吸,暗暗運氣,硬生生將壓了下去,摟著甄淼輕輕吻了吻,起身飛快地穿上外袍,開了門。
皇甫悅洵「噌」地溜到了屋里,探頭探腦地向臥室尋去。
段冉看皇甫悅洵身後竟沒跟著任何一個侍衛或侍女,俊臉一寒,心知這家伙絕對是來找茬的!他立即飛身擋在門口,擋住了皇甫悅洵賊溜溜的視線,寒聲說道︰「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甄淼嬌羞不已,把小臉蒙在薄毯里,听著段冉的話,心驀然一緊。皇甫悅洵,耀日國三皇子啊。段冉這麼跟他說話……她再沒了羞意,神色擔憂地爬下床,七手八腳地穿好了外袍,走到門口,扯了扯他的衣袖,「冉……」
段冉看出了她的擔心,雙目微斂,長吁了一口,扭頭對皇甫悅洵說道︰「三皇子,這麼早來找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皇甫悅洵得意地看著段冉強壓下怒火一臉隱忍的模樣,擠兌了他幾眼,「本王和趙槔要去兵營了。來問問你何時出發。」趙槔不在場,他可不會在老實巴交地叫那閹人做趙公公。
「三皇子和趙公公可先動身,在下已交代了商將軍提前做好準備,二位和蒙將軍到了兵營,自有商將軍安排士兵們進行搬運工作。」段冉淡淡地說道。
「哦。」皇甫悅洵輕應了一聲,看了看甄淼,捉狹道︰「不知段公子何時出發?該不會……還想和夫人溫存一翻吧?」
「三皇子無需掛心我們夫妻二人之事。在下勸三皇子早點出發吧。趙公公可在前廳等著呢。」段冉挑了眉梢,嘴角掛起若有似無的微笑。趙槔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亦是錦衣組這皇家情報機構里最大的特務頭子,皇甫悅洵自然是對趙槔心存膽怯的。
皇甫悅洵撇撇嘴,「行。本王和趙槔就先出發了。段公子也請盡快吧。」說完,他揮揮衣袖,疾步奔了出去。
待皇甫悅洵走後,甄淼眨了眨眼,遲疑道︰「你們說的趙高,可是昨晚那位趙公公。」
見段冉點點頭,甄淼吐吐舌頭,驚訝道︰「在我那世界,曾出過一位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的大太監,也叫趙高。」
「哦?」段冉提高了嗓音,「說來听听。」
「你……不急著跟他們到兵營去?」甄淼提醒道。
段冉搖搖頭,拉著她走到椅子旁,坐好後,把她抱在懷里,柔聲說道︰「沒事,三皇子受了皇命,專門前來押運紙張上皇城的。他們到了兵營,還得搬好一會兒呢。不急。你先說說,那趙槔,在你們那世界,是個什麼人?」
甄淼坐在他腿上,倚著他的胸膛,略微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向他簡單介紹了秦朝的歷史和秦始皇嬴政這位「千古一帝」之後,繼而才說起趙高如何在嬴政駕崩後,與丞相李斯合謀篡改詔書,立始皇幼子胡亥為帝,並逼死始皇長子扶蘇,待胡亥即位後,鏟除蒙氏兄弟等忠良,設計陷害李斯,終成為丞相,權傾朝野。
段冉听得眼皮直跳。一個宦官,竟然敢勾結丞相改皇遺詔,逼死皇長子改立皇幼子,鏟除忠良殺害皇室,掌握大權,一手主導這麼一場驚天巨變。再想那趙槔,現已是耀日皇宮司禮監掌印,兼錦衣組首領。如果趙槔真有二心,待文德皇帝駕崩之後……
「後來呢?」段冉摟著甄淼的手緊了緊,追問道。
甄淼不屑地扁扁嘴,「後來那家伙上演了一出指鹿為馬的好戲,從此朝中上下都看趙高的眼色行事,任其為所欲為。而那時,農民起義軍已對秦王朝的統治造成了威脅。當秦王朝處于四面楚歌風雨飄搖之際,他終于被秦王子嬰殺了。昔日權勢錢財,終成黃粱一夢,不得善終!」
段冉緊皺著眉頭,問道︰「何謂指鹿為馬?」
再听甄淼搖頭晃腦地解釋了這出臭名昭著、束蒲為脯的丑劇後,他沉默了,望著門外溫暖和煦的陽光,眼里盡是毫無暖意的漠然。